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不顺眼,我这就带他走。”龙秀的性子真不是一般的火爆,尹天翔微微皱眉,不管父皇和皇叔之间有什么他可
不愿参和进去,想着便悄悄退了出去。
尹靖骥看龙秀气得厉害,心里也是一片混乱,更多的却是伤心,坐在凳子上半晌没作声,又是这样,想走就走想
留就留,永远不会顾及别人的感觉,不会顾虑他的感受,已经二十年了,这二十年来他们都没见过几面,如今才
回来一个不顺心便又要走了……
尹靖骥轻轻的一叹,无比的沉重和压抑,他是从来没有关心过那个儿子,可是那个儿子并不在他的预期当中啊,
为此他也付出了二十年的代价这还不够吗?为了他对冷玉翎也一直纵容着,可是为什么他还是这样,跟本看不到
他的付出,动不动就威胁他……
尹靖骥缓缓站起身来,“你要是想走……就走吧,我从来都没想把你绑在这儿,不是我绑不住,只是不愿意……
”轻轻一叹慢慢走了出去。
龙秀看着他落寂的身影微微低下头,一把将桌上的棋盘扫落,棋子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犹如敲在他的心上
让他心中一片混乱。
尹靖骥还是来了天牢,不过是在三天以后,当天虽然说了那番话却是真的害怕龙秀带了冷玉翎就那么走了,当即
下令任何人不得随便出入大牢除非有他的手谕。也因为如此冷玉翎也不得出来便真的在大牢里住了三天。
当然冷玉翎住大牢可不比其它人,至少那牢门是没人敢关的,牢管更是左一床被子右一床褥子往牢里送,生怕这
体弱多病的王爷在牢里出个万一,冷玉翎不愁吃不愁穿,还和邱楚水呆在一起,心里不知多满足,也不计较呆在
什么地方。
尹靖骥来时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幕,两人坐在桌前,冷玉翎坐在邱楚水怀里,邱楚水正握住他的手教他写字,尹靖
骥愣了一下,倒不急着进去反而在窗口看着两人。
两个都是极为俊美的青年,冷玉翎浑身都有一种让人不可抗拒的亲切感,而那邱楚水却是满身的邪魅之气,即使
穿着囚服也显出一丝嚣张来,只是看着冷玉翎的神情却是温柔致极,两人靠在一起说不出的和谐,说不出的一幅
美好画面。
“喂,你还真不是一般的笨啊,连个‘楚’字都写不好。”邱楚水皱眉抱怨着。
冷玉翎哼了一声,气得扔开毛笔,“我本来就不会写,这种可是功夫活,你让我写一天就变成书法大家呀。”
“可是你堂堂皇子写一手狗爬的字也太不像话了吧。”
冷玉翎一怒反手揪住邱楚水的耳垂,“你才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谁说我的字是狗爬,我的字很好啊,不信你
看。”说着拿白纸垫着拨了毛笔头,只用一只木杆蘸了墨汁在白纸上沙沙写了起来。
邱楚水一手撮着被揪的发红的耳朵,一边念着冷玉翎写下的句子,“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
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隔座送钩春酒暖,分曹射覆蜡灯红。嗟余听鼓应官去,走马兰台类——转蓬。”写
会举到邱楚水面前,“你看像不像瘦金?”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这句最好,我和玉翎是不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呢?”轻轻啄了一下冷玉翎
的耳朵,冷玉翎护住耳朵,瞪他一眼脸上却是全红了,“谁和你通啊,你不是嫌我字写的丑吗,写狗爬字的人怎
么可以和我们邱大教主心有灵犀,是不是太降低你的身份了。”
“字虽然丑,不过诗却是好诗,互补了我凑和就行……”邱楚水一副很吃亏的表情让冷玉翎气得咬牙,“这么说
你委屈了?”
看冷玉翎眯了眯眼,邱楚水忙抓了一个身边的果子塞到冷玉翎嘴里,“小人不敢,你现在可是皇亲我巴结都来不
及呢,就算真是狗爬一般的字,猪爬一样的字,我也一定要夸它夸到天上去。”
冷玉翎笑着用手肘撞了一下邱楚水的胸膛,“楚水……一直想问你,你是怎么中无情蛊的?”
邱楚水看了他一眼,目光垂下来,“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你要是不想说,不要勉强。”手中的笔杆轻轻在纸张上划动,竟是在画一副画。
“你应该听小萌说过吧,小萌的娘……是我杀的。”邱楚水的声音听起来很冷清,手里绕着冷玉翎的一撮头发,
冷玉翎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那时年少轻狂,什么也不相信,特别是所谓的爱情,小萌的娘是我众多侍妾中的一人,他很迷恋我,渐渐变得
贪心,不喝我让人准备的药,怀了小萌想用那个孩子绊着我,我自然不肯,曾经想让她打掉那个孩子,终是不忍
……后来我就让人把她关进了一个别院待产,可是她却整日闹着见我……”
冷玉翎看他一眼,“她是真的爱你,你错过一个爱你的人。”
邱楚水笑了一下,轻轻在他脸上吻了一下,“后来他生下小萌,以为从此可以得到我的心,不过那时我自己也不
知道我的心在哪里……她看见我和别的女人寻欢作乐就受不了,然后她在我身上下了无情蛊,让我此生都不得动
情……我一怒之下杀了她……”
冷玉翎轻轻一叹,伸手将他双臂揽在自己腰上,靠进他的怀里,“你是个任性的孩子,对爱护自己的人做这么残
忍的事,她也是个任性的女人,为了爱竟这般绝决……”
邱楚水低头看他一眼,眼神中有些担心,“玉翎会不会……”
“会不会什么,反正你的花花肠子我早见识过了。”冷玉翎笑了一下,“楚水,一个人的一生都是在不停的寻找
,也许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也许有一天他突然停在你面前,你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寻寻觅觅的东西不过是很简单
就能得到的,是自己一直忽略的……在这之前,我们每个人都要付出代价,或沉重,或无望,或苦尽甘来的欣喜
,不过结局如何我们都要承认他的存在,并且要面对过去。你也付出了代价,小萌心里一直有个疙瘩,你失去了
父子的亲密无间,这事过去便过去吧,听小萌说你不让他去祭拜母亲,你怎么可以这么做,生他母亲的气也不能
发在他身上,你这样会让小萌生你的气,并不好。”
邱楚水把脸埋进冷玉翎的发中,没有吭声,冷玉翎挑起他的下巴,“怎么不说话?”
“我问的不是这个。”邱楚水闷着声音,“你听小萌说起这事,心里没有怀疑过我吗?难道没有对我失望……”
冷玉翎笑起来,“我比小萌的娘还任性不是吗?楚水,我相信你。”无比坚定的决心透露着他的决心。
邱楚水眼睛微微发痒,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在你心里我一直是个薄性之人。”
“不,只是个任性的孩子。”
“也许很残忍。”
“不懂事的孩子。”
“我……”
“哈哈……真是别扭的孩子。”
“闭嘴,别孩子来孩子去的,我可是孩子他爹……如果可以得到你,我付出什么代价也没关系……”
冷玉翎愣了一下,“我也是。”想了一下又望着邱楚水,“两妻共侍一夫也可以。”
邱楚水一哑,看着冷玉翎眨了眨眼,“夫?你是夫吗?有被压在身下的夫吗……哎哟……”响亮的巴掌声止住了
邱楚水的话,邱楚水惨叫着捂住额头。
冷玉翎则趁机跳开,冷哼着补上一脚,“什么叫祸从口出明白了吧。”
尹靖骥默默站在门外,听着门里的笑闹声,不由的轻轻一叹,寻寻觅觅……这个儿子远比任何人都看得清啊……
99.爱人
第二天,邱楚水和冷玉翎被尹靖骥宣到了卸书房,房里只有尹靖骥一人,邱楚水皇宫也是去过的,多延的他就不
知去过几次,不然也不会和人家的七公主那么熟,所以见了尹靖骥也不显拘谨。
尹靖骥看了眼邱楚水,又望向冷玉翎,“看样子在牢里住的很习惯,都不想出来了。”
冷玉翎抓抓眉头,“父皇不要生气,儿臣知错了。”
“知错?你倒是说说错在哪里?”尹靖骥往后靠在椅背,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冷玉翎瞟了一眼邱楚水,“父皇
,楚水是儿臣很重要的人,儿臣不能眼睁睁看他一个人关在那个昏暗的地方。”
尹靖骥轻哼一声,“重要的人,怎样个重要法?”
冷玉翎咬了咬嘴唇,“……他是孩儿的爱人……”
邱楚水心头一甜,没想到冷玉翎会说出这句话来,对着自己的父亲承认自己喜欢上一个男人,对着皇帝说出自己
爱上一个罪犯……
嘴角微微向上扬起,爱人……多么美好的词……
尹靖骥一巴掌拍在桌上,脸上尽是怒气,“住口,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们都是男子……”
“玉翎知道,可是谁也没有规定不许男子喜欢男子,台宣亦没有这项律条……”冷玉翎小心的看了一眼尹靖骥,
他不知道尹靖骥心里想的是什么,或者他也想从自己这里找到答案……
“放肆,还敢满口胡言,男子相恋有背伦常有违天理,你还如此理直气壮,我看真是太纵容你了,邱楚水组织邪
教滥杀无辜,更是盗取多延国王玉符,实在罪不容诛,来人——给我拉出去斩了,也好断了你的心思。”
冷玉翎大惊失色,慌忙跪下,“父皇……”又跑去拉住邱楚水,“父皇手下留情,你若杀了楚水便把儿臣一并正
法算了……”
“混帐,你敢威胁我。”尹靖骥怒不可恶,“你别以为我可以有更多的包容,你若断了此念头我倒先可放他一马
,将他送交多延,从此再和我台宣没有关系。”
“多延玉符就在这里,他若盗符有罪我是同犯,若要交办就把我们两人一起交了去。”冷玉翎一把将手上指套取
下来递到尹靖骥面前,尹靖骥瞪着桌上指套,“你们……竟把它毁了……”
“是,玉符已毁。多延定然不会善罢甘休,请父皇将儿臣一并交出去也好完结此事。楚水是我今生所爱,我绝不
会任何东西放弃他,他的心思也与我一样。男子相恋或许不容于世,可是玉翎绝不是绝无仅有的一个,父皇后宫
佳丽三千,可是真正能理解父皇,真心爱父皇的又有几人,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关系,只要是真心对待儿臣,父皇
难道不该为我高兴吗,或许您永远都当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而不可以以一个父亲的立场来处理家庭的问题,
你是权利的最高点,掌握生死大权,任何人的生死只在您一念之间,可是这不代表您可以改变什么。若是儿臣说
的一切都是错的,父皇又为何总是那样孤寂,仿佛这个世界只有你一个人般的死寂,后宫那么多女子还不能抚慰
你的身心吗?你告诉我为什么您还有那样的执着,二十年的执着……”冷玉翎几乎是大喊了,他不能眼睁睁的看
着邱楚水去死,那不是他们的结局,所以他不顾一切的说着,喊着。
尹靖骥气得胸膛起伏不停,大口大口的吸着气,瞪着冷玉翎的眼神连身旁一直跟着尹靖骥的太监总管齐林也不禁
为冷玉翎捏一把汗。
邱楚水也愣愣的看着哭红了眼睛的冷玉翎,紧紧咬住牙,没想到当时只想给他护指的东西,会给自己会给他带来
这么多的麻烦,更没想到冷玉翎会为了他如此顶撞。
“玉翎……玉翎不要这样,是我连累你……”邱楚水眼中也隐有湿意,冷玉翎紧紧抱住邱楚水,“你给我闭嘴,
是你惹的祸,若是后悔,你就该后悔从来不该认识我。”
尹靖骥默默看了他们一会儿,“来人,把他们都给我关回去。”
邱楚水和冷玉翎又被关回了天牢,邱楚水紧紧抱着冷玉翎,头埋在冷玉翎的脖颈中,冷玉翎轻轻舒口气,“幸好
他还当我是他的孩子,没把我们分开。”
邱楚水抬起头来,眼眶微微泛红,冷玉翎笑着吻吻他,“这双兔子眼可就不像我的邪恶教主了。”
“玉翎……”
冷玉翎实在受不了他这副样子,一把推开他走到门口看了看,微微皱下眉头,上次是他自己来人人都尊他为王爷
,可这次不一样,可是被皇帝打下大牢的,门也锁了,不知这次要在这里住多长时间啊……
想着想着,心里又沉重起来。现在是和楚水在一起了,可是心里却还是放不下英束心,他和藏剑山庄起冲突自是
为自己,还有秦岚……
轻轻揉揉胸口,只觉得沉重无比。一想到那双深沉的黑眸便心里一阵阵抽痛,还要在这里呆多久……还有多久才
能见到他……
“又在想他。”邱楚水瞪了他一眼。
冷玉翎脸色一变,忙抬头看了一眼邱楚水,“对不起,楚水……”
邱楚水轻轻一叹,慢慢走到冷玉翎面前,“你放心不见到你,没有你的消息他一定会一直等着。”
冷玉翎眼眶一红,“楚水,没见你时我一直挂着你。现在你就在我身边,可是束心他……他那人心事重,又不爱
惜自己,我实在担心……
若是以前听他这么说,邱楚水心里一定恨得咬牙,可是如今明知冷玉翎放不下英束心,心里竟也没有以前的愤恨
,反而涌起无比的怜惜。
“好了,不要想了,瞧瞧你这副身子骨,不许想了。”邱楚水捏捏他的鼻子,冷玉翎轻轻一笑。
谦王下狱的消息,在台宣朝廷引起不大不小的议论,他们自是没有多少替冷玉翎担心的心思,只是这谦王是最近
皇上特意加封的,他的父亲又是皇上最庞爱的弟弟,前几日皇上还将设立捕司交给他,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便与
皇上发生口角,惹怒圣颜下了大牢。
尹天晖也听闻昨日冷玉翎和尹靖骥大吵一事,现在冷玉翎被下了大牢一般人都不许探望,龙秀也闭不见客不知是
为了什么,又抬头看看坐在宝座上的尹靖骥,手里拿着折子,却似乎走神了。
“父皇……”尹天翔轻声叫了一声,尹靖骥看向他眼中有一丝迷茫,“父皇关于儿臣说的宴请多延使臣的事儿,
您认为如何。”
尹靖骥收了手上折子,有些疲惫的揉揉额头,“你按你说的办吧……让天杰也参加吧……”
众人又是一片惊鄂,谦王不是才下了大牢吗,皇上怎得又亲自开口让他参加,尹天晖微微垂下目光,看来父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