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你一定要问的这么直接吗?好伤我的心哪!既然你问了,我当然要告诉你的。这里是什么地方你知道吗?当朝威武将军的别苑!自古以来,朝廷和武林互不相干,谁又能够想到我的老巢会是在这里呢?就算是进来了,我的手下都一副仆人打扮,谁又会怀疑他们呢?”
我不得不承认他这一招的确是很高明,利用了人思想上的盲点成功地隐蔽了自己。“你把这些都告诉我了,不怕我说出去吗?”
“都说了,不久之后你将成为我的人,又怎可能舍得背叛我呢?”
这么自信吗?对不起了!这会成为你的致命伤!
连日来,慕容破浪每天都来看我,还带来了不少问天的消息,他说问天几乎是掀了整个江湖来找他,而他现在正在积极部署,所以一直躲在这里没有出去,问天自然是找不到。当然他还找了不少手下易容成他的模样不断在不同的地方出现,以混淆问天的视线。
有时候他也会找我聊天,说他小时侯怎么受他爹艰苦的训练,说他爹怎么逼他亲手杀了他娘,只因为她红杏出墙,说他怎么夜夜梦见他娘流着鲜血的脸,说他已经十几年没有睡过安稳觉了,还说他也想找个人来爱,有时候他会喝得酩酊大醉抱着我大哭一场,又有时候他会一整天看着我发呆不说一句话。
我真的摸不透他是怎样的人,有时候也会莫名其妙地心疼。
终于有一天,他大笑着走进我的房间,告诉我明日将是问天消失的日子,我不知道他打算怎样做,但知道明天他一定会带我去见问天的,他说过,其实我可以不去的,但他要我看见他怎样打败问天,他要向我证明,如果他是蜘蛛的话,问天也不过是只苍蝇[自由自在]。
果然,第二天,他带着我和一大帮手下秘密出门了,来到一个叫步云亭的地方。大概知道我不会反抗吧,他只留了两个人来看守我,就继续向一条岔路上走去。
过了好一会儿,我终于听到声音了:“邪皇,来得好早啊!让您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觉得声音离我并不是很远,斜着望过去,果然可以看到人,原来那个岔路是个弧形的,难怪明明看到慕容破浪向远处走去,却又绕回了我的视线范围之内,中间有些大树隔着,看得不是很清楚,这样也好,我也是听到他们的声音,才想着往那个方向去看的,他们却不知道我在这里,也就是说我看得到他们,他们却看不到我,这样会方便我呆会儿的行动的。
又看到问天那张让我魂牵梦引的脸了,好冷:“说出你的条件,交出尘儿。”
“好!不愧是邪皇,够爽快!那我就说了,我要你的无相宫!”
“慕容破浪!你不要逼人太甚!以为我们打不过你吗?”少奇率先沉不住气了。
“我从不以为你们打不过我,邪皇武功高不可测江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而其他人也均不是等闲之辈我当然知道,这也是我要加另一个条件的理由,我要各位自废武功,省得日后找我麻烦。”
终于听到长青优雅如昔的声音了:“难道你不认为我们可以杀了你之后再找无尘吗?”
“对!的确可以。不过想必各位都知道我的那帮手下个个都是死士吧?他们每一个人为了我都是可以不要命的。如果我死了,你们绝对不可能在他们身上逼问出月儿的下落的,邪皇,我这么喊你的尘儿你不会介意吧?是他让我这么喊的。”
该死的家伙!我明明只是不让你喊我“尘儿”,谁要你自己肉麻兮兮地喊我“月儿”?
“我只道慕容盟主喜欢开不好笑的玩笑,却不料你还这么没脑子,我们自己不能找吗?一定要问你的人才能找到无尘吗?”子吟!这种口气就是他了。
“可以,不过你们不要忘了,这么多年来你们一直没有查到我的老巢不是吗?还有就是,就算你们找到了又怎样,只会是一具尸体了。”
听到所以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无相宫给你,我自废武功,我保证长青他们不会找你报仇,你就不必要他们废去武功了。”
“邪皇!”
“问天!”
“你们都不要劝我,我已决定了。”
看到这里,我知道该是我有所行动的时候了。看了看周围两个守着我的人,都很清闲,大概慕容破浪已经告诉他们我没有武功了吧?我在瞬间张开翅膀,在他们还没看见是怎么回事时已利用翅膀扇动的强大气流把他们打晕了,慢慢收回翅膀,我小跑着绕路到了问天他们的身后,就在他举掌准备自废武功的时候。
“问天……”
他惊讶地回头:“尘儿,你……”
“我很好,没事的。”我看到慕容破浪的脸瞬间惨白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可能跑过来,李文李武他们是一流的高手啊!”他不相信地张大眼睛。
“你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其实,打从那天一开始你易容成问天来找我,要给我惊喜时我就知道你是假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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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你绝对不可能看出来的,我的易容术是一流的,绝对没有破绽可言。”
“我承认你的易容术是一流的,毕竟你骗过了少风少奇两个和问天这么近的人不是吗?可是你的破绽太多了。那天我在睡觉,你猛地就闯了进来,不管是不是有冷风闯入,问天是不会这么做的,他会轻轻的推开门,怕把我吵醒,门缝会开得很小,仅够他一人勉强进入,怕风进来我会受寒凉。而且即使是再大的惊喜,他都会静静地等我醒来后再带我去看的,最后,就是牵手的感觉,你牵我手时很轻……”
“这有什么不对吗?这不是呵护你心疼你的表现吗?他会舍得重握你的手吗?”慕容破浪打断我的话。
“对!问天牵我手时都会很紧很紧,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怕我什么时候会从他身边消失一样,又像是想牵着我永不放手。”我抬头看向问天,问道:“是吗?”
“是!在我好不容易抓到你之后,我怎么舍得再松手?”
再看向慕容破浪,“现在你知道你错得有多离谱了吧?”
“你——?那你为什么还要跟我走?”
“我想知道你的老巢在哪里?为什么问天追查了这么多年却一无所获。”
“原来……”他苦笑了一下,“邪皇,原来你所谓的爱那么肤浅,竟舍得让自己心爱的人为你冒这样的险,如果他是我的,我绝对舍不得,也不会允许的。”
我看到问天的脸也白了,紧握双拳,赶紧道:“你误会了,问天什么都不知道,是我自己擅自做的决定,没有告诉他,因为我知道,如果和问天商量的话,他绝对不会同意的。还有……你说你不会这么做?少标榜自己了!你是怎么铲除铁扇门的难道你这么快就忘了吗?”
慕容破浪无言以对。
“慕容盟主,对不起,现在你已经没有地方可逃了,既然你的老巢已经被无尘知晓,那你也做不成这个武林盟主了,举手投降吧!我们也不想和你打了,你应该知道没有无尘在你手上,你是没有赢的机会的。”长青上前一步,好言劝道。
“哼!”慕容破浪冷笑一声,“月儿,我曾对你说过吧?我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因为我不喜欢冒险。今天出现这样的情况,的确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不过我也不是没有准备的。”他抬手轻拍了两下,一下子四周出现了一大批人马,全是士兵模样。“月儿,难道你忘了我住的是什么地方了吗?将军府!”他向左边望去,“威武将军,好久不见了,这次又要麻烦你了。”
“慕容盟主不必客气,利益共享嘛!你得了好处也少不了我的不是吗?”说话的是一个满面胡须长得很丑的人,在左面颊上还有一道扭曲了的疤痕。
我看到子吟他们的脸色也都变了,怎么?这些人很厉害吗?
“慕容破浪,你好毒啊!不过你以为就这些人我们会对付不了呢?你未必也太小看我们了,难道你以为无相宫的百年基业是假的不成?”
“文子吟啊文子吟,你是真的没有想到还是在装傻?重点已经不在打过打不过了,重点是在如果你们反抗的话,那就是乱党了,那么也就是和朝廷作对,结果怎样可想而知。”
“是吗?你以为在那些士兵后面的是些什么人?”问天冷冷地开口,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模样。
只见那群士兵一下子骚动起来了,口中嚷嚷道:“御林军!御林军来了!”
刚刚还不可一世的将军大人也吓得直哆嗦。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却觉得眼前的景象好笑得很,看向问天,想他能为我解释一下,他笑着抚了我的发,出声道:“出来吧!不要躲了!尘儿好奇着呢!”
“呵呵……”一个人影忽然窜了出来,“无尘无尘,我好想你呢!你有没有想我啊?”人影一下子扑到我身上,开心地磨蹭着,又随即在下一刻被人拉开,却仍在不甘心地伸着手想抓我的衣摆。
是天郁!居然在这个地方又见到他了,很意外啊!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周围的那一大堆人一起跪下了。
皇上?在哪?他也来了吗?我望向问天,希望他能告诉我哪一个是皇上,是那个一身贵气正板着脸走过来的男子吗?
问天笑着却不做回答,男子越走越近,站定在天郁面前,“皇上!做出和你身份相称的事情,好不好?”声音里有威胁的味道。
皇上?他是在喊天郁吗[自由自在]?
天郁可怜兮兮地躲在了我的身后,抱着我的腰只探出一点点头:“关你什么事,我高兴!我就是喜欢无尘怎么样?”又飞快地缩了回去。
他这个动作这句话一下子惹恼了两个人,男子冷着张脸,“喜欢他?哦?那我算什么?”
另外,子吟从后面踹向天郁,把他踹倒在地,天郁委屈地看向问天:“表哥,子吟欺负我。”
问天飞快地揽过我:“活该!早说过要你不要乱碰尘儿的。”
“子悠,人家好痛!”
子悠?就是这个人吗?很配天郁啊!
男子上前一步,心疼地拽起天郁,左看右看:“没事吧?要你不要太得意了。”说罢,冲过去就要踹回子吟,却被躲过。
“你们都不要闹了!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好不好?”问天伸手一拦,隔开两人。
“贾威武!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和武林人士勾结!自开朝以来,朝廷和武林都是互不相干的,你居然动用朝廷的人介入武林斗争,该当何罪?”
这是天郁吗?这么威风?都不像我认识的他了。
“微臣知罪,求皇上开恩。”威武将军跪了下来,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好象还尿裤子了。
天郁是皇上啊!我突然明白了子吟的那句‘子悠是当朝天子的皇后,是天郁的老公’是什么意思了,难怪每次提到天郁和皇上时他们都会大笑不止,原来是这样啊。
再看向慕容破浪,他也知道大势已去,站在那里不出声。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一种心疼的感觉,却没有后悔。
事情就这样解决了,我告诉他们慕容破浪的老巢就是威武将军在黄山境内的别苑,他们去彻底搜查了,听说好像是查到了不少他的罪证。
回到无相宫,问天和天郁云子悠一起商议怎样处置威武将军和慕容破浪,听到他们说要让慕容破浪身败名裂时,我忍不住插嘴了:“问天,其实,其实,慕容破浪他,他待我不错。”
问天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眼光复杂地我读不懂,最后,他叹道:“我知道他待你不错,所以我更不能让他好过。”
怎么说?难道他待我好也是错吗?“你是说如果他有虐待我你才会放过他吗?”我板着脸,很生气地说。
“尘儿,你明知道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我是嫉妒他待你好。我希望在世间只有我待你最好,这样你才会舍不得离开我。在没有得到你之前,我不敢幻想真能得到你,好不容易得到你了,我又开始患得患失,害怕失去你。这种心情你是没有办法了解的。”
不!我了解!因为我也害怕失去你啊,问天。原来,害怕失去的不止我一人。
我红了脸,“怎么当着别人的面说这种话。”便跑了出去,也忘了慕容破浪会如何了。
刚跑出门,就看见长青站在那里笑吟吟地望着我,“无尘,我正等你呢!”
走过去,不安地低头:“长青,让你担心了。”
“我倒还好,至少还能控制住情绪。你没看到那天问天发现你失踪后急疯了的模样,差点没把少风少奇给杀了。”
“我……我没想到,真是对不起少风少奇了。”
“你说你跟慕容破浪走是为了查他老巢所在,那第二天就能逃出来了不是吗?凭你应该可以回得来的不是吗?”他顿了一下,接着道:“我又问傻话了,无尘是怕打草惊蛇,慕容破浪发现你失踪后会带领手下转移是吗?“
我不做声只是点了点头,,我知道这一次我做得很任性,害大家担心了这么久。
“你呀!”长青似是怜惜又似是无奈。
我却突然想起天郁竟是当朝天子这件事。“长青,天郁是问天的表弟,那么问天他……这到底怎么回事?”我总是觉得问天的事情我知道的太少,这让我不安。
“问天的娘是公主,是先皇的妹妹,天郁的姨娘。那年他刚刚及,仍然孩子气不减,带着个宫女就偷偷溜出宫去玩了,结果被……”他停了好一会儿,才接着道:“问天他爹给掳走了。”
“长青,他爹也是你爹。”我看他,“在我面前你不需要压抑自己。”
他淡笑:“她被爹掳走后,引起了一场很大的风波,先皇拼了命地要救回公主,而他却说什么都不肯放,不是因为爱她,而是因为性格别扭乖张,不高兴放而已,而公主却也已经爱上他了,不愿随先皇回去,只好作罢。当时江湖还把这件事作为美谈四处传诵,说是忠贞的爱情终究战胜了极权。很可笑不是吗?”
“是这样啊!爱情至上的公主却偏遇上了薄情寡意的男人。问天小时侯一定是很不幸福了。”我不自觉地又想起问天那次说恨我,其实原不是没有道理的啊!
回头,惊觉问天不知何时已站在我身后了。他听到了!
“问天,我……”
还没等我说完,他已转身走了,是因为我触到他的伤心事了吗?我并无心伤他,只是单纯地想多了解他而已。
赶紧跟了过去,他走进书房,却在我也跨进去之前就狠狠地把门关上了。
我愣住了,他从没这样对我过,或许他真的在为他娘不值,为他娘抱不平的同时对我既爱又恨,所以才会有这样反常的举止。
我不甘心只为这样的理由而和他有所尴尬,甚至陷入冷战,便到厨房端了一小碟点心,又去了他的书房,希望能借此和他和解。
我进去,他却连头也没有抬一下。
“问天,吃点东西好不好,我特意端来的。”
他仍不开口。
或许,我的存在本来就是一个错误,一种伤害。
“问天,我想我还是走好了,我在这儿你看着也难受。放心!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或许,你们的世界始终不是适合我的。”不适合我?欲擒故纵都用得这么好了。
果然,在我转身假装要走的瞬间,被他紧紧抱住了。
“尘儿,我不是在生你气,我是在气我自己,为什么不能更强一点,这样就不需要你为我冒险了。那晚我回去发现你不在房中又听少风少奇说刚刚你明明被我带走了的时候
,我好急,我……”
“我知道,你要急疯了,差点没把少风少奇给杀了对吗?”我笑出声来。
“你知道?你知道!你知道还要和他走,还要引我急?我不在乎找不找得到慕容破浪的老巢,也不在乎能不能揭开他的真面目,我甚至不在乎把‘无相宫’拱手让给他,我所在乎的只有你!只要你平安无事,只要你好好待在我身边,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问天……”我又红了眼睛。我还想告诉他慕容破浪其实也很可怜,并不是十恶不赦的人,却没有说出口,怕他又生气了。
“你要我不生气,就要答应我,不要为我做任何事,这样只会让我更担心。你也不希望我处处为你担心不是吗?”他不让我为他操心,却说是不要我让他担心,他知道这么说我就不得不乖乖听话了[自由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