他拿起手中水瓶,仰头喝下一口水,然后吻下来,把水送到我嘴中。
久旱逢甘露,我贪婪得不断吸食!
再次睁开眼睛,看到穿著电工工作服的他还在面前,我才终于明白不是幻觉。
他割开我手上绳子,得到自由后,我忙拿过他手中水瓶,没命得喝起来。身体慢慢恢复知觉,恢复力气,虽然不多,我也算是活过来了。
整瓶水被我喝完,我看到被他打昏的看守者,上前,把对方身上运动休闲服扒下来,穿上,见他有顶帽子,也戴上。旁边还有瓶看守者喝的水瓶,我看到又拿起来喝。
「敬童!」
我回头,他扔过来一袋面包,我拿起来就吃。
全部解决,我感觉到自己是真的完全复活了!
深吸口气,真好!我没死去!!
「枪!」
我伸手向他,没有犹豫他立刻从怀中掏出一把枪,放我手上。拉开保险,我提起枪就往昏迷的看守者裤档中射击两枪。
「哇~~!」
昏迷的看守者痛醒,捂着伤口大叫,我起脚踢翻他,漠然看着。
「谢谢你这几天的照顾,这是回礼。」
没理睬对方哀号,我走出房间,他跟在我后面。
「为什么不杀他?」他问。
我阴森着脸,想到这三天来那个混帐如何对待我:「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他笑,没提有否收到那卷我被轮暴的片子。
我虽然很介意,也不敢问。
「你不是说只让景蓝来吗?怎么会来了?」
「我不知道你打来的电话有没有被窃听,当然不能把话全说。」
「现在景蓝呢?」
「在楼下和东条和洋周旋。」
那么他是让景蓝吸引住东条和洋注意,自己装成电工潜进来?虽然不愿承认,但他确实满有头脑。
「那正好,」我说,带着他往楼上去。「让景蓝再拖一会儿,我们去起东条的老底!」
「什么意思?」
「东条掌握有我们全部人的资料,而且非常详细,我无意中听到,原来东条将全日本和附近国家的帮派组织都列有详细资料,全部都记录在计算机中!」
他盯着我,开始理解到我要做什么。
我微笑:「我们去偷他们的资料。」
去电梯的途中,我遇到两个之前在摄影房见过的家伙,他们看到我连惊恐的时间都没有,脑袋上多了四、五个孔,倒地没有呼吸。
直上计算机室37楼,走进计算机房,里面只有两个警卫,我们一人一枪就都解决了。把其它工作人员聚集起来,我迅速坐到计算机前,寻找数据文件。
「这些人怎么解决?」
鲜少有他问我意见时,可我没心思仔细想:「随便你!」
后面几声灭声器响,估计他把所有人都杀了。
「怎么样?」他走到我身后,看着计算机屏幕。
我一拳打在桌上:「找是找到了,可是有密码保护程序!」
可恶!该怎么办呢?
这么好的机会我可不想浪费!
脑子想到一个不太可靠的主意,退出WINDOW状态,我开始输入程序。
「这是什么?」
我双手在键盘上飞快敲打,没有半点儿停歇:「破坏密码程序的病毒!」
他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我知道,他对这些太深入的计算机程序不擅长。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记得全部程序,而且也不知道这条病毒是否适用在这个密码程序,可没空想那么多,我打出整版整版密密麻麻的程序,最后按回车键。
等待,运行。
「成功了!」
我叫道。可恶的东条企业,我要让他们知道惹上我房敬童会有什么后果!
我把所有资料都拷入盘中,然后开启病毒,破坏他们的资料。
「走!」
我拿上光盘,和他一起乘电梯下楼。
现在,该去找东条和洋那狗贼算帐!
我和他假装普通电工和公司人员,步向会客室。
深吸口气,轻轻推开会议室大门,东条和洋背对门口坐沙发上,还大条大条歪理推卸责任。我们进来声音很小,东条和洋没注意到,景蓝面对门口,看到我们也没出声。
我从里面锁上门,和他慢慢由后面晃到东条和洋身后两个保镖身边,压着对方嘴,将保镖击昏。
「景先生,你凭什么说贵帮派的东西和钱在我们这里,事实上我们根本不知道这件事。现在又诬蔑我们囚困贵帮派的人,可又没有证据。」
「景先生,口说无凭啊,还是说贵帮派从来都是如此无理取闹呢?」
我从沙发后面静静靠近,再靠近,然后缓缓抱住东条和洋脖子,右手提枪抵在他太阳穴,感受到他震惊,嘴靠至他耳边,用标准日文轻叫他名字:「说得真好呢,东条和洋先生!」
东条和洋停住长篇大论,意识到脑袋上是什么,全身颤抖越来越厉害,不敢回头,只能用眼角扫视身后的我,失去刚才嚣张:「房……房……房敬童?」
「没错,你真是聪明!」我笑着用手上枪轻敲他太阳穴,正如当日他对我一样。「多谢你之前的款待啊!我该给你什么回报好呢?」
我说得很慢,加上嘴干渴,声音很低沈沙哑:「你对我如何,我全部都记得很清楚。」
右手枪抵着他脑袋,左手缓缓游移进他衣服中,掏出他的枪,扔给站我身旁的张沫。
「你……你是……怎么出来的……?」东条和洋显然还觉得不可思议,环视四周,见到一身蓝色电工服装的人。「那……那个家伙是谁?」
张沫把压低的工作帽轻轻提起,冲东条和洋调皮得吐舌头,吓得东条和洋几乎不敢再说话:「你……你是……你……」现在整个房间都是我们华泰的人,只有他一个被围中间。
懒得听他废话,我左手卡住他脑袋,让他无法动:「别介意其它人,来算算我们的帐吧!」那天就这混帐,一个人上了我四次!到现在还没有扣下板机,他真该感谢我的冷静!
「打电话!」我冷冷注视着那张恶心的脸:「把其它人都叫来,让我好好报答你们!还有,让他们把带子的原版和拷贝版都拿来!」
东条和洋颤瑟着拿起手机,按下每个电话,叫对方到会议室。
「有两个没有人接……」
东条和洋哭着跟我说,就怕我手动一下,他小命到此为止。
我当然不生气,眯眼笑着说:「没关系,那两个人我刚才遇到,已经谢过了。」
东条和洋听了更惊,一头冷汗没停过。
张沫坐在沙发上,悠闲得抽烟,景蓝和其它几个带来的人站在他身后,他们都没有说话或者劝阻我什么,当有人进来,帮我把对方钳制住。
看着房间中一排人,每个都是熟悉面孔,我笑得很温和:「大家好吗?」
他们面面相觑,怕得不敢动弹。
我收起笑容,冷漠注视他们。一手抓着东条和洋,一手举枪逐颗子弹射出,弹无虚发,每颗都准确镶嵌在他们裤档中间。会议室惨叫声不绝于耳。
「怎么了?东条先生?」
房外人听到惨叫靠过来,可门锁了,只能在门外询问。
枪又回到东条和洋脑袋边,看到眼前一个个躺地上哀号的手下,和洋小弟弟已是脸色灰绿,只能大叫:「没事没事!你们都出去,别靠近会议室!」
房门外安静下来,我微笑着询问小和洋:「现在到你了!你放心,中国是礼仪之邦,我一定会礼尚往来的。不过我担心以你的姿色,倒贴钱都没人要啊!」我再次拉动枪上保险:「你喜欢我的回礼送给上面还是下面?」
「不……不要……」东条和洋泣不成声。
真没用!这个小日本当日那么嚣张,还以为他是有那么点儿本事,没想到一提到「死」怕成这样!
张沫看看手表,打破沉默:「敬童,我们已经买好飞机票了,抓紧时间别误点。」
我抬头看他:「好。」一把提起东条和洋:「和洋先生,我们现在要离开了,送我们一下吧!」
有东条和洋在前面带路,我们顺利走出东条企业。到门口,已有车等着我们,把东条和洋也带上车,我们到机场。
下车前,我看着可怜兮兮的东条和洋,没有了杀他的欲望。
「亲爱的小和洋,我呢,在你们的计算机数据库找到一样很有趣的东西。除了我们华泰的资料,还有很多其它帮派的资料,当然也有你们东条自己和你们的死对头藤原企业的,真是非常详细的资料啊!我太崇拜了,所以拷贝了一份来学习学习,我想会有很多人愿意出高价来买这份资料的,对吧?」我笑着用枪拍打他灰绿的脸蛋。
「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看到东条和洋眼中恐惧的神色,不是对我手中枪的恐惧,而是对我这个人恐惧。
真可惜,现在才知道自己得罪错人吗?等他回去看到已中病毒的程序,再哭也不迟!
我提起枪重重敲向他脑袋,把他打昏。
「把车开到郊外,剥光他身上财物和衣服,再扔下他。」
吩咐完司机,我接过张沫手上机票,走进机场。
坐在头等仓,睡在舒适的椅子上,我才终于轻松下来。
其实,身体还是很痛,吼咙依旧干热,而下面,也痛得我根本不想动。
只是对那些恶心家伙的憎恨,让我忘记疼痛,只想把子弹射进他们身体中。
好累……
我倒在座位中,闭上眼,暂时忘记这些扰人的问题。
「敬童,好好睡一觉,很快就可以回到广州了。」
在我旁座的他轻柔得说,右手被他握住。他的手很温暖,热气从手掌传递上全身。
我睡了四天来最好的一觉。
第十九节
回到熟悉的屋子,回到熟悉的房间,我躺在熟悉的大床上,看着我熟悉的天花板。
一闭眼,却都是那些恶心肆虐者令人呕吐的所作所为。
他们的面孔不断浮现脑海,虽然我已经教训过他们,可心里并没有变得舒服。
他回了自己三楼房间,正好,我现在不想见到他。
我把衣服一件件脱掉,走进浴室,坐在浴缸中,看着白色牛奶和着水不断倾泻在身上。
拿起沐浴液,一层层洗刷,想忘记身体的触感,可无论如何也忘不掉!
我该怎么做?!
枪,我也开了!人,我也已回来了!要抓住的把柄,我也拿到了!
可是……心情一点儿也没有转好!
即使把那些家伙都杀了又如何?无法改变我被轮暴的事实!
好脏……!身体好脏!
不管怎么洗,都无法洗干净!还是很脏!
我想把皮肤换掉,想把肉体换掉,想把血液换掉,还有骨头、神经、所有的所有……
我不想要这个肮脏的身体!!!
「怎么了?」
我卷缩在浴缸中,慢慢抬起头,看到他走进来。
「没事。」我别过头,不想被他看到我沮丧认输的表情。
可是他没有离开,走到我身边,拿起沐浴液和按摸刷,开始为我洗身体。一遍遍,来来回回,仔仔细细,和过去每次完事后一样,只是更小心细致。
我想拒绝,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
尽管我没有哭,但我想自己此刻一定是哭泣的表情。我已经做不出任何伪装了。
回程中,景蓝悄悄告诉我,在我打电话来那天下午,他们收到从日本来的快递,上面写着要张沫亲自看。
当碟子被播放出,他们所有人都呆了。
「张先生马上喝令我们所有人出去,原本还让我先做去日本的准备,此时却要我立刻出发。」
「然后他一个人坐在房间里看完了整段录像。出来时,神色很可怕,吩咐我多买一张机票,他要亲自去,叮嘱我别告诉任何人。」
「他叫我和东条和洋磨时间,他自己混进去找你和其它资料。」
「我们都说太危险了,可他根本不听,执意如此。」
「别告诉张先生,他命令我们所有人永远不准再提这件事,尤其在你面前。」
我抬头,看到他没有表情的冰冷俊脸。
可是,他的动作是有史以来最温柔的。
温柔得让我几乎掉眼泪!
洗完澡,他把我抱到床上,小心得似抱着最贵重的宝贝。趴在我身上,他开始解自己衣服扣子。
「不要……」我扭过头。
与他相处了七年,我知道他不是那么宽容的人,他可能是有那么些在乎我,但我终究只是他的宠物,了不起也只是个比较得他喜欢的宠物。
现在他的所有物被人玷污了,他会去碰一个已经残败的工具?
他只喜欢对完美的东西肆虐,喜欢看到漂亮的我痛苦,那是破坏美丽东西时的快感。
可是,我已经不漂亮了,无论外表多么美丽吸引人,体内却有其它男人恶心的液体,他如何能忍受?
他无法忍受的!
只不过是泄欲的工具,他多得是!
他没有回答,也没有理会我的话,继续脱衣服,然后吻在我颈项他的牌子上。
他开始触摸我,我没有拒绝。我也不知道自己是真的不希望他碰我,或者我其实反而期待他不要停下?
当他插入我体内,心里全是眼泪。
「用力点儿!再用力点儿!」
我喊叫着,总希望他更肆虐更粗鲁得占有我,就像以前他用的残忍手段般。
让我除了感受痛,什么都无法思考!!
如果可以,我希望他在我高潮时,提枪把我杀了!
那么,我就会死在他怀中,不用再去考虑以后的事……
那天梦中,我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的记忆。六岁第一天上小学时,穿著妈妈给我买的新衣服和新书包,我兴奋得跑向学校,根本不理睬后面妈妈的叫声。
「敬童!敬童,你不要跑那么快,等等妈妈啊!」
我高兴得一路往前冲,没有理会妈妈,也没有仔细看路,结果踢到路上石头,摔破了膝盖。我张开嘴,「哇~~」得就哭出来。
「看看你!叫你小心一点儿!就光顾着一个劲儿往前冲!!」
妈妈把我抱起来,看着哭个不停的我,无可奈何得拿出手帕给我擦腿上的伤口。
「唉~~!男孩子怎么这么爱哭!总叫你小心些,你都不听,吃到苦头了吧!」
虽然妈妈只是个很平凡的女人,虽然她总是啰啰唆唆让我觉得烦,虽然她努力了一辈子也没有我聪明,可她毕竟是我母亲。
她是了解我的。
果然,我从小就是个得意忘形的笨蛋,直到触礁了才知道错!
只是……已经太迟了……
上天终于给我这个高傲又自以为是的家伙一个惨痛教训!
告诉我,我其实并非很聪明,也没什么了不起!
唯有他,一句话都没有说,没有责备我不听他的话,没有用一向嘲讽的语气数落我,只是用他从来没有过的温柔,一遍遍抚摸我,为我舔伤口。
他依然没有表情,脸色沉重得吓人,然而,我觉得,这是他一辈子最温柔的时刻。
我终究还是爱他啊……!
当想到可能要死的时候,我只记得他吝啬的温柔,而非长久以来残忍冷酷对我的伤害。
我咬着下唇,咬得紧紧,感受自己冰冷血液从唇瓣中缓缓淌出。
好后悔……!
后悔自己做出愚蠢决定,落得如此报应!
涣散的精神慢慢聚合于一点红光中,我醒来,看到他躺在身边抽烟的样子。那熟悉的寒彻目光,那熟悉的姿势,那熟悉的手指动作,还有那熟悉的香烟味道。
我确实从恶梦中醒来……
爬起身,我拿过他唇瓣中的烟,叼在嘴里,吸入,有他的味道。
他起身,拿来剪刀,我知道他要做什么,翻过身趴在床上,让他从背后剪我的头发。
「为什么不杀东条和洋?」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没有太多感情。
我拿起烟,吐出烟雾。以前这烟对我来说太呛太重,现在我也能吸吐自如。
「他是东条企业的秘书吧,东条介彦很器重他,如果被我打死或重伤,以后我们就不可能和东条谈什么合作了。」东条毕竟还是日本的大黑帮,得罪了他们,华泰以后和日本人之间的生意等于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