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不关我们的事了!”
柳如风笑道:“看来朱兄与副统领的矛盾很深哪……”
“哼!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家伙,脑子里一天到晚算计个不停,朱某自问待他不薄,这白眼狼却盯上了朱某的位子
……”朱正成正自愤愤怒骂,却听身后脚步声响起。
柳如风回头一看,却是朱正成手下的一个青年侍卫。
那侍卫急急走至两人身后,似对朱正成的粗口早已习以为常,面不改色,躬身行礼,道:“朱叔,苏副统领那边
已布置停当,差人来问朱叔何时发动攻击?”
朱正成火大地挥了挥手,道:“让他守着去,管这么多做什?你们去叫兄弟们都准备好了,看着朱某与柳兄弟杀
进了宫门,便立即冲进来!”
“是!”那侍卫应了,转身悄悄离开。
朱正成又望了望那八名守卫,看向柳如风。
柳如风抚摸着手中的长剑,微微地点了点头。
朱正成裂嘴一笑,身形一矮,肥胖的身形立时隐入了路旁半人高的草丛中,向着灯火下的藏剑宫门摸了过去。
绝剑弄风 50
深夜,丑时,藏剑宫宫门前。
一名侍卫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疲惫的双睛,漫不经心地看了看四周。
“醒醒神,还有两个时辰,才能换班呢!”一名首领模样的侍卫踢了那人一脚,向两旁的六人喝道。
“得了吧,头儿,这都什么时辰了,就我们这班倒霉,轮值这会……”先前那侍卫挨了一脚,苦着脸,说道。
“什么时辰?别忘了十天前云清宫来偷袭的事,人家可不管什么时辰!”那首领无奈地叹了口气,又道:“我们
虽损失惨重,但云清宫也未讨得好去……”
先前那侍卫伸了个懒腰,说道:“头儿,别叹了,云清宫哪有实力再来一次?只怕这会云清宫也在努力戒备……
”
“笨蛋!难道百笑宫与落阳宫便不会出手么?你就只……”首领恨恨地敲着那侍卫的头,却发现眼前一向机灵的
侍卫突地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身后……
不好!首领心中一惊,猛一回头,一片红色映入眼中,“噗”的一声轻响,洒了首领一头一身——血!
眼前,是一名藏剑宫的侍卫,脸上的神情痛苦而扭曲,瞪圆的双眼紧盯着那首领,似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一个字
也发不出声,张开的嘴里汹涌而出大股和着内脏的鲜血,在这名缓缓倒下的侍卫身后,还有两名侍卫,也倒在了
血泊之中……
一名藏剑宫的侍卫,正欲大声呼叫,却见眼前黑影一闪,一个矮胖的中年汉子瞬间出现在他面前,狰狞一笑,那
粗大的手掌闪电般扣住了藏剑宫侍卫的咽喉,在那侍卫惊恐欲绝的眼神中,矮胖的中年汉子五指用力一紧,那侍
卫的头便软软地垂了下来……
首领不及多想,飞身后退,同时张口欲呼,心口一痛,一只冰冷的手掌轻轻捂住了首领张开的嘴……
首领艰难地回过头,身后一名青衣少年正将刺入他背心的长剑抽出,看了看染血的长剑,少年略皱起眉,轻轻一
挥,将剑身上的血珠甩落在地……
少年的身后,三名侍卫正躺在地上,显然已没了呼吸……
你们是什么人?首领张了张嘴,却再也吐不出半个字来,不甘地闭上了眼睛……
朱正成看了看柳如风,赞叹一笑,回身向着远方漆黑之处,招了招手。
黑暗中走出五、六十人来,皆是黑衣黑裤,悄无声息,快速地行至了藏剑宫宫门。
柳如风看了看排列整齐的落阳宫五十多人,再看了看他们身后懒懒散散的卓消宫九人,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朱正成当先一把推开了宫门,冲了进。
“什么人?啊……”不过数息,柳如风便听到一声惨叫……
随即,藏剑宫中警锣大响,转瞬又停了下来,不多时,报警的锣声再度响,先是零零星星,接着响成了一片,紧
接着无数的灯烛、火把亮起,将黑夜中的藏剑宫照得宛如白昼……
柳如风心知朱正成已与藏剑宫的人正面对上了……
眼见着三名卓消宫侍卫站在宫门前,向内张望,一脸的激动与兴奋,柳如风摇了摇头,也不去说什么,反正今夜
只是守好宫门。柳如风站在门旁,双臂抱剑,横在胸前,抬头望了望天空的星晨——不知公子此刻可睡下了……
※※※
桌上的烛火微微地跳动着,映着南宫天幕的冰冷的脸孔,忽明忽暗……
自柳如风离开以后,节夫人便想将南宫天幕搬去主宫,但南宫天幕却拒绝了这样的提议,他还不想暴露自己已然
清醒的事实。
如今这间房中,早已摆放了桌椅等物。
南宫天幕此时,便正坐在窗前的桌旁木椅中,脸色冰冷,唇边泛着一丝怒笑,手指在桌上的一张纸条旁,轻轻地
敲击……
※※※
九月二十七日,我等初至落阳宫,二公子南宫天斜特安排了一处大型院落——硎院——为我等住处。柳如风与二
公子南宫天斜密谈了一个时晨,方与落阳宫侍卫统领朱正成,携手同回硎院。朱正成带我等十人上落阳宫柳院嫖
宿。
九月二十八日,落阳宫侍卫统领朱正成前来硎院寻访柳如风。
九月二十九日,落阳宫侍卫统领朱正成再次来硎院寻访柳如风。
九月三十日,落阳宫侍卫统领朱正成来硎院寻访柳如风。
……
……
十月四日,落阳宫侍卫统领朱正成来硎院寻访柳如风。
十月五日,落阳宫侍卫统领朱正成来寻找柳如风,言道二公子相请。柳如风酉时回到酉时,言说二公子今夜欲偷
袭藏剑宫,由我卓消宫人等把守藏剑宫宫门。
※※※
南宫天幕闭了闭眼,拿起桌上的纸条,移近烛火,青烟升起,火舌闪动,看着慢慢化作飞灰的纸条,南宫天幕脸
上再次冷笑。
方才水莲送来这纸条时,显然已知晓内容,看着南宫天幕,欲言又止。
娘亲!你当真是非除去柳如风不可吗?南宫天幕脸上神情更冷。若要背叛,柳如风何须等到此时?
南宫天幕面上略带了一丝嘲讽,一个疯了的公子,一无权势,二无富贵!柳如风贴身服侍九个多月,在这空寂的
院中,既要亲自动手衣食,又要服侍一个疯子,以他死殿出身,到了别宫,哪宫公子会如此待慢于他?
南宫天幕闭了闭眼,不觉回想起刚刚清醒的那个夜晚,柳如风一身黑衣,风尘仆仆,安静而温顺地跪在床边,任
由着自己乏力的手,扣住了他的咽喉……
便只因着自己一时冲动,要了他侍寝?
或许母亲的考虑是对的,将一切危险扼杀于无形。只是,除了父亲、母亲与大舅舅天行,柳如风是自己唯一能信
任的人——也是唯一拥有的人……
“娘亲……”南宫天幕轻声叹息。
※※※
隐隐地,撕杀,惨呼之声传来。
“朱正成他们进去都一个时辰了,怎的还在撕杀?”一名卓消宫侍卫转眼看了看正闭目养神的柳如风,压低了声
音,悄悄地向身旁的同伴说道。
“不知道,不过看来朱正成他们是占着了上风!”李树正在一旁,接口说道。
“李兄,你怎么看出来的?”那侍卫移了几步,来到李树身边。
“你看,藏剑宫的灯火现在都集中在了一起。”李树指着藏剑宫中心处,四周的灯火已是零零散散,只有那处的
灯火最为集中,通亮。
“咦?不对!”李树突地拔高了声音,惊呼起来。
柳如风睁开了眼睛,看了李树一眼,顺着他的眼光,望了过去。
藏剑宫中心的灯火依然通明,却有十来盏灯火慢慢地自那中心处分离开来,快速地脱离了中心位置,竟是向着藏
剑宫宫门而来!
柳如风眉头一皱,疑惑地望了望宫墙,远处的宫墙上火把一片,隐隐能看见火把下无数的黑衣人手持弓箭,箭上
弦、弓满月,正对准了下方……
宫墙上的火把、黑衣人、弓箭连绵成一片,将藏剑宫团团围住——只除了藏剑宫的正门!
“该死!”柳如风怒骂一声,苏另提前现身,这般架式,分明是逼着藏剑宫与朱正成死拼,即便逃离,也不会选
那弓箭相持的宫墙!难怪会有人奔向宫门……
果然,藏剑宫中,原本一些分散的火把,纷纷向着中心与宫门靠近,而那早先自激斗的中心处分离的火把已越来
越接近宫门……
看那火把数目,来的少说也有二十多人,而那火把聚而不散,急而不乱,显然是有藏剑宫中的身份极高者在内。
此时此刻,能让藏剑宫中之人拖着朱正成等人不放,却又向着宫门逃奔,除了十三公子丁翔,还有何人?!
柳如风心情沉重地收回了目光,看着身边九名卓消宫侍卫,若真是十三公子丁翔,他身边之人,必是藏剑宫中的
好手。卓消宫九名侍卫,武功平庸,如何能拦得住他们?!
此时火把渐近,已隐隐能看到火把下的人影。
“有三十来人!柳兄?怎么办?”李树转眼看向柳如风,有些急促地问道。
“先藏起来,看情况动手!”柳如风上前几步,站在宫门正中,冷冷地望着渐能看清人影的火把处。
卓消宫九人一听,立时各寻遮掩,隐起了身形……
火把接近,三十来人亦看见了宫门正中,抱剑而立的柳如风。
当前一人猛一挥手,三十多人瞬间停下了脚步。
十三公子丁翔!柳如风瞳孔微缩……
十三公子丁翔眼见宫门竟只得一人,不由得转眼四望,脸露疑虑……
柳如风默不作声,只盼这疑兵之计能拖得些时间,朱正成能尽快解决中心处的藏剑宫人手,赶了进来!
十三公子丁翔侧脸向身旁一人使了个眼色。
那青年猛一纵身,扑向柳如风,人尚在空中,已拔出腰间钢刀,向着柳如风当头斩下。
柳如风眼望着丁翔,瞧也未瞧那人一眼,脚下一错,斜跨一步,掌中长剑出鞘,左手持鞘,在那人斩下的钢刀刀
身上,轻轻一点,借力打力,将那钢刀击偏一寸,右手执剑,顺势而上,青锋一闪,长剑回鞘。
钢刀斩落,贴着柳如风的衣角,直劈入青石地面,刀身半入,过大的力道令钢刀插入地面,刀柄晃动,发出“嗡
嗡”之声。持刀之人落下地来,如喝醉了酒般,乏力地松了钢刀,跄锒几步,腰间突地喷出一片血红,跌倒在地
,再也没了动静!
绝剑弄风 51
柳如风依然是那样抱剑而立,冷冷地看着丁翔等人,恍若他从未动作过一般。
十三公子丁翔眉头紧皱,对身后渐渐接近的打斗之声如若未闻,双睛紧盯住柳如风,突然一笑,道:“阁下好身
手,落阳宫中何时多了阁下这么一位,丁翔闻所未闻!”
柳如风目光略转,淡淡地道:“十三公子请回!”
“就凭阁下一人?能挡得了我们三十七人?”丁翔眼瞳如针,冷冷地道。
柳如风叹了口气,却不再言语。
藏剑宫中心处的灯火越来越少,刀剑之声越来越近。
“今日若不出去,我等皆死无葬身之地!给我冲!”丁翔猛一咬牙,挥了挥手臂。
丁翔身后,三十人齐声高呼,拔出兵器,双目赤红,向着柳如风冲杀过来。
丁翔却在六人保护之下,远远的绕开了柳如风,向那宫门急奔。
柳如风缓缓地拔出长剑,看着疯狂的人群冲近……
“咻咻……”一窜急促的破风之声响起,隐藏着的卓消宫九人齐齐发出暗器,冲至最前面的五名侍卫翻身栽倒在
地,旋即被身后的人群踩在了脚底……
只这一瞬,柳如风已身形连闪,脱出众人包围,拦在了丁翔等六人前方,手臂一伸,掌中长剑轻鸣,笔直地刺向
十三公子丁翔眉心!
丁翔脸色一变,神色凝重地望着长剑来势,握着长枪的右手不觉一紧……
正在此时,一道灰影自十三公子丁翔身后突出。
一道冷芒映入眼中,柳如风心中一警,手腕一动,长剑去势不变,却是偏了半分!柳如风手腕再抖,长剑颤动,
一声金铁之音响起,剑身在那突现的刀身一碰,柳如风足下一点,借力侧身,横向飘开七步,顺势避过了直逼心
口要害的绝杀一刀!
柳如风抬眼望去,一名灰衣少年手持青龙钢刀,已然停下了脚步,身形一转,手中钢刀翻飞,没有丝毫花哨,平
平一刀,再度袭向柳如风胸膛!
柳如风神情一紧,看似平常一刀,却隐藏着数种变化,封死了柳如风左右腾挪的空隙,袭人的杀气,笼罩在头颈
、心口、腰腹等处。
柳如风心念电转,若要闪避,必须后退,若是后退,宫门便得让出,仅凭卓消宫九名侍卫,如何挡住这三十多人
搏命一击?
柳如风身形一闪,不退反进,长剑一挥,正正地击在刀身……
“当!”地一声,刀剑相交,两人各退三步。
柳如风惊讶地望去,七成功力,竟被击退?!
灰衣少年如无知觉,手中长刀挥动,又直直地杀了过来。
柳如风心知遇上劲敌,不敢大意,右臂一挥,长剑轻鸣,自下而上,架住灰衣少年的钢刀,左手突地一掌,袭向
灰衣少年胸前。
灰衣少年亦不迟疑,抬起一脚,踢向柳如风下腹,却对袭至胸前的劲力不避不让,竟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柳如风眼见这一掌只需再进半分,便可击中灰衣少年,这一掌如若击实,灰衣少年不死也得重伤!
下腹劲风袭体,柳如风却是不得不收掌后退,避过这脚。
柳如风心中暗叹灰衣少年的狠绝,身形不停,一退即进,掌中长剑斜划而出,无声无息,闪电般斩向灰衣少年肩
颈……
两人棋逢对手,一时之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眼见着柳如风已被那灰衣少年缠住,身后打斗之声越来越近,十三公子丁翔心知此刻已是最后的生机,眼神复杂
地望了场中灰衣少年一眼,转身冲向了宫门。
突然之间,宫门前暗器满天,虽然早知宫门尚有埋伏,十三公子丁翔与手下也不敢大意,但这暗器来得太快,仍
有十来个武功略差一些的,措手不及,中招倒地,惨嚎翻滚。余下众人不敢停留,只护在十三公子丁翔身后,脚
下不停,边闪边逃。
两名卓消宫侍卫眼见十三公子丁翔冲在最前面,只道能捡个便宜,立下大功,突然自藏身处杀出,不想丁翔身后
藏剑宫众人一拥而出,两名侍卫只发出两声短促的惨呼,十三公子丁翔,已带着身旁十来余人,冲出了宫门,转
眼便消失在黑暗的夜色里……
两声惨叫传入耳中,柳如风心神微分,刀锋临体,右臂一痛,已被那灰衣少年的青龙钢刀划伤了手臂。
柳如风也不慌乱,乘那灰衣少年刀势用老,右手长剑一荡,撞开钢刀,左掌一翻,击在灰衣少年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