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十艘战船等等这些消息难道不是你儿子的母亲告诉你的吗?众诺大人,五王子很是倚重,在整个祭师宫也很得
几位大人的喜爱,而且他本人也一向效忠国家,怎么会主动给你提供消息,一定是你胁迫于他。关于这点昨夜我
方已经找到证据......”
风叶目呲尽裂,暴唱道:“住口。”一手紧紧捏着船沿上的栏杆,纯刚的材料竟然慢慢地变了形。
离瑛转了转眼珠,脸色猛地变了变,急忙招手唤过一名船员,低头轻语了几句。那名船员匆匆奔入船舱。
随着龙在野的这番话,甲板上的船员们脑袋不停地在两人脸上转来转去,各人的脸色也是千变万化。
怎么会是这样?桑姨还真是可怜。这个坏蛋还真是的,强盗就是强盗,竟然做出这种事......
啊,这一点也不浪漫。难道海盗都是如此殘忍?太打击我了。
真是的,这个风老大长得还真是够味,可怜已有主了。要不然......
什么?不可能。我们尊敬的英勇无比的老大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难道是真的?小雪生四年前突然出现在船上,而且天天哭着叫桑妈,这两天又开始嚷个不停......老大有时候对
他真是不太好啊。
原来雪生不是离叔的孩子啊,这下又赌输了,不过也不亏了,事实比我猜想的还要刺激......
“呵呵......怎么被说中了吗?”龙在野笑嘻嘻地看着对面气愤不已的男人,心中却在暗想:万幸万幸!万幸自
己并没有打算真的与这个风老大为敌!
“你们把么雪怎么样了?”离瑛问道,眼睛却紧紧地盯在身边全身散发着暴戾之气的男人身上。
“虽然现在我们还不能对你们做出制裁,但是对于这种出卖国家和朋友的人我们是不会心软的,按照‘太清’法
律,我们会将他带回国内受审,不过我想剥夺族姓、远驱西北大牢这些也只是最轻微的处罚了。听龙在风的意思
,好像进‘烈焰湖’也是有可能......”
“啊!”众人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脸上露出恐怖兼同情的表情来。
“太沧”号船员齐刷刷地盯着大王子殿下,简单不敢置信。剥夺族姓,这可是“太清”人眼中的奇耻大辱;西北
大牢,极寒贫苦之地,身体孱弱之人走都走不到就会死在半路上;还有“烈焰湖”,沸水煮骨......大家不约而
同地打了个冷颤......
“金龙”号甲板上的人则紧张地看向自己的老大,老大, 对于那个人究竟是爱是还是利用......
“你们......你们放了他!”风叶沉声道,“有什么条件?”
“条件?”龙在野似乎很惊奇,“风老大竟然还要跟我们讲条件。大家看看这四周的海面,十艘战船一个也不见
,风老大似乎跟么雪要谈的就是这十艘战船的问题吧。那么请问风老大有一丝愿意把战船还给我们的意思吗?对
于你们这种无信无义的人,还有什么......”
“姓龙的!”风叶叫道,“那十艘战船我已发到千里之外。不错,我确实不想把它们还给你,不过,我愿意付十
倍的价钱购买。这些我的副手可以做证,昨夜我们已把购买事宜全部写好,只要船只一靠岸,钱马上就可以汇入
国家安全保障基金账号。至于你所说的消息,并不是么雪透露给我的,诚如你所言,他对祭师大人忠心耿耿,当
初既然决定不跟我一起离开,就已说明一切,现在又怎么会透露消息给我。更何况什么用自己的儿子去威胁,我
的儿子只是我的儿子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龙在野背着双手慢慢往船舱走去,“哼!本王子不与你做这口舌之争,等上了国民法院一切自有公论。”
“站住。”风叶的额头上似乎浸出了点点汗珠。
那个人那么的纤细敏感一旦上了国民法院,不管结果如何,他都会承受不住。他是那么的努力,不像自己还有家
族支撑,他完全是靠着自己一步一步走到这个位置上,结果却为了自己落到这种境地......
“风叶!”离瑛叫道。风老大猛地抬起手,打断了他的话--
“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龙在野回过身来,大笑道,“这应该说风老大想怎么样才对吧。”
正在这时一名船员大惊失色地从舱口奔出来,冲到两位老大身边,结结巴巴地道:“不好了。雪生不见了,‘续
命汤’也丢了几桶......”
像是为了印证他的话,舱口又跌跌撞撞地走出两个中年男子,一脸痛苦地揉着后颈,“......有人......有人偷
袭......”
太阳不知何时已高高地挂上了天空,它似乎嫌甲板上的火气还不够大,努力地往下撒着炙热光芒......
风叶死死盯着对面甲板上笑眯眯的男子。重重地咬着牙,久久才松开,轻叹了口气。转回头环顾了一下甲板上的
一切,最后看着身边的离瑛。
“不要!”离瑛摇着头,轻声道。
风叶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认真地道,“相信我,你比我更适合坐这个位子。”
离瑛一下子抓住他的手,一向波澜不惊的脸上布满了忧伤,欲言又止,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半天才说出几个
字,“难道......他比一切都重要吗?”比我还重要?
风叶淡淡地笑了笑,挣开他的手,“我已经选择了自己的理想一次。......也许是自然大神怜悯,咳--我经常违
反它的圣意,但是--谢谢它又给了我第二次机会,让我可以补偿。这次--我不想再让他失望。”
“你......”离瑛全身猛地炸了起来,怒视着眼前目光淡然的男人。
这个男人......这个他爱了一辈子的男人,他追随他,帮助他,到头来他还是不属于他......
“离瑛!”风叶静静地看着面前追随自己二十多年的兄弟,重重地握了握他的手,“谢谢你。”
一向宠辱不惊泰山崩于前也不变色的离瑛似乎一下子被抽掉了生机,脸色骤然暗了下去。
么雪的房间里,铜板正被某个扮成小“哪吒”的家伙追得满屋子跑。
“老天爷!又来呀。救命。”铜板一边拔拉着套到脖子上的东西,一边往么雪·众诺的身后躲闪。但是脖子上冰
凉的东西并没有被拔掉,反而更收紧了一些。
小“哪吒”兴奋地笑着跟在后面,“再玩一次,再玩一次。”小胖手上提着两个小辘轳。晶莹剔透的天尾缠着眼
前那个可爱的大哥哥就是不放。
“不玩了,不玩了。我好累啊,我的胳膊都要断掉了。”铜板可怜兮兮地甩着手,以前跟那些小孩子一起玩也没
有这么累过啊。
“最后一次嘛,最后一次。”雪生一下子扑到铜板的腿上,两只胳膊紧紧地搂着,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到铜板的
脚面上。
“不要。”铜板大叫,“俺累了。你重死了,你真的只有六岁?”
“当然啦。”雪生抬起头,红扑扑的小脸上满是兴奋,扭过头去看么雪,“不信你问我桑妈。桑妈!”
“啊?”么雪手上端着几只装满了液体的杯子,站在一边,有些怔忡,被雪生这样一叫,忙低头看了看儿子的小
脸蛋,反应过来,“。是啊,你是只有六岁。”他扬起笑容,走向一边的桌子,“别玩了。过来喝点水。”又对
铜板道,“不过灵魂可是已有七岁了。我们‘太清’人在子胎的时候就能听懂别人的话了。”
“真的好奇怪啊。”铜板赶紧跟上么雪,他就说嘛,这个小家伙一点也不像别的小朋友那么容易对付的。
这时小家伙可不干了,趴在他的脚上叫唤着不下来。“不喝,不喝。还要玩。”
“恩--”么雪眉头一下子皱起来,回过身,看着地上的小家伙,“承恩·众诺!”
小家伙看看母亲的脸色,小手不由得一松,两个小辘轳滚走了,他慢慢地从地板上爬起来。一下一下摸着脖子上
的项圈,一顿一顿地往母亲身边蹭。脑后的天尾也有气无力地拖在地上。
铜板早几大步跑到桑姨的身边去了,道了声谢,接过杯子就喝。“咕噜!咕噜!......”
么雪在桌子边坐下,慢条斯理地拿起杯子,眼睛轻轻扫了一眼边往这边挪边偷偷看过来的小家伙。
风雪生一看见母亲的目光,马上笑起来,“唷呵”着直冲了过去,甜甜地道,“桑妈,是我喜欢喝的汤吗。桑妈
,你真好。”
么雪轻轻一笑,把手上的杯子递过去,小家伙抱着杯子也“咕噜咕噜”地喝起来。么雪拿起毛巾轻轻地擦拭着小
家伙脑门上的汗,脸色却又慢慢忧郁了起来。
铜板一口气喝完水,深深地打了个嗝。正准备说些什么,就见么雪轻轻弹了弹小家伙的脑门,怔忡了一下,轻轻
放下水杯,向外走去。
还没拉开门,门自己开了,一个船员伸进头来。
船员见了铜板,笑着点点头。铜板也点点头,从他身边走了出去。耳中就听见他急促地声音:“桑姨,你快准备
一下。风老大马上就过来了。”
“真的!”桑姨的声音竟然激动得颤抖了起来,他拼命地深吸了几口气,才慢慢地道,“我马上好。”
一双健壮的大手握住了门把手,握紧,松开,握紧,又松开......
走廊里站满了“太沧”的船员,个个眼若铜铃般地瞪着这边。
面对多少大风大浪都镇定自若的男人手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他自嘲地咧了咧嘴,猛地打开门,迅速走了进去
。
番外四:么雪·众诺的绝密档案
在祭师宫内的档案室内有一份绝密档案。
姓名:么雪·众诺原名:秦么职务:五王子殿下的首席侍从官以及▉▉▉▉▉▉▉出生日期:四百一十一年 春
出生地:西北地区圈十五框十一附近的小轮回镇父亲:秦▉▉(已除名),众诺家族之秦家族人氏,由于犯下十
恶不赦之罪,废除族姓,流放西北。于四百一十七年卒。
母亲:赵绿水,西北区牧民之子,于四百零九年嫁与秦▉▉。于四百一十七年卒。
四百二十一年,秦么被秦家领回,第三年宫选,由于相貌突出,言行有度,进入祭师宫为侍,改名么雪·众诺,
管浆洗之职......
四百二十七年,进太学院随读,同年,擢升祭师侍读。
四百三十七年,选拔为五王子养母。同年结识风家族之风叶,与之定下婚约......
四百四十二年,风离反叛,私奔。么雪与之解除婚约。
四百四十三年,由祭师作主与蛟家六世子定婚,同年,么雪反婚,下监。后得五王子解救......
四百四十七年,五王子脱天尾,么雪·众诺降职出宫,任生子山副主管。同年又重回五王子身边任高级侍从官至
今。
四百五十五年,育一子。祭师赐名承恩·众诺四百六十一年,随时任巡外使的五王子出巡,▉▉▉▉▉▉......
本卷绝密,非一品以上官员禁阅。其中▉部分只有祭师大人有权力观看。
34 小团圆屋内的画面印入心头,风叶不自觉地微笑起来。
胖嘟嘟的小家伙趴在那人的膝盖上,那人正微低着头对他说着什么,款款低语中可见温柔......
那人一身绛紫色的宫服,衬得肤如梨花白,发似泼墨......那眉目精巧,樱唇似火......记忆中的美丽人儿活脱
脱重现眼前......
有什么逐渐漫上了他的眼睛,眼前的一切渐渐朦胧......
么么,好久不见啊。
“啊!老爹!”突然小家伙一声惊叫,快速地缩到母亲的身后,那人也迅速回过头来......
风叶两手左右一扭,手上的绳索就落了下来。他赶紧摸了一把脸,咧起嘴角,走上前去。
眼前的人却飞快低下头去。
“嘿,好久不见!”一向大大咧咧的海盗头子此刻竟然下意识地小心翼翼起来。
风雪生缩在母亲身后,把自己的尾巴拉到身前,遮着眼睛,偷偷看一眼父亲,又遮住。感觉到母亲的身体猛地绷
紧,他赶紧伸手疼惜地摸摸。
么雪拍拍儿子的小手,犹豫了一下,抬起头,很是平静地道:“是啊,好久不见。”眼中却有着淡淡的喜悦与痛
苦。然后他看见对面的男人果然一下子惊讶地瞪大了眼。
“么么,你......你的脸......”风叶几大步跨了过去,捧住他的脸,双手不停地颤抖着,“怎么会这样?”
么雪“啪”地打下他的手,抱起身后的小家伙起身就走,脸上的伤感掩都掩不及。
风叶似乎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为什么?怎么回事?么么的脸......似乎三年间苍老了十几岁。
风雪生抱着母亲的脖子,气呼呼地嘟起了嘴,尾巴摇来摇去,“老爹,你真没有教养呢。桑妈老了许多,我都只
在心里想想,都没有说出来。你为什么要说出来啊。做人要有礼貌啊。桑妈会伤心的......桑妈不哭,不哭。”
小小的手轻轻抚摸着母亲的眼睛。
么雪转身走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下,拉下儿子的小手,笑了笑,“承恩,好乖!桑妈真高兴。现在桑妈有事跟你爹
爹谈,你先出去玩好不好?”
“我可以去找昨晚的大龙哥哥吗?”小家伙溜下母亲的怀,搂住母亲的脖子,扬着脑袋乖巧地问。
么雪还是笑着点点头,“你去找大龙哥哥玩,但是不可以闹啊。”
小家伙摸摸母亲的脸,突然冒了一句:“桑妈,在承恩的眼里,桑妈一直一直都是最美的。”然后头也不回地跑
出门去,还顺手轻轻地关上了门。
风叶也慢慢地定下了心神。坐到旁边的沙发上,盯着么雪布满皱纹的脸,满脸的痛心,“么么,怎么回事?上一
次见你,你还是还是......”
“上一次是什么时候了。”么雪轻轻地说了一句,放在一边的手紧紧地握了起来。
“么么?”风叶见么雪眼睛看在别处,离了座位,走到爱人的面前,“是不是那两个家伙!说什么罚不及家人,
一对伪君子!是不是?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么雪眼光一闪,苦笑一声,“你错了。真正能伤害我的并不是这些......祭师大人说到做到,对我一直很
好......我这条命还是他们救的呢。”
“什么?你怎么了?”风叶大惊失色,一手紧张地摸索着包裹在绛紫色宫服里的身躯。这几年他到底经受了什么
,怎么变得如此瘦弱?触手所及之处再无丰腴之感。
他们相识相知二十多年,到近几年竟然互相没有音讯。二十年前,风叶不顾么雪的劝说,带人偷了“金龙”号离
开太清。政府全国通告,将他们全部开除国籍。但是二十年间风叶总是偷偷回国与么雪相会,两人除了政见不合
,稍有不快之外,仍是温情蜜意如胶似漆......那时的么雪·众诺一直是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的,亮颜墨发,着一
身宽大的艳色宫服走在路上,引无数行人回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