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剑弄风 二——魔烟

作者:魔烟  录入:07-20

“闭嘴!”南宫天幕暴怒地低喝,方才发生的一切,还历历在目,这绝非南宫天幕的本意,为何会突然失控,并

没有闻到那幻香的气息,却如同疯了一般,无法控制自己……

与面上的神情不同,南宫天幕手脚轻缓地将柳如风连同床单放到柔软的床上。

转身几步急至那浴桶旁,仔细捧起一些渐凉的水来,闻了闻,伸舌一尝。果然——这水有一丝淡淡的熟悉香味,

闻之不觉,尝之极淡,应该是用某些药物掩去了气味……

南宫天幕松开手指,任那浴水落回桶内,微眯了双眼,走回房中,看了看床上的柳如风,扬声唤道:“水莲!”

房门斜开一线,水莲闪身进入房内,双眼快速地一扫房内,浓郁地血腥伴着体液的气息,令水莲不由皱起了眉头

“今日院中可有落阳宫的人?”南宫天幕强压下心头汹涌的杀机,低声询问。

水莲想了想,道:“厨房中烧水劈柴的杂役是落阳宫的。”

“叫他们来见我,理由随你说!”南宫天幕心中冷笑,大哥,你就生怕我疯得还不够么?

“是。”水莲一惊,南宫天幕话中杀机必露!眼神一转,突然看见了南宫天幕的床上,躺了一人,黑发遮面,光

裸的双足与肩膀,能看出那床单之下,必然身无寸缕,靠近床沿的左肩,一块蓝色的烙印,分外醒目——柳如风

?!

眼见水莲双眼发直,盯着床上仅披一张单薄床单的柳如风,南宫天幕皱了皱眉,身形一动,挡在水莲面前。

“给我伤药,要最好的!”南宫天幕伸出一只手,看着水莲说道。

水莲面上神色复杂,看了看南宫天幕,自怀中摸出两个药瓶,说道:“这是婢子自已做的……”

“我要‘凝露’,不要告诉我没有,娘亲走时,不会不留下此药!”南宫天幕冷冷地打断了水莲的话语,说道。

水莲怔了怔,将药瓶放入怀中,再伸出手来,掌中已换了一个瓷瓶!

南宫天幕一把抢过,揭开瓶塞,嗅了嗅,果然正是‘凝露’。

“你出去吧!”南宫天幕转身,急行至床边,解下帐纱。

“是。”水莲见南宫天幕如若未闻,低了头,转身行出房去。

轻轻揭开床单,虽早已知晓,南宫天幕的眼角却依然忍不住一跳,好在柳如风看似凄惨,实际全是外伤,想来自

己那时失了神智,不过仅凭本能,倒也没有伤他太重。

“方才见我神智不对,你便该自行逃开,又怎会伤成这样?”轻轻抹上‘凝露’,南宫天幕忍不住叹道。

“属下不敢。”柳如风低声应道,心中不免自嘲,那时看着南宫天幕,显然已经不起一丁点的刺激,虽然能逃,

又如何能逃……

宁可任由我凌虐,也不想令我发疯么?南宫天幕怔了怔,心头掠过一丝暖意,手上的动作越发地轻柔起来。

“主人方才怎会突然失控?”柳如风不自在地动了动身体,以前虽然也由南宫天幕上过药,但动作远没有此时的

轻柔,有如爱抚……

“还是唤我公子罢,以免有心之人听了去!”南宫天幕抬眼看了看他,叹道:“今日才至落阳宫,仅要了热水净

身,不想便着了道。想是绝谷公子只余下这几人,大哥心急了些,想让我疯得更加厉害,才能更快地将卓消宫尽

数消化吸收……”

绝剑弄风 62

是那桶浴水有问题?柳如风眼神一闪,难怪今夜自己有些失控,便是先前呛入了几口浴水?!好在自己第一次接

触这药,尚能勉强应付,不似公子,疯了几年,虽已清醒,但体内难免会有药物沉积,被这浴水中的药物牵引,

便有些失了神智……

眼见柳如风眼神不自觉地瞟向窗台,心知他怕引起怀疑,急着回去。但他伤得最重之处,尚未上药,南宫天幕想

了想,看了看柳如风赤裸的躯体,一些较重的伤痕已抹了‘凝露’,便略过身躯,轻轻分开他的双腿。

“呃……”柳如风痛哼一声,喘了口气,仅仅是这么轻微的一个动作,亦牵动了身体深处的伤口,激痛疯狂扑来

……

手指轻触,眼前的躯体已是痛得战栗不止,南宫天幕皱了皱眉,轻声问道:“今日我才至落阳宫,你便前来,也

不怕被人发觉,白费了先前的力气,可有要事?”

柳如风亦知南宫天幕是要分散他的注意力,但这么一提,亦是想起了今夜冒险前来的用意,缓了缓呼吸,极力忽

略下身的巨痛,低声答道:“属下此来,一是想向公子禀报、解释落阳宫之事,二是属下今日跟随朱正成袭杀十

三公子丁翔时,遭遇暗杀。”

“什么?”南宫天幕一惊,手上失力,眼见柳如风痛哼一声,急停了动作,缓了口气,继续上药,口中继续问道

:“可有受伤,知道是谁下的手?”

“多谢公子关心,属下无事,还带回了一枚毒针,是偷袭属下的机关暗器所发出的。只是不知是谁动的手,但像

是与属下一同来落阳宫的人。”柳如风看着南宫天幕,说道:“那毒针在属下的衣物里。”

南宫天幕眉头紧锁,转眼望了望地上的黑衣,运力招手,吸过衣物,轻轻一抖,果然掉出一个小布包来。

南宫天幕接住布包,抖开了布料,一枚乌黑、精细的铁针落入掌中。

“果然是卓消宫的人下得手!”南宫天幕眼神越发阴沉,看着柳如风,道:“你可曾怀疑是我?”

“属下想过,但即刻否认。公子若要属下这条命,只需一声吩咐,属下双手奉上……”柳如风眼见南宫天幕如此

熟悉此针,闭了闭眼,心中已是雪亮,除了南宫天幕,自然只有节夫人与总管天行能得到此物……

南宫天幕默然点头,半晌,忽然出声,说道:“如你所言,我若要你死,自会亲口告诉你!这件事,就此作罢,

不要追究了!”

“是。姬青可有给公子消息?”柳如风忍下心中无奈,看来日后只能多加小心了,可即便如此,日后节夫人又如

何能容得下自己……罢了,走一步看一步罢……

“姬青?死了。”南宫天幕一愣,想了一想,方想起这么一个人来,回答道。

“死了?”柳如风惊愕地看着南宫天幕。

“前些日子,见他多日没有消息,我让夜七去打探,传言姬青于云清宫外被人击杀,云清宫也正在追查此事,还

没有结果。”南宫天幕淡淡地道,宛如谈论一个不相干的人,神色间看不出一丝不舍、哀伤……

柳如风沉默了下来。公子或许从未相信过姬青,即使给他服下了‘血还丹’,即使姬青做了数十日公子的侍姬…

…胸口隐隐有些疼痛,不是为了姬青,而是……

“院外守卫如此严密,你如何进来的?”南宫天幕看了看,已差不多都上好了药物,收回手来,转了话题,问道

“院外守卫虽然严密,但在巡逻至时,守卫难免会注意,此时自空中悄悄潜入,只需小心劲气内敛,自可潜入。

院中公子安排了夜七,落阳宫影卫已被缠住,属下绕开了他们二人,没人发现。”柳如风顺从地答了,身子一动

,便欲起身。

“别动!多躺一会。”南宫天幕一手压住,皱眉看着柳如风。

“公子,时辰不早,属下必须尽快回去……”柳如风低头说道。

南宫天幕心知柳如风今晚冒然前来,已是危险之极,不过是怕自己起了疑心,原是不能多留。不曾想正遇上了自

己中了幻药,好在此时来的是柳如风,在自己发狂之下,极力顺从,否则,那时的自己,若受到一点刺激,只怕

将会再度疯颠……

南宫天幕松了手,眼瞧着柳如风穿上衣物,突地站了起来,将手中的药瓶塞进面前满身伤痕的男人怀里,道:“

这个你带着,回去了记得上药。”

柳如风怔了怔,心中流过一丝暖意,无论是示恩的手段,还是对先前之事的一丝愧疚,公子待自己,总要比旁人

好上许多……

柳如风正欲跪地称谢,却被南宫天幕一把扶住。

“你的身子……不必如此。”南宫天幕看着他的眼睛,这个男人竟为他做到了这种地步,即使遭受这般对待,亦

无一句怨怼……

南宫天幕心中不觉地柔软了下来,俯身过去,在那红肿残破的唇角轻轻一吻,柔声说道:“回去时小心些,记着

无论什么事,留下性命回来……”

“是。”柳如风应了,系上面巾,方一转身,突然想起一事,回身说道:“公子,请小心朱正成此人,属下怀疑

他隐藏了武功!”

朱正成?!是让夜七去试探一下,还是直接请娘亲在绝天宫调查他的出身?南宫天幕微微点头。

柳如风放下心来,转身一揭窗机,翻身出屋,消失于黑暗之中。

南宫天幕看着房内一片狼藉,皱紧了眉头,心事重重地在床边坐下。

如今绝谷公子之争,已到了最为凶险的时候,娘亲就算容不下柳如风,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命人暗杀,以着娘亲的

精明,待自己夺得了谷主之位,再下手除去柳如风,才是她一惯的做法,怎会如此心急?竟连眼下的形式也看不

清了?

轻轻把玩着手中的毒针,南宫天幕叹了口气,这毒针暗器,乃是前些时日谷主让人送了来的,因想着娘亲手无缚

鸡之力,又身处绝谷公子之争的险境,便将这毒针暗器转送于了娘亲,却不想,转眼之间,这暗器就被拿来用在

了自己最亲近信赖的下属身上……

一串脚步声响起,向着房外行来。

南宫天幕眼睛微眯,收起了手上的毒针。

“进去手脚要快,要轻,收拾了赶紧出来,不要惊醒了公子!”水莲高声吩咐道。

“是。”几个陌生的声音应着,便向房门而来。

南宫天幕一把抓过方才包裹柳如风的带血床单,扔在地面那滩血迹之上,胸中杀机涌动,反身倒在床上……

“吱呀!”一声,房门开启,一行四人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眼见房中一片狼藉,四人不由惊惧地望了望床上的南宫天幕。

一人收拾着地面的木质碎屑,两人去抬那浴桶,一人去拾那地上的床单。

方拾起床单,一股浓郁地腥臭扑面而来,那人心中一紧,抬头欲呼,却见眼前黑影一闪,一只铁钳般的手掌,扣

住了自己的咽喉……

一把捏碎了这人的咽喉,南宫天幕身形闪动,轻轻一掌,印上正低头弯腰拾掇碎屑的杂役背心,内劲一吐,不再

看他,反身奔至背对着房屋,正搬移浴桶的两人身后……

※※※

柳如风忍着浑身的痒痛,好不容易回到了硎院,回到房中,仔细打量了一番,确认无人来过,方松了口气,换了

衣衫,将带血的黑衣,塞入床底,一头栽入床褥间。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古怪情事中,柳如风得到的,只有痛苦。好在南宫天幕虽失了神智,总算没有再度发疯……

柳如风将脸埋入床被中,无声苦笑。

“不好了!”一声惊呼,房门猛然推开。

柳如风抬眼一看,却是落阳宫的一名侍卫满面惊惶,冲了进来,口中大叫道:“柳统领,四公子又发疯了,杀了

四名仆役。现在释院里的人都躲到了院门外,不敢进去。”

先前南宫天幕命水莲将落阳宫杂役唤去屋里,柳如风便知公子定然会杀了他们。此时听了,也不意外。

“大惊小怪的作什?”柳如风躺在床上,并不起身,冷冷地喝止了那侍卫,说道:“发疯便发疯了罢,让他去,

过一会儿便无事了。”

那侍卫呆得一呆,没料到柳如风竟会如此说法,全似未将四公子南宫天幕放在心上。一时不由得怔在房中,不知

如何是好。

柳如风见了,叹了口气,说道:“回去休息吧,日子长了,你就不会在意了。”

那侍卫只得应了,退出房去。

退出了硎院,那名侍卫转身急奔,不一会,踏进了书院,冲着二公子南宫天斜躬身施礼,将柳如风的话转述了一

遍。

二公子南宫天斜挥退那人,转头看向一旁的朱正成,脸上不由露出了笑意,道:“正成,这下可放心了?”

朱正成微微一笑,应道:“恭喜公子,又得一臂助!”

※※※

一连数日,柳如风忙于翻阅、整理落阳宫多年积累下来的文案,与卓消宫与落阳宫的侍卫融合之事。毕竟他对落

阳宫的情况,不算太熟悉。

朱正成升任总管,正统领却被柳如风占了去,副统领苏另自然不服,虽不敢在二公子南宫天斜面前说什么,但暗

中给柳如风找麻烦、添堵,却是做得得心应手——

听闻柳如风要核对近期的案卷,苏另立即让人送来了十大箱的文书,柳如风一一看过,重要的,却少之又少,大

多是些鸡毛蒜皮、可记可不记的事情,甚至两三年前的文书亦在其中……

柳如风自是暗中欢喜,虽是无关紧要的文书,柳如风却从中查出了柳院大部分人的来历,甚至那婉儿亦在其中,

只可惜那个满身伤痕的古怪女人依然没有半分消息。不过自这些文书中,柳如风倒是寻到一本,半年前柳院中的

一人,被送离了柳院,去处——刑堂死牢……

而这几日,宫中侍卫内斗,却是越来越频繁。

原落阳宫的侍卫自是看不起被并入落阳宫的原卓消宫侍卫,言语之间冷嘲热讽,极尽克薄辱没之能,原卓消宫侍

卫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仗着现今的落阳宫侍卫统领柳如风原是卓消宫的人,自是针锋相对,寸步不让。

苏另不但不加已制止,反而暗中挑唆,两宫侍卫,原就谁也不肯服谁,冲突日渐升级,由相互漫骂,到一言不和

,拔剑相向……

柳如风坐在落阳宫离书院不远的统领堂中,看着好不容易整理完毕、堆积如山的案卷,松了口气……

“柳统领!这事你可得为我们做主,他们实在欺人太甚!”李树推门而入,满面愤然,身后跟着两人,都是当初

随着柳如风来到落阳宫的卓消宫侍卫。

柳如风忍不住揉了揉又开始发痛的额头,也不抬眼,无奈地问道:“什么事?”

“属下三人方才经过刑堂,看见一群人欺负我们以前的兄弟,属下上前调解,不想那群人仗着人多,竟连着属下

三人一起揍了……”李树愤愤开口说道。

柳如风皱了皱眉,李树等人与柳如风一同进落阳宫,宫中侍卫人尽皆知。以往虽也闹得厉害,却无人挑衅李树等

人,即便是李树等人时常插手争斗,原落阳宫的侍卫亦都退开了事!为何今日……

李树见柳如风一言不发,眼珠一转,又道:“柳统领,属下等人可是最早就跟着你了,这落阳宫中,谁还不知?

推书 20234-07-19 :天外飞仙 下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