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灵异事件簿(出书版)下+番外 BY 试管罂粟

作者:  录入:07-21

急也顾不得拷问小师弟了,把他往房里一推,反锁了门就去救火。冯辰在里面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忽

然发现一扇窗户没锁,赶紧翻身出去直奔七重庙。

远远的就见七重庙火光冲天,浓黑的烟雾借着风势翻滚到空中,道士们提水的搬书的忙得不可开交。冯辰被撞得

连跌几跤,才挤到近处,只见七重庙的第三曾飞檐上却是立着一个人影。

「妖孽!居然胆敢到天师门下撒野!」赵丘平的三师弟指着那人骂道。

那人也不应答,只见他一身黑衣在热浪中猎猎飞舞,一双点漆般的黑眸冷冷地望着地下人,那黑烟却像一条黑龙

盘绕在他身后。

「看我用五雷法把你轰下来!」见那狐妖居然藐视自己,他就要施法,却被身旁的神霄派大师兄赵丘平一把按住

,冲他狠狠使了个颜色,才知道自己险些行事鲁莽,赶紧收了声。

「妖狐,你不好好修你的道,来我这里放火所为何事?」

冯辰忽听得身后洪钟般的声音响起,「师父!」一转头,看到真静先生不知何时已经来到自己身后。老道长将手

放在他的肩上,对他微微颔首。

那黑衣青年看到真静先生,脸上一副冰霜般的表情转而有了怒色,乌瞳中仿佛燃起了两团火:「我本不想与你们

这些衣冠禽兽有什么瓜葛,只是你们不该害我的父母家小,这仇我是不得不报!」说着,剑指一道赤色狐火直射

在地上冯辰的大师兄脚下,吓得他一声怪叫。「我不知道是你们谁做的,但却知道是你龙虎宗干的伤天害理的好

事!」

真静先生脸色一沉,一手捋须,扬声道:「有道是,凡是妖魔,一律斩除,如果我的弟子遇妖不斩,岂不是养痈

遣患!」说罢手一扬,背上精钢宝剑清鸣一声,自己脱鞘跃入手中,「今日居然还敢来放火,我不除你天理难容

!」

黑衣男子冷笑一声:「好个天理难容,我全家所犯何过,招得灭顶之灾?你们这帮道貌岸然的卑鄙小人……」

真静先生再不答话,默念:「斩灭尸鬼,勘合玄机,以神合神,去!」手一松,那精钢辟邪剑化作一道白光,直

往那狐妖激射而去。

黑衣人闪身避过,老道长两指一绞,那剑就像生了眼睛一般又从他身后折转过来,狐妖猝不及防,堪堪避过,却

被一剑刺伤了肩膀。冯辰看得心疼,转身望向师父:「师父,我看那狐妖也有苦衷,师父你就饶了他吧……」

「辰儿,你心肠太软,这都是食人精血的妖怪,死不足惜。」老道长轻叹一声,从袖中抽出几张符纸一抖,三味

真火熊熊燃烧,刘志行的比之简直如烛光之于火炬。「嗤!」数发火弹又朝空中射去。

黑衣青年正和那宝剑缠斗,不想背后来袭,几发飞火击中后心,闷哼一声呛出一口黑血。顷刻间,那辟邪剑又直

扑而下,眼看就要被当胸贯穿,那黑衣人身形一缩,竟化作一只玄狐朝山下跌去。

底下人一片惊呼,纷纷涌到山崖边向下看,这里壁立千仞,却是什么也看不到了。那辟邪剑没了目标,在空中兜

转了一圈又飞回真静先生手中。

「先生道法果然精湛,今日学生有幸一见,真是佩服。」赵丘平赶了上来,满脸的崇敬之情。

「过奖过奖。」真静先生眉头没有舒展,「那妖孽必然没有死,你们速速下山清查!」

冯辰闻言也想走,却被老道士按住肩:「辰儿,让你的师兄去吧,这妖怪道法不弱,你现在还不是他的对手。」

「是……」

墨竹跌落山崖,身上失血过多,晕厥过去,只道自己这下必死无疑。不知过了多久,身上居然又有了知觉,感到

一双冰凉的手正抚在自己额上,一惊之下抓着这只手想要坐起,却痛得叫了一声。

「墨兄不要惊慌,是我。」耳边听到一个清冽的声音,却有几分熟悉。黑暗中微张开眼,就见到一双金色的眸子

满是关切地注视着自己。「晴儿……」晴儿,是你来接我了吗?

「墨兄,是我啊。你早上搭救的区白月……」那双金眸闪着光,「你不要担心,那些人找不到我这里的。」

「白……月……」

三、三问

昨日一别,他并不知道墨竹竟是去火烧七重庙的,当时正在崖上修行的他忽然看见有一只黑黑的狐狸从天而降,

便飞身救了他,再看到山顶浓烟滚滚才知道出事。看着他恢复了人形,才发现居然就是早晨的恩人,赶紧带他回

到自己的住处,包扎了伤口,安顿在自己榻上。区白月静静地守着伤重昏迷的墨竹,一坐就是一夜,听他在噩梦

中不住呼唤着「晴儿」的墨竹,知道一定是他一心牵挂的人。看他表情痛苦,心中也很是不忍,伸手轻轻抚摸他

飞烫的额头,竟被昏迷中的墨竹一把紧紧握住再不放开。

直到晌午时分玄狐才幽幽醒转,睁眼就看见区白月坐在自己身边已然睡去,一张侧脸对着自己恬静得犹如处子,

心中才想他怎么会不躺下休息,却猛然发觉自己正紧握着他的一只手,一惊之下赶紧松开。区白月被这么一扰也

醒了过来,发觉手被放开了,两人对视之下一时间有些难言的尴尬,只听得帘外飞瀑之声不绝。

「我去取些药来……」区白月柔声说着,站起身来。

墨竹翻了个身,用背脊对着他,「随你。」依旧是冷冰冰的声音。

一晃七天过去,冯辰都没再来,区白月不禁有些担心,时不时地出去张望一番,又每每垂着头无功而返。墨竹的

伤恢复得很快,已经可以下地做些活动。连日里受区白月衣不解带的悉心照料,心里颇为感动,看他几天来有些

魂不守舍的样子也觉得自己做得不妥,却不知如何是好。眼见着区白月坐在石桌前摘着药草又陷入沉思,忍不住

还是开了口:「区……区……贤弟是否有什么挂心的事?」

区白月一惊,才发现这个闷葫芦一样的墨竹居然第一次主动和自己说话,顿时解颐,浅笑着恰似吹皱了一池春水

:「墨兄不必多礼,叫我白月就行了。」

「那你也不要称呼我墨兄,叫我墨竹。」看他有些别扭地别过头去,居然是脸红了,原来这个冷冰冰的黑狐狸竟

是容易害臊,区白月笑得更欢。

「嗯,墨竹……」

「白月……」转过脸,又对上区白月那双金色的眼眸,笑意流转其间,正是说不出的风情。「白月,你是不是在

等什么人?」

被墨竹说中了心思,区白月一下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低着头折了一枝三七花,指甲里嵌进青青的汁水。

见他低头不语,自己一时也没了下文,墨竹有些懊恼自己怎么没头没脑地问这些问题。突然想到了什么,探身出

去采了一片鲜嫩的叶子,擦干露水稍稍一卷,用两指抵在唇边。尖尖的一个哨声,接着呜呜咽咽的居然有了乐律

,婉转迂回竟自有一番盎然的野趣。

区白月没想到他居然还会吹哨,放下手中的活儿,支着肘闭起眼,和着曲调也轻轻哼唱起来。

「白月,你爱听?」一曲毕,见银发少年还是一副陶醉的样子,墨竹心里一阵欢喜,也笑了。

区白月还是头次见他展颜,想不到这张棱角分明的脸上,一双黑眸笑起来竟然也是此等的灿烂。「嗯,我喜欢。

「那我就再吹给你听。」

清幽的叶哨声在洞壁中不停地幽幽回转,为君作一曲,问君愁几许……

「白月,你为何要每日出去采药,静心修炼不是飞升得更快?」又过了几日,墨竹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与区白

月也渐渐熟稔了,见他日日都要出去采半日的药草,回来还晾晒研磨,很是好奇。

银发少年微微笑着:「山下的村里都是贫苦人家,请不起大夫,我制些药每隔几日就送去分给他们,也算修个善

缘。」

「你这样待人,人又是如何待你。」墨竹的语气中满是忿忿。

「人与人都是不一样的,若不是那人当年的搭救,我早就被天雷劈死了……」区白月幽幽说着,心中又挂念起不

知近况的冯辰,「我今日要下山去,墨竹你不嫌弃,陪我一起去吧。」

墨竹见他脸上又闪过寂寥的神色,心中不禁轻轻一叹,「我闲着也是没事。」

两人专拣那山势陡峭,草木茂密的地方走,几经周转才下到山脚。墨竹毕竟属于大病初愈,微微有些气喘,区白

月体恤他,背着药箱陪他慢慢行着,一路上说着一些龙虎山的传说。正是晚春之景,几场雷雨下过,天却没有大

晴,只见阴天下远山如黛,山下稻田里的秧苗油绿一片。那草色虽然润泽,可路旁桃李都谢了芳华,脚下的泥道

上沾着零落成泥的蕊瓣,却似下了场薄雪。区白月一时起了玩心,俯身捻起一朵未曾被践踏的白桃:「这些年都

没有下过大雪,好想看雪景呢……」

墨竹向来走路目不斜视,听区白月这么说心中觉得好笑,这春天才刚刚过呢,就想看雪景了:「白月若是想看,

那我们就到北地赏雪去。」

「这可不行,我还要修道的。」他轻轻捻着花摇了摇头。

看在墨竹眼里,他这张脸都要比手中的花美上许多,就算是北疆万年不融的雪川恐怕也比不得。

来到一个小村庄,区白月默念几句,摇身化作一个年轻道士的样子。「这里人都信龙虎宗,我这么打扮才容易接

近。」转过身来似乎想对墨竹解释什么,却见他将脸别转了不说话。知道他的脾气,区白月也就不再多说了。

「区道长来了,区道长来了……」一个孩子跑出来看见他们,就开心地喊起来。

家中的成人大多下地去劳作了,剩下看家的都是些老弱妇孺,但是一听到喊声,家家户户几乎都打开了大门,几

个老人甚至颤巍巍地迎上来。

墨竹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区白月像是世上最好的郎中一样,给一家家送上常备药材,给有老人和病人的家里号脉配

药,开始还有些不屑,渐渐地就被那个纤弱的身影打动了,竟是痴痴地望着这个身影发起呆来。

「今天怎么没有见到那个小道长,却换了个年轻公子?」一个被柴刀误伤了脚胫的男人在换药时问。

区白月回转头,正对上墨竹的一双黑眸,见他像是做亏心事一样急转过头,笑道:「这位公子是我的朋友,姓冯

的道长今日有事所以请他陪我来的。」

回程中,两人各怀了心事,却不再言语。又回到那片花地,区白月抬头,远望着云雾笼罩的龙虎山,轻轻叹了一

声。

这声音听在墨竹耳中,却有些奇怪的不是滋味:「那个姓冯的道士就是白月你等的人?」终究忍不住还是问了。

「他便是我的救命恩人。」区白月变回原来的样子,「他是个好人。」

「这世上好人偏偏就被你遇到了呢。」自己也不知道这语气怎么怪怪的。

区白月不说话,只道墨竹讨厌人类才这么说,也不挂心。见他不开口,怕是自己出言不逊惹他不快,墨竹心中懊

恼,就想自己打自己几下出出气。

隔日早晨,区白月醒来却发现一向比自己早起练功的墨竹还躺着,下床梳洗却发现石桌上还带着露珠儿的珍贵药

材静静摆着。偷眼看看他面壁而卧的样子,区白月轻轻笑了。

这日区白月正在瀑布边打坐,忽听得头顶岩石上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心头一阵惊喜,禁不住就喊了那名字:「

辰!」

「白月……」来的正是冯辰。那日火烧七重庙之后,他虽然没有被派去寻找狐妖,但是很快大师兄们就到师父那

里告了他的状。真静先生虽然不相信他小小年纪就会和妖怪私通,但是觉察到冯辰身上确实有淡淡的妖气,就罚

他闭关修行半个月方可下山。冯辰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有过,就乖乖地听话,这十几天对于静心修行的人来说过得

极快,可一旦出了关,心里所想的就是和区白月的那个约定,于是一大早就借着打柴的机会飞奔来找他了,一看

那人似乎也和自己一样的急切,心中说不出的高兴。

两个人大孩子似的坐在潭边的大石上,赤足浸在沁凉的水中,相互看着,笑着,似乎有着说不完的话。

「白月,那天放火烧了七重庙的也是个狐妖呢……」冯辰忽然想起那天的大火,「听师兄们说,他被师父打伤已

经坠崖死了。」

听到他说起墨竹,区白月一时感觉有些不知从何说起,踌躇了片刻,决定还是实言相告:「他叫墨竹,曾经对我

有恩。那天我救了他,他并没有死。」

「没有死?那可太好了。」小道士竟是十分开心的语气,「那天听了他说的话,我也觉得情有可原,只是师父没

有听我的劝告。」

没有想到他居然会这么说,区白月一阵惊喜,转脸投过去一个感激的笑颜:「其实他是极好的人,现在就住在我

这里养伤,我可以带你见他……」

「不必了。」清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不知何时,那个清癯的黑色身影已经立在他们身后。刚才他们的一举一动

其实都落在眼中,看到这几日来一直心事重重的区白月在见到这个小道士之后,居然立刻绽放出自己连日来从未

见过的天真明丽的笑容,他心中没来由的一紧,现在又听得他们说到自己,觉得在区白月心中,自己也不过是一

个形式上的普通朋友而已,更是有些说不出的难受。

「墨竹……」区白月自然不知道他此时的想法,只觉得眼前人不似今日里的和善,这语调和警戒的延伸却像是恢

复到他们初见时的样子,暗自思量大概是见到了冯辰这个人类的关系,赶紧笑着走过去:「你不必戒备,他就是

我和你说过的冯辰,我的恩人和好友啊。」说着就想去拉他过来。

不想却被黑衣青年冷淡地抽开了手:「我没兴趣,你们聊吧。」说着就决绝地转身,飞身回了崖洞。

见区白月遭了冷遇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冯辰也清楚自己在这里不受那玄狐的欢迎,有些尴尬地笑笑:「哈哈,

白月,不要紧的,我今天只是偷偷跑出来的,马上就要回去的。」

狐妖也笑了:「我说了来不来随你……上次派药我已经和墨竹去过了,所以不要紧的。」

冯辰看着略远的区白月,因为眼睛有问题,只见到一个修长的白色人影,看不清那面容,但感觉他站在这山水间

,就像诗中所写的仙子一般。

晚些时候,区白月回到洞中却没有见到墨竹,本来还忐忑不知该说些什么好的心,也放了下来,坐下身专心整理

翻动那些已经制好的药草,顿时整个洞内药香扑鼻。过了半晌,才看到那黑色的身影从瀑布一侧闪了进来,区白

月已经置了饭菜在桌上等他,一两样都是笋尖之类清淡的素食,还有一壶香茗。原本像他们这样修行的狐仙,老

汲取天地日月精气就可以不知饥渴,但是看到早上小道士留下的一个食盒,墨竹也就明白这菜是从哪里来的了。

「墨兄,我们这么多日都没有坐在一起吃过一顿饭呢……」区白月浅笑着朝他招招手,「今天虽然是有菜有酒,

不过我以茶代酒先敬墨兄了。」说罢,拿起桌上的茶盅自饮了一杯。

墨竹见状,也不多话,走过去坐下自己斟了一杯,「回敬贤弟。」

两人不再多话,就着油盏的微光吃得好不冷清。

「墨兄……」

「白月……」

两人竟同时开口,又是一阵尴尬。「墨兄你先说吧。」区白月略略低下头。

墨竹将银发少年端丽的容颜看在眼里,胸中某个地方又是一紧,深吸一口气才说道:「早就和你说过,不要叫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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