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大家好聚好散,都开心。在外面等久了,才明白形势还是一面倒,像组织里那样自由的性爱还是不正常的
,外面男女相恋,自由来去才是正常的。
常年在各国间四处走动,见多识广,现在见少年穿着打扮不像熟悉的人却也不惊奇。虽然潜意识里已经意识到这
里绝对是一个自己从来不曾到过的地方。他现在躺在湖泊的岸边,下半身还浸在水里,不过他一点也不在乎,只
感觉身上一阵疼痛一阵轻松,心也一下子揪起一下子畅快。四周全是稀稀落落的树木,左方有条隐约的小道隐在
林间,方才那美丽的少年就是从那儿离去的。听着林间鸟雀鸣啼,湖面轻波荡渼,心中无言表达的快意。这样的
寄情山水,与世无争才是他想过的日子。听着新奇的一切,闭上眼,嘴角含笑......有人推了推他的肩,他笑着
开口,“你回来啦!”早已听到他独特的脚步声,只不过觉得他不会伤害自己而懒得睁眼而已。没有回答,只是
挨着自己的东西又推了两下,睁开眼,眼前是一个黄色的馒头似的东西,伸手接过,“谢......”话语在看见少
年脸上的红掌印时顿住了,“你的脸怎么了?”不用说一定是被人打了,被谁打了?谁忍心对这样精灵般的人下
这么重的手。少年脸上还有泪水的痕迹,却憨笑着道,“没事,我干活晚了,耽误了公子们沐浴。”话毕,看了
一眼宇兰手中的馒头,转身慢慢走了回去,拿起岸边的水桶灌了两桶水,咬着牙挑起,还回头对他一笑,晃荡着
走了。宇兰看着那弯成豆芽般的人,一股莫名的怒气就向头顶冲,那些家伙是什么人呀,这样虐待一个少年?看
看手中冰冷的馒头,刚才的好心情一下子消失了,看少年的神色似乎还没有用早饭呢,这个冰冷的馒头没准就是
他的早饭。挣扎了一下,准备坐起来,一下子扯到伤口,嘶了一声,赶紧从衣服里翻出一个白包袋子,拿出一个
大号创可贴似的东西贴在左肩。将袋子塞回去,却摸到一个小盒子,心中一动,原来是准备送楼下看门大爷小孙
子的巧克力豆,打开,捡了一个放在嘴里,感觉挺不错。问少年要食物的时候只是感觉自己应该吃点东西,却并
没有什么食欲,现在吃了这颗巧克力豆才感觉真的很饿了。三下五除二就将馒头拆吃入腹。唉,垫个肚角都不够
啊。不过现在也只能这样了,拿一个馒头过来,脸上就是一座五指山,要是让他弄盘牛排过来,他还不直接自杀
。
这次过了更久的时间,少年才挑着着个木桶踉踉跄跄地走来,身上明显地一片汗湿。宇兰冲他招招手,他犹豫了
一下放下木桶走了过来。“急着挑水吗?”他边问边用手中的盒子示意少年,少年看了看他手中的东西,没有接
。
“谢谢你的包子。请你吃。”宇兰再次示意道。少年没说话,看着他手中奇怪的透明盒子。再看看面前倚靠在土
坡上一身狼狈却笑得灿烂的人,不知怎么的就觉得此人亲切无比。不再多想,伸手去接,宇兰却又拿回盒子,打
开,再递了过来。
少年看着盒子里一颗颗圆圆的东西,怪怪的颜色,伸手捡了一颗放进嘴里。舌尖一下子感到从未尝到过的甜味,
他不由瞪大了眼,使劲去舔着,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开心。宇兰相信在他以后的人生里,他是怎么也不会忘记少年
吃着那些巧克力豆时神采飞扬眉飞色舞的表情。美丽温柔的少年啊,他的心是否是在那一刻就开始沦陷呢。
2.2
铜板担着水到厨房,忍着身上的疼痛将水倒入水缸,舌尖还仿佛留有那奇妙的香甜之味。
额上的汗珠一颗颗滚落,腹中在一阵阵收缩。昨晚吃了一个馒头又经了彻夜的折磨,到如今已是面色苍白,浑身
无力。将水注入水缸,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木桶“咚”地一声砸在地上,水流了一地。有人一阵风地从外面
冲进来,大骂:“你这个蠢货,别以为主人给你起个宝玉的名字,就以为自己真的是个少爷,和白玉公子他们相
比了。我呸,你连给公子们提鞋都嫌你手脏。”
铜板吓得一咕咚跪在地上,“二管事,俺......俺以后再也不敢了。”浑身擞擞发抖。以前他傻乎乎的不知认错
,总是会被打一顿,后来的厨房的大丫好心才提点他,在这种时候先认错总不会错。他虽不知为何要认错求饶,
不过,不过,他们生气必定因为自己做错了,认错就认错,他已被打怕了。
到今天,他还是不明白,自己怎么糊里糊涂地就进了白府,成了白家的奴才、禁脔?,他不知道禁脔这个词,但
他知道每次主人叫他进房时,他都非常害怕,因为很痛,真的很痛,无如伦比的痛。起先,他也反抗过,“你说
好帮俺找姆妈和香油的,怎么让俺做这些,俺不干......”,可换来的是那个人更加猛烈的惩罚。姆妈,香油,
你们在哪呀?铜板很想你们......徐管事一推铜板,顺便踹上一脚,踹得他歪坐在一边,拉扯着伤口,痛得他“
啊”地痛叫一声,但马上生生止住了。又赶紧爬起来,“呼呼呼......二管事饶命,以后俺再也不敢了。......
”声音与身体一起颤抖着,额上已无汗水,干洁一片,苍白得如同干涸的河床。眯起老鼠眼,打量着面前摇摇欲
坠的可怜虫,从大管事那儿受到的气一下子消去了大半,满意地看着在面前摇尾乞怜的人。那白玉的小脸,柳叶
般的眉,唇红齿白......下腹一阵收缩。暗暗咽了口唾沫,这个小蹄子,真是浪得可以。心中一转,嘿嘿一
笑......主人今早出远门去了,就算一回来就召唤这小子,也要个十几二十天的,那么......伸出枯杆般的手,
捏起有气无力的小脸。啧啧啧......真是楚楚可怜,我见犹怜呀。越看越像那个桀骜不顺的白玉公子,只除了这
软弱的性子。怪不得主人要“好好照料”他呢,杀鸡儆猴呀。让那个神仙也似的少年明白自己也不过是由人搓圆
捏扁。干枯的手指间突然用力。铜板“唔”了一声,眼泪止不住地滚落。徐管事眯着眼想起那个家伙砸在自己头
上的酒杯,盯着眼前畏缩的小脸恶狠狠地道,“今晚来好好服侍本总管,要不然......”伸手拍了拍更加苍白的
小脸......正准备再说一些猥琐的话。眼一扫,心一惊,立马放下手。门边赫然站了个儒白长衫、面色冷俊的少
年。那面孔也是雪白如玉,精美如画,可却透着一股寒意,让人止不住地发颤。使劲捏了捏手掌,怕什么,不就
是一个失势的公子吧,不过是个受人唾弃的二爷,就算会点功夫,又怎么样,难道敢对他这个二管事怎样。挤出
笑容走上前去,拱着手,“白玉公子......有什么吩咐,让下人跑一趟,何劳您亲自前来。”美丽的嘴角一掀,
清脆而阴厉的声音流泻而出,“本公子只是来看看,我的燕窝羹为何还未做好,难道庄主一走,本公子连碗想吃
的东西都吃不得了。”“哪能呢?哪能呢?”徐管事干枯的手指一个劲地作揖,转眼看见跪在地下的少年,一脚
踹过去,“都是这个臭小子贪睡,到现在才挑好水。还不快去熬粥,想让白玉公子饿着吗?......”
白玉公子细长的眼睛一扫泥地里正努力挣扎着爬起来的人,眼里寒光一闪,这个人真的与自己很像。马上又不屑
地皱起了眉,“哼,山野草民哪会煮这些东西,你亲自煮好,送到‘修竹轩’来。”话毕,看也不看两人,转身
离去。徐管事山羊须抖了几下,一脚踹开已晃晃悠悠站起来的铜板,“滚开,都是你害得本大爷挨骂。晚上有你
好受的。......什么东西,不也就是个二爷吗,还甩起来了......”后面的话声音明显降了下来。不过走过月洞
门的精灵少年却一笑,眼中寒光一闪。正是春寒料峭时节,外面虽是难得的艳阳高照.屋内空气中流淌的却仍然是
冰样的寒意.铜板缩在薄薄的被子里不停地打着颤.苍白的小脸上透着不自然的红晕,口中发出难受的呜咽声。紧
闭的房门不知怎的忽地打开了。灰白人影一闪,刚刚在湖畔边半死不活的宇兰闪了进来,门又被轻轻掩上。他快
而无声地闪到床边,床上缩成一团的小小人儿果然是那个傻小子。“喂,你还好吧?”他轻皱起眉,伸手碰碰他
的额头。果然温度烫人。口中道:“这小子。”
回头寻到桌上有只茶壶和茶杯,过去倒了杯冷茶过来,从腰间摸出一粒胶襄,“看在你也算救了我一命的份上,
便宜你了。”一伸手,将抖成一团的人搂了过来,拍拍双眼紧闭的人儿,“喂喂,宝玉公子......铜板......吃
药了,快起来。”怀中人没有张嘴,反而搂紧了他。宇兰一愣,少年身上的薄被由于他的动作而散开了来,露出
原该雪白诱人的背部,少年的背部青紫一遍,齿痕吻痕还有奇怪的其他痕迹。恍然大悟,怪不得他的动作那么奇
怪,背上的痕迹还是清晰可见,想必几个时辰前刚刚经受了一场难挨的虐待吧。这种痕迹宇兰自己也有过,也曾
替别人制造过,从没有今天的看起来刺眼。宇兰身上的温度吸引着少年不自觉地靠拢,几乎将他当热水袋似的巴
着。上身悬空着,半边屁股露出来。扫见那顺脊椎而下的优美线条,一股热气直冲下腹。妈的,他在心中暗骂自
己一声禽兽,左手向下一扫,将被子裹紧了少年,收回手捏开少年苍白而美丽的小嘴,将手中的胶襄扔了进去,
随后将冷茶慢慢倒了进去。合上嘴,少年喉咙一阵蠕动,猛地咳嗽了起来,大手赶紧拍了拍他的背部。少年喘了
几口气,又静了下来。宇兰试着喊了几声,看他丝毫没有反应,叹了口气,这个白府也真够狠心的,硬生生地将
个少年弄成这副模样。起身欲走,却弄不开身上的少年,不知何时,白玉般的手臂已牢牢箍住雄健结实的腰杆。
抓住少年的胳膊,往下轻拉,少年竟嘤咛一声,搂紧了他。宇兰鼻子不禁一酸,盯着少年紧皱的眉,自我嘲笑了
一番,宇兰,你这个杀人如麻的家伙还有这样的心思啊。宇兰看着他快被拖下床,还坚持抱紧他,感觉少年冰一
样的身体已不再颤抖,不由一阵心软,又坐回床边。为他掖好被角,亦由着他紧搂着自己,而且愈来愈有向上爬
的趋势。宇兰从小接受训练,身体素质异如常人,冰天雪地也是一身单衣,面色如常。今早弄湿的夜行服已被身
体慰得半干,粘在不断散发着热量的强健身躯上,吸引着昏睡中的少年不停渴求。宇兰一手搂着铜板,轻轻侧下
身,将茶杯放在地下。搂紧少年,一手自然下垂,紧紧的袖间是薄刃的微小的突起,倚在床柱上,也闭上了双眼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屋内的长凳上胡乱放着沾满泥泞的衣物,衣角的水将地面淋出一片潮湿。铜板感觉自己快
死了,身体冰得没有了知觉,连疼痛都像消失了一般,头昏昏,身软软......
姆妈,香油,你们在哪儿?俺很想很想你们。迷迷糊糊之间,他似乎看见了山脚下那间自己从小住到大的茅草小
屋,屋的一角正散发着浓浓的黑烟,姆妈的咳嗽声接连不断地响起,又传来香油甜甜的嗓音,姆妈,你歇会,我
来,你去看看铜板哥哥还烧不?铜板一阵欣喜,俺回家了,俺回家了。姆妈,香油,俺回来了。你们什么时候回
来的,俺家的屋怎么还和以前一样啊,不是被水冲走了么?姆妈,香油,姆妈你们怎么都不理我......
一阵寒风吹来,他打了个冷颤,头一下子发昏,什么都不知道了,正难受得无可奈何的关头,突然一团火焰包围
了他,那么暖,那么软,他伸手抱紧,死命抱住......“咚咚咚!咚咚咚!”门上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同声响起刻意压低的声音,“宝玉公子,宝玉公子,好消息,徐管事掉莲池里淹死了,他以后再也不能欺负你了
。宝玉公子,宝玉公子......”宇兰在脚步声远在屋外拐角边时就睁开了双眼,清明不见丝毫迷惑的双眼在对上
怀中那灿若星辰,懵懂如小兔的眸子时顿住了。两人四肢交缠,一个身无寸缕,一个衣裳半敞,那双白玉手臂还
缠在烫人的腰间。四目对视,白玉小脸上慢慢慢慢升起两抹红晕,惊慌、失措、不知名的情绪直击心间。
某人邪邪一笑,轻轻地道,“你好了?!”直到门上传来急促的敲门声,直到大丫粗矿的声音响起,少年如受惊
的小兔般窜回了被窝,薄被紧紧地盖住了脑袋。“宝玉公子,宝玉公子!”门外还在不停地叫着。宇兰笑眯眯地
凑近那团小东西,害怕似的轻声道,“你再不说话,她就要冲进来了,她要是看到我,会不会叫人把我抓起来?
”被子动了一下,半晌探出一颗布满红晕的小脸,对着门外道,“俺......俺要再睡一会,屋里没有其它人,你
不要进来。”他根本没有听见大丫说什么,只听他说又可能被别人抓起来,不知为何一下子惊慌起来,语无伦次
地解释。宇兰捂住嘴,呵呵一笑。少年的脸更红了,像是意识到自己的失误,轻轻瞪了一脸促狭的人一眼,“俺
有点不舒服,俺想睡一会儿,大丫,没事,不用管我。”“哦,那你可要好好休息呀。”大丫也知道昨晚宝玉被
召寝的事,不无担心地道:“你以后听话点,就不用受那么多苦了。唉,好在,主人出门去了,十天半个月也不
回来,徐管事现在又淹死了,你也可以好好休息两天。”“啊,哦......”铜板被徐管事的事唬得一愣一愣的,
嘴里无意识地应着。
大丫企鹅般的身体摇晃着走远了,铜板还在发呆,徐管事死了,那个干干的打人却很痛的二管事死了。他今晚不
用受罪了,不,不止今晚,是以后都不用受他的罪了。还没来得及高兴,猛然想起那神仙也似的公子冰冷的眼神
,生生打了个寒颤。一只手在眼前一挥而过,他猛地惊醒,一骨噜滚到床的另一头,“龙......龙老爷!”
宇兰笑起来,“铜......铜板,哦,宝......宝玉公子,我不是说过叫我的名字龙在野就可以了,怎么又叫我什
么老爷的,我很老吗?”铜板涨红了脸,他在学自己呢。上午去挑水的时候 ,他给他吃了很好吃很好吃的东西
,还说他叫龙在野,叫自己称他的名字。可看他一脸的英气,贵气逼人,看人一眼就让人不知是晕还是怕地回不
过神来,比主人和白玉公子都厉害。他怎么敢喊。他问自己的名字,他说,俺叫铜......铜板,哦,不是,主人
不让叫这个名字,主人给俺起了个名字叫宝......宝玉......气鼓鼓地嘟起嘴,“龙......龙在野!”打量了一
下仍笑眯眯的宇兰,“你怎么在这儿?你,你怎么进来的?”明明记得有关门的呀。宇兰,不,现在应该称呼龙
在野了。自从落入这个莫名其妙的在自己的认知里不曾出现在任何地理上的地方时,他就决定抛开过往,包括宇
兰这个名字,重新开始。看着红滟滟嘟着的小嘴,龙在野舔舔自己突然有点干燥的嘴唇,从地上拿起杯子,转身
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一饮而尽。铜板盯着男人健壮的背部,奇怪样式的灰白衣物上斑斑点点,尤其左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