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宣。
李宣。
你要这么叫我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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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一笑,将手伸了出去。
——完——
后记
七年前,初遇range大人的SD同人《雁南飞》时,第一次知道原来武侠也可以写成那样子。当时大陆的网
络耽美文还极少,这篇文奠定了我心中武侠耽美的基调--隐忍、含蓄、暧昧,以及,旗鼓相当。当时就想要东施
效颦写一篇长篇武侠,开了几次头,都无法继续。
去年偶然间读到璇儿大人的《斩愁》,被她笔下那位王爷的风采迷住,决定写篇虐文。于是仿着写了一段,就是
现在文中的第九章,写完后自我感觉还可以,雀跃着只想要贴给人看。可仅一个片段人家怎么会感兴趣呢,于是
顺便选了个开头,开写,汗~。
《相忘》便由此而来,17万余字,历时5个月。当然最后成型的东西与最初的构想已经完全不同了。
写文并不算辛苦,苦的是最后的修稿,我想说,早知道修稿这么麻烦,当初真不该写那么罗嗦啊……文中若干个
情节是从不看耽美的老公提供的(桥边等人及最后一幕)。虽然到今天,他依然一个字也米看,但听说写这个原
来还能赚钱之后,他立即表示出了莫大的兴趣,并自愿成为催文军中的主力队员……所以不得不提出来表示一下
谢意,多谢老公大人的全力支持及积极参与,呵呵……最后要郑重感谢连载中支持我的大人们,你们的回帖一直
是我最大的动力;还有编辑JESS大人,你电话中的肯定让我放了心;以及为我写了前言的华华,为了逼出她的几
百字,差点动用武力了,写前言居然也惯性拖稿……另,关于本文标题,大家应该看得出原定是悲剧--相爱却不
能相处,只好相忘于江湖。可终于还是写了HE,一来是HE的呼声太大,二来是这样两个人,终于不忍心杀掉啊…
…呵呵,谁让俺心慈手软泥……以上,多谢大家观赏^^Didida于2006年4月PS:-“拱手河山讨你欢”一句,出自
李丽芬的《爱不释手》一曲。
-“别后君莫问。无限事,不言中。”原文是“别后悠悠君莫问,无限事,不言中。”出自北宋,秦观的《江城
子》。
李绪踏入那道拱门,一眼便看见了李启。
萧声适时地悠然入耳。
李绪猛然间停住了脚步。
李启长于弄萧,哪怕他的相貌在众皇子中算不得出众,但乐理丝竹却是一绝。李绪好习武,诗词歌赋之类,都只
是浅涉即止。
纵然不好此道,可大哥的萧他却从来聆听不怠,个中缘由情绪只得他自己才能体会了。
李启也瞥见了李绪,他没有停止,反合上了眼睑。
那种旁若无人是种信任,亦是种亲密。
李绪了然如心,在对方低沉忽幽的萧声中,悄然走近,慢慢坐于大哥身边石栏上。
李启身后初秋残荷已经凋零,但仍剩些梗叶散落地伫立塘间,已经是一副萧瑟的画面,此情此景,再配着这箫声
如泣,真宛如一缕愁思在空中徘徊不去,颇有些愁绪难了的味道。
而树头黄叶摇曳,间或风过,便纷坠如雨,漂浮在水面上,回荡不已。
李绪注视半晌,终于将目光从池上收回来,回身凝视着眼前旁若无人酣然似醉的大哥。
他没有微笑。
如此许久。
箫声停息,两人相视一笑。
李启收起管萧道:“恭喜二弟,这一战马到成功。……父王又该封赏嘉奖了。”他那里神色自若,李绪脸色却不
知为何微微有些僵了,静了片刻方道:“是,父王说将封我做平西将军。”
李启起身笑道:“那更加该庆祝了……,不如今夜到我东宫来喝一杯。”
李绪仰头看他,见兄长身形修长,沐在阳光中只显儒雅高贵。
李绪沉默踌躇片刻,终道:“……好。”
灯下,舞者疾转如风,玉臂轻舒,裙衣斜曳,或若柳絮随风,又似飞雪飘零。
闻耳旁丝竹曼妙,李启兴致大发,频频举杯,李绪抬盏遥遥相应。
如此饮到半路,李启只嫌不够热闹,又命人将之前父王赏赐的美酒拿了上来。
这酒来自西域,入口冰冷,入腹火热,甚是奇特,唤做破冰。
一名酒童将温好的酒端了一壶上来,给每人各斟上一杯。李启一饮而尽,李绪却迟迟不动。
李启奇道:“二弟为何不喝?”
李绪抬头,皱着眉头道,“小弟腹痛难忍。”
李启一怔,惊讶下座,连声道:“快叫御医来。”
待行到李绪桌前,见李绪果然以手覆在腹间,似是疼痛难忍的样子。
李启弯腰扶住他,“怎么会……”话还不曾说完,手腕一紧,却已经被李绪牢牢抓住。
腕中这一痛,他心头一凛,立刻吃惊住口。
李绪本来佝偻的背缓缓挺将起来,抬头对着他微笑,“我骗王兄的。”
李启面无表情静了片刻,骤然甩袖,李绪那只手力大无穷,宛如铁箍囚着他不放,哪里挣得掉。
两人对视了片刻。
李绪微微抿唇,似是叹息,也不道歉,只抬眼笑,“王兄生气了?”
李启退后一步,带着憎恶撇了眼看他,哪有平日从容礼让之态。
李绪意有所指道:“当年太宗皇帝也曾赴过太子宴。”
李启面色骤变,半晌不做声,突又忍不住连声冷笑,“你若怀疑我,大可以不来。”
李绪凝视他片刻,终于笑起来:“我不过说笑玩耍,王兄却当真了?”他声音低微,已近耳语,分明是调笑的样
子了。
李启神情变幻,倒不应答。
李绪站起身,无意中拂袖将那酒杯撞翻在地,泼出的透明液体从桌上渐渐流落到青石砖面上,在灯下反射出璀璨
光芒。
两人摒退左右,入了内房,纠缠成一团。
他两人本是亲生兄弟,原不该做这样禽兽不如的事情,可那种长年相依的亲情是何时变化的,李绪自己也说不出
个所以然。
烛下看李启,他也看不出美丑。
旁人都说太子长相平平,不如二皇子,更别提俊美出众的九皇子,独独他不以为然。或者是两人彼此依托得太久
,彼此融入血肉,这样的概念早已经不同常人。他唯一知道的是,哪怕在阵前对敌,哪怕远在万里之外的边疆,
他心之所系还是京中这个人。
是以得知李启已有除去自己的心思时,他也并不感觉到太悲伤。
他只奇怪他的动机,他想不出他对自己动手的理由,从而立刻从心底否认了这样的消息,将来人赶了出去。
李启睁开眼看他,面上有些痛苦之色。
李绪从他唇边吻起,一直往下,到他胸前,只是轻尝浅噬。于是李启半推半就的反抗便更显得激烈而愤怒了。
李绪揉捏着他的要害,决意要将对方的忍耐逼至极限。
对方的欲望难耐的样子,让他心惊,那似乎是他的倒影,他在这份感情中是不是也这样挣扎?
他突然觉出了心中的那份痛楚。
“哥哥……哥哥……”他低声呼唤。
他想警告他,然而却并没有。只是将满心的话语变成一声声的呼唤,他叫他哥哥,提醒他这份情感的禁忌,提醒
他,他们分享着多么隐秘的事情。
李启那样聪慧,一定能感觉到。
然而李启始终闭着眼,似乎已经为欲望臣服,无暇顾及其他。直到他将分 身如楔子般一点点钉入他体 内,李启
才发出或是痛楚或是满足的轻微呻吟。
李绪怜惜地看他,却又深深地怨恨他。
若是我死了,谁来爱你呢……
真傻……
也许便是从那时候开始,李绪起了夺位的念头。
他开始运筹帷幄,盘算将来。
他运用自己的权力,大幅分割李启手中的已有,从而引发两人更多的矛盾。两人到最后几乎势不两立了,明里却
还是兄友弟恭的从前。
他们一同演这场戏。
他每每想起来,不仅不悔,反有种异常的快意。
关于那天那杯酒中是不是真的有毒,他并没仔细回想。因为那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众皇子中,同为皇后所出
的,仅仅他们两人。自己军功渐盛,权力日长,在朝中更加声名雀起,李启已经容不得他。
你不能容那便取而代之吧。
这时候的李绪和从前完全不同,终于能看出了李启的诸多缺点。
他以为自己做皇帝远胜李启,然而在这样的自负下面,他还是忍不住会幻想成功后囚禁对方的喜悦,于是这份野
心里夹杂了一丝隐私的甜蜜。
却不为人知。
数年后,李启最终一箭了解了这段扯不清道不明的纠葛。
李绪的血缓缓流下台阶,就如同当年的酒杯被翻时,破冰淌下来的样子。
那原来是个预示。
黑压压的军队都缄默不语。
这样多的人做了这个结束的见证。
然而……
如今,该由谁来爱你,谁来恨你呢?
……哥哥……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