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剑弄风 二——魔烟

作者:魔烟  录入:07-20

朱正成自顾自地说罢,也不再管柳如风,自向早先看中的那处房舍行去。

柳如风无奈一笑,进了这里,总不好一直站在这院中吧?!那守着正前方房舍的两名侍卫,可一直盯着这里呢…

柳如风未曾听清朱正成那最后的话语,自也不知这房屋里的姑娘的分别,只是随意地瞧了瞧,便向着右边最近的

一间房屋走去。

※※※

推门进了房,柳如风只是一眼,便将房中摆设看了个遍。

房屋中间,是一张大床,房角摆放着一个供人沐浴的大桶,浴桶对面的墙角边,是一张方形的木桌,桌上摆放着

一些瓶罐、皮鞭、春药、粗绳等物件……

一阵金铁之声传来,房中唯一一个女人似被房门处射进的亮光刺激了眼睛,默默地向着床边阴暗之处移动。

这是一个极为年轻美丽的女人,苍白而麻木的面孔,漠然而空洞的双眼,脖子上套着一个被锦布包裹着的铁圈,

长长地铁链连在房角浴桶旁的墙上,柳如风打量着那铁链的长度,正好可以让她在房中自由行走,却是到不了房

门与那木桌……

那女子似是没有看见房门前站着一个男人般,只是俯在床上,四肢着地,艰难的爬向阴暗之处。

“……被我们的人捉住了,废了武功,挑断筋脉,送入了柳院。公子说了,柳院的人,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只

要别弄死了就成!”朱正成的话语,似又在耳边回响。柳如风皱了皱眉,随手关上了房门。

床上的女子果然停下了动作,喘了口气,便就这么安静地俯在床上,不再动弹了。

柳如风走近床边,床上的女人如同一具没有生命的人偶,一动不动。身上只披着一袭薄薄地轻纱,能清楚地看见

她雪白赤裸的侗体,这具曲线流畅诱人的身体上,伤痕处处,尤其是臀部、大腿处,伤痕更是密密麻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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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情景,或许能引起某些人嗜虐的性致,但柳如风显然并不是这样的人。

柳如风叹了口气,看了这女子的惨状,原本的一点兴致早已消失,心中反倒有些可怜起她来……

“你叫什么名字?”柳如风问道,语气尽量放得温和而无害。既是没有性致,若是能套出些话来,也不算白来一趟

“……”女子依然沉默着,爬俯在床上,一动不动,如同死了一般。

“你……”柳如风想了想,正欲再问,却猛地住了口——与先前院中的感觉相同,锐利的视线,带着些窥探与审

视……

柳如风没有回头,平静而自然地站在房中,看着眼前床上的女子。

女人依然低俯着身子,垂着头,一动不动,安静的有些诡异。

柳如风缓缓地走了过去。如此看来,先前在院中时,那视线并非是卓消宫的人……

柳如风在床边坐下了,伸了手,抚向女人散落的长发。想来也对,毕竟不是落阳宫的人,二公子南宫天斜会按排

人暗中监视,也在情理之中,原以为,担任这任务的,便是朱正成,可现下看来,却是另有其人了……

将那垂落的发长缕到了女人的背部,手指触及女人的脸庞之时,那安静的女人突然低俯下头脸,向内缩了缩身子

,混身颤抖了起来。

柳如风一怔,女人此刻像极了一只遇上了虎狼的幼仔,在恐惧之中瑟缩着身子,以为这样便能躲藏起来……

柳如风收回了手。那道监视的视线已悄悄消失,可柳如风却感觉那人应该还在附近!只是为何这种时候还会注意

自己?柳如风想,或许是先前与朱正成切磋,引起了暗中那人的注意……

床上的女人依然抖个不停,甚至因为全身激烈的颤抖,发出 “咯咯……咯咯……” 的声响来,那是牙齿碰撞的

声音。

女人缓缓地抬起了头,依旧是一张没有表情麻木不仁的脸,但那双原本空洞的瞳孔里,却散发出夹杂着恐惧的疯

狂之色,女人依然爬俯在床上,但原先楚楚可怜的姿势,此时看来,更像是极度恐慌绝望之下,随时准备扑上来

啃咬的疯狗……

柳如风皱皱眉,站起身来,退开了两步。这个女人已经完了,那双原应该灵动美丽的眼睛里,看不出丝毫的理智

,只剩下了单纯的、本能的恐惧与疯狂,只是一个轻微的碰触……

难道来这房间的每一个男人,都会折磨她?才会令得神智崩溃的女人,身体本能的记下了每一次被碰触,都是痛

苦?

床上的女人依然是那样疯狂的眼神,呆滞麻木的脸,既使柳如风已经退开,她的身体依然颤抖得厉害,牙齿作响

声中,口液自颤动的嘴唇中溢出,顺着下颌滴落下来,她便就那样,眼珠直直地盯着柳如风,支撑着身体的四肢

上明显能看出被挑断筋脉时留下的刀痕……

柳如风冷冷地看着她,或许她曾经武功不错,也或许她曾经不断地反抗,才会遭遇这样的凌虐对待……也许死,

对她来说,反而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成了这样,依然被关在这房间中……

或许是柳如风冰冷的神态,也或许是柳如风不知觉间散发的杀意,那个可怜的女人突地四肢并用着向后缩去,口

中发出“呜呜……”的哀鸣,就那样颤抖着,被废掉的四肢一点一点在床上移动着,向后退缩。

“……”柳如风眼见着女人已渐渐退至床边,忍不住上前一步,想要拉住女人,以免她摔下床去。

可女人眼中的恐惧与疯狂却随着柳如风这一步,更加的强烈起来,口中“呜呜……”之声越发急促,身子因为强

烈的颤抖,轻微地晃动着,无力的四肢怪异而急促地向后移动……

柳如风心中有些不忍,想要将她拉了回来,又想干脆杀了她。

最终,在那女人快要掉下床去的时候,柳如风只是转了身,快速地推开了房门,离开了这间房舍……

※※※

“咦?”正向院中走去的朱正成,听到响动,回头看来。正见柳如风自院门边的房中走出,不由得惊诧出声。

朱正成脸色一变,瞬间又恢复了和气的笑脸。

“柳兄弟,你怎么选了她啊?”朱正成迎上柳如风,一脸同情的表情下,却显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来。

“……”柳如风看了朱正成一眼,没有说话。

朱正成见了却笑得更加明显,望了望院内、院外的几名侍卫,将柳如风拉到一旁,低声道:“朱某不是告诉了你

,要选靠前的房间么?”

柳如风看了看朱正成,恍惚想起,朱正成确实是说过这句话。

“她啊……”朱正成向着柳如风走出的房舍努了努嘴,说道:“原先是在中间那排房里,后来移到了右边来,现

在又移到了最边上。估计她在这柳院也待不久了!”

“哦?那以后,会将她安排去哪里?”柳如风看着朱正成,问道。

“呵呵……”朱正成干笑两声,转过了头去,却不肯回答。

柳如风见状,笑道:“在下只是有些好奇,朱兄既是不能说,便当在下没有问过。只是在下还有一事不明白,想

请教朱兄。”

朱正成看着柳如风,道:“柳兄弟,你是想问那个女人怎么弄成了那样子?”

“是。只不知朱兄方不方便说?”柳如风点了点头,道。

朱正成仔细地打量着柳如风的神情,同情地拍了拍柳如风的肩臂,突地叹了口气,道。“柳兄弟,你挑哪个房不

好?挑了她,白白浪费了这次柳院的机会!”

“她虽然长得漂亮,但成了那个样子,除非有特殊嗜好,谁还能对她提起性致来?说起来,也怨她自己。都来了

这里了,还不肯认命,有一次,把来这里的芮伸给咬了……”朱正成回头望了望院中,神情古怪地低声说道:“

那芮伸,原是残殿出身,在落阳宫,也是掌刑的管事!论起折磨人的刑罚,自是得心应手!那芮伸事后连着一个

月,天天去找她,结果,就给折磨成这样了……”

柳如风虽然很想问问这女子以前的身份,但也知道这样的事情,朱正成肯定是不会告诉自己。

或者——等自己成了落阳宫的人,便能得知?柳如风摇了摇头。

朱正成见柳如风摇头不语,只当柳如风是可怜那女子,笑了笑,道:“柳兄弟,如今便是这样,各宫争斗日趋激

烈,落进了别宫公子的手中,哪一个能落得了好去?其实这柳院里的人,已是非常幸运了……”

那样的惨状,也能称之为幸运?柳如风心中暗自冷笑,面上却赞同地点着头。

正说着,院中杂声四起,却是卓消宫一众等人,纷纷地出了房。

朱正成闭了嘴,拉了柳如风一道,笑眯眯地迎了上去……

※※※

回到院中,朱正成又与众人说笑了一阵,方始告辞离去。

卓消宫众人依然兴致勃勃,三三、两两,围作一堆,高声谈论。

柳如风一面听着身旁众人纷说着房中的姑娘如何如何,一面注意着四周的动静,虽知暗处那人必然跟回了这名为

“硎院”的院子,隐藏于某处,但柳如风毕竟不能仔细观察,只得作罢。

听着听着,柳如风渐渐明白了朱正成那时同情的眼神,原来别的房中的姑娘,可算得上是热情万分,也并无铁链

锁颈……

柳如风不觉疑惑,当时只顾着暗处那人,却是忽略了太多——那女人激烈颤抖的身体,恐惧而疯狂的眼神,为却

何脸上始终没有表情,呆滞而麻木?既然只余本能,脸上如何能没有表情?

易容术?可是这易容术,绝谷之中只有死殿才会,而最近十年,死殿出身的人却只有自己一个,二公子南宫天斜

又是如何将那女子易容改貌的?难不成也与公子一般,自死殿之人手中要得了面具?

柳如风不觉暗恨,只怪自己太过大意,竟未曾仔细注意那女子是否被易过容!

如今想来,暗中那人,在自己进入房中以后,仍是窥探监视,这过于反常的举动或是因为紧张?

一个似被易了容,隐去了本来面目的女人!一个被铁链锁在房中,遍体鳞伤的女人!一个神智崩溃,说不出话来

的女人!难道真如朱正成所言,不过是因得罪了掌刑的管事,便被弄成了这般模样?柳如风越想越疑……

这个女人究竟是谁?柳如风猜不出来,或者——待到深夜再去那柳院探探?

“唉?柳兄,你进的哪个房间,里面的姑娘怎么样?”一声询问在耳边响起。

柳如风抬头一看,卓消宫众人不知何时已停了说笑,围在他的身旁,问话的正是李树。

自四年前公子南宫天幕练功走火入魔导致疯癫以来,节夫人执掌卓消宫,自不会安排出柳院这样的地方!谷中虽

然也设有这样的院落,但因曾有下属逃离卓消宫,节夫人下了严令,不得擅自离宫,违者一律按叛逃处死!而节

夫人因着南宫天幕的事,脾气火暴,卓消宫人心惶惶,唯恐一个不小心,便成了节夫人花园里的花肥,谁还敢没

事请求出宫?

仔细想来,卓消宫中的侍卫,已整整憋在宫中四年,难得今日如此机会,自是兴奋难消。

都是男人,柳如风自是能理解众人的心情,微微一笑,说道:“最靠近院门的房,那女人很漂亮。”

“啊?可那朱正成不是言道,越近正前的,越是漂亮么?”李树不解地看着柳如风,突又想了什么,嘿嘿笑着问

道,“难道朱正成说的是床技?柳兄,那女人……怎么样?”

柳如风耸了耸肩,一脸无奈地道“那女人是个疯子。”

“什么?”众人惊呼,转而同情地看着柳如风。

拍了拍柳如风的肩,李树一脸同情,回味着道:“柳兄,你怎地没听朱正成的建议?我等玩的姑娘,可真是不错

,柳兄下次去,可要仔细挑选,机会难得啊……”

众人皆是点头不已。

柳如风一一扫过众人的表情,心下越发的不安,二公子若是想收买人心,这第一步,确是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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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数日,柳如风发觉暗中那人盯得极紧,院中十人,那人却将重点放在了柳如风一个人身上。

柳如风虽是曾经易容来过落阳宫多次,但那是在暗处。如今身在明处,又被人暗中监视。柳如风或许可以甩掉那

人,或是易容之后,再去探访那个柳院的女人,或是回卓消宫。但这无疑是在自掘坟墓!

无论是暗中那人发觉跟丢了自己,还是自己突然消失了一段时间,二公子南宫天斜都绝不可能容许自己再存活下

来。而这样的行为,显然不符合卓消宫表面的情况,二公子南宫天斜甚至会因此怀疑上公子与节夫人,进而使卓

消宫陷入险境!

柳如风左思右想,终是不敢冒险,只得暗自寻找机会,明面上却是与众人一道,或在院中谈风论月,或是四处游

走玩赏。

落阳宫中的侍卫倒也不曾禁止,只在几处要紧之地,婉言劝阻。

柳如风等众人自是识趣,便也不再强求,离开了事。

朱正成倒是日日来访,闲聊、切磋,与卓消宫中众人打得一片火热……

※※※

这一日。

柳如风方步出房门,便是一怔,在院中转了一圈,确定暗中那人竟已消失。不觉疑惑,难道连着数日,见自己等

人没有异常,便放下心来了么?

正思索间,身后脚步声响起,柳如风回头一看,却是李树。

“柳兄?在想什么?”李树来到柳如风身边。

这几日,众人闲来无事,相互间倒是亲近了不少。

因此,柳如风倒也没有隐瞒,低声道:“李兄,如风只是在想,暗中监视我等那人,为何会突然离去……”

“什么?我等都未发觉有人暗中监视,柳兄,你可确定?”李树神色一变,低头想了想,说道。

柳如风轻轻地点了点头,心中一凛,虽也发现暗中那人隐藏的功夫极为高明,但却未料到李树等人竟是全无察觉

难道是影卫?柳如风皱紧了眉头,这般好的隐藏功夫,又无恶意,既便是柳如风自己,全神灌注之下,方才确定

暗中那人的大概位置,绝谷中,除了影卫,柳如风实在想不出别的人来……

李树突地轻声笑道:“我等毕竟还是卓消宫的人,二公子派人监视,也在情理之中,不过落阳宫实力非凡,还有

此等高手做镇,看来二公子南宫天斜坐上谷主之位,已是必然……”

柳如风心中一惊,猛然转头,却见李树正笑容满面,紧紧地盯着自己。

李树言下之意,竟是隐隐有了投靠二公子南宫天斜的想法!

“李兄此言虽是不假,但你我都属卓消宫,李兄这话,如风听了倒不打紧,若是给有心之人听了去,节夫人那里

,只怕难以交代。”柳如风想了想,李树今日这话,显是考虑已久,就不知这是他一个人的意思,还是卓消宫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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