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利尔要控制一切,他从小就是这样,一定要把所有他认为可以控制的都把握在自己的手心里。
[你要重复三年前的状况吗?伯利尔,也许这次你失去他之后他不会再回到你身边。]
洛比气冲冲地——他确定自己不能理解吉尔以及伯利尔,这两个家伙中的任中一个他都不能理解。
[你不会愚蠢得以为我只是想要收服枭之队才这样做的对吗?洛比,当我彷徨无措的时候是你为我指明道路,而
现在你却不能了解我们的形势。]
[是的,我不仅指引了你,并且我在首领的眼皮下放走了你亲爱的弟弟,沙漠的金羽雀才可以飞到遥远的地方寻
求支援。但那些跟我能否理解你不救首领没有任何关系。]
激动的洛比被一直站在他身边没有说话的巴达特抓住肩,男人的身体坚实地抵住他的后背。
[控制自己洛比,伯利尔会给你和我一个原因,毕竟他必须依靠你和我来掌握枭之队,那些男人不会听一个突然
冒出来的金主的话,至少不是那么顺从。]
巴达特的话得到伯利尔的注视,[也许一直以来最聪明的人是你巴达特,你总是很轻易地看到事情的重点。
[谢谢!但洛比和我需要一个解释!]
巴达特漆黑的眸中同样充满不赞同的神色,他同样不能理解伯利尔的选择,但他会等他说明白。任何人做任何事
都是有缘故的,没有人可以用真主的安排来混过去。
[因为我知道,穆沙投靠了法国人。] 伯利尔微微地侧昂起他的头,他的双眸闪烁着精明而不可抗拒的神色,他
环视身边的男人们,他知道他必须把自己感觉到的都告诉他们。
[我相信之前你们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是个心思细密的男人,这也正是为什么我跟吉尔非得演出那场戏才能
蒙骗他的原因,而相同的,他绝不会将自己逼入不能转圜的时候。这种人除了你们所调查到的在枭之队中长久以
来布满的人手心腹之外还安排了其他的途径——当然不会是最好的,他准备孤注一掷地相信我的同时,已经找好
了逃跑的路。我听到他走的时候跳上马匹,他躯赶那匹马跑动的口号是法语。]
[法兰西的马?]
洛比渐渐地安静下来,他大约猜测得到发生了什么。
[是的,法国马,一匹法兰西马会来自什么地方?所有沙漠人都会知道,一匹老马会回到它的故乡,穆沙利用这
一点,只要他没有死,那匹马将带他去见法兰西人。]
伯利尔的目光移向黑发巴达特。
[法兰西人的地方——回来的人说他们已经一路找去,但却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法国人已经跟这家伙勾
结起来!首领是落在他们手里?]
[是的,这是最有可能的事,吉尔在法兰西人手里,他们现在的第一个目标就是沙地——穆沙的目的也是这个,
他知道现在的他最重要的是立刻给法兰西人一个好处,沙地是一块不错的肥肉和献礼,他会在这两天尽快偷袭沙
地,而等他得到那群法兰西人的心,再来对付元气不足的枭之队就会如同一个推着别人做好的粪球的蜣螂一样容
易。]
伯利尔冷冷地笑着,然后他伸出细长而匀称的手指,在自己的颈项上划了一下。
他的动作干脆利落,仿佛他是在切着穆沙的脖子。
[我要偷袭法兰西人!就是现在,我们可以跟他们比快——我相信他们在枭之队附近修建了隐秘的工事,但他们
的据点在波特拉姆,洛比你曾跟随你们的首领数次去过那里,我相信你记得那里的地形。]
伯利尔的话让洛比深思起来,他的确记得法兰西人所在的地方,那些思念故乡水土的白皮肤男人们修建了法国式
的宫廷建筑。
[他们的风格是法国式的,伯利尔,你的兄弟应该十分了解这种构造,他是沙地与那些西方国家沟通的重要桥梁
,我需要他来协助我们。]
[他当然会协助你,法兰西人购买了许多佣兵是吗,我知道他们本来并没有多少人?但是那些白皮肤的人种从来
都漠视我们的真主与教意!他们不了解什么会让阿拉伯人觉得愤怒,我要你们派人到他们中去搞出一些事——一
个佣兵在他们的队伍中散播流言——他们的一个上司强迫这个阿拉伯佣兵忘记自己的妻子碰了他们带来的白皮肤
妓女,我们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除非这个男人并没有结婚,否则这将引起公愤。等到那个时候,他们的一切就
都被我们所操纵。]
伯利尔的双手渐渐地握成拳状,他银灰色的眸中看不见恨意只有冷漠的笑容,但他深刻地体会到那种无形的仇恨
,除了他自己,吉尔的生命没有任何人能够剥夺。
他就像一个被抢夺了心爱的物体的孩子,但他跟一个孩子不同的是他拥有将那个抢夺者弄死的所有能力。
他的东西没有人可以碰,不论对方是谁,不论他们用了什么手段,他们都必须支付昂贵的罚金来偿还他们所做的
。
那是他的吉尔!
他的!
[伯利尔,到那个时候我们的首领还能活着吗?]
洛比看到了伯利尔的笑容,森冷的笑容让他打着寒噤,虽然这并不能阻止他问出问题,但还是令他觉得周身寒冷
。
[活着或者死去,人只有这两种存在。] 伯利尔回答洛比,他的眸子中没有情感的波动,持续地保持着笑容。[他
是否会死,是由他自己选择的。]
杰度耸耸肩,他看着兄长从房间中离开——在外面,普拉提纳在等着对伯利尔报告获取的军火数目和他需要用来
交换的钱财多少,也许还要加上一些王室需要的特产。
[洛比——我记得你,你放了我和普拉提,我要谢谢你,还有我的皇兄,请不要试图去理解他与吉尔之间的关系
,从三年前我就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愿意跟相爱的人分开,现在我也不明白,但请相信我,他爱吉尔,这是他永
远无法改变的事实,即使吉尔死去也一样。]
[谢谢你,王子殿下,你的皇兄是苏丹王,我们永远不能了解他所想的,就是这样。]
洛比转头看着巴达特,后者立刻抓住他的双腕。
[别想自己行动洛比,我不会允许你自己去送死,即使首领得到你和我的忠心爱戴,但我可不想用你的性命换来
他的性命。]
[你这个自私鬼。]
洛比气恼地踹中巴达特的胫骨,这让大个子黑发男人痛苦地弯腰抱住自己的小腿,然后洛比在杰度的注视下走了
出去,巴达特则得到了杰度同情的目光。
[好了你不用同情我,王子殿下,对于相爱的人来说,爱人的安全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巴达特痛苦地抽搐着脸部肌肉,但不管是他还是杰度都知道,没有任何一对情侣会愿意爱人为自己担忧,因此洛
比将不会独自去救吉尔。
然后,唯一剩余的疑问就是洛比的那个。
当他们找到吉尔的时候,他究竟是一个有呼吸的人,还是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
49
穆沙?塔发哈背上白色绷带渐渐透出绯红色泽,这是因为他动作过大而造成的结果。
他正在做着一些会扯裂开背后刀伤的事,这些事情让他觉得如此爽快的原因无非是他正在折磨一个与他同样的人
类。
他之所以承认对方是一个人而不是其他的东西,是因为他很清楚这个人的身份。
费萨尔?马吉德或说是吉尔?西拉奇。
管他究竟叫什么名字,这个讨厌的男人终于落到了他的手里。
他背上的伤正是拜这个男人所赐,他是那样欣喜地报复着,他用了各种可以想得到的手段来对待吉尔,这个男人
应该得到这样的结果——血肉模糊到让人几乎以为那是一团血液与肉块所组成的不知名的事物。
但那就是吉尔!
穆沙手中的皮鞭有三十六条分岔,一条有如此多分岔的皮鞭往往不如一根完整的皮鞭对人体的伤害来得迅猛,但
他已经在上面做了一些细小的改变。与三十六条分岔对应地,存在着同样数目的燧石。
柔软的皮条牢固地绑住燧石,坚硬与柔软结合出石头两端打磨成就的尖锐,当鞭子挥舞而下,它们迫不急待地冲
向吉尔的躯体。
这样的景象让穆沙感到欣慰,他手中的鞭子完全被他掌握并做出的暴行是那样地赏心悦目,石块尖端没入肉体之
后被其上牵扯的皮条强迫拖离,从鲜血淋漓的伤口中被拖出的石头划破了周边的肌肤——即使它们也已经不那么
完好,但这种恶劣的行为加重了伤势,肉体翻卷开来,血液的流失缓慢却依旧不断存在,疼痛已经不足以描述这
样的行为所带来的后果,即使仅仅是在一旁观看也能嗅到弥漫的血腥与虐待的气息,但那个承受者却对此没有作
出任何反应。
他也许死了。
任何人都会这样认为,残酷到施刑者自己的伤口都出血的性质恶劣的殴打造成的结果只能是这样,而在一开始,
这名犯人的身上就已经有了一些刀子刺穿的洞。穆沙并不真的希望这个囚徒那么快死去,他将以自己身上的伤口
为名,折磨他,让他活着,他将不不断地接受更加痛苦的遭遇,没有谁可以阻止他的报复,他好不容易才用早早
在法国人的阵地前埋下的陷阱抓到吉尔,这个可恶的男人必须承受来他胸中的熊熊怒火,因此他并没有真正伤到
他的要害,这个男人是那么的强壮,刀子穿透他的四肢,在结实的肌肉中扎出一个又一个的洞,却避开碰到血管
——这些都让穆沙有信心确定这个没有反映的男人活着。
[你可以不说话,你这个魔鬼的婊子养的,你在为你的作为承受来自塔发哈老爷的荣宠。]
穆沙双眼发红,在黄色的,飘摇的灯光中他晃动着自己的身体,一下又一下地打在他的俘虏身上,而血液的颜色
也已经近似于黑色,但它们微微地闪烁着红色的光芒,这种感觉拥有着畅快的痛楚,每鞭打一下穆沙就感觉到疼
痛,他用自己的手感来判断对方是否感觉得到同样的痛苦。他的妻子被杀掉了,那个女人现在已经变得又老又丑
陋,她死了也没有什么关系,但他的儿子们——他不在乎女儿,他只要那些年轻的,继承了他黑色卷头发的儿子
们,但他们已经死了,小小的尸体和他的那些同党一起被丢在沙漠里,那些尸体在活着的时候拥有着幼童独特的
幼嫩肌肤,他们总是笑着等他回家,但现在,他们只是尸体,那些跟他们的身体分开的头颅会渐渐地变成腐败的
灰色,眼珠会开始突出——很快的沙漠将进入雨季,这给了尸体腐败的机会,当然也许那些虫子等不到那个时候
,它们会很快让他的儿子们变成一堆白骨。
这一切都是因为有这个叫吉尔的男人存在!
穆沙恢复了沉默,但他的沉默是为了让自己身体上的每一分力气都能够更好地蓄积起来用在吉尔身上。
他殴打他,在发现劳累之后走过去用手指插进那些用他自己的刀子在吉尔的肩膀和大腿上造成的伤口。
血液凝结的速度比不上他的手指造成的伤害,伤口被拨开,手指在温暖的人体中晃动着,挖掘着,肌肉纤维在带
着血腥气息的潮湿中牵扯着他的手指,然后他用力地将它们弄断。
很快地,他的手指洞穿了一个肩膀上的刀伤,从跟原先穿刺不同的方向,手指穿破皮肤伸了出来,于是之前那种
类似于黑色的闪烁着红光的血色也沾染在了他的手指上。
[哈哈哈哈——]
穆沙狂乱地笑着,他在心中盘算着未来的计划,是的,吉尔已经落在了他的手里,之后的事情就是要让那个苏丹
王痛苦。他要把沙地拿下来,他手里掌握着从枭之队得到沙地军事地图,他拥有这个,就可以让法国人从那个国
家得到甜头,然后他会占有那个美丽的苏丹王。他竟然联手吉尔欺骗他,他,穆沙?塔发哈将给带来全世界最痛
苦的事,他要让那个美丽的男人与一个妓女一样侍侯不同的男人,到时候他会破天荒地允许别人跟他同时将阳具
插进那个漂亮的小洞,他要给他不一样的侮辱,而他还要让吉尔看到一切。
[吉尔,我不会允许你永远沉默的。]
穆沙咧开嘴,他嘿嘿地笑起来,然后把鞭子丢在一边。
[我知道你很强大,是的,你是个厉害的男人,但这一次赢得一切的不会是你,]穆沙靠近被绑缚在漆黑墙壁上的
男人,他点亮旁边的火把,这样他才能更清楚地看到他的虐行究竟造成了什么样的后果,结果他十分满意地发现
男人金色的长发已经被血液所湿润,紧紧地贴在他的身躯之上,那些头发钻进他的伤口中,大大小小的伤口中狰
狞出可怕的面目,那些头发就在其中,穆沙欣喜地抓起一把头发,把它们从伤口中拽出来,然后他伸手抓住吉尔
的脸。
他强迫男人抬头看他,男人的眸子依然是绿色的,美丽的碧绿色。
[你很快要用这双眼睛看着你那个美丽的苏丹王被人强暴,所以我会很小心不伤害到你的脸,而且你要活到那个
时候。]
穆沙的话就仿佛一枚掉进深潭的石头一样,完全激不起任何的波澜,男人没有回应他,甚至没有任何眼神的改变
。
也许是累了,当然最有可能的是觉得这样的虐待对这个男人没有太多作用而在无意识之间有些气馁,穆沙选择了
接下来回到自己房间找个漂亮小男奴来帮他整理伤口,现在的他并不适合纵欲,但他可以让那个小男孩为他口交
——反正法国人已经开始准备攻打沙地,他很快就可以看到报复的结果,对吉尔的,还有对那名美丽的苏丹王的
。
在穆沙离开之后的牢房中,一直没有作声的男人缓慢地昂起他的头,他的身体四处在流血,他开始缓慢地试着收
紧自己的肌肉,它们被刮破,被刺穿,这让他的操纵有一些力不从心,并且这一切都伴随着剧烈的痛楚,但他最
后还是做到了。
他收缩肌肉的举动让他开始停止流血,他给了自己的血液充足的时间来修补他身体上的破洞,这很重要,可以让
他在短时间内恢复一些力气。
吉尔有节奏地深呼吸着,他控制着自己的身躯,之前他忍耐着一切——他知道他必须这么做,他曾经接受过类似
的训练,为了让自己能够在痛楚中不失去本心他的家族让他从小就体会各种疼痛,甚至包括将银针刺进他的指甲
——而穆沙所做的并比不上那种痛苦让他更有感觉。
他忍耐着这一切,为了他最爱的人。
伯利尔——从他坠马被俘的一刻开始他的头脑中都是伯利尔的脸,作为伯利尔专属的暗杀队长,即使要他失去生
命,那也必须经过伯利尔的允许。
他应允了他的王将回到他身边,他就一定能做得到。身体的痛苦被他忍耐下来,他开始养精蓄锐,等待着逃离这
里。
一个机会,他需要一个机会,只要有了这个他就可以这样做,而他美丽的伯利尔,已经成为苏丹王陛下的爱人绝
不会坐以待毙,他是那样的聪颖和美丽,法国人与穆沙的行动将在伯利尔的预测之内。
在长时间的休息之后,吉尔轻微地试着动动自己的手腕,他发觉自己的力气已经回复了许多。
[啊……]
他发出细微的声音,这召来了一名狱卒——阿拉伯人忌讳尸体,他们会在杀人之后在人没有断气前丢到屋子外面
,如果他看起来快死了,那么狱卒就有可能松开他的束缚。
他要感激穆沙把他打成这样——他看起来快要变成一具染满血污的尸体,这是个不错的结果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