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做出什么来啊啊啊......
林晔抬起头朝我抛了个媚眼,好吧我承认这朦胧的一醉眼的确给了我无穷大的杀伤力,可他接下来的动作却让我
从脚底板机灵到了脑瓜顶--吓透了心。
他居然......开始......解衣服。
一瞬间我大脑里飞快闪过千种念头,最后总结归纳便犹豫究竟是现在把楚泽彦踹出去然后变身大色狼还是立即把
林晔包成个粽子丢到里屋让他自己跳脱衣舞。
纠结了半晌看了眼楚泽彦满脸坏笑,还是咬牙把林晔拎到了里屋任他自生自灭。
"说吧,你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早就知道这小子不怀好心。我拍了拍手坐下来,把林晔剩下的酒仰脖子喝干了
。
"呐。"楚泽彦双手交叉拖着下巴问我:"你是不是因为宠着他,才甘愿在下面。"
一句话听的我好容易喝下去的酒又差点全吐出来。
"你瞎说什么。"我抹了抹嘴,"脑子烧坏了吧。"
"我看的出来,我做了这么多年GAY,谁是怎么样的人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他语气肯定的就好像在说:我做了多
年的妓女,一眼就能看出谁是嫖客......(×0×这哪儿跟哪儿?)
我撇撇嘴,不予置否。
两人沉默了半晌。
楚泽彦才开口,他的语调低低的,似乎有些忧郁的音色流淌出来。
"亦淳你从小就是,总是喜欢把别人笼在自己的臂膀下面,宠着别人,对别人好,好像所有人都需要你保护一样
,可你应该知道,有些人是刺猬,你越去保护他,他越能扎的你满身是血。当年尚西......"
"够了。"我有些烦躁的打断他,"我现在早就不是以前的亦淳了,我有我自己的路,我知道我想要什么,金钱,
地位,这些只要我想,我都能得到,我现在有力量去保护我想要保护的人,你没资格说我。"
他略微一愣,几是苦笑的低下了头。"好,好,你现在的确该有的都有了,还有个百亿的家财等你去继承,那我
想你应该知道,雅要结婚了。"
我一时间没反映过来:"结婚?跟谁?"
他很讽刺的对我笑:"连你这个准新娘都不知道自己即将成为藤堂集团的继承人了么?藤堂博看来是真心急了。"
他的话我听在耳朵里愣是没消化过来,忍不住用力挖了两下:"你......你说什么?"
他的嘴弯出一个不自然的弧度,站起身按了按我的肩膀,就像临终告别:哥们保重一样的又回头看了我一眼,才
摇头晃脑的出去了。
我傻在原地过了半个钟头,才打了个冷战蹦起来。
连忙打开里屋的门,意料之外没看到香艳的脱衣舞,倒是瞧见林晔蜷着身子倒在床上的呼呼睡。
我伏过身躯看他的睡颜,依然没血色的脸,却干净几要到了透明。
略微沉下身子吻他,他动了动,伸手挠了挠脸,又翻身睡过去。
于是我傻呵呵的笑。
其实他并不是个好脾气的人,更有些蛮横不讲理。会为了很小的事情跟我吵,甚至大打出手。他打人很痛,没轻
没重,伤口到第二天早上就能青紫好大一片。
我奇怪自己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居然过的还分外开心,有时候被他欺负的不爽了干脆打一架,打的昏天黑地直到两
人都挂了彩,反正我也不是个温柔的人。
总而言之我就是宠着他,倾尽所爱的宠着他。
我可以为他做饭扫屋子,可以为他洗衣服包括内裤。
做受的一方也没什么,反正他怕痛,那我就让着他。
因为我喜欢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
大概是他皱着脸跟我说好疼却依旧满足我的时候,大概是他垂着头说对不起的时候,大概是他在LA勾引我的时候
,大概是他坐在阳光里懒洋洋的望着外面阳光的时候。
大概还要更早的时候。
反正我是爱了,就这样而已。所以我要拼尽全力守着自己的这点爱情,谁敢抢,我就跟谁急。
第九章
我总觉得楚泽彦这人,是我命中躲都躲不掉的煞星。
在新年那天他告诉我我要结婚后,果然第二天,藤堂博的一通电话就把我召唤了过去。
"雅的身体已经康复的差不多了,所以我想下个月,举行你们两个人的婚礼。"
我正盯着藤堂博桌子上的一枝银莲花发呆,下意识的问了句:"什么?"
"婚礼,下个月,你跟雅的。"
他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概括了重点。
我略微愣了一下,才想起说:"藤堂先生,我以为我跟您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我也把我的意思跟你说明白了。"
他打断我,"我已经通知了你们的董事长,等结婚后,你就可以代表藤堂集团进入董事会。我还有重要的会,林
秘书你带他出去。"
"等--等一下--"还没来得及等我拒绝,旁边就出来个彪形大汉把我给拖了出去。
我傻不愣噔的对着藤堂家大门发呆,过了半刻钟才想起骂:"臭老头子你有没有搞错啊,你家女儿又不是嫁不出
去了,干吗非要我往怀里塞,你不知道么老子喜欢男人,老子对女人没兴趣,你他*的......"
还没骂完,就听见哗啦一下东西打碎的声音。
我吓了一跳回头,就看到带着藤堂家家徽的加长版林肯正停在我身后不远的地方。车轱辘旁边碎了只青瓷花瓶,
而碎片的上方,站着惊的呆了的藤堂雅。
什么叫做乱上添乱大概就是我现在的情形了。
我看着雅煞白的一张脸,瞠目结舌,不知说些什么好。
先前的话是我积压了许久的气话,也没想过会被人听到,毕竟藤堂家的大门口离他的主宅还有段距离,却不想居
然遇到了雅。
这下我总算明白背后说人坏话的小人也不是谁都能做得了,至少要看时间看地点看人物,天时地利人和,比打仗
还累。
我不自在的扯了扯领带,往前一步想解释,不想雅忽然举起手叫我站住,我稍微一愣,她已经蹲在了我的身前。
"有块碎片在这儿呢,别扎到你。"她笑盈盈的把个瓷片捡起来收在手里,然后抬起头看着我:"我今儿觉得精神
还不错,就先回来见见父亲,你最近在忙什么么?"
我觉得喉咙有些发干。连忙摇摇头:"没什么,公司最近在放假。"
她哦了一声,然后笑了,说:"不早了,要不要一起吃午饭?"
我说:"不用了,我刚从你父亲那里出来。"
她说:"那就下次吧。"
我说:"好,那我先告辞了。"
她说"再见。"
我往后退了两步,才急忙走到自己的小BMW前,开车坐了进去。没敢回头一路狂奔开回了家。
到家里林晔还没起床。蒙着被子打游戏。
我也不知道从哪里涌起来一股冲动跑过去抓着他的手跟他讲:"晔,我们现在出国办移民吧!"
他不明所以的啊了一声,嘴里的面包片叭嗒掉在了枕头上。
我挠了挠后脑勺:"没事我胡说八道呢你别放心上。"
他白了我一眼:"有病。"然后又继续打游戏。
我却总觉得心里不安生,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果然三天后真的有事发生了,不过跟我没太大关系。
公司的老总肖续齐跟他儿子一起出了车祸,送到医院没两天就断了气。
一下子整个续齐产业成了无首之龙,公司内部人心惶惶。很常见的内部争斗,有人想要权,有人想要钱,甚至一
些胃口大的,想要整个续齐。
我跟林晔依旧坐在办公室里转笔杆子。
这些都是高层的事情,我们这些个部门小经理还无权插手,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给谁打工都是在出卖劳动力,生
活就是被强奸,既然都强奸了,你还在乎是被谁强的?
只是林晔最近变的有些古怪,脾气暴躁到了史上最高点,有时候甚至因为一些小事而大发雷霆。看他手底下那些
组员每天脸上青紫的程度,就知道他今天的发火指数。
我从办公室里探出半个脑袋,边喝咖啡边看着隔闭紧锁的门。
随手捞过一只林晔的组员,问他:"你们头呢?"
"被人叫出去了。"
警惕心起:"谁?男的女的?"(对于你有差别么......)
"好像是个男的,四十多岁,有点秃顶,他说他跟林经理很熟。"
妈的鬼才跟你熟,老秃子!(喂喂......关你什么事啊==+)
急忙回去套衣服,"他们去哪了?"
"这我就不清楚了。"
于是只好憋回办公室等。
而林晔回来时,已经是深夜十二点多了。
我没睡,一边处理剩下的工作一边等他,看他开门进来,装作不经意的问:"怎么这么晚?"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顿了下才说:"见了个朋友。"
"什么朋友?"林晔从没跟我提过他有中年人做朋友。
"你不认识。"他扶着墙把鞋脱下来,还没等我再开口问,他抢先说:"我累了,先睡了。"便直接进了卧室。
我只好闭嘴。
又过了几日,林晔连晚上都很少回来。
有时候回来就坐在阳台上发呆,问他话他也不说。
有次我耐不住性子问他:"你最近究竟在搞什么,动不动就发火还彻夜不归。"
结果他跟我吼:"关你什么事,你凭什么管我!"
我听了就怔住了,然后隐隐觉得心里发闷。
是啊关我什么事,我又凭什么去管他。
对于林晔我跟他加加减减处在一起的日子还不够两个多月,我对他来说又能算得了什么?
我一直觉得我了解林晔了,可到现在才发现其实我一点也不了解他。
我不知道他的朋友,不知道他的家人,甚至他住在哪里也不知道。
那么他又把我当作什么?寂寞时候的床伴儿?
一种从来没有过的不安全感瞬时盈满了我整个大脑,我怕他对我们的关系倦了,累了,没兴趣了。
虽然我不止一次的想过也许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可一直没想到要怎么应对。
我们的爱什么保护都没有。
没有婚姻没有家庭,更不会有子女。
到了时候就散了,连再见也不会说。同性之间的恋爱就是这个样子,那么到了最后,我还能剩下什么?
于是晚上我把他强按到床上,盯着他黑的发亮的眼镜逼他说爱我。
可他什么也没有说,把头别过去一副没有精神的样子。
我就没有办法再继续了。
只好放开他颓然的睡去。
之后雅又来找我,没说结婚的事情,只给我炖了很多汤。我尝了一口,她加了太多补品,全吃下去,估计只能上
火。
可眼看着一月要过去,马上二月,所有不希望的事情都发生了。
续齐被肖总的太太收入囊中,而这位肖太太,刚巧就是雅的姑姑,藤堂博的妹妹藤堂希。听到这个消息后我有些
头疼,不过没过多久又听说,肖总在外有个私生子,会回来继承家业。
其实当时只要我仔细的想想,就能明白这些事情之间的联系,可当时我全心都在林晔和自己跟雅的婚约上,不觉
有些焦头烂额,无法应顾。自然也想不到那么多。
其实说白了不过就是一场家产争夺的烂戏码。
却没想过主角竟然就是我这根立哪都能茁壮成长的大葱。
而最意外的是我居然被人冠上了肖总在外私生子的大帽子。
苍天啊大地啊,我爹我妈早在十五年前就把我扔下驾鹤西归了,我又哪蹦出来一个认我做私生子的老爹?这亲戚
不是这么认的好伐。
可律师在那里宣读的遗嘱是字字清楚,特别是那个:我将我所有的股权,全部交与我的孩子--陈亦淳。更是撞击
到了脑子里。
我一下子全蒙了。傻呆呆的直到律师过来杵我我才回过神。
"那么,就请这位......嗯......"律师在考虑叫我陈先生还是肖先生。不过这个还不是我要思考的东西。
抬起头看坐在我对面的藤堂希,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她,她看起来跟雅有几分神似,只是多了些岁月的沧桑,嘴唇
很薄,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缝。
因为背光的关系我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但总觉得我的横空出世,啊不,横空出现似乎并没让她感到很懊恼或者
愤怒,相反,她的脸上太过平静,平静的让人觉得心里发虚。
转回身拿了律师的文件仔细看,上面所有的手续都很齐全,只要签个字,我利马身价百倍成为T市首屈一指的龙
头老大,可我却忽然犹豫了。
捧着文件不知怎么办才好。
律师在旁边很细致的给我解释我所分得的财产,每一项都能用惊人来形容。
但这凭空掉下来的馅饼太大,足以给地面砸个陷阱出来,让我一头栽进去再也爬不起来。
所以我没签,但也没拒绝。
说不想签肯定是骗人的,毕竟这么大一笔财产我是几辈子也赚不到的,只是......
我觉得我的一切都有些混乱了,理不清楚。
我虽然不是个特别谨慎的人,但我怕死,怕失败,怕一无所有,所以我逼自己谨慎。
回家时难得用脚把门踹开,对里面喊:"晔,快出来,我们发财了!" 想过把暴发户的瘾,可里面却没有任何人
应声。
我疑惑着往里找,客厅,厨房,卧室,甚至浴室里,都没看到林晔的身影。
我以为他又去会所谓的朋友了,于是进厨房烧菜等他,想等他回来跟他说显摆说:"我也终于富翁了。"
可等了一个晚上,都没见林晔回来。
我想他大概是闹了脾气,第二天上班时去他办公室找他,可他手下说他请了一个月的假。
事情好像开始变的不对了起来。
我有些忐忑,缩回原来我们的小窝等了一个又一个天明天暗,终于一个礼拜过去,林晔还是没有回来。
一开始我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拼命的打他的手机,可全是无人接听的盲音,后来又想去问别人,但问的时候才
发现,林晔身边跟本就没什么贴心的朋友,
看来我还是不了解他,就连他走了,都不知道去哪里找。
又过了两天律师来摧我,我把文件给签了。
因为我发烧了,虽然这个理由挺混帐的,可我这人一出生就怕生病,每次发烧都烧的浑浑噩噩,脑子浆糊做什么
都出错。
我莫名其妙的就成了肖家的人。
再然后我就听见藤堂博四处散发我要跟雅结婚的消息。
本来想爬起来制止的,可那个时候我已经倒在床上爬不起来了。
这次生病病的排山倒海,连眼睛都睁不开,雅隔三差五的就来看我,拎着粥,带着花,然后坐下来给我削苹果。
我们之间好像一下子就变的无话可说。
病房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夹杂着淡淡的香薰--二月末了,就要花团锦簇的季节。
"雅。"我轻轻的唤她。
她抬起头,"嗯?"
我望着天花板,视线很模糊。
"我们......"有点气喘,深深吸了口气,"不要结婚,好不好......"
她没出声,我也没继续往下问,只闭上眼睛轻轻的叹气。
后来睡着了,做了恶梦,从梦里惊醒,浑身的冷汗。
雅还坐在那里,一脸的讶异。我望着她,傍晚没开灯的时候,光线昏沉。我还沉在刚才的梦里,就觉得这个世界
分外的不真实,好像所有的,原本属于我的全不见了。我不想要的,却洪水一样朝我围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