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也很清新。”
“哈哈,是啊。京城里空气混浊得都快把人憋死了。”九王爷心情似乎非常畅快。“如果可以一辈子呼吸这种清
新的空气,我宁愿不要什么锦衣玉食。”龙在野不答话,有时候装聋作哑也是不错的处世之道。“听说你府里的
桂花到上个月还有花香?”九王似乎又对花产生兴趣。“是,不过现在也早已凋谢了。家里人都非常喜欢桂花,
所以特意请了一个老花匠,手艺很好。如果王爷有兴趣,回去后我让他到府上帮帮忙。”龙在野发现九王似乎更
喜欢别人把他当作普通人,所以也就不多客套。果然,九王笑眯眯地看了看他的神色,“恩,好。我府里那些都
是老人了,个个精怪无比,只拿俸禄不做实事,这么多年,府里的花花草草一直是老样子,既没有坏掉,也没有
什么新品种。平平庸庸,让人不喜也不悲。哎,等我在哪儿盖了新房子,真要把你的人请去照看照看。”
龙在野看着西边的点点霞光,想起九王府的那一大遍修整得像贵妇发型一样精致的花园,“大概是环境的关系吧
,王府里设计要求严谨。我一个平民之家追求也追不上,只好求个自然了。王爷要是真看到我府里的情况,说不
定都不愿走进去。”“哪有那么严重。你这样一说,我到真想见识一番。等......”九王犹豫了一下,“等下次
有机会我一定要去看看。”“欢迎之至。”龙在野回答他。远处白侍奉向这边不停地打手势,龙在野正好面对着
他,“王爷,晚餐时间到了。各位大人都已经入席了。”龙在野猜着他的意思,“中午在路上也没有好好用餐,
现在还是好好吃一顿吧。明天还要继续赶路。”“恩,这也许是我和他们吃的最后一顿饭了。走吧。”九王轻声
说着,站了起来。
龙在野似乎没听见,拍打着衣服上的草屑。风很清,霞光很美。大家的心情却似乎有点沉重。龙府今夜几人未眠
。项宝儿因为这几日的种种事情又开始烦恼,加上身边没有那个熟悉的体温而更加难眠。看看旁边好梦正酣的某
人,叹了口气,不想了,睡吧睡吧,睡着了就没事了。夜深了,项宝儿刚有一丝睡意,突然感觉浑身难受,似乎
有一团火从什么地方窜进了身体里。它似有若无,无所追寻,腹部、胸口、小腿,又似乎窜过那难以启齿的地方
......
“恩......”他迷迷糊糊地慢慢缩成一团,手紧按住腹部,似乎想把它按压在此,可是它反而更加嚣张,在身体
里进进出出,左突右冲。某个地方开始骚痒难耐。“......啊恩......”他难耐地在床上翻滚了两下,一条优美
的玉腿伸出毯外,膝盖以上紧紧地勾住,精致的脚丫缓慢地在毯子上来回移动。大腿根部也缓慢地在毯子上磨蹭
着。
身体里那把火却越烧越烈,意志在它面前酥软无力。月光下,白玉小手无意识地在毯子上滑动,寻找着发泄的渠
道,缓慢而坚定......“......恩......恩啊......还要......”朦胧中似乎看见那个笑容灿烂的人,他的手放
在他的腰间,时轻时重地揉捏,性感地唇间似乎吐着爱语“宝儿,宝儿......”“啊!”突然一阵锐利的疼痛从
尾椎处传来,让意识迷糊的人儿一下子清醒,冷汗瞬间挂满了额头。铜板正梦到深处,突然一阵短促而高昂的尖
叫在耳边响起,一下子把他惊醒了,张惶无措了几秒,就看见月光下,身边的项宝儿抱着肚子在床上翻滚,一副
十分痛苦的模样。
“宝儿,宝儿......”铜板赶紧爬过去,扳过项宝儿的身体,月光下就见他一脸的苍白,“你怎么了?宝儿。”
项宝儿听到他焦急的声音,想回答,可是身体疼痛让他根本无力回应。
铜板赶紧到床头摸到一个火石,点亮蜡烛,将蜡烛移到项宝儿身边,还不待看清,已是惊吓万分。项宝儿一脸苍
白、浑身痉挛,双手紧紧地扣着肚子。铜板吓懵了,拿着蜡烛呆呆地看着痛得已喊不出声的宝儿......深沉的夜
里,昨天屋里还是热情如火,今天却已是透着绝望的冷清。龙在野,龙在野......你在哪里?“咻!”突然有物
隔空而来,轻轻地打在铜板身上,他双眼迷离一头栽倒。同时一条淡青色人影无所顾忌地出现在屋内,一手托住
跌落在蜡烛,看着床上一脸苍白的妖小身形露出个鄙夷的笑,吐着冰冷的话语,“弱小的异族。”龙府外几条小
巷的阴暗处守着一些看似普通的人,他们全是某些帮派的兄弟。龙府真正的主人一走,宇氏兄弟还有某些承过龙
在野人情的人自发地过来守护龙府。“什么人?”突然有人大喝一声,在寂静的夜里震慑人心。一条黑影刚刚从
龙府里跃出,听见这声大喝,立马转身向别去飞奔。埋伏在巷子里人马上分出一部分人手去追,同时有人迅速回
报他们各自的主人。今夜的皇城似乎也是个不眠之夜,尊贵的皇帝陛下已经打烂了第五副汤碗。
“哼,你们别以为摆出一副冷冰冰的面孔,朕就不知道你们心里想什么。你不就盼着朕早日登天嘛。别想得美,
就算朕升了天,你儿子也当不成太子,想要从我手中夺起那个位子,你是做梦。朕要把一切都带走,整个中宋都
随朕而去。”赵明半躺在龙床上,怒发冲冠。胸口处紧裹着的纱布透出几缕血迹。昨天他兴之所至,决定到双塔
寺探望母后,可惜不仅遇袭,太后还被人掳了去,早知如此就不应该留她活口了。看来,真的有什么人在暗中跟
他作对。地下跪了一圈的人,个个在瑟瑟发抖。只有一位着明黄色衣裳的女子站在龙床边,微微仰着头,一言不
发。只是听到他提及太子时有一丝波动,此刻在皇帝喘息的间隙,悠悠地开口,“皇上似乎忘了,他不仅是臣妾
的儿子还是皇上你唯一的血脉。”“什么血脉?搞不准是哪个姘头的,会不会是小九那个杂种的,啊,你们俩先
前不是郎有情妹有意,是不是嫁给朕觉得不委屈了啊。宗老头,别以为随随便便弄个孽种来能骗过朕,真正的九
王子早就死了,宗老头贼心不死,混淆皇族血统,其心可诛。”皇后元氏不动如波,微微弯了弯腰,“皇帝早点
歇着吧,明天臣妾在来聆听教诲。”话毕,也不理气喘吁吁的皇帝,转身离开。赵明眼睁睁看着她离开,一挥手
将床边的蜡烛台子全扫到地上。元氏眼也不抬地走了出去。一屋子的侍者跪在地上发抖,没有人阻拦,如果细细
查看他们的表情,你能看出深藏的满满冷漠。
皇后带着一群人慢慢地穿过回廊,有宫人来报告什么。一行人又改变了路线,进了御花园。
御花园里早有人在等待,转过身来,风尘仆仆的元大老板一脸担忧。皇后挥挥手,随从马上退了下云。“卿芳,
你这么晚了怎么还进宫?”皇后疼惜地拍拍弟弟脸上的风尘。“皇后,听说宫里进了刺客。不知万岁怎么样了?
”元卿芳声音焦急地问道,面上的表情却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没事。万岁爷只是受了一点惊吓,现在已无大碍
了。”皇后道,用拍子抿抿嘴,压低声音,“老太后接出来了吗?”“那真是国之万幸。臣弟在株洲一带修建码
头,今天才回京城,一回来就听闻这个消息。赶紧进宫看看,如今知道万岁无碍,也放心了。皇后也可以放下心
了。”元聊芳扶住皇后的衣袖,两人在半明半暗的花园里慢慢走着,用轻轻的小声交谈。“爷爷的猜测......?
”元聊芳点点头,“老太后已经全部都说了,前两天老太师的棺身放置在塔里她也知道。现在也愿意出来做证。
”皇后抹了抹眼角的泪花,“爷爷用心良苦。”“......老太师临死前我还见过他一面,他叫我跟你说,不要记
恨他。”皇后摇摇头,“他把我们姐弟俩从火坑里救出来,让我们从小乞丐一跃成了王孙公子,亲自教习我们礼
义廉耻,当年他不让我跟九王在一起,也是为了保护我们。我哪里会记恨他,他总是心软......喔,九王爷最近
怎么样了?”“九王爷今天一大早就带着他的亲信出城了,连白侍奉都带出去了。我看他也许不会再回来了。”
......皇后脸上流露出淡淡伤感之色,许久才启口:“那他怎么样?”“他......昨晚在双塔寺的刺客就是他,
好像受了点伤,不过不要紧,王御官跟着镖队一起走了。”“他可不能有事,到时候还得他来把所有的事做个了
结啊。你再多派点人手,事成之后务必要把他安全地带回来。”“我已经加派了人手了。”元卿芳从一边的花丛
里摘了一枝花递过去。皇后伸手接过,扰了扰袖子,把花别在袖口。“姐,你有没有想过小王子其实比他更有资
格......”“住口。”皇后厉声打断他。元卿芳低下头,苦笑了一下。“等事成之后,我可就真的自由了,只做
我简简单单的商人就好了。再也不搀和这些事了。”皇后看着袖口的花,叹了口气。她也想抽身啊,不过世上的
事哪有那么如意,骨肉相连的儿子,责任重大的皇后身份,新皇登基她也还要尽提点之责。想必这也是太师希望
看见的。弟弟,你去追求自己的自由吧。我来守护我们的承诺。......京城要变天了。“恩。”铜板扶着头从床
上坐起来,脑袋晕乎乎的,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不过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他“咚咚”拍着头,眼睛无意地扫
了一下床,看见床上的情形一下子呆住了。
项宝儿毫无生气地趴在床上,毯子只盖到腰间。他赶紧爬过去推他,“宝儿!宝儿!......”一连叫了十几声,
项宝儿都没有回应,而且手之所触,一片冰冷。
24下 第二卷完结
铜板心头划过一个不好的念头,还没有想清楚是什么,已吓得面色发白。他一下子扑过去,把项宝儿翻过来,手
在他身上死命摇着,“宝儿,宝儿......”龙在野临走的时候还叫自己照顾“身体不太好”的宝儿,现在还没一
天就成这样了。自己真没用。院子里早有家丁在活动,听到铜板撕心裂肺的带着哭腔的叫声,你看看我,我看看
你,一窝蜂地冲了过来。走廊上脚步声“咚咚”作响。龙府外的巷子里早有人伸长了脖子往外探。铜板正伤心得
快哭出来。一只冰冷的手似有似无地打了他一下,“大清早的,你嚎什么啊?好吵。”项宝儿转了个身又继续睡
。铜板的哭声呛在喉咙里,定定地看着背对着自己的身影,还没反应过来。
“砰砰!”房门被人敲得震天响,铜板抬头看看门,再看看一手捂住耳朵往毯子里钻了项宝儿。
今天一大早就魔障了?项宝儿一觉睡到中午才醒转,一睁开眼就看见铜板瞪着两个黑漆漆的眼珠盯着自己,吓出
一生冷汗。“你做什么?”铜板“嘿嘿”地笑,从一旁的桌子上端过一个大托盘来,托盘上鸡鸭鱼肉样样俱全,
还有街上常吃的小点心。“宝儿,你饿不饿?吃饭吧。”闻到饭菜的浓郁香味,项宝儿才感觉自己饿得厉害,赶
紧爬下床,“我先去梳洗一下。”
昨晚的疼痛虽已过去,但是项宝儿可不敢忘记,实在是太痛了,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扯来扯去。铜板也是心
有余悸。两人商量来商量去,没找到什么原因,也许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归结到昨晚没有吃饱饭上面去。小绿中
午歇工回来,问早上的事情,两人也只说做恶梦了。宝儿的减肥计划搁浅,颇不是滋味,自己思量半天,大概是
骤然改变饮食的关系,暗下决定慢慢减少饮食。肥是一定要减的。下午项宝儿要去成衣铺子,想到龙在野昨天让
自己关照关照“脑袋不太灵光的”铜板,就喊上他一起往铺子里去。两人一人一串甜糕,顺着延乐街往前走。原
本去项宝儿的成衣铺在前方就可以拐弯,但两人馋这街头的甜糕,每次都是绕一个大圈。福玉楼二层靠窗边坐着
个面色憔悴的中年男子,一身白袍,此刻对面前桌上的美食视而不见,双眼焦急地在街面上找来找去。眼光一下
子落在了楼下的两位少年的身上,微微一愣。
项宝儿抬头正好看见他,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扭过头去。拉着铜板就走,一个劲地指着街上的新鲜事物让他看。
白少云盯着两人远去的身影,看着那个相似的身形,忍不住心里一阵抽痛。
玉儿,你到底去了哪里?难道你的任务完成了真的就要离开我吗?如果可以哪怕你仍然是利用我,只要你待在我
身边,我就可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还是......出了什么意外?如果你要走,也给我一个信息,不要这样杳无音
信。让我忧心。玉儿,我只等到下个月,如果你再不回来,我们就一刀两断,再见......亦是陌路。变故就在这
个时候发生了。铜板正抱怨着项宝儿让自己看这个瞧那个差点跌了一跤,就听见身后有急速而来的马蹄声。
两人赶紧往路边上走,可是马蹄声似乎就直冲着他们而来。两人扭头去看,只见一个身形壮硕的大汉骑在马上直
直冲到两人面前。两人还没尖叫出声,马匹已从身边掠过,马上人一弯身,搂住项宝儿的腰,迅速把他带上马。
“啊!”项宝儿吓得大叫。马匹又冲上街心,向着附近的东城门而去。“放开我,放开我。”项宝儿趴在马背上
,大嚷大叫,腿脚乱蹬,狠命地捶打着男子的胸口。马背颠得他想吐。大汉不为所动,死命抽打着马腹。。“放
开他,放开宝儿。你这个坏蛋。......”项宝儿正急得想哭,突然听见铜板乍乎乎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该死。
”大汉骂了一声,口音怪异,似乎不习惯说中宋语言。他回过头,只见那个穿着土里土气的小子正抓着马尾巴被
拖在地上,怪不得马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放手。”如果不是上面的人吩咐不要伤害他们,他早一鞭子抽了过
去。最近城里为了搜查刺客而格外加强了治安管理,如果碰上了官差,可就不好处理了。“你这个坏蛋,该死的
畜生,快把宝儿放下来。”铜板紧紧地抓住马尾,脚上鞋被拖掉一只也不管,对着马上的大汉破口大骂,“XXX
的,你让龙在野抓住就死定了。就会找打不过你的人的麻烦......快放下宝儿......”男子狠狠地在马肚子上抽
了一鞭,“看你能挨到几时?”马儿受痛,撒起腿来奔驰。一路之上尘土飞扬,路边行人个个呆若木鸡,搞不清
楚眼前的状况,几个反应过来的也吓得缩进路边的店面里。下半身被拖在地上,疼痛难忍,铜板紧紧地咬住牙,
不啃一声。双手始终紧抓马尾不放,不一会儿,细而坚韧的马尾就割进了关节缝隙。鲜红的血慢慢从指缝间滑落
。项宝儿在马背上颠得肚子翻江倒海,呕又呕不出来,看着马后面尘土飞扬里几乎看不清的铜板,又急又痛,竟
然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大汉发现他晕了,也是一惊。缓下马来,也不查看项宝儿的情况,马鞭向身后一卷,就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