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散。现在我要你偿命……」说着就张手向前扑去,那楼边的男人晃了晃,眼看就要被推倒,怨灵却惨叫着停了
下来。
「不要执着于报仇了,这样你无法轮回转世的。」冯羽在他身后说着,一张符纸贴在他背上,不断冒出白烟来。
男人连滚带爬地从他手下逃出来,瘫倒在地。
「我不要轮回转世……」怨灵转过身来看着他,「我只要他偿命!」
「大师救我!」男人看他还能动,吓得一下子躲到冯羽腿后。
冯羽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怨灵大白天出来活动,可见你做了多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现在要救的是他,不是你
!」
他刚转过身,就发现那怨灵已经不见了踪影,自己那张符纸飘落在地上,居然连我的缚鬼术都挣脱了,看来要变
成厉鬼了。正想着,脚下的人开始大声喘息起来,就看他几乎看不见的粗短脖颈上凭空出现几条勒痕,一张肥脸
憋成了猪肝色。不好!冯羽赶紧从口袋里又掏出张符,燃起三味真火打在身上,只听一声凄厉的鬼叫,那附身的
怨灵又被逼了出来。
「你为什么要阻止我!」空洞的眼眶中流下两行血泪,「为什么……」说着,竟扑向冯羽,冯羽向后一避,没想
到绊在排水槽上一下失去重心,直直地跌下楼去,底下传来一片惊呼声。
还没待自己反应过来,就觉得身体悬住了,一只手被楼顶上的人抓住。抬起眼看,惊对上一双非人的金色细眸,
他单手轻轻一提,就把冯羽拉了上去。
怨灵已经不见了,那肥猪般的男人也早就昏了过去。冯羽站楼顶上,看着眼前这个银发的妖怪,不知道他想怎样
。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冯羽犹豫着问道:「你……不是人类……」
男人怔怔地看着他没有说话,听他问话也不回答,眼看着转身就要离去。冯羽看着这个明明应该很陌生的背影,
忽然觉得胸口像被什么钻过一样的疼痛难当,眼前发黑的忍不住摇晃了一下。那个银发男人也似乎忽然非常痛苦
地跪倒下来,撑着地喘息着。
冯羽忽然觉得脸上湿漉漉的,用手一抹,居然不知何时起,泪水不受控制地流着。真的好奇怪……他走上前,想
看看那个人的情况,对方也抬起眼来,好看的脸因为痛苦而有些扭曲,看到他关切的延伸,勉力笑了笑:「不要
紧,我没事的,只是一时没有控制住那释情丹的药性……」
他在说什么?冯羽有些不解地看着他,不过既然他说不要紧,那应该就没事了。他抹了把脸,也笑笑:「没事就
好,谢谢你救我。」
男人站起身,舒了口气:「那怨灵已经被打散,不会再出现了,我也要走了。」
冯羽越看越觉得这个人漂亮,这么漂亮不知道是什么妖怪呢。「你叫什么名字?」好奇地问上一句。
男人顿了一下:「区白月……」
「区白月……」好名字,默默咀嚼着三个字,眼泪还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样不停地流着,看来要去看看眼科医生了
。清风吹过,带起一阵清新的菊香……
「白月……」
走在前面的男人背影停顿了。「冯……羽……」有些疑惑地转过身,却没有发现冯羽正满脸泪痕地望向自己。
「白月,你可别轻易抛下我……」
区白月脸上的表情悲喜交加,十分怪异:「这、这不可能,我明明对你消除了记忆,而且这血契……」
「小月月……」小白兔再次从天而降,空中一道金光闪闪过后,佟乾也落了下来。
「星星!」区白月终于嗅到了阴谋的气味,「冯羽,昨晚那个电话……」
冯羽抹抹眼睛:「不能总是你骗我却不让我骗还啊?」
「什么意思,你们认为让我违背契约很好笑吗?」
冯羽冲上去,毫不顾忌地两手勾住开始生气的狐狸精的脖子:「谁说你违背契约了?那契约订的时候说,只要一
方死去就自动解除的。」
「你不会要……」
「小月月,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呢!」小毛秋躲在男人怀里挠挠耳朵,「冯羽他在三年前就『死』过一次了
啊,所以这个契约早就作废了。」
冯羽眯了眼,看着目瞪口呆的区白月:「这事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然后小毛球就要我和他一起策划了这几天的
表演,谁让我们都那么想看看你失算时的表情。现在看来,真是值回票价了。」
「而且据我所知,喝了剧毒的黄泉水却能还阳的人,寿命都可以和普通妖怪媲美了。」小白兔继续说,抱着他的
男人也笑得人畜无害,「要不是你前两次把我遣送回去,我也不会不告诉你了……」
「白月?」
「小月月?」
冯羽发现怀中人久久没有再发出声音,正想勘查一番,却被一记爆栗敲在脑门上:「好小子,好好好,非常好,
居然连我也敢骗了!我不让你失忆了,我要把你打成弱智!」
「啊呀,谋杀亲夫了!」
「佟佟,好无聊哦,还以为小月月会当场打残他呢。我们回去吧。」
「星星,你什么时候回仙界去?我真的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啊。」
——全书完——
番外一:中秋·桂花酿
夜深沉,一轮圆月当空,窗下几声虫鸣。刚从水乡泽国的纽奥良回家的父亲严携母亲慈出去逍遥了,空留下冯羽
看门。在这万家团圆的日子,空房独守,他心中好不凄凉。电视也没什么好看,网也没什么好上,翻了两页书就
往床下一丢:「唉……」长叹了一口气,昨天真不应该把他气跑,搞得现在孤家寡人,茕茕孑立。
想起昨晚的事,心中又是忿忿,还能有什么,为的当然依旧是那个至今悬而未决的攻受问题。区白月一双凤眼挑
着:「就你也想上我?再去修炼个五百年吧!」语气中满是轻蔑之意。
「凭什么年纪小的就要受!」冯羽自然不依不饶。
狐妖上下打量了他一遍:「别人我不知道,反正你就是……」说着伸手过来揽他的颈子。
冯羽眉一拧,一手打开他的狐爪:「我不管,明明你长得比较像女人。话一出口,他就心知不妙,这死狐狸最讨
厌别人说他长得像女人,现在自己在这种时候拂他的逆鳞,无异于找死,他是吃过这个亏的,赶忙住嘴。
果不其然,这狐狸冷哼一声,一个翻身把他压在身下:「说得好,那谁又规定长得像女人就一定要受了?」
「这个……」书呆子真的开始搜肠刮肚地回忆有没有什么科学著作论证过「美人必受」的理论,下一刻就被剥夺
了发言权。区白月两片薄唇压下来,带着戏谑地轻轻一吻,稍触即离,金眸中映着两片酒瓶底上的反光,秀眉一
挑,把他的眼镜一把扯掉:「早就让你戴隐形眼镜了,这眼镜真碍事……」
冯羽只觉得眼前一花,连忙把丢到身侧的眼镜摆到床头柜上,没好气地说:「在家里戴那东西干嘛,太麻烦了。
」
「我可记得,以前有个人天天追在我屁股后头说喜欢我的时候,整天都隐形眼镜啊。」狐狸眯着眼。
那时还没追到啊,腹诽着,冯羽不甘示弱地回瞪他:「你别转移话题,今天我一定要和你说清楚,我是你区白月
的主人,所以我一定要在上面!」
「噢?」区白月心中暗笑,就你这小样,十个都不够我塞牙缝的:「这算是主人的命令吗?」
冯羽脸色一滞,以为自己这话又开罪他了,可他死要面子不愿认错,半晌踌躇道:「是……是命令又怎么样……
」
区白月忽地坐起,摇身变作狐狸的样子,站在窗台上冷冷地说:「那就恕我不能从命了!」说完一纵身就消失在
夜色中了,整整一天都没有回来。
「唉……」冯羽又是一声长叹,怎么就没想到今天是中秋节呢。「月白风清,如此良夜,何度。」禁不住吟出下
午看的明代小说中主人公说的一句话,却正是契合了当下的心境,文人的自伤心理又作祟起来。
「你是闺中怨妇吗?」那个熟悉的声音骤然自窗外响起,冯羽猛地一惊。「不过这句话很耳熟,以前似乎在哪里
读过……」
这狐狸精读过不少他也不奇怪,现在自己正想他的时候他就适时出现了,说实话,他心里的欢喜早就盖过了对那
毒舌的怨毒。「你也想到回来啦。」话虽如此,自己总不能先投降的。
区白月也不进来,就在那窗台上支着颐,笑吟吟地看他:「我怕你一个人孤单才回来的,你不想的话,我就走了
。」
「要走就走。」死鸭子嘴硬。
「那我真走啰,佟乾和星星可还等着我去呢。」话一说完,窗外的人就不见了踪影。
还真敢走,这简直是没王法了!冯羽大怒,翻身下床就奔到窗前,极目向外张望。不料狐狸精不过是矮身蹲在窗
下,等他探出头来的时候,猛地一下立起,两臂将他后背一锁,一张微合的嘴就被轻薄去了。冯羽大睁着的双眼
在区白月细致的逗引下慢慢闭下,两人都投入到这口舌的纠缠之中,他忍不住抬起手捧着狐妖的脸,深深地探索
进去……
皎洁月光下,两人一里一外地立着,缠绵了良久才微喘着气放开彼此。冯羽见区白月颊上也泛起红潮,在夜色中
更加美艳不可方物,正看得有些痴了,不想立刻被砸了个头槌。「傻啦?」区白月说话间,两手还圈在他背上,
略一施力,冯羽肋骨正抵着窗棂,吃了痛,有些不满地看着他,却也挣不开。
「我可是特意去仙界向帝青讨了桂花酿回来找你的,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想到乌鸦大叔发现自己唯一一罐准
备偷偷享用的极品桂花酿不见时,全身青烟直冒的样子,区白月就禁不住要偷笑。
「仙界的酒?」冯羽一听就来了兴致,「在哪儿呢?」
看他一听到有好东西吃,那副贪婪的嘴脸就毕露无疑,区白月心中升起些不快,却也不说什么,从地上拎起一个
白玉似的瓷罐子在他眼前晃了晃。冯羽心急地探身去捞没捞到,却被区白月趁机又赚了便宜。狐狸舔舔嘴:「在
这里喝多没意思,我们出去喝。」
冯羽正奇怪这会儿华灯初上,大街小巷都是人,上哪里喝还不都一样,人就已经被区白月拦腰带了起来。两人如
武侠片中飞檐走壁的轻功高手一样,在楼宇街道间三窜两跳,来到一处僻静之地。冯羽揉揉眼,面前一片宁静湖
面,湖水倒映着明月,一座九曲桥连着的黑漆大门深锁着。「沧浪亭……」冯羽看看区白月眉目间带着笑意,好
风雅啊,真亏他想得出来。
区白月也不说话,一手抄起他,就翻进了院内。这园林本是古城中最老的私家园林,最近几年陆续有网师园等园
林关闭了夜游的项目,可这里的晚上却甚是清冷。沧浪亭因亭前的小湖而得名,「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
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园子不大,进门一座假山,山上有一古老的石亭。冯羽跟着区白月七绕八绕地上
到亭子里,看他变戏法般地在石桌上摆了酒坛酒盏,在这静谧的气氛中竟有一种穿越时空回到古代的错觉。他站
起身,虽然经常来,不过还是第一次在深夜里观赏这个园子,那假山上的两棵百年老树在如洗的月光下显出别样
的沧桑。
「本来想和你到那临湖的廊子上喝酒的,可是湖边有人经过,还是将就一下吧。」区白月已经自斟自饮了起来。
「不用了,这样已经很好了。」冯羽却不急着落坐,绕着亭子欣赏着难得一见的美景。「清风明月本无价,近水
远山皆有情。」吟着亭柱上的一对联子。
「既然如此就不要辜负了这良辰美景。」区白月走过来递上一盏酒,就见那小小的酒盅里倒影着一个银币般的小
月亮,一阵浓郁的桂香扑鼻而来。
「好香……」他说着把酒抿入口中,顿觉香气盈腔,满口生津,这酒清甜的滋味刺激得每一颗味蕾都陶醉了,一
时间感觉已飘飘欲仙,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区白月见他闭着眼满脸陶醉的样子,偷笑了一下,这也难怪,仙境里造的桂花酿岂是凡间可比的,更何况这还是
帝青这个花神的私藏,连自己都是第一次品尝。「如何,好喝么?」再不叫他,这家伙的魂都要飘出来了。
冯羽好不容易缓过劲来,死命点着头:「好喝啊……太好喝了……」语言都匮乏了。
「那这又如何?」区白月促狭地一笑,仰头自饮了一杯,一把拽过还在感动的冯羽,就把脸贴了上去,那含在嘴
中的琼浆在下一刻被度到他口中。冯羽从头颈上开始发烫,感觉这吻中强烈的芳香都要让他晕眩了。那口酒还没
有咽下去,区白月的一条灵舌已经藉着势滑卷进来,吮吸间一小半佳酿就顺着冯羽的口角流了下来。区白月放开
他的唇,一路追那酒痕吻下去,舌尖直舔到他的颈肩。
「呵……」冯羽轻喘一声,此时那酒的后劲才上来,一下有些脱力地软在区白月怀里。
区白月扶着他坐到亭外的一方大石上,回到亭中取了桂花酿出来,却看月色中冯羽眼神迷离,唇色润泽,衬衫的
前襟也开了,慵懒地斜坐着,在婆娑树影下别有风情,心头不觉一动。可那家伙却对自己此时诱人的样子毫无自
觉,一看到那瓷坛就两眼放光,孩子般伸出手来:「白月……给我……」
这话说得也撩人,想不到此人这么不胜酒力,区白月顿时生了坏心,把酒坛子往身后一藏:「你要什么?」
一看他居然把桂花酿藏起来了,他赶紧站起身去他身后抢:「我要嘛……给我……给我……」结果区白月向后一
退,他立足不稳,一个踉跄又扑在他怀里。
「那你说,谁是攻?」
彼苍者天,这狐狸精是不是老天爷派下的克星,冯羽真是气煞,转念一想,不就是口舌之快么,让他逞逞也无妨
。想到这里,他抬起眼来看定他:「是你……总行了吧……」
狐妖满意地点点头:「这才是我的小羽乖乖。」腾出一只手绕到他臀际的耻骨上轻轻一按,「说出来的话,可是
要兑现的。」
冯羽脸上顿时火烧般的红起来,区白月凑近了他的脸:「不错不错,今天就晓得戴隐形眼镜了,真听话。」接着
把嘴凑到他耳边吹风般地说:「我要你在这里就给我兑现了。」
冯羽听了这话,吓得立刻醒了酒意。这可不得了,且不说什么攻受问题,此处已是申报成功的世界遗产,如果在
这里打野战,要是明早被发现了,别说自己,祖宗八代的脸都被丢尽了。「白月,你不要说笑啊!这里是世界保
护遗产,每天都有许多人来往的……不要……不可以……」话说得没头没脑,皆因为那狐狸一只不安分的手已经
在他身上游移起来。
「什么世界遗产,我看它造起来的时候还不是一样住人的地方。」继续在他耳中吹着气,「是人住的地方,自然
就要用来做这种事的……」其实这话已经说得无赖了,怎奈论力气,论武功,论身高,冯羽都没有一点优势,仅
存的一张犟嘴,也顷刻就被征服了。
头脑发热的时候,冯羽就已经被按倒在那一方石台上。区白月把酒坛往地上一摆,单手就把他固定住,三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