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咒骂一声,唐誉这混蛋对我防得还真够牢的,关进囚室还要绑住我的手,有虐囚的嫌疑!
不满的哼了一声,我慢慢蹭到墙角,背靠着墙壁坐直身子,让墙体的冰凉渗透我的肌肤,寒意刺激下,头脑渐渐
清晰,思维慢慢活跃起来。
恩,也有另一种可能性。
就是,他们不会在这里呆上太长的时间。
因为,他们如果一直给我绑着手,我没法吃饭喝水和解手,这很不方便也很不合理。
这样分析的话,我应该还会被他们继续转移地点。
相对于虐囚,我个人比较希望会是后者,因为频繁换地方说明后有追兵,有人正在大力想办法救我,这个假设比
较积极向上一点。
我低头开始检查身上携带的通讯器。
果然不出所料,腕表已经无影无踪了,身上的所有东西都被搜走,但幸好,我还留了一手。
我的鞋子没有被换下,藏在鞋跟夹层里的全球定位系统还在,就不知道有没有弄坏掉。
我知道,目前的自己最需要冷静,需要定下心来仔细研析唐誉此举的目的意义,思谋对策。
悠悠叹一口气,闭上眼,我开始默默整理自己此刻有些混乱的思绪。
唐誉在这个时候绑架我,到底居心何在?
我是在唐家地盘上失踪的,而今天是唐誉负责整个婚礼现场的保全系统,我不觉得他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到底在耍什么阴谋把戏?
有一点可以肯定,他绝对会将今天的事情推到别人的头上去,自己则装出一副受屈的样子来,任凭川云如何指责
他,他也不会承认绑架的。
记得当时我手腕上的通讯器没有关,我又刻意念出唐誉的名字,让川云就算听不出也知道绑架我的人是谁。我出
事后,川云一定很焦急,会偕同安迪前来营救我,到时候冉寒也一定不会坐视不管,而唐家暗部对此事负有不可
推卸的责任,压力会很重。
至于唐枫,川云一定会将此事告之他,他也不可能坐等消息,兴许,他会丢下新娘直接来找我,这可不是一件好
事。
但对唐誉来说,这却是一石二鸟,既破坏了唐枫的婚礼,又让他与新娘方交恶,无法得到那10的股份支持率,用
心端地异常险恶。
可是,既然我手腕上的通讯器被唐誉发觉了,他便不可能不防着川云,也不可能让唐枫走极端,抖出一切通知唐
老爷子,这么算起来,唐枫同时也危险了!
我反复思考,越急越是推算不出唐誉到底想搞什么鬼名堂,不禁内心渐渐焦躁起来。
我不相信唐誉这么狡猾的人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要想合理推卸责任,得怎么做呢?
怎么做他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啊!
除非……
突然,一个念头电光石火般闪过我的脑海。
我忽然之间完全想通了。
并非不能推卸责任,还有一个顺理成章的借口,既可以完全破坏掉唐枫的婚礼,又可以诋毁我和唐枫的名誉,制
造出震惊香港的特极丑闻来,使唐枫在不久之后的董事长大选上处于羞愧境地有口难言,无力回天。
而唐枫一旦失势,唐誉得到唐枫的机会便大大增加了,等到唐老爷子完全对唐枫失望,唐誉又坐上了暗部掌门人
的位置,试问谁人还敢对他的所作所为有所非议?
那时候,唐枫就是砧板上的肉,任他唐誉摆布,就算唐老爷子也没有办法对付他了!
思及此,我的额头禁不住沁出豆大的汗珠来。
心口一阵阵的发冷,真该死,我为什么没防到他这阴狠毒辣的险招呢?
我怎么会没有想到呢!
我几乎抓狂,唐誉这一次,抓的并非只有我一个人,唐枫也一定在婚礼之前落入了他的魔掌之中。
他不会杀我们,他只会软禁我们一段时间,直到三亚的董事大会召开,他才会同时放我们归来。
当然,这也不一定,疯子的心态谁也不能保证,他这种人随时都会改变主意。
只是,那时舆论导向一定对我们极为不利,唐老爷子只怕也控制不了人们的各种纷乱猜疑,而我,却注定要成为
那只引诱唐枫走向堕落的替罪羊。
如果这是我和唐枫的选择,那么我自会承担一切的恶劣后果,绝不后悔。
可是被逼与自愿根本就是两码事,再说我和唐枫已经选择了另一条更为积极向上的路走,所以,无论如何我们都
要扭转事态,绝不能让唐誉的阴谋得逞。
如果我所料无误,唐誉一定会向媒体悄悄透露,三亚的现任董事长是和萧氏的三少爷一起同时失踪的,而他们俩
人,曾经有过暧昧的一段。
我突然想起自己在唐枫婚礼前夕针对媒体发表的那番言论,我大胆表态唐枫是我生命中一个非常特别的人,真该
死,他们不会趁机大做文章,把重心转向那个“特别”上去吧!
是个局,不管我有没有说那句话,一切都是唐誉设的局。
就算我当时保持沉默,媒体也会在某种势力的怂恿下说我因为唐枫的婚礼而脸色不善、心情不好,进而走极端。
我浑身一阵颤抖,有一种置身于冰窟的寒冷感觉,被人设计的寒意顺着脊梁骨一路往上爬,从头冰到脚。
我深吸一口气,妈的,终究还是看低了这只狡猾的老狐狸,看低了他对唐枫的执着疯狂程度。
我实在没有料到,唐枫结婚对他的刺激会有这么大,他会这么疯狂不顾一切的冒险,这阵子我给他的暗部人马安
排了许多的麻烦,也成功引起了他与唐敬尧之间的诸多明争暗斗,可他竟然还将注意力牢牢锁定在唐枫身上,片
刻不离,甚至大胆策划出了这起惊人的轰动事件。
看来,暗部继承人的吸引力虽大,到底还是大不过唐枫的魅力啊!
我不知该笑还是该哭,突然有些明白了别墅那一夜唐枫的烦恼,将心爱之人深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不让任
何人有机会觊觎,他,只属于我,而我,也只属于他一个人的。
唐枫,现在我也有这种感觉了,你知道了,会否很高兴?
深深吸一口气,以上,都只是我的揣测,我需要证实他。
“喂,这里有没有人?”我放开喉咙喊了一声,声音比想象中的还要衰弱上几分,有些沙哑。
这个时候才觉着喉咙干,勉强咽了咽口水,又喊了几声,终于门口传来一声吼:“嚷什么嚷,半夜三更扰人清梦
,找死啊!”
灯亮起,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我眯了眯眼,几秒钟后才看清楚这个囚禁我的牢房,好象是一个地下室的储物小仓库,狭小冰冷,虽然有点潮味
但其实不怎么潮湿,不然我的膝盖真的会受不了的。
开门的男子头发凌乱地卷翘着,衣服皱皱的,神情有些疲惫,显然因为要看管我,没能好好睡上一觉。
这会儿他看起来有些不耐烦,打了个呵欠,白了我一眼,道:“看什么看,有事快说!”
我道:“口渴了,兄弟给碗水喝行不?”
那男子顿时暴跳如雷,冲过来一把揪起我的衣领,怒道:“你口渴了?妈的,就因为这么个破理由,打扰本大爷
睡觉,你不想活了?!恩?你看起来象个有钱人么?我呸,有钱有什么了不起,妈的,大爷我就是看不惯你们这
些有钱人!”
我有些错愕,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碰上疯子了?
猎物 正文 第98章 世上的变态真多
耐着性子,我不急不徐,对着这家伙微微一笑,道:“打扰你睡觉,真的很抱歉!能不能给点水润润喉?我有事
找你们老大商议。”
那男子放开我的衣领,不爽地哼道:“我们老大不在,有事明天再说!”说着,抬腿就欲离开。
我有点急了,喊道:“等等,明天就来不急了!你叫唐誉过来,现在就过来,我有急事跟他说,不然后悔的一定
是他。”
那男子回头愣愣看了我半晌,才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道:“你竟然敢直呼我们暗部誉老大的名讳,真是不怕死
啊。喂,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顿了顿,努力润了润干渴的喉咙,正想开口试探这家伙一番,谁知他突然凑到了我的身边。
他在我面前蹲了下来,伸手一把抬起我的下巴,细细审视了一番,然后嘿嘿笑了起来:“啧!正点呐,刚才怎么
没发现,原来你是个小白脸。”顺手在我脸上摸了一把。
我登时勃然大怒,曲起腿一下朝他小腹蹬了过去,他大意之下被我踢中,惨叫一声滚倒在地,半晌才重新直起腰
杆,哼哼着恶狠狠地朝我扑了过来。
“妈的,摸你一把就这么踢老子,老子今天还就摸定你了!”他吼道。
“变态,滚开!”我也朝他吼,并且再次抬腿踢他,可惜身体衰弱力道不足,他这次轻易就避了开去,迅速扑到
了我身上。
我嫌恶地与他扭打起来,几个翻滚后被他压倒在冰凉的地板上。
一时间,心里几乎气炸,直把这家伙的十八代祖宗都骂了个遍。
他朝我得意地嘿嘿直笑,我一抬头,正好看到他的脖子,便毫不犹豫地张口咬了过去,这时候也顾不得脏了,能
让他吃痛放开我才最重要。
他大叫一声,猛地跳了开去,随即又一个巴掌甩了过来,我嘴里一甜,鲜血从嘴角溢出。
他双手捂住脖子,站在那里咧着嘴直呼痛,我笑道:“没把你撕一块肉下来,算你幸运了!”
心道,如今这世道,变态怎么这么多啊,直叫人防不胜防!
不过,转念想想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唐誉是个变态,他的手下多少受他点感染也很正常啊!
被我的话刺激到了,那家伙顿时又青了一张脸,猛地上前揪起我的衣领,还扬起了手:“你他妈敢咬我?你知道
我是谁吗?你又知道你自己现在处在什么境地吗?你他妈只不过是个阶下囚,一个归我管的阶下囚罢了,信不信
我弄死你!”
我昂起头,冷冷地与他对视,等我知道你是谁,你就惨了!
你要是可以随意杀了我,又何必这么辛苦带着我转来转去的逃!
谁怕谁啊!
也许他被我的气势怔愣住了,也许是被我不怕死的模样吓着了,他抬起的手竟挥不下去。
我冷笑看着他,他铁青着脸瞪着我,突然抬起的手就放下来勾住了我的脖子,将我往他面前一拉,凑过头就要往
我脸上吻下去。
我激烈地挣扎起来,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门被推开,一个雄浑的男子声音有些严厉地喝
问道:“怎么回事?你们在干什么?”
看了看我们僵持的暧昧姿势,这男子一把拉起我身上的变态,将他推出门去:“好了,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从
现在起,这个人由我们的人负责。”
变态男子不死心,回头恨恨瞅了我一眼,挑舌道:“犯人想逃跑,我教训一下他!”
雄浑声音的男子沉声道:“这种教训的法子,我看不惯。”
变态男子哼道:“应老大,你总是这么有个性,算了,现在人交给你了,到时候出了事你可别怪我无情,不帮你
在誉老大面前说情!”
“信不过我,为什么要将这事交托给我?”被变态男子称作应老大的男人,语气开始有些不悦。
变态男子脚步渐渐远去:“嗨,火气可真大,老子今天没睡好,不跟你们闲扯了……”
这家伙走后,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低头往自己衬衫上擦脸,太恶心了,被个男人亲。
这可真让人火大啊!
瞄了眼面前碰巧救驾的雄壮男人,我受惊的心悸余韵还在,但也对此人有了点初印象的好感。
要是这个应老大来得再慢几步,不知道那心理变态的家伙会对我做出怎样猥琐的举动来。
想想就恶心!
定下神来,我才有时间仔细打量这位应老大——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一个汉子,身子板结实的就象练过金钟罩铁
布衫,动作体态细微举止中可以判断是位武术高手,但他眼底深处的那抹精光又让人无法说出他四肢发达头脑简
单这样的姿意推论。
是个能文能武的家伙吧,我想,但愿他别象前一位那么变态。
我调整了一下姿态,尽量让自己靠墙坐得舒服一点,然后朝这位应老大勾了勾唇角,微微一笑道:“谢谢!”
我知道自己笑起来容易使人放松警惕,也极易给人带来好感,只不过,口渴这三个字,却是无论如何都再说不出
口了。
“不谢。”应老大缓步踱至我跟前,足足看了我一分钟后,才道:“直到刚才,我都一直在调查你,原来你是萧
家的三少爷,萧氏集团的董事长,背后有凤凰青龙等帮派撑腰,又是三亚的董事长唐枫的好朋友,看来,我接了
个烫手山芋。”
我朝他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地道:“总算来了个正常的。”
他冷哼道:“刚才那人,是唐家誉老大的手下,我们这边可没有那种神经病人物。”
我故作随意地问道:“你们这边,难道你不是唐家暗部的人马?”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道:“我是受人委托暂时看管一下你,用不了几天,你就要被转移到别处去了。
说实话,我开始不知道你的身份,才会财迷心壳接了你这桩任务,现在想推也推不了。我无意卷入你们之间的纷
争,如果你能安心地呆在这里,别妄图逃跑,也别闹事的话,我可以在条件允许的范围内尽我所能地善待你。”
我点点头,这家伙人还不错,不但讲理冒似还挺有头脑的。
应老大走上前几步,解开了我手脚上的束缚。
我稍微活动了一下四肢,发觉浑身还是酸软无力,有些愠怒:“你们到底给我下了什么药?”
他笑了笑,很坦白地告诉我:“我们小帮小派的,哪敢得罪你们萧氏和现在势头正旺的凤凰帮啊,这药是暗部的
人在路上给你下的,主要是麻痹你的神经,不让你有机会半途逃跑。药效散光就没事了,你有任何问题以后都可
以去质问他们。”
也是个狡猾的家伙,将责任统统推到别人身上。
不过,我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本来接了我这桩任务就够麻烦的了,要再惹上其他不必要的麻烦,头会更痛。
我瞪了他一眼,开始漫天要价:“你既然知道我是谁,又不想得罪我,为什么不索性放了我,免得麻烦上身?”
他眼神有些松动,但却还是摇了摇头:“如果现在放了你,誉老大不会放过我的。他的为人,我很清楚,他出的
利润越高,我们失败了所要付出的相应代价也会愈加惨重。”
我冷哼一声:“你怕他?原来你只不过是个胆小鬼!”
他并不受我的激将法影响,我愤怒地朝他咒骂了几声,他也不吭声。
最后,我大声道:“难道你就不怕凤凰青龙来找你算帐?”
他淡淡道:“他们找我也没用,这事儿是唐家暗部干的,我最多是个受人利用的帮凶。你不知道,唐誉是个很可
怕的家伙,我宁可得罪你们也不想跟他对上。”
我笑了起来:“你不如直接说他是个疯子吧!”
应老大也笑了起来:“我很想这样说,可我不敢。”
我沉默了一会儿,道:“喂,你给我换一个房间吧,在这里我会失眠的,一个失眠的人心情难免会变差,情绪也
会变得连自己都无法控制起来。”
应老大有点为难地皱了皱眉,道:“这个目前有点困难,这样吧,我去问一下誉老大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