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风情,只消半是娇、半是媚的那么一睨,便把人的心魂都勾了去。只穿著一身月白亵衣的人儿,伸出了
雪白的手,轻轻地抚着少年被雨水湿透了的黑发,柔媚的语音,甜得仿佛要滴出蜜一般:「不归,有你护
着我,我哪儿都没有淋着……早知道就不来了,还不如在家里你抱着我好呢……你瞧你,都湿透了,我帮
你擦干……」
绝美的面容,轻柔地贴近少年俊美的五官,红艳柔软的舌,轻柔地舔着那滴落的水珠,月白的亵衣,
随着主人的举动敞了开来,露出了雪白的身体,平滑的胸膛上,映着点点的红印,明眼人一瞧,便知那是
欢爱的痕迹……
妇人紧紧地闭上了眼眸,晶莹的泪水,猛地滑落瘦削的面庞。
端坐着的燕不凡,怔怔地看着那旁若无人地做着亲昵举动的绝媚人儿,良久,才慢慢地开了口,干涩
的语音,嘶哑而颤抖:「我的爹爹、我的大哥,你们深夜里来,不会是为了要做这种亲密的事情给我们瞧
吧……」
他的语音,显示着那门前两人的身分。这两个人,便是鬼府的前任主人与现任主人,燕独舞与燕不归
。
燕独舞神秘失踪,却是任谁也想不到,竟是被自个儿的儿子藏了起来。燕独舞身为男儿,貌绝天下,
人都道他无情,却也谁想不到,他竟恋上了自己的儿子,甘为自己的儿子放弃一切。这是何等的惊世骇俗
呀……
妩媚的凤眼,冷冷地睨了一眼那厅中神情复杂的三人,修长的身影,慢慢地从少年坚实的胸膛里跳下
,手紧紧地握着燕不归厚实的手掌,燕独舞冷冷地对着清雅之人冷笑了一声:「二娘,我倒是不晓得,你
们这院子里养了猫呢?长什么样啊,让我瞧瞧?我可顶喜欢养猫儿了……」
妇人的勇气只是片刻,在那冷厉的眼神中,一会儿便低落了下去,瑟缩了身子,惊惶地摇着头。
清冷的眸光,直视着绝美男子柔媚而冷厉的眼眸,纤瘦的身子,慢慢地立起,护住了惊惶的妇人:「
爹,那猫儿是凡儿养的,前些日子忽然走失了,娘为此还哭了好一阵,病了一场,娘身子不好,您就别再
提了……」
绝美男子静静地看着那双清冷的眸子,良久,忽地露出了一抹甜美的笑颜,然后扯了黑衣少年在燕不
凡面前坐定,熟练地坐在黑衣少年的膝上,寻了一个舒适的位责:「不归,早些儿说完吧,我想回去了…
…」
黑衣少年淡淡地笑了笑,大手轻柔地按住了那不安分地在身体重要部位摩蹭着的圆翘双臀,然后,乌
黑的眼眸直视着那一脸惊惧的青衣丫鬓:「绿袖,有人来了,你怎么不奉茶?」
青衣丫鬓怔了怔,然后才慌乱地跑进了小楼深处,不一会,便颤抖着手捧出了几杯茶:「少主、幼主
、夫人、二少爷,请用茶……」
「嗯。」黑衣少年捧起茶,轻轻地啜了一口,然后,静静地看着对面那张清雅的面容:「不凡,你晓
得我们来是为了什么,对吗?」
燕不凡揭开茶碗的青瓷盖子,看着在茶碗里飘荡着的翠绿枝芽,手,有些轻轻地颤抖:「大哥,我会
娶什么样的女人呢?对鬼府来说,那应该是很有用的女人才对……」
「不凡,你想错了……鬼府到了今天,早就不需要用这种手段来扩张地盘了,那个人,你也认识的…
…她来过鬼府,我曾经看到你偷偷地看她,我知道你喜欢她……」平静而轻柔的声音,落在了燕不凡的耳
中,却犹如晴天落下的响雷。
『吭当』一声,燕不凡手中的茶杯猛然跌落。是她?
龙姑娘。
喃喃地,舌尖抵在牙上,轻轻地念着那人。
她叫龙莫愁,是与鬼府齐名的神宫的少宫主。很久很久以前,就听说过她了,只是,却是在去年才瞧
见第一眼。
瞧见的时候,就丢了一个才懂情思的心。
俊朗,豪迈,大声笑着,大口喝酒的少女,是那么的特别,特别得让人禁不住倾心。
如果说,是在一年前,这两个人告诉他这件事,他兴许会高兴得跳起来。只是,此刻,听到这件婚事
,他的心里却只有满腔的恨意。
眼眸微有些朦胧,那是对父兄的失望,静静地看着偎在兄长怀中的绝媚人儿,燕不凡的心,拧紧了。
与他对视的那双媚眼,有着戏谄,有着玩味,却没有一丝应有的歉疚。心,终究是受伤了。他早就应该明
白,早就应该知道的啊……不该奢望他们会歉疚。
说得好可笑,曾经看到自己偷偷地望着她,知道自己喜欢她。
是啊,他是喜欢她,喜欢龙莫愁。可是,听起来怎么都像是为人着想的话语,却不应该从他那个大哥
的嘴里面说出来。
可笑啊可笑,这两个人什么时候为人着想过?而今,却说是为了他!
眼前一片朦陇,静静地注视着在黑衣少年怀中笑得甜媚的绝美男子,恨啊,好恨啊!
他明明知道,明明知道,自己再也无法喜欢那个英气而明朗的少女,却为什么,还要故意将他们牵扯
在一起!
为什么,为什么?
他的爹爹啊,究竟有没有把他当成亲生儿子?他亲手毁了这个儿子,他对一切知道得清清楚楚,却为
什么还要残忍地毁掉他心中最后的一点响往?
即然无法在一起了,那么就这样偷偷地在心里想着吧。想着,自己也曾经为一个美丽的少女心动,心
悸。那将会是一个非常美,非常美的回忆。
她,将会是他心中最美的梦!
满身的污秽,已无法配上那个美丽的少女了,为什么,为什么,连做梦的机会也不留给他?娶了她,
他又该怎么样与她亲近?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狂烈的恨!几乎撕裂所有的心神,只是,却依旧不敢惊动娘亲,无尽的恨意,只能无声地发泄。恨啊
,恨啊,为什么生在鬼府?为什么有那样一个狠心绝情的爹爹?为什么有那样一个只看得到爹爹的大哥?
你们不是无情的人吗?为什么,可以那么甜蜜,那么的幸福?你们的幸福,是用多少人的痛苦换来的啊!
一个是父,一个是子。
你们怎么可以在一起?
清晰地记得,为了在一起,那两个人是如何地伤害着亲人,几位娘亲,承受着非人的侮辱,而他们这
些骨肉血亲,更是被他们视为陌路人。
不曾有过亲情滋润的他们,更渴望着亲情,总是怯怯地看着那个绝美的人,可是,每一次,换来的总
是无尽的无奈。
爹爹,为什么只有大哥在你的眼里是不同的?为什么?仅因为他有一身武功吗?曾经拚命地想要去习
武,可是,府里的武师摸着他的筋骨,说他天生不是练武的材料。所以,只能看着大哥羡慕。
大哥,为什么,你的眼里只有爹爹?大哥曾是他心中最完美的人,每一次靠近,换来的却是冷漠,以
为大哥天生如此,可是,在瞧见大哥望着爹爹的眼神时,知道他想错了。大哥的眼神像是一团火,可以烧
毁一切的火。那个时候明白,大哥的眼里,只看得到爹。
恨啊!
爹终于和大哥走了,兴许只是离开几天,也许是一辈子。亲眼看着他们亲昵地偎在一起,甜蜜得让人
无法介入。不可以,你们不可以那么幸福,你们,也应该尝尝那种痛苦的滋味,被亲人背叛的滋味啊!你
们也应该承受违背伦理道德所带来的痛苦啊!
发疯似地扯着床榻上的锦被,任那撕裂的棉絮飞舞在脸颊上,身体上,为什么不能让他保有心中最后
的一个梦?他喜欢那个英气而明朗的少女啊!
龙……龙莫愁……
因为喜欢,所以觉得身子已经污秽了,再也配不上她了。
「不凡?」迟疑的语音,低沉而醇厚,是陌生的语音。
僵硬着身体,燕不凡回眸看着那洞开窗前浑身水滴的高大男子。真是可笑啊,身体早已熟知对方的每
一寸肌肤,可是,今日却是第一次听见这个男人真实的声音。他甚至连这个男人是谁,他都不知道啊。怔
怔地看着那俊美的面容,恨意猛然涌现,是他,是他,是他毁了自己,是他毁了自己!
那一个月夜,如果不是这个陌生的男人,他依旧是那个羞涩腼腆的燕不凡,依旧是那个单纯偷偷爱慕
着那名英气少女的少年,那个自己,今天应该会笑着去娶那个英气的少女吧?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的痛,撕裂心扉的痛!
一阵风似地冲向那个高大的男人,强自压抑的恨,犹如决堤的洪水一样泛滥成灾,撕咬着俊美男人的
胸膛,哭泣的声音,带着崩溃的痛苦,拧痛了高大男人的心。
「不凡?怎么了?」精致的少年,在男人的心里,有时温润而秀美,有时腼腆而羞涩,有时妩媚而狂
野,却从来不曾是这样痛苦而悲伤……怎么了?
「都是你,都是你……」泪眼朦胧地看着高大男人,都是这个男人,那样凶狠而猛烈地撕动着他的身
体,而最最不应该的是,他却深深地迷醉在那样的撕裂之中,享受着那不应该属于他的体温,贪恋着那不
属于他的温暖。
从小到大,他从没有体验过这种温暖,所以才会在这温暖中迷失了,才会让这个男人一而再、再而三
地抱着他的身体,一次又一次的沉沦。
皱起英气的眉,承受着胸膛前传来的痛楚,男人紧紧地揽住那纤瘦而疯狂颤动着的身子,发生什么事
情了?从来不会见过少年流露着如此深深的绝望与悲伤,这样的少年,让他心疼。
正担心着,怀中的少年猛地抬起被泪水湿透的精致脸庞,乌黑的眼瞳里流动一抹怪异神采,雪白的牙
,紧紧地咬着艳红的嘴唇,然后,少年猛地伸首,将那一双艳红的嘴唇,紧紧地贴上了他的唇。
「抱紧我……抱紧我……别放开我……别放开我……」燕不凡疯狂地吻着那俊美的五官,这个男人,
他应该恨的,可是,此刻,他要这个男人像以往无数个黑夜一样,深深地进入他的身体,点燃那热烈而又
疯狂的火焰,这一刻,他需要有人抱紧他,让他更清晰的记住,是谁毁灭了他!
爹爹,那一个月圆之夜,您用春药毁了不凡,不凡一辈子都会记住,都会记住!
虽然不明白那精致少年的异常,可是那绝美的身体,一直都很轻易地就能点燃男人的欲望,更何况少
年如此的积极,更是将那欲望燃到了极致。
湿冷的衣裳很快就被抛在地上,肌肤与肌肤相亲,唇与舌缠绵地交缠,疯狂的两个人,倒在微冷的衣
裳里,狰狞的灵蛇,疯狂地闯进那羞涩的花径时,雪白的身体痉挛着,艳红的小嘴,狠狠地咬在男人浑厚
的肩膀上,将疯狂而又痛苦的呻吟,狠狠地压抑在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