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华尔兹——甜蜜的猫

作者:甜蜜的猫  录入:06-24

着牙,猛地踩了一脚油门,在一声尖锐的嘶鸣声中,汽车拉着一片高高的水花,向终点飞去。


第二十七章

突然,一辆黑色的汽车带着"厄运"的气息,如幽灵般地印影在了安正月的倒车镜中--是范枫林!安正月的心一阵

紧抽,他斜斜地看着紧紧尾随的"黑色魔鬼",长长的眉毛渐渐拧到了一起。"真正的麻烦来了,华尔街的大门真

的就那么难敲开吗!?"安正月恼头地垂下眼睛,一股燃焰徐徐在他的身体里蔓延开来。

"轰隆--轰隆--"

"善者不来!既然来了,就游戏到底好了!"安正月抿了抿有些干涸的嘴唇,凛然地昂了昂头,带着一抹浅浅的寒

笑:"南--最后这一仗,我陪你到底!"在一道白光的影射下,周身雪亮的安正月猛地掉转车头,在滚滚的炸雷声

中,毅然迎着敌人的汽车冲了过去。

"恩----"

"江南--"又是一声重重的痛喘,楼江南颓败地垂着头,紧紧地抓着林伟雄的胳膊,竭力支撑着不断向下垂滑的身

体,层层涌出的冷汗徐徐地透过了衬衫,隐隐地染湿了黑色的礼服。看着苦苦坚持的楼江南,范凌昔震憾了,她

终于明白了"男人中的男人"到底意味着什么,这耀眼的光环分量到底有多重。她紧跑两步,狠狠地咬着牙,用尽

全身的力气撑起疲惫不堪的丈夫。直到今天,范凌昔才真正明白安正月所说的"可爱女人"和"称职妻子"的区别,

因为她的漫不经心,脆弱任性,整整牺牲掉了两年的婚姻,可惜这份领悟的代价实在太沉重了,等她学会了珍惜

,却是要说再见的时候。

"滴滴--滴滴----"随着窗外透过阵阵混响的闷雷隐约传来的汽车喇叭声和大厅里热烈的掌声,楼江南松垂的身体

刹那间朗朗地绷紧:
"最后的时刻终于来了!来了!"他浓拧着剑眉,强压下一阵暴痛,狠狠拄着妻子有些单薄的肩,竭力地让自己重

新立稳,站直。

"喔---"一阵昏黑,楼江南又一次无可奈何地屈服在痛苦和疲倦中,他无力地倾扶在范凌昔身上,懊恼地闭上了

眼睛。

"南----"范凌昔倾力支撑着坍塌下来的丈夫,高大沉重的楼江南几乎要把她压垮,可范凌昔已经毫不在乎,她懂

得了担当,也开始变得坚强,在这最后的时刻,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充当着楼江南的另一只翅膀。

"该死的--!"决定命运的商务大使已经大踏步地走进了会场,可楼江南却连让自己站稳的力气都没有,焦躁的他

一把推开范凌昔,重重地依拄着洗手池,死死地咬着嘴唇,狞瞪着整理镜中"想要投降"的狼狈男人,猛吸一口气

,用力地抡甩起胳膊,狠狠地掴了自己一个大大的耳光:"楼江南!你个混蛋!给我坚持--!!"

"江南--!"

"江南--!"林伟雄和范凌昔看着已经做好破釜沉舟的准备的楼江南总经理,一股弥撒着血腥的慷慨悲壮从心底油

然而起。

"呼--呼--月--等我!等我!"在近乎嘶厉的喘息声中,楼江南一点一点地把自己撑起来,低唤着安正月的名字,

再次努力地让自己重新立稳、站直。

"江南--!坚持一下!"范凌昔毫不犹豫地扑过去,又一次用自己单薄的身体充当起了楼江南的支柱,用尽全身的

力气,稳稳地撑住有些踉跄的丈夫,她不再嫉妒了,也不再憎恨了,即便她知道,楼江南的心已经不再属于她。

她终于明白了爱不是占有而是相携。

"江南--最后一仗--我陪你!"范凌昔倔强地把脸上的泪痕擦干,高高地仰着头,温柔地看着已经不再属于她的丈

夫,缓缓地抬起胳膊轻轻地抹掉他嘴边的残渍,仔细地把他凌乱的衣服一点点地整理妥当,带着她特有的甜美的

笑,坚定地挽起楼江南的胳膊。

"准备好了吗--楼总!"

"......"

"准备好了没!--楼江南!"

"恩----!"在妻子鼓舞人心的高喝里,楼江南猛然地一震,他深深凝视着眼前这个勇敢的小女人,重重地回应一

声,傲然地挺直腰杆抬起头,带着"男人中的男人"的自信和威凛,携着他的公主,大步向着最后的终点走去。


"呀------"安正月狠踩着油门,嘶咬着牙齿,咆哮着向敌人俯冲过去。

"咣当----"一阵剧烈的碰撞和着刺耳的刹车声划破了乌云沉滚的天幕,被倾盆暴雨笼罩的空旷公路上,两辆汽车

在一片激闪的火花中猛烈对接,就像两只对顶的公牛。

"喔----"一阵剧烈的震荡,安正月的头因巨大的惯性被狠狠地推了出去,隔着暴涨出来的安全气囊,重重地磕在

坚硬的方向盘上。头部传来的巨痛让他眼前一团漆黑,在一股缓缓蔓延的腥热中,他的意识渐渐地模糊起来。

"是安正月的车!混蛋--!"
"不要管他了,快点发动--没时间了!一定不能让楼江南得逞!!"

"南--"在一团嘈杂里,安正月竭力地寻着"楼江南"这个名字,在一片天旋地转中强迫性地抬起头来。

"恩---"一阵混着晕眩的锐痛让他无力地瘫靠在车座上,血"哗"的一下从他的鼻腔喷了出来,淌过嘴唇,沿着下

巴,滴滴答答地流洒着。在浓浓的血腥味道里,他用力地按压着断痛的肋骨,努力地睁开眼睛,透过像蜘蛛网一

样裂痕密布的车窗,隐隐地看到敌人已经把他甩开,前脸变形的汽车带着累累的伤痕缓缓摇摆着调整着方向,徐

徐地启动上路了。

"混蛋!想要阻止江南!先过我这一关--!"安正月重重地甩了甩头,攥着袖子横着胳膊狠狠地把脸上的血抹干净

,云挑着长长的眼睛,带着一抹和闪电一个色调的冷笑,毅然地踩下油门,伴着滚滚的雷声,风驰电掣地向敌人

追了过去。


"下面,请范氏商贸集团的执行总经理--楼江南代表范氏作最后一轮竞标演说!有请楼江南先生--"

在雷动的掌声里,楼江南紧紧地握了握范凌昔汗津津的手,轻轻地吐了口气,暗暗地压抑着不断蹿涌的闷痛,高

高地昂着头,傲然地斜扫了一眼他的对手们,带着志在必得的坚定,矫健地走上擂台,为他的月光爱人奋力地拼

搏着,击杀着......

"给我去死----"安正月几乎把车开暴,他铁青着脸,狠咬着嘴唇,一次次地贴撞着试图颠覆他的王子的恶徒,手

中的方向盘几乎被他扭断。雨越下越大,在无边的水幕里,一黑一白两辆汽车带着各自不同的使命,在飞溅的水

花中,追逐,搏杀着......

"混蛋----撞死他!他是楼江南的人!"
"快--已经没有时间了---撞死他----"

"恩---"激烈的冲撞让安正月剧烈地摇摆着,血一股股的从他的鼻腔中喷涌出来,米黄色的西装,渐渐地变成了

红色。从车窗上溅下来的碎玻璃混着雨水肆意划过他的脸,胳膊,手,带着点点的血迹向后飞去。安正月的头越

来越疼,越来越沉,意识越来越模糊,紧握方向盘的手徐徐地松垂下来,车渐渐地失去了方向......

"你曾经用非常手段在短时间中给范氏高层来了场大换血,其中包括几位元老级的长辈。这是真的吗?"
"这个......这个完全是公务需要,属于正常调整。"

"楼先生,听说你和楼夫人感情出现了危机是吗?"
"这个是我的私人生活。"

"楼先生,听说你......"
"......"

楼江南真的有些支持不住了,他不仅要挑战虎视眈眈的对手,笑对吹毛求疵的华尔街高官,现在还要应付一群捕

风捉影的记者。寒白刺眼的闪光灯让楼江南眼前一片亮斑,什么也看不清楚,胸中的疼痛让他呼吸越来越困难,

他死死地攥着拳头,隐蔽地捶砸着自己已经麻木的腿,努力让自己清醒起来,可耳边混响的嗡鸣告诉他,他已经

支撑不了多久了。

"月---月---"

"南--南!"渐渐陷入昏迷的安正月仿佛隐隐地听到楼江南无助的呼唤,他狠狠地甩了甩头,竭力在王子飘渺的低

唤声中重新睁开眼睛,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敌人的一阵猛撞让这位金牌侍卫彻底地偏离了方向,在一片激撩的

水花中,旋转着向护拦冲去。


"月!我只为你而战!等我!"

"南-----------"

"呀--------"死也不肯放弃的安正月,在肆虐的大雨中咆哮着振作起来,他大吼着,用整个身体带动手中的方向

盘,在一声清脆的断裂声中,在即将出线的那一刹那,汽车被他奇迹般地引回了正途。

"南---!我来了----!"安正月紧咬了咬牙关,随手从身前的工具箱中拿出一根备用的胶皮链圈,代替被他挣断

的安全带,牢牢地把自己捆套在车座上,然后深吸一口气,徐徐地凛抬起长长的眉毛,紧紧地抿着嘴唇,猩红的

眼睛咄咄地盯着已经遥遥领先的敌人,一脚把油门踩到底,随着一声尖利的暴鸣,他就像一道闪电,带着犀利和

同归于尽的豪气直直地向前飞冲了过去。

"这些都是无稽之谈!我丈夫是‘男人中的男人',因为他--我活得像一位公主!"眼看着越来越被动的楼江南,

范凌昔深吸一口气,带着公主的幽雅,王后的高贵毅然走上了舞台,稳稳地挽住了有些摇摆的丈夫,温柔地看了

一眼身陷囫囵的范家统帅,庄重地举起了带着结婚戒指的右手大声告诏在场的每一个人:"我爱我的丈夫!这个

戒指是我生命中最珍贵的礼物!"

"它是我丈夫送我的,意味着我已经从范凌昔变成了楼夫人。可--我却不是一个合格的妻子,我总以为做个公主

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却不知道捍卫我城堡的男人究竟有多么辛苦!我非常感谢我的丈夫,不仅感谢他所给予我

的一切,还要感谢他让我学会了珍惜和坚强!"范凌昔的眼睛渐渐湿润了,她不是在表演,而是发自内心的独白

。她紧紧地拉着楼江南的手,手指和他牢牢地相扣着,带着在痛苦中历练出来的坚强,自信地陪着她的丈夫勇敢

地面对着不可预知的挑战和未来。

"轰----",空旷的马路上,一辆遍体鳞伤的黑色轿车遭到从后面猛冲上来的几乎变形的白色汽车一记毁灭性的冲

撞。在一声闷响中,它旋转着冲出围栏,随着几声有气无力的突响,渐渐地在大雨中熄了火,任凭车里的人怎么

咒骂和拍砸,它--依旧一动不动。

"呵呵--呵呵呵--"安正月带着修成大业的欣然,在滚滚的雷声中僵硬地喝笑着,他端端地看着狼狈出局的对手,

满是血痕的脸欣慰,漠然,还有疲倦。在范枫林等人肆意的辱骂和威胁声中,他淡淡地笑了笑,踩着油门,迎着

大雨向他的王子驶去。

"最后的入围者--范氏商贸集团!恭喜!"在雷鸣般的掌声中,楼江南紧紧地挽着范凌昔的胳膊,用尽全身力气支

撑着自己已经快没有感觉的身体,挂着"男人中的男人"的笑容,作着最后的表演。

"庆祝舞会现在开始--请今天的主角楼先生和楼太太来为大家领起第一支华尔兹好吗--"

"哦---"在众人的喝哄声中,优美的音乐萦萦地回旋在华丽的大厅,范凌昔泪流满面地支撑着动作越来越僵硬的

楼江南款款地舞动着,回旋着。

"别哭,笑出来,笑出来......"

"我知道......我知道......"

"我已经不疼了,不疼了......别担心......谢谢你,公主!"

"南......"在痛苦的战斗下携手的楼江南和范凌昔,在这最后的华尔兹里,凄然地对视着,脉脉低语着,在混着

诀别味道的回旋中,慢慢地退出了舞台。

"南--我来了--我来了--"安正月的心在呼唤着,华美的脸上带着浓浓的期待和回归,执着地在雨幕中飞驰着,血

--淅淅沥沥地从鼻腔中淋洒下来......

"江南--江南--"

"林医生----快点救救他----江南----"空无一人的休息厅里,在范凌昔撕心裂肺的哭声中,楼江南微睁着彻底失

去光华的眼睛空空地望着家的方向,在不远的隔壁一片昂然的歌舞升平里,毫无意识地慢慢地垂倒在林伟雄的怀

中。

"江南---醒醒呀----呜呜--"

"南----我来了!"

"正--!正月--!"范凌昔和林伟雄惊愕地看着僵硬地走进来,满身血污的安正月,直觉告诉他们,楼江南敲开了

华尔街的大门,而安正月则铺平了去美国的路。

"南--我来了,我来了--"安正月带着满身的创伤欣慰地淡笑着,一步一蹭地挪到了昏迷的楼江南身边,用最后的

意识和力气伏在他隆起的肚子上,,在隐隐传来的华尔兹舞曲中,缓缓地闭上眼睛。

 

第二十八章


3个月后

在一片灿烂的阳光里,安正月华美俊朗的脸上薄薄地弥染着一层金色,他淡淡地笑着,拎起简单的行李向就在不

远处静静等候他的爱人慢慢走了过去。

"南。"

"恩!"

安正月微眯着清澈的长眼睛爱昵地看着已经怀孕8个月的楼江南,柔润如水的目光里带着满满的爱和骄傲,全情

地流泻在了一天天长大的孩子身上。

楼江南歪靠在车身上,抚摩着浑大的肚子,僵绷着脸,冷冽地看着因为飙车被拘留3个月的安正月,俊美的脸上

阴沉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看着楼江南的便便大腹,安正月只觉得周身一阵轻飘,他开心地笑着,五年摇摆不定的爱情生涯里,他在艰辛和

绝望中饱尝了凄苦和寂寞。但现在,他不仅感觉到了幸福,还有踏实,丝毫没有觉察到身边的爱人已经怒意渐浓

"你要傻笑到什么时候,我带着孩子已经在这里站两个钟头了!住了3个月拘留所住出感情了是不是!"楼江南强

压着怒火,使劲地往上捋了捋袖子,重重地垂了垂酸痛的腰,咬牙切齿地瞪着乐得发傻的安正月,美丽的黑眼睛

里悠悠地弥上一层赤色。

"这就走!这就走!"回过神来的安正月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郑重地拉开车门,微涵着头站在大开的车门旁,必

恭必敬地对冰山般的楼美人说:"江南--请上车!",俨然一个职业助理。

"你开车!?你还有驾照吗?安正月先生--!"。

"没......应该没有了吧......"安正月淡淡吸了口气,尴尬地拉了拉手中的行李,小心翼翼地瞄着一脸僵寒的楼

江南,用懦懦的眼光目送着他的身体"庞大"的楼总经理扶着腰,步履蹒跚地转向车的另一边,狠狠地拉开车门,

笨重地蜷进车里,吃力地坐在驾驶位上。

"打算在这里站到天黑是不是!"

在楼江南一声冷冷的呵斥中,安正月拖着手里的脸盆饭盒丁零咣铛地钻进汽车,紧紧怀抱着他的"家当"端端正正

地坐在座位上:"江南--我好了!"悠长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正前方,华美的脸上紧张严肃地就像一位新入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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