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为了出版的事的话,还是请你回去吧?”教授偏偏身,自然地挡住了屋门的大半边位置。“有很多东西
并不是努力就能够获取的。”
余顺明却仍然茫无知觉,笑得像个小丑那样,只懂得以滑稽来讨好别人:“可是我担心你的身体啊——”
“免了。请回。”他闪身入内,正准备猛然把门关上,好让这独幢楼房之内,就只有自己的脚步声回荡。可是这
回教授却失算了,他已花费掉太多的时间去应付那些无聊的干扰,一时间不免会感到耳目昏花,晕眩难当。
不过就这么一下迟疑,余顺明便溜了进来,以手抚贴着他的项背:“你还是有点不舒服吧?”
事已至此,教授亦懒得再作矫正。他自顾自的沉到自家深蓝色的布艺沙发上,一边看着陌生的自来者在他的起居
室内转过没完。
就在余顺明在嚷着柠檬、柠檬的时候,教授一边把玩着手指一边把话说开了:“要和我做爱吗?”当然,也不屑
看对方一眼。
“做做.......做爱?”虽然余顺明看来受了不少打击,可仍然从半开放式的厨房中走了出来,慢慢的靠近教授。
“和你吗?”
教授迟疑了一下,马上又盯着渐行渐近的余顺明,不觉喃喃地说:“难道你也是同类?”
本以为会吓得跑掉的,然而却没有。想要赶走麻烦的计划失败了,难道又是另一次估算错误吗?教授不禁认为随
着年龄渐长会引发很多烦恼。
比方说,因为代沟,所以无法了解年青人的想法。
而余顺明已经走得越来越近了。教授扬扬眉,湿润着嘴唇又问道:“你真的想要做吗?”
要说想其实也没有多想,毕竟也是个男人,与其和年纪大的老人一起,倒不如去找些青春少艾比较吸引。可此刻
余顺明却像被蛊感了一样,慢慢地接近,到达能感应彼此吐息的距离。他吻了下去,而教授的双手亦把他环抱着
,再自然不过地,然后便一同往沙发柔软的地方倒去。
事情进行到一半时,余顺明不禁思考自己这样做的必要性,可当他看到教授的脸,脑海间却突然变得一片空白。
那是个很舒服,很诱惑的吻。年长者到底有积存了不少赖以维生的技巧和经验。一直被体贴的吻着,让余顺明不
禁有就这样也不错的错觉。
啊!对了,是合约!是为了得到合约才这样做的。在分神的瞬间余顺明为这种行为找到合适的借口。虽然为了工
作而献身这理由听起来很烂,但长期在有各种古怪要求的学术界里工作,似乎又变得理所当然的麻木。
“哈啊!”为这种变态行为寻得籍口的同时,喉咙里却发出了古怪的声音。余顺明回神一看,才发现教授已经扯
开了他的衬衫,正低头亲吻着他那没实质作用的乳头。
虽然这样也很舒服,可意识到的同时余顺明双手使劲的一推,就把正半伏在身体上方的教授给推开到沙发的另一
头去。“呼呼——”余顺明入气少出气多的粗喘着,仍旧掩饰不了一脸惊徨。
教授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拉拉歪倒的衣衫,看了他一眼,又勾起了嘴角:“不愿意被压倒吗?”
“真古怪。虽然被我弄得很舒服,但是因为无谓的自尊心,所以始终不愿意待在下面吗?可是难道你就不介意抚
摸老年人的身体?那可是当主动者的人必需的礼猊。”教授指手划脚的教训了一顿,不久却又淡淡的微笑。“虽
然可惜了我的技巧,不过你若是想的话,我也是可以在下面的。”
余顺明看着教授的脸,就像看到了蛇发女一样什么话也不能说,只能任意的随着教授的意向摆布。教授一边吻着
他一边让他占有领空权,余顺明就这样高高在上的看下去——
在这一瞬间他觉得教授看起来似乎很.......很淫荡......
然后他产生出看到蛇发女以后的第二个反应——浑身僵硬得就像石头一样无法动弹。
教授等了一会,大概是有点不耐烦了,便又从他身下退出去。正想着教授要干些什么,却看到他皱皱眉,喃喃的
打量着自己:“难道你是那种类型?”
说着便从沙发上站起来,半跑半跳的走到客厅暗处打开了一个抽屉。余顺明好奇的从沙发上半爬起来,打算看看
他正在干的什么。不料却见到教授就站在拉了纱帘的落地玻璃窗前,正缓缓褪下歪斜的衣衫。一件,一件,又一
件,在暗淡的光线下线条模糊地,直到赤裸。
理应感到呕心的,然而余顺明却没有。只是为着一个老男人的脱衣秀感到兴奋莫名。
就在那条昂贵的内裤被拉下大腿的同时,余顺明咽了一下口水。不料教授却在此时添加了更为强烈的刺激物,一
截黑丝袜正徐徐套入脚心,缓慢地拉上大腿,紧紧的敕住大腿上的软肉.......教授弯下腰来,随而又想套上另一
只.......
男人、大腿、黑丝袜、裸体......无论怎样相加应该也不等于“性感”的几个字词一直在余顺明的脑海中转动,
让他就如猛兽一般头脑充血,什么也不想的,就翻倒沙发扑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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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变成这样我也不知道好不好,不过以教授的性格来说,该发生的还是要发生吧...所以,let it be......
【有关大学生活的小回忆】
薪水 根据八挂回来的消息, 一般助教[基本只是做擦黑板,收功课和小明做的工作...]会有一万多块一个月, 博士
的话大约四到五万, 而教授级的话, 好像坐上了系的第二把交椅的话会有七万多块!虽然比起学术成就来可能微
不足道,可还真不是一般的惊人啊!更令人震惊的是!教授们似乎并没有把钱花到提高生活质素方面,据观察还老
是吃着义烧饭、冰咖啡这样单调乏味的食物...钱都到哪里去呢...是乱花掉去买古籍又或是烂纸这种东西吧....
加油啊!要养活学者的家人们!
18
缓慢地,在黑暗中,亮起的一片光。
缓慢地,从根部开始,把骨头点燃起来,一直直的往后燃烧着。
缓慢地,恼人的疼痛,永无休止地,渐强渐弱的交叠、升降、舞动。
这时亨利睁大了眼,混和着消毒药水、极其清洁的味道就此冲入鼻门,而他却仍旧动弹不得。
某些曾属于他的东西碎掉了,一直的碎掉,而且总是碎掉。
他马上了解自己已失去什么。这是一个很不好的习惯,一切不过是在他回复神智间一秒钟内发生的事,然而他却
能马上变得这般清醒。
然后亨利流泪了。
眼泪是为了得到别人同情而存在的,这四周虽然一个人都没有,可亨利是不会做多余的事情的。或许,就在不经
意的,即使只有一瞬间便好,会有一个人看到,并给予抚慰。
亨利又怎会做多余的事呢?
“哎呀,会很痛吗?”果然有一个带着同情与怜悯的声音走过来。
亨利把视射集中在那个人身上,那不是家人、朋友、护士,又或是陌生人。他应该认识这个人,可这时他却又不
愿意想起来。
为了表示拒绝的意思他决意翻身背过对方,压在肋骨下的手臂仍旧传递着电击般的疼痛,可亨利还是忍耐过来。
他期望这个人会因而像烟丝般散去,然而那人却没有,花的芳香从左侧转向右侧,那个人故意在床边绕来绕去,
宣示着他无用的挣扎。
“真是让人怀念的地方。”没有人理会,那个人亦只好自言自语。“啊,那时你总跟我抱怨说想睡到靠窗的位置
,我当时没有注意到,原来这地方真的能看到公园里的小鸟。”
那人左右探看,还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容器去插放他手上盛开的花们,无法之下只好放弃了,随手把阁在窗旁的
客用椅子一拉,又把花束拍到旁边的置物柜上去,便又用怀念的眼神打量起亨利来。
“你的老毛病还是不时会痛吗?我的也是啊。医生总说是‘得到控制了’、‘得到控制了’,可有时候晚上还是
会痛得睡不着觉。你也是一样吗?”
不一样的。亨利无声的回答了他。怎会一样呢?在寒冷漆黑的晚上,身边有一个人及时醒来,不厌其烦地问你痛
不痛,温暖的抚擦着你的手足.......那怎会一样呢?
不一样的。
可亨利认为他并没有义务去向对方解释这个道理,于是他一句话都不说,就这样静默的看着那个人无声无息地毁
坏他的宁静。
窗外连一只麻雀都没有,连一点可以排解消遣的东西也没有。亨利无聊地把过长的头发用手指梳扫着,可并没有
产生什么效果,仍旧是一脸不修边幅的模样。
“说起来,他每回来的时候总会站在窗边好一会儿,偶然看到你便会笑笑。只是现在他却不记得了。”似有感慨
地,突如其来的一声话语自那人漂亮的嘴巴中传出。偏白的皮肤在逆光下更显得蒙胧,使得亨利有种不设实质的
幻想。这一切都是梦,是考验,是种半开玩笑的测试。若是这样的话那一切便都是虚构,而他所经历过的苦难亦
全属子虚乌有。
疯狂促使他不顾痛苦的把身体支起,想要在更近的距离看过真切。他几乎就要把枯骨般的指尖深切入那人柔软瘦
削的肩膀上,让鲜血滚滚流出来,好平息自己在恶梦里的怨恨。然而事实上他是无法办到的。
亨利正忍耐着痛楚勉强用手肘把身体撑起来,这时另一个人却悠悠的散步而来,相较之下亨利的姿势就变成在迎
接一个等待已久的人,一个可以让人急不及待地爬起追出门去迎接的人。
“孙家华。”坐在床边的人倒很愉快的笑了,连名带姓的叫,反而保持着一种年幼时天真,教被叫到的人也会心
微笑起来。
“阿澄,原来你也在这?”彷佛这里不是医院而是他俩爱玩捉迷藏的场所,孙家华把脱下的大衣往阿澄手上阁去
,又附带的询问病床上的亨利。“你怎么了?感觉好一点没有?”
亨利仍然能笑。他唯一且最大的悲哀就是无论何时何刻都能保持清醒。
“好了。老毛病而已。”他礼猊的笑一笑,权充作是回应雇主的查询。
“哈哈,瞧你那口吻,总是像个小老头子似的。”没大他多少岁的阿澄吃吃笑着,看过孙家华一眼,突然便起坐
道。“啊,都醒来这么久,应该也会饿了是吧?我去给你买点吃的来。”
说着便风风火火的走了出去,也不理会此举是否必要。
孙家华看着相处未到一刻的情人又就此远去,叹了一口气,又向亨利说道:“你别怪他,他这个人就是瞎热心的
。”
“怪他?我有什么好怪他的?”亨利转头看看花,又看看通往走廊的大门,那双眼睛十分清明的,就连刚才的一
丝泪影也没有剩下来。“孙先生,他不是也来探望我吗?我满感激他的。”
然后是沉默。孙家华还是站在他往常的位置上,背着光,偶然探头看看窗外的风景,偶然回首与他的目光交错,
也会笑笑,不过只是为了掩饰无言的尴尬。
这是不同的。又有什么好惊讶呢?亨利自己心知肚明。
“对了,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突然孙家华一改暧昧的作风,靠近了亨利的床前,对他说:“像你这么干净
的人,怎么.......我是说......诶.......为什么会和我......”
“为什么会出来卖?”亨利若无其事地完整了他的问题。
各有前因。
“我不是这个意思。”大概惊觉自己有点冒犯了,孙家华马上开口纠正。这是他好的地方,好得不像一个买家应
有的地方。
“不,我并不介意。或许和孙先生你的观念不同,我并不认为做爱是一件多么神圣的事。我没那么少女。”亨利
意有所指的向孙家华一笑,不出所料地对方连耳根都羞红起来。“不过有这种情怀也是好事吧,只是我没法坚持
这样的信念而已。”
“嗯嗯。”孙家华左盼右顾的支吾着。
感到不好意思了吧。亨利却没打算把话题中止:“或许以往我亦有那么想过,不过第一次做时却完全不是这么一
回事。那一个不是我喜欢的人,纯粹是气氛使然,或许那四时周的情调都不错,所以使顺性的做了。要说什么的
话,其实也只是动物的天性而已。”
“那是不一样的。”他肯定地对他说。
因为......我还没有遇上我喜欢的人吗?“是吗?”
“虽然我没有什么立场这样说,但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工作了。”孙家华倒是比本人更为痛心疾首的样子
。“总有一天你也会有喜欢的人的,而且......而且......”
语音的迟缓再一次引起亨利的注意,他抬头看他,见到了一双认真的眼神。
“而且,你不是喜欢我吗?”这真是一个令人难堪的话题。然而他的语气又是那么督定的,让他也不禁产生出信
任的错觉。
“是的,我喜欢你。”这件事又有谁不知道呢?
“可是,我已经有阿澄了。”就像云霄飞车去到高峰却突然休止,只剩下轻飘飘的失重感,毫不踏实的在现实在
空中飘荡。尽管如此心头的一丝恐惧还是没法消去,害怕突然又会掉落,到最后什么也不剩。
妄顾他的心情,孙家华的一张嘴巴还在动,似乎所说的就是希望,就是真理:“你也是会喜欢上人的。在那以后
,你一定会找到更加更加喜欢,只是属于你一个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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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哈哈。【大学生活的小回忆】暂休一回。
19
天花板的灯......是亮的。
镜头一直的往下扫去,凌乱的床单,歪斜到地板上的被角,像垃圾一样被掉弃到一旁的黑丝袜,上面仍残留着指
节穿过的破洞。半掉不断的丝线一直伸延开去,在空气中如云雾般散碎的纤维,黑黑的被积在指甲的脆开而成断
层中,缠绕不休地,继续掌心蔓延。
此时镜头一转,照到了余顺明的一脸茫然。他仰天躺在床上,什么也不想地,看着挂在天花板上的灯。不,或许
说“什么也不想”是太过纯粹了,他其实想的很多,只是那尚是无法整理的纷乱翻飞,就在他脑海深处波动着,
一如丝线绽放的云雾般,似是不可碰触实质却能够掌握。
竟然和男人睡了......思绪整合以后得出一个他不想要知道的结论。如果说是被如花一般的美少年强迫的话,也
许会比较容易得到别人的理解。“那是不得不为之的过错啊!”也许大家都会这样安慰。说不定,甚至可以成为
他日酒醉后炫耀的本钱。只是.......若是和这样的老头子一起的话.......
什么死同性恋啊,不道德啊,暂时都不是余顺明所关心的问题,问题是,他害怕他的品味从此会受到世间的质疑
。再怎么说,和一只脚已踏进鬼门关的老头子做这种事,都足以使闻者为之侧目吧。更何况对方是个性格恶劣的
男人.......
“醒来了就去冲洗一下吧?”突然那个被点名的人就向他喊道。真奇怪,虽然只是在发呆,他怎么就不懂得体贴
一下别人的心情呢?
余顺明边这样想着边从床上曲腰弹起,到了正面对立的时候,才突然意识到对方和自己都是赤裸的。水珠从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