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情就像是不经意忽然想起了邻家的男孩,我却像被人扎到了脊背,浑身冒出了冷汗。
"是。"我抬起头,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藤堂博轻声笑,"你不用那么紧张,他是雅的学弟,曾经喜欢过雅,追雅时候的那股劲头还真是挺疯的,好像是
四五年前的事情吧,那孩子挺痴情的,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你们会认识。"
他说完就站起身,随意的弹了弹肩上的灰尘,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按了按我的肩,却什么也没说。
或许他说了什么,只是我没听见。
晔认识雅,从来没听他提起过。
他曾经疯狂的追过雅,这些我都不知道。
我忽然又想起了那次林晔把冰块砸在我胸口的感觉。
冷的刺骨,寒的抽搐。
我什么也不敢再想的直接跑回了公司。
用力敲林晔的办公室。
声音大的整个办公区的人都在看着我。
我什么也不管几乎要骂出来:"林晔你TMD的给我开门!"
他手下的一个小组长小心翼翼的靠过来,担惊受怕的小声跟我讲:"林经理......今天请假了。"
我砸门的手突兀的停下来,隐约想起某个下午,那人扬着温和的笑脸,对着电话另一头说:"我很想你。"
我一下子发疯似的举起那组长的手,"你有这间办公室的指纹的,是吧!"
她似乎被我吓着了,慌忙的点着头。
"打开!"
我往后退了半步。
她很为难:"陈经理,这个......不合规矩。"
我管你丫什么规矩。抓起他的食指就往指纹机上按了下去。
一声嘀,门开了。
我冲进去,径直走到他的办公桌,上面空荡荡的只一些被乱画的纸和几根铅笔。所以我很容易就看到自己要找的
东西了。
在一个小角落里压着,白色的一角,上面有K的标志。
从玻璃板下面抽出来,翻到正面,我指尖的血都开始凝滞。
是林晔,怀里抱着漂亮的雅。
他笑的露出了白白的牙齿,雅长长的头发散在两人相握的手上。
我的世界瞬时安静下来,什么也听不到,只剩下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我有个朋友喜欢上一个女人,很喜欢,可女人却爱上了另外一个人。
--你还在想藤堂么?
别想她了......
--我很想你。
一时间我好像什么都明白了可又什么都不明白了。
记起LA时给他关注的女人写的总结:二十五六的女人,身材不一定惹火,却一定匀称,会打扮,成熟妩媚又有风
情。
雅比我大一岁,成熟,温柔,会打扮,很有风情。
那些女人身上多多少少都能看到雅的影子。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怪不得他这两天总是晚归,怪不得总是有些神不守舍。
雅伤成那样,他怎么有心情跟我夜夜欢歌!
用力揉皱了相片疯子一样开车回了家,打开门却看到一身常服准备出门的林晔。
他看到我这么早回来吓了一跳,连忙把手里的花往身后藏。
那束金桔在他的手里显得那么的刺眼,我什么也没说一把从他身后抢过来,丢在地上恶狠狠的踩了一脚。
他惊讶的抬头看我,阳光下有些苍白的脸含了万分的不解。
他怎么还能用这种表情来看我,他分明是,分明是......
把口袋里的照片掏出来扔给他,他先前迷茫的脸低头一看立即就什么都明白了。
我看到他连嘴唇都失了颜色,鼻翼轻轻鼓动好像要对我说什么可憋了半天只三个字:"对不起。"
林晔你知不知道当时你跟我说什么都好只是不要说对不起,这三个字太沉重我受不起。哪怕你稍微为自己辩解几
句甚至撒谎骗我我都能原谅你。
可就是别跟我说对不起。
我撤开身子,头低低的。
"滚。"
我觉得我浑身都在颤抖。
他终于开口叫我的名字:"亦淳......"
我却不想听:"你滚,滚到雅那里去,你不是喜欢他么,我品性不端自己知道配不上她,用不着你自我牺牲这么
伟大!"
把他推出去,撞上门,粗粗的喘着气,身体却无力的靠着门滑下去,把手插进头发里,颓然的揉。
后来听到他用力的捶门,一遍一遍叫着我的名字,最后嗓子哑了,捶门的声音也弱了,可我还是一直一直蹲坐在
地上,不想起来。
林晔你知不知道我是多么的爱你。
--------------
自那日起,林晔就再也没回来过。
只是会给我打电话。
我不接,他会一直打一直打,打到我手机没电。
我看着被我扔在床上的手机不停闪烁的屏幕,觉得很不可思议。
那个一直懒洋洋的家伙,什么都不在乎的家伙,随心所欲的家伙会这样执着的,重复的做同一件事情。
不过过了两天后,他就没再打过来。
只发了两条短信。
对不起。
我直接删进了垃圾桶。
再后来我的生活好像慢慢回复了正常。
白天努力的工作,晚上去医院照顾雅。
给她关窗盖被子,擦身念书讲故事。
我真的像个称职的丈夫,全心全意的呵护着自己不能醒来的妻子。
所以我在藤堂博的脸上看到了笑容,他有时会示意,要我过去做他的特助帮他的忙。
我婉言拒绝了。
我想留在现在的公司,却不是为谁。
只是想找回昔日的自己,那个满怀憧憬与希翼的少年,然后让自己变得更加轻狂一些,更加强势一些,以便忘记
许多许多的事情。
可还没等我开始忘时,林晔就要去澳洲了。
看着他的短信我开始都没反应过来。
后来想想还是应该给他回一条当做送别。
于是蹲在地上开始用力的想,想了半天也只打了条:保重。过去。
过了半个小时他回我:我会的。
之后就断了联系。
隐约记得到了冬天下了雪。
我哈着气在橱窗前看一双价格不匪的手套,想要不要买下来送给雅做圣诞礼物。
结果一回身时,正看到楚泽彦。
他一身帅气的休闲装,批了件大风衣,低头点烟然后抬头看我。
我干笑了下:"好久不见。"
他哟了一声。
跟他并肩走在雪地里,有点冷,我一边哈手一般紧衣服。
他看着我笑,说:"怎么你还怕冷?"
我白他一眼,"我又不是北极熊。"
"可你是馒头啊,你看哪里的馒头不都是热气腾腾的。"
从他少爷的嘴里说出这么平民的食物,我还是咬着牙说了声谢谢。
他叼着烟,忽然停下来了。
我在他前面站住,问他怎么了。
他仰起脖子,不是很经意的说:"我找到尚西了。"
我愣了下,笑了:"是么。"然后又想起什么,说:"祝你们幸福。"
他黑黑的脸上有几分不自在:"我可不想从你嘴里听到这样的话。"
"我说的是真心话。"
......
他又陪着我走了一段路,然后从怀里掏出张请柬:"圣诞节舞会,在郊外的别墅举行的,你要有时间可以来看看
,尚西很挂念你。"
我接过来,看了眼收在怀里:"我会的。"
看着楚泽彦坐上他那辆拉风的莲花跑车走远了,我才急忙跑到先前的店里,把手套买下来然后直奔医院。
进门前先深吸了口气,然后扬起很绚烂的笑脸,把手里的花先从门缝塞进去。
"今天的心情好不好?"
听到里面人的笑声:"亦淳你别闹了。"
我才闪身进去。
雅很奇迹的在重伤后慢慢苏醒了。医生说归功于我无微不至的照顾,我淡笑着摇头,那是我唯一能为雅做的事情
,毕竟是我欠了她。
她醒来后我也一直陪在她身边,过了大半年。
我笑着把花给她插好,然后拿起床头的苹果给他削皮。
她一直微笑着望着我,脸上很幸福。
"圣诞礼物。"我把苹果递给我。
她捂着嘴低下头笑了:"就这个么,未免太小气了。"
于是我从屁股后面掏出包好的手套递给她:"给藤堂家的大小姐,当然不敢怠慢了。"
她接过来放在手心里,咬着嘴唇说:"谢谢。"
我无声的笑了。
然后搬把椅子,坐在阳光很充足的地方,眯着眼睛望窗外的雪景。
其实这么长时间,我们是一直这样相处下来的。
来看她,跟她聊会天,然后搬把椅子坐在窗子前,望着外面渐渐变化的景色发呆。
我也只能这样跟她相处下去。
过了许久,我忽然听到雅在咳嗽。
连忙过去抚着她的背,问她:"不舒服么?"
她摇了摇头,深深吸口气。
我看到她眼里鳞鳞闪过的水光。
她说:"亦淳,我想跟你说说林晔的事情。"
我拿手指点住她的唇,然后低下头问她的额。
"别说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雅从醒来时,就断断续续跟我说了很多事情。
从她是林晔的学长,到她看到我跟林晔在病房里拥抱接吻。她问我:"亦淳你......是喜欢男人么......"
我没回答她却也没否认。
有时候她会躲着我断断续续的啜泣。我只能当做没看见。
我是个差劲的男人,给不了她幸福。
因为我爱上了个男人,陷在里面,拔不出来。
第七章
又下了场雪,到圣诞节。
公司老总不太给面子,过节了还压了一堆人陪他玩儿命不让下班。不过想到之后的七日连休还是有不少人乐呵呵
的任劳任怨。
从里面出来时,已经过了十一点。
有点累。
开车走在街上,四处都是祥和的气氛,虽然过了十一点可人依旧很多,成双成对的看雪花星星点点的朝自己飞下
来。
不知什么时候,圣诞已经成了恋人的节日。
记得一年前,在公司的年会上我认识了雅,认识了林晔。
然后去LA,第一次跟林晔接吻,第一做爱。
虽然经历并不怎么愉快可想起来还是觉得幸福。
连手掌间肌肤的温度都不曾忘记过。
把车停在角落开始往兜儿里翻烟,无意中看到车上面的夹子里夹了张请柬。
抽出来打开,映入眼帘的是楚泽彦家那夸张的古堡型别墅。
--圣诞节舞会,在郊外的别墅举行的,你要有时间可以来看看,尚西很挂念你。
想想自己大概有四五年没见到尚西,也不知道他好不好。
发动车子,看了眼表,十一点半,等到了他那个建在鸟不生蛋地方的别墅时,估计已经要凌晨两三点了。
什么宴会都该散了。
可是还是想去,想抱着尚西一起怀念高中的时光,顺便气死那个黑皮流氓。
于是就真的去了。
丢人的是我居然迷了路,在个老林子里兜了半天才转悠出来。等好不容易找到楚泽彦家大门时,太阳都出来了。
我气鼓鼓的推开他别墅的园丁管家,径直往里面钻,心想你爷爷的发请柬也不好好画个地图,害老子在破林子里
转悠了一宿差点死里面。
奔上二楼找了间类似卧室的门,想也没想推开就进去。嘴里骂咧咧的:"死黑炭,你给我滚出来!"
可一进去了我就愣住了。
愣了一下我就傻了。
傻眼了我就退出来了。
退出来后我使劲的揉自己的眼,又把门打开往里看了看后立即僵住。
TMD老子这辈子头一回希望自己是近视眼。
要是近视眼我就不会看到那么漂亮的阳光从那么漂亮的落地窗外洒进来。
要是近视眼我就不会看到那么美的他靠坐在窗户上一脸迷茫的望着窗外。
要是近视眼我就不会那么的爱他直到今天胸口还在发痛。
手都颤抖了。
我就知道我这辈子都忘不掉他。
那人快成了我的骨血,挖出去定要让我血肉模糊,我怕痛,就不想再让他走。
朝里面叫了声:"晔。"
他受惊一般的抬起头,长长的睫毛下一层雾气。
这么久没见他,他还是干净的雪一样没有杂质。我想我就算再多活几辈子,也没有运气遇到这样的人。
往前走,屋子里开了窗户,清冷的气息。
他站起来,到膝盖的白色毛衣。
于是我开始跑。
只不过是四五米的距离,两三步就能到。
可我还是觉得长。
其实时间这个东西真的能够积累思念,像水坝一样把感情越累越高。看起来波澜不惊风平浪静,可一旦缺了口子
,就能把人往死里淹,拦也拦不住。
六个月,只六个月没见到他,就想的快要发疯。
其实我早就不怪他了。
只是气他。
气他这么傻,要利用我做那样的事情。
可爱上他是我自己找的,与他没有干系。我爱他是我的事,不是因为他勾引我,也不是其他什么原因,爱就这样
爱了,就算发现差错,我也只会继续这样爱下去。
所以,如果还有如果的话,我希望他能回到我身边。
不为了其他目的,只单纯的爱我。我只有这个愿望而已。
拉过他把他抱在怀里,却觉得不真实。
只好死死的勒着他的腰。他被我弄得疼了,也不挣扎,乖巧的搂着我的背,把脸往我怀里蹭。
"对不起。"
他那样说。
我不怪他。
扳起他的下巴,用力的吻,在他的唇上辗转,不想留下任何缝隙。
手也疯狂的在他身上抚摸,撩起他长长的毛衣,探进去,触到他温热的肌肉后就感到他浑身的颤抖。
很久没跟人做了,一但欲望顶上来,就接近疯狂。
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把他拉过来。环着他的腰让他跨坐在我的腿上。
期间全是深重的吻,像要把这半年的思念都吻回来。
听到彼此的喘息,我褪掉了他的毛衣。
光洁精瘦的身子,玉石一样洁白无暇。
低头去舔他的锁骨--记忆中最敏感的部位,然后手往下探,解开他的皮带透过内裤能摸到他有些湿润的尖端。
欲望慢慢隆起,炽热的顶着我的小腹。
总觉得跟这个人在一起,我可以什么都抛下什么都不理,就这样最原始的跟他拥抱。
被抱也没关系,我爱他,其他的都无所谓。
但今天还是想进入他的身体,想让他完全的属于我。
所以低下头在他耳边轻轻的呢喃:"晔......我想要你。"
他停下吻我的动作,睁开眼,因为情欲而显得绯红的脸,半醉半醒的有些朦胧。他往上动了动身子,把头放在我
的颈窝上,轻轻的嗯了一声。
有种温暖的东西流到了我的心底。
伸手帮他脱下了裤子,然后拉开自己的裤带,早就挺立起来的分身露了出来。
从旁边的花盆里摘了几把芦荟叶,拧出汁液,涂在手上往他的后庭探。
他有些不自在的躲,脸红的滴血。
我吻了吻他的眼,说:"没事的。"他深吸了口气,才渐渐的开始放松。
不过把着他的腰帮他坐下去时,他还是疼的皱了眉头。
脸皱皱的,直吸冷气。
"好疼......"
他用有些发哑的嗓音我耳边呻吟。
这却让我更想尽快的要他。
等我的分身完全的埋入到他身体里时,他已经瘫在我肩上大口的喘着粗气了。伸手略微抬起他的腰,准备要抽动
,他却疼的忽然挣扎着要从我身上下来。
我用力抱着他,把他按在身上。
"我好想你。"在他耳边轻轻的念。
他不动了。
"想的要发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