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留时间过长,不时招来服务生的白眼伺候,只好将阵地转移到不远的一处咖啡吧里,小妹开始不断打听我的近
况,特别是工作方面尤其上心,估计是为他毕业的出路刺探情报,说着说着她突然就想起了什么,说我还没去看
过你家是什么鬼样子呢,估计得修成盗版皇宫了吧?要不咱们去你家?
我还没反应过来,顾鹏飞立马就接上一句,行啊,我也没去过,我条件反射就想说不,可转念一想,这不正好吗
,有小妹一大灯泡在,他顾鹏飞敢怎么着我?要再装体贴点,硬要小妹留下来过夜,这狼崽子还敢兽性大发不成
?
算盘一打完,我立刻脸色一变,春风满面,说行啊,咱随时欢迎。于是我们仨总算达成一致,决定晚上移驾我家
去闹腾。然后小妹点了一桌子啤酒,说咱们今天谁不醉谁买单。我放心地一笑,说那好,肯定不是我。
我见小妹喝酒次数也不少了,从没见她醉过,我也不知道她酒量如何,据传言推断应该不比顾鹏飞差,谁叫她是
美女呢,传闻总是围着美女打转的,传说她选男朋友的第一个标准就是能喝酒,喝不过她那就免谈,我当时就特
纳闷,问她说,那你当初怎么看上又不喝酒又不抽烟的我呢?小妹说,因为你是唯一一个本小姐施展浑身解数劝
酒都劝不动的男人,意志够坚定。
我得出的结论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只要看上了,缺点都能当成优点欣赏。不过这也不怪她,从欣赏角度讲女
人在我眼里和一花瓶没区别,走光也好露点也好,荷尔蒙不起反应,我有什么办法?她若叫一帅哥来劝,没准我
立马就喝了,和意志坚定什么的八竿子挨不上边儿。
不过那天小妹喝醉了,她喝酒那架势,顾鹏飞看着都虚,一瓶一瓶地抽,一眨眼工夫桌子上就全是啤酒瓶子,乖
乖的,就是纯净水也经不起这么喝啊,我忍不住去夺她手里的瓶子,说得了我输给你还不行吗,我买单,你别喝
了。
她看着我笑笑,说,这世上的男人都不是东西,还是只有你疼我......顾鹏飞一听这指桑骂槐的言论立马就一副
窦娥冤死状,趴在桌子上郁闷,我知道她醉了,忙说,你也别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啊,你不也甩了一打以上的男人
吗,难道人家以后就不娶媳妇啦?她一拍桌子说,这不一样!那混蛋......居然怀疑我偷人......操他大爷的!
我叹口气,一副过来人的语气说,吃醋嘛,常有的事儿啊,你长得这么不安全,放谁手里不盯紧点啊?她脸一沉
,拉成了苦瓜,说我也劝自己这么想啊,可你说他怀疑我跟谁不成啊,偏偏说我跟你。
我一嘴巴啤酒差点没喷个天女散花,我瞪大眼睛盯着她想确认她刚才的话是不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在她微微的
颔首后,我再次确信我上辈子绝对是一地主,上天要我这辈子来还债的,啥事儿扯不清楚就肯定跟我有关,于是
我哭笑不得地问,那你怎么跟他说的啊?她说,还能怎么说?难道我能直接跟他说你是GAY不成?还不是跟她说
咱俩是朋友,顶多是个兄妹关系,结果他居然说什么男女之间没友情可言,我一冲动就甩了他一巴掌,他立马就
跟我说分手......
我听着听着忍不住打断她,笑着说,呃,我想先搞清楚一件事,你不是真的喜欢他吧?她斩钉截铁,有他没我!
我追问一句,真的?这次她没吭声儿,只一个劲儿转动着手里的酒瓶子。我会意地笑笑,说,没什么,你就跟他
解释说我对女的没兴趣,这不啥事儿没有吗,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啊?反正我都不在校了,留个臭名声没用。
她翻起眼睛瞟了我几眼,看我似乎不像在说笑,说,不是啊,每次吵架都是他说分手,根本不把我这个几百号人
排着队等的系花放在眼里嘛!
坐在旁边屡次插嘴未遂的顾鹏飞终于忍不住发表意见,结果一开口就来句特讨打的话,说其实这事儿你也有不对
啊,你俩每次见面都又搂又亲的,逛街都得牵着手走,除非是知道底细的,要不想不误会都难啊。
这句话立马引起公愤,我和小妹对着他就是一顿唾沫星子,配合特默契地吼了一句,大人说话,小孩子一边儿玩
儿去!!
由此三个人的座谈会演变成我和小妹俩人的促膝谈心外加一个喝闷酒的跟班。
没多久之后天渐渐黑了,我们开始商量去哪吃饭,顾鹏飞终于碰见一个挣表现的机会,自告奋勇地要做几个拿手
的菜给我们打打牙祭,于是我们直杀到离我家不远的一菜市场去洗劫了一番,顾鹏飞比较随和,大老爷们的也不
会看称,人家报什么价他就给多少钱,小妹就凶狠多了,仗着酒劲儿斡旋于多个菜贩之间,充分施展美人计,离
间计,虚张声势,声东击西,一副跟农民阶级有仇非要把人家压榨得血本无归不可的架势。
我趁他俩血拼的时候打开手机看了看,未接电话,没有,新信息,也没有,于是大大松了口气,心想那姓陈的还
算有那么一点识趣。
哪知道这么一想起他,我的心情简直比自由落体的下降速度还快,今天是仗着顾鹏飞没心机勉强把那事儿瞒过去
了,可以后呢?难道我真得得裹着铺盖卷跑深山里躲个三年五载才逃得掉?
真不知道他那颗脑袋里装的是什么牌子的豆腐,如此乱来,我也是气得没了理智,居然会送上门去给他糟蹋,现
在想起来,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真是鄙人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的结果。
我木头一般地站在嘈杂的菜市场上,我想,现在人民内部矛盾已经转化为了外部矛盾,我现在面临的头号大敌非
那狼妖莫属,如果没有陈旭阳的话,如果没有他的话,我......
我突然苦苦地一笑,没有他的话,我又能怎样呢?难道我和顾鹏飞就能一路走好了吗?
正在想着,一个硬硬的东西敲到头上,我回过神来,看见顾鹏飞手里拿着一根萝卜站在我面前,说,想谁呢,呆
成这样?
我在想陈旭阳,如果说实话的话,我应该这样回答,可这个答案竟把我自己吓了一跳,我突然发觉我的大脑乃至
身体已经被剖成了两半,不管我愿不愿意,陈旭阳已经占据了一半,我竟然已经时刻都会想起他,不管那是多么
厌烦的记忆,我和顾鹏飞约会的时间就像是在被一个我脑海中的第三者频频侵占,这种感觉实在可怕。
我偷偷拉住他的手,越握越紧,我是真的不希望失去他,这种感觉从未有现在这般强烈,虽然我知道,若有一天
他发现了我瞒着他的事情后,也许会离开我了。
离开我,像以前一样形同路人,就跟从来就不曾遇见过。
我打了个冷颤,突然抬头对他说,顾鹏飞,你要答应我一件事。他见我一副死了爹似的模样,像是有点被吓到了
,说,什么啊这么严重?我目光如炬,一字一句地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只准我甩你,不准你甩我!
虽然我知道要对方下什么山盟海誓的时候一般得选一些罗曼蒂克的地方,什么大海边啊,悬崖边啊,青山绿水旁
啊,最寒酸也得在一夕阳西下的公园的长凳上,总之得是见证地久天长的地儿,不过像这种一地菜叶子,空气中
交织着奇怪方言的吆喝声的场景也挺有阶级感情的,于是我也凑合了,就要他一句承诺,他想都没想,说,这不
早就是你内定了的吗,我还敢不从?我忙说,如果你没做到那怎么办?他笑笑,那你就杀了我得。
我眯着眼睛,说那好,我就把你从长江大桥上扔下去,让你为中华鲟的繁衍生息做点贡献。
等我们把菜市场逛了一圈后,手里大包小包地已经拎不下了,本来我们仨是吃不了那么多的,可顾鹏飞誓要让我
家里那台当摆设的冰箱发挥余热,于是买了一大堆的禽鱼肉蛋准备塞他个水泄不通。
我们打了个的到我家后,天已经黑尽了,我照例打望了一下我家楼上的窗户,确定没人后才带着他俩鬼鬼祟祟地
溜了进去,没想到才走到楼梯口,顾鹏飞的手机就叫了。
当时我根本没想这么多,还跟小妹唠嗑着,等顾鹏飞打完电话再走,结果看他在一边走来走去一副特心焦的样子
,过了好久才慢慢放了电话,我猜着他肯定有事儿,问他说怎么了?他敷衍似的笑笑,说没什么,先上去吧。
刚进家门小妹就说头晕想先睡一会儿,要我们做好饭了再叫她,顾鹏飞帮我把吃的放进冰箱,然后终于说,锐,
学校里有点事,我得先回去一趟,我立马就有点不情愿,说你又骗我,周末能有什么事情?他说,是真的,我爸
来了,没找到我,要我赶快回去一趟。
我闷着不吭声儿,最后说,那你就不回来了?他忙说,回,当然回来,我就去一会儿,虽然我实在不相信他爸来
了能一会儿就解决的,可还是没办法,我总不能阻止人家父子团聚吧,于是说,那你得快点回来做饭啊,别让我
饿死了。
我坚持送他到大门,他却在楼梯口就不让我跟着了,说外面冷,你快上去吧,看我还站着不动,他便慢慢走过来
环着我的肩膀,轻轻地吻了我的嘴唇,很仓促却很温柔的吻,甚至没有侵入我的口腔。
我笑笑,朝他摆摆手,却没有想到,这个吻,几乎成为了我们之间最后一个吻。
我回到家里,将要用的锅洗干净,又把冰箱里的菜和肉拣出来一一洗好切碎,准备工作完成之后才过了不到一个
小时,于是我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看电视来打发时间,也许是今天折腾得太厉害,我的上眼皮开始思恋下眼皮,
不一会儿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迷迷糊糊地一看钟,我的乖乖,居然都要到十点了,赶紧坐起来
接了电话,我下意识地认为是顾鹏飞打的,总之又是找什么理由说不回来了。
电话那头有些嘈杂,我喂了几声才有人出声儿,一听不是顾鹏飞,却是小冰那厮的声音,这家伙除了压榨我之外
几乎从来不跟我打电话,我正想说你丫拨错号码了是不,可听见他的声音特别不对劲儿,上气不接下气的,他不
等我开口,急着说,你干什么啊怎么手机不接呢?我这才想起为了防止那狼妖的骚扰我早把手机调成哑巴了,于
是我说,怎么啦你找我啥事儿?
小冰的话一贯天上地下无厘头,可今天那头传来的声音却异常严肃,他说苏锐,你听我说,你现在什么都不要问
,你赶快走,千万别呆在家里......我愣了一下,说等会儿等会儿,你说清楚啊,怎么了?他急了,说,妈的一
两句说不清楚!你听我的话没错,想去哪儿去哪儿,就是别留在家里,要不就来不及了!我给说得更云里雾里,
说你总得给我个理由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可他似乎又在和旁边的某个人说话,没听见我的声音,然后他又
对着电话说,我马上过来找你,随后电话卡一声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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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搁了电话愣了好久,心想这都几点了,小冰这家夥不会和谁串通好了整我玩儿的吧?可如果是这样,他那演
技未免也太逼真了点儿。我在屋里没有意义地来回踱了几步,听著那挂锺滴答滴答的催促这心还真有点放不下来
,索性将电视机关了,跑进卧室叫小妹起来,有句话怎麽说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若是被玩了一次那咱就
自认倒霉,可万一是真出了什麽事儿呢?
我拿手使劲儿摇她,说淑仪别睡了快起来,咱俩出去遛遛,她睡得已经离瘫痪不远了,嘟囔著什麽听不清楚,
我干脆一下把她被子撩了,她突然惊叫一声,抓著被角说你发什麽疯啊我没穿衣服呢!我把旁边的衣服一股脑儿
扔她身上,说得了吧你,你那裸体还没一拔了毛的母鸡对我诱惑来得大。
在我的逼迫下她好不容易慢吞吞穿好衣服,我不由分说拉上她就走,说你还没视察过我的生活环境吧,我带你
去转转,她睡眼惺忪,说你就不能明天再说?我说,年轻人别一天到晚睡觉,生命在於运动。
关了灯锁上门,我拉著她坐电梯到楼下,刚走出楼梯口,我突然看见不远处有几个人影正朝这边走过来,虽然
天色已暗,不过借路灯的福,我一眼就看清了那张久违了的脸。
小妹差点叫出来,我忙捂住她的嘴巴,躲进一旁的角落里。她把我的手掰下来,小声说,哥,你邀请的?我拍
了她的脑袋一下,说,拜托你用屁眼想想也知道是不可能的事,她咽了一下口水,那,那人家怎麽找到这里的?
我反问,知道这里的除了我还有谁?她立刻对天发誓,绝对不是我漏出去的,我冷笑一声,那麽是顾鹏飞?
这妖孽总是在他周围苍蝇似的飞来飞去的,也难免不套出点话来,她身後跟著的人一看就不知是在哪里打家劫
舍偷鸡摸狗的地痞流氓,真是什麽样的主儿有什麽样的狗,估计这次是特意上门找我的茬儿的,小冰那边肯定也
出事儿了,要不他不会十万火急地通知我。
敢情这妖孽今天清扫门户了怎的?!
等那几个人走近了,我示意小妹不要出声,他们似乎没发现我俩,径直进楼道里去了,於是我带著小妹准备从
最近的一道门溜出去,想给顾鹏飞打个电话,结果全身一摸,居然走得太急没把手机揣著,真他妈想扇自己两巴
掌!
走了几步,迎面又碰上一人儿,我还没看清楚那人模样,小妹叫了一声,刘杉!怎麽是你?我定睛一看,这不
正是那位害得小妹酗酒过量的哥们儿吗?怎麽今天我不欢迎的客人都来了?小妹倒像是早把吵架那事儿忘得一干
儿净了,挺兴奋地跑过去,说你怎麽在这儿啊?那人支支捂捂,说我看那麽晚了你还没回来,就来找你了......
然後他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怎麽看怎麽不舒服。随後他对小妹说,既然都碰见了,那就一起回去吧?说著就要去
牵她的手,我突然走过去把小妹挡在後面,对他笑笑说,你怎麽不问问我俩这麽慌慌张张的是在干嘛呢?他愣了
一下,似乎没明白我的意思,我的脸慢慢沈下来,说,你怎麽找到这里的?
他的眼神中有一点摇晃,小妹却用手戳戳我的肩膀,小声说,对不起,哥,好象......是我告诉他的......我
翻了她一个白眼,说,你说你没有漏出去过,她不好意思地笑笑,呃......因为他老是不放心......所以......
她一说完刘杉立刻给了我一个不名所以的笑容,接著他拉起小妹的手要走,我想了一下,拍拍他的肩膀,说,
能把你的手机借我打个电话吗?他微微一愣,说,当然可以。
我接过他的手机,却没有拨号,然後我对他说,我上次给你那拳似乎还轻了点?是吧?
他俩都怔住了,小妹有些不高兴,说,哥你说什麽呀,给我个面子行不?我没理她,点开手机里的通话记录,
将屏幕转过去给他看,说,我很想知道你有什麽理由能和曹小姐通那麽多次电话,而且有一个还是在几分锺之前
打的?
小妹转过头惊异地盯著他,他张口结舌,一时编不出借口,我冷笑一声,说,我就不信有那麽巧合的事儿,你
和曹莹莹会同时出现在这里,我看你来找淑仪是假,替那妖孽把风才是真的吧?
小妹丢开他的手,瞪著他说,是真的吗?是不是这样?他不吭声儿,於是我走过去把小妹推到一边,对那混蛋
说,我真不知道当初怎麽会为了你这王八蛋和那妖孽杠上,真他妈的不值!
就在我抬起拳头想要揍之而後快的时候,手却突然被人从後面狠狠抓住了,我回过头,身後是个陌生的男子,
然後从不远的地方传来另我鸡皮疙瘩掉一地的声音,哟,苏锐,你火气还是那麽大啊?
我甩开男人的爪子,那妖孽站在几米远的地方,不知什麽时候周围已经有了十来个人,断了我们的退路,我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