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杀出个程咬金,你弟不敌败退?”
“这到不是……张点那么喜欢我弟,可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是……”我犹豫得连自己都觉得窝囊。
“可是太喜欢荷兰了,抵抗不住诱惑?”舒韩忽然坐起来,“宋柠,你就顺着自己的意思干吧。你哪次不是自己
牺牲了还猪八戒照镜子两面不是人的。我觉得罗玉磊仿佛急召一个苦力的样子,你即使不答应他,他没准也会追
到德国。到时候还不是一样东窗事发?”
我也坐起来,“那好吧。不如把话挑明了。这样对大家都简单点。”
舒韩复又倒下,“这像是你的行事风格。这样也不错。”
我也倒下,据舒韩说那晚我比她更快睡着。
第二天,我们穿戴完毕下楼,罗玉磊坐在咖啡间里,嘬着咖啡正和一个仿佛是日耳曼人的高个男人聊天。望见我
们下楼,连忙起身表示迎接,男人是罗玉磊的朋友,叫Steen。虽然与史缇同姓,但他马上申明自己和史缇没有
任何血缘关系。他果然是日耳曼人,并且比史缇帅很多。大概是我对甜食狂热在大学班里太过出名。罗玉磊没有
经过我的同意便帮我们叫了奶咖和黑莓面包圈。
我吃完了所有摆在我面前的食物,舒韩却只吃了圆环的三十度角。我知道舒韩不喜黑莓,她讨厌一切和莓有血缘
裙带关系的食物。这点我曾经大为苦恼。我爱极蓝莓黑莓鲜草莓。我望着摆在舒韩面前的食物发呆,暗自可惜着
。恐怕我主动要求作垃圾桶,舒韩都不会答应。她限制我的食量已经许久。
罗玉磊看着我和舒韩间的眼色风云,笑着到:“我猜宋柠一定对风车要比对郁金香更加感兴趣。”
“确实是这样的,我不介意再去一次kingderdijk。”想起整片的风车我就不禁要热泪盈眶的。
“不去kinderdijk了,我和Steen商量过了。去Zaanse Schans好不好?可以从阿姆斯特丹骑单车过去。绝对不会
让你后悔。”罗玉磊的语气和Steen的目光的确实勾起我的期望。
我决定到荷兰游过后再告诉罗玉磊张点的下落。虽然朝他坦白很有可能遭至以后的反目。但是至少这样可以保证
这次旅游的质量。
我们在阿姆斯特丹没有停留,租了四辆单车便朝桑斯安斯进发。我们到达那里已经过了午饭时间。我们停留在一
个小旅馆中,老板娘热情的向我们推荐从马斯垂克(Maastricht)运来的新鲜鳟鱼。罗玉磊笑着拒绝。回头对我们
道:“下回代你们去Maastricht的Chateau Neercanne餐厅,那里有最好的鳟鱼和Rommedoe起司。还有……”
“别还有了!”我嚷嚷道,“快点点餐,我前肚皮已经和后肚皮贴着了。”
等候上餐无疑是一种煎熬,我已经早早的铺好手帕,巴巴的握着刀叉望着厨房的方向。
“宋柠,关于我的提议,你考虑好没有?”罗玉磊夸张的拨回我望着厨房的脑袋,“称我今天还没有喝酒,情形
异常的状态下,快点答应我。”
我望望舒韩,舒韩马上掏出烟,道:“对不起,我出去抽根烟。”
望着舒韩的背影,我正纳闷舒韩怎么不把Steen也一起怙搂出去。不料,Steen马上也起身道:“我需要去洗手。
”
这么一来,罗玉磊倒是有点纳闷了。笑道,“Steen那个家伙,好色之徒。”
“罗玉磊!”我用中文说,“我知道你和张点的过去,我也知道张点现在在哪里。可是我不想你去找他,因为他
现在和我弟弟幸福的在一起。”
“Ja und?(是的,然后?)”罗玉磊望着我,仿佛我说着与他毫不相关的事情。
“Ja und?你居然回答我Ja und?und……und如果这样你还想要我去你的事务所,那么我就无话可说了。”我的目
光打量着罗玉磊,我真的不了解他。
“听着,宋柠,你是不是经常这样吧两件事情混淆为一谈?”罗玉磊认真的看着我。
我也认真的看罗玉磊,“我并不这样认为。我是你初恋情人现役情人的姐姐,我不喜欢和一个于自己关系如此复
杂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
“我是这样理解的,张点对我来说确实意义特殊,你现在告诉我张点的下落,无论我和张点以后会不会发生什么
,这都只是我和张点两个人之间的事情。这甚至不关系你的弟弟,更何况是你。你和我的关系,只是同在异国他
乡的大学同学。仅此简单。”罗玉磊望着我,“宋柠,我有一种感觉,你似乎已经为这件事情方寸大乱了许久了
。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
我笑起来,罗玉磊,我似乎要重新审视他了。“我似乎没有拒绝你的理由。”
“有。”罗玉磊笑,“你发现罗玉磊是一个极其讨厌的老板,恨不能除之而后快,更何况为他工作。”
“这个我还不能确定,那就试用半年好了。”我笑着说,仿佛我是老板一般的吩咐。
余下在荷兰的日子,我、舒韩、罗玉磊、Steen几乎天天一起。我跟着罗玉磊,说是参观各地的基地,和可能有
竞标的项目,着着实实的公款旅游吃喝了一番。一直到我会德国,还意犹未尽。坐在离开荷兰的飞机上鸟瞰荷兰
,回想起荷兰的一切。还是止不住惊叹。啊,荷兰。
十, 幸福的翅膀
我回卡尔斯鲁厄的时候,张点还没有离开。也好。我想。
我没有来得及检查地板是否光可鉴人,看见文文不在,据说是买菜去了。放好行李,我就冲到文文的房间里,张
点仰卧在床上。
“我遇到罗玉磊了。”我气息未定的朝他说。“我告诉他你在这儿了。”
张点坐起来,笑,“他果然又到荷兰去了,你和他还真是有缘,荷兰这么大都能遇到了。”
我转身出去,“你们的事情我不管。你要是让文文难过。我还是不会放过你。”
张点在我身后嘻嘻笑着,“我发现你变了。是谁改变你了?舒韩吗?或者罗玉磊?”
“神经病!”
和文文张点吃饭,实在比等上餐还要煎熬。
“你尝尝我姐做的这个,这才叫鱼香茄子,瞧瞧你做的那个?!”
“喂,你上次不是吃得挺香的么?”
“那是为了让你做饭,不得已夸你。”
“你什么时候学会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老实交代,跟谁学的?我可没记得教过你。”
“你哪里有时间教我什么啊?!买菜都不陪我!”
“那不是你姐姐要回来吗?”
“那昨天呢?前天呢?前天的昨天呢?……”
“宝贝原来你这么想我陪你啊……”
……
我端着饭碗往房间里遁去。我开始后悔和文文合租WG。我觉得似乎应该把我的那套小公寓给这两个不知礼仪廉耻
得家伙。我和学长租WG。一失足成千古恨。张点根本不像要走的样子。我记得他说了,学分已经修完了,就等着
过完必须得学期毕业……我不禁毛骨悚然起来,我这下半年怎么过来哉。想到这个,饭都吃不下。可是我这样的
房间,恐怕任谁也不会租了。罢了罢了,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刚刚想到这里,电话就响起来。“喂喂,还没有开学吧。”是罗玉磊。
“嗯嗯,还有一周。”我不敢大声说话。
“很好,我明天就飞慕尼黑,你就顺便过来认认路吧。”
“你?你还真是一天都不让我歇得,狠心得老板。你为什么不昨天和我一起飞?”
“你不怕我见到你弟弟尴尬么?”
“那你为什么不再晚点飞?”
“我受不了每天看见Steen和舒韩亲密无间。”
稍稍得有一点担心,我还是笑了,“我……明天哪里见吧?”我知道舒韩不会认真的。我应该为日耳曼史缇担心
。
“我回去慕尼黑总火车站接你。”罗玉磊笑笑得挂了电话。
夜里,耳朵里插着耳机一直到深夜,终于耳朵疼了,我偷偷摸到厨房煮牛奶,冷不丁得,文文房间的门打开了。
我惊吓不小。还好走出来的是张点。
“我出来喝咖啡。”张点轻轻的盒上门,“想看看书。”
我点头,“张点,”我忽然下了一个决定,“明天,我去慕尼黑见罗玉磊。我以后会在罗玉磊的事务所帮忙。”
“勤工俭学,很不错。又在熟人的事务所。”张点面不改色得说,“宋柠,你在担心什么?”
我苦笑着坐到张点对面。“我想你也许会愿意见见罗玉磊。”
“宋柠我觉得,你小看罗玉磊也小看了我。罗玉磊不是那样放不下的人。我也再不会让文文丛我身边跑掉。”张
点说。
“张点,我就当你发了誓了。我不会再管文文的事情,但是只要他不幸福,不管是谁的责任,我都找你。”
“宋柠我发现,你什么时候开始把对文文的关心从地上转地下了?”
我没有理会张点,端着牛奶进了房间,究竟不是失眠的料,一杯牛奶,就很快睡着。
罗玉磊在慕尼黑的事务所和他在慕尼黑置的公寓毗连。只要步行五分钟便到达。我很喜欢罗玉磊的事务所,装修
全部用原木,墙上甚至还留着椭圆的木头的疤。只是诺大一个事务所竟然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这里真好,不过真的就你一个光杆司令吗?”我笑问。
罗玉磊笑,“笨蛋,今天是休息日。什么也没可能让德国佬在休息日工作的对不对?”
“那我岂不是还要找一天来认识所有的同事?!”我叉着手,完全不能理解罗玉磊的安排。“老板不是应该直接
找一个工作日带我过来,然后给我一桌一椅一摞图纸的吗。这叫成本与效率。”
“别着急,以后有你干的。我这个零效率的老板鲜得回来。你在这里的顶头上司是我的合伙人April。他不会对
你手软的。”
“四月,女人?”
“不是,是冷面书生。他的脾气和他的名字一样,比四月的天气还要坏。”罗玉磊多少有点幸灾乐祸的看这我,
“这学期选了多少科?”
“八门。”我说。
罗玉磊皱眉,“你忙得过来吗?你急着毕业啊?”
“多选一点,面的老是待在家里。”我不假思索的回答,话一出口,才发现罗玉磊嘲弄的看着我。
“你怎么能和你弟合租WG?”罗玉磊终于笑出声来。
“脑袋秀逗了。”我板着脸,想起这件事情,我实在笑不出来。
“哈哈,哈哈,你慢慢熬吧。对了,平时我每月给你1500欧元,你得保证每周都过来一次。假期我就给你双倍。
如果跟工程的话另算。”罗玉磊笑得快叉气,“不过我倒是有个提议,你可以预支三个月薪水买辆二手车,我把
慕尼黑的公寓给你住,你有课就开车去卡尔思鲁厄。”
“不用你假装好心,”我气鼓鼓的回绝罗玉磊,“我宁愿自己攒。”
罗玉磊笑,“我还是把钥匙留给你。我怕April虐待你要你通宵加班,你好有个睡觉的地方。……好了,我看我
可以安心的回荷兰享福了。”
“怎么啦?”我讥讽得看着罗玉磊,“不在德国多留两天?怕亲爱的Steen爱上舒韩啊。”
罗玉磊噗嗤笑起来,“你不要搞错了。Steen不是我的男朋友。不管你信不信,我这辈子还真只有喜欢过张点。
”
“嗯,我在考虑如果你今天死了,估计只有张点知道是我干的。你说他会不会帮你出头?”我真的有这样的想法
。
“你搞错没有?!为了你弟弟得幸福而杀人啊?”罗玉磊敲着我的脑门,“你真的确定你没有恋弟情结?”
“我可真干得出来。反正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罗玉磊不说话盯着我看了许久。“我没有说我要追回张点吧。而且,你就对你弟弟这么没有信心吗?”
“你确实没有说。但是你在不停的提示我。我弟弟确实不如你,什么都不如你。”
罗玉磊的眼神忽然黯淡下来。笑着,我迷惑得望着罗玉磊的笑容,忽然想起了罗玉磊弹唱Dumb时候得笑。涩涩的
,无奈的,温柔得笑。“你真傻。在爱情的游戏里,谁能不如谁?”
我呆呆的望着罗玉磊,他忽然开朗的笑,“给你讲个笑话把。这个笑话是姐姐讲给我的。上帝在创造人类的时候
,都会给每个人一只翅膀。大小型号都不同。人总会遇到一个和他一样的。两个人在一起就能比翼双飞。我踏破
铁鞋,终于找到了你。可是我忽然发现,我们的翅膀是一顺的。”
我牵扯着脸上的肌肉,想笑。却最终失败。
“宋柠,我想,我再也不会爱上男人。”罗玉磊说,“幸福的翅膀,只要是不同边得,即使有多么的不登对,在
一起凑和着也可以摇摇晃晃的飞翔。但是一顺的话,是怎么也没有可能飞起来吧。”
“罗玉磊!”我忽然跳起来,“你这个恶毒的男人。不要咒我弟弟!”
罗玉磊纹丝不动的坐着,仰望着我,我躲过他的目光,“就算是一顺的,也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
罗玉磊站起身,“你慢慢想吧!我要回荷兰了。对了,你真的一点都不担心舒韩吗?”
我猛的回头,心虚得结巴:“担……担心什么?她都那么大了。”
罗玉磊诡异的笑,“随便你。”
张点还真是狠人一个。他真把我逼得三天两头往慕尼黑跑。我想我真是越来越不喜欢这样了。他和文文成天如胶
似漆,幸福得我头晕。每每看着文文靠再张点的怀里看电视到睡着,幸福翅膀的故事就会在心里回荡。会不会一
直这样幸福下去,晕晕的找不到答案。
工作了以后,忽然发现,我以前还真的相当的有空,可以有时间思考各种问题。罗玉磊的拍档April的严厉程度
,比起罗玉磊的形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经常性的,从事务所下班就完全不想走路。更何况一想到回去后将会
面对的香艳场景,就马上很没骨气的掏钥匙去罗玉磊的公寓。
他的公寓很宽敞,灰色蓝色想间的设计,充满了现代感。每每躺在queensize上,都忍不住想,我这辈子,寒窗
二十年也好,出国留学也好,不都为了这么一套公寓,和一张queensize。不如现在就让我睡死在这张床上。
可惜基本上每次我都能醒过来,而且是自己醒得,除了那一次被罗玉磊的姐姐吓醒。
我不是每次都会不脱衣服就睡觉的,也不是每次都不关窗不关电视的,也不是每次都睡地板上得。不过我想正是
因为我睡在地板上,所以高跟鞋踏在地板上的声音,才能把我吵醒了。我睡眼惺忪的以为来了贼,看着眼前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