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祁少威搂回适才被他甩在一旁的恋人离去。
有没有搞错?
他哪里狠了?
今晚受尽伤害的人是他耶,范书玮逼回眼眶的泪,强忍著不哭。
「喂,你们两个到底要不要继续啊?」店里头有人出声问道。
当事者已经走了一个,另一个到底还要不要找人上床去?
他们除了好奇之外,也很不甘心范书玮什麽人不选,偏偏这家夜店里长相最丑的男客人。
真是没天理喔……
从四面八方投射而来的怨毒眼光,一致落在丑男的身上;巴不得能在丑男身上射出个大窟窿出来。
范书玮哪有心情去理会众人的问题。
他仍搂著丑男不放,黯然的垂下眼睫,刚才一直在祁少威的面前逞强,其实他的心灵很受伤。请原谅他此刻真的需要一处温暖的胸膛寻求依靠,好让他掩饰心底正在发酵的受伤情绪,否则他会当场崩溃。
这个丑男就暂时委屈点,借他靠著吧。
范书玮将头埋进宽阔的胸膛,鼻间嗅著一股淡淡的清爽气息,他发现男人的衣著品味不差,也没有推开他的意图。这个男人真好心,除了长相很抱歉之外,实在挑不出任何缺点了。
「我不嫌你丑……,真的。」范书玮由衷的说。
他的声音听起来糟透了,已经哽咽的快要哭泣。
「走吧,我答应陪你一晚。」
不等范书玮回应,丑男出人意表的抓著范书玮堂而皇之的离开众人的视线。
哇--在他们身後响起了一致性的唉叹--
「可惜,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情人...2
「後悔吗?」
如果後悔,现在要反悔还来得及。
丑男只是带他回五星级的总统套房而已,他们俩什麽都还没做只是衣服脱光,他现在正躺在丑男结实伟岸的身下,被他压得动弹不得罢了,这有什麽了不起的。
他一个大男人哭甚麽,有什麽好哭的?
为了一个无情无义的旧情人哭泣,他真是逊毙了。
「我才不後悔跟你来开房间。」范书玮逞强的说。
刚才一进房,还是他主动剥了男人的衣服,就怕男人後悔不理他。现在男人骑虎难下,他这只『虎』也没有退缩的馀地。
范书玮咬牙、心一横,很阿杀力的说:「快点上我吧,我没有经验,请你多多包涵与指教。」
「呵,你一定会後悔的,你对我一点欲望也没有。」丑男的大掌很不客气的滑入两人贴挤的下腹之中,覆上他沉睡不起的分身取笑他。
他这麽不给丑男面子会不会太过份了些?
毕竟是他主动邀请对方陪他度过乱七八糟的一夜。
「对不起,我没有要利用你的意思。我们可不可以在开始之前,请你对我说一句话。」
「什麽话?」
他们都进行到这节骨眼了,丑男一点也不会嫌他罗唆。他水蓝色的双瞳幽幽的注视著他,认真的倾听他将要说出口的要求。
「可不可以麻烦你告诉我,说你愿意娶我。」
丑男楞了好一会儿,神情有点古怪;拢紧的眉证明他一脸很为难的样子。
范书玮赶紧解释道:「你不必当真。我只是想听这句话而已,不会真要你负责的。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过了今晚我们一拍两散,我只想要一个美丽的第一次回忆而已。」
「我们什麽都还没开始,你就想要一个美丽的回忆?」丑男讶异道:「我这张脸可不美,过了今晚你还愿意想起我吗?」
他很怀疑,身下的人儿不难找到条件更好的男人来爱,事後他会想起这张丑脸,除非是在他恶梦中才会出现吧。
面对男人的质疑,范书玮强调自己的看法。「你不丑,在我眼里你一点儿也不丑。」
范书玮担心男人不相信他的说辞,他抬起手来捧著男人的脸,修长的手指轻画过男人的五官轮廓。
「你有一双如宝石般耀眼的灵魂之窗,它遮盖了你其他不完美的部分。其实仔细看你的嘴型虽厚了些却很柔软;鼻子很有肉但是很挺直;还有你的一字眉,只需要修剪掉一些多馀的杂毛,你也可以有一对眉峰分明的眉毛。整体只需稍微修饰一下,给人的感觉就会不一样了。」不知怎麽,他不喜欢听到对方说很丑的字眼。
「有没有人说过你的嘴巴很甜?」他嚐过,确实很甜。
「我只是实话实说,并非讨好你。」
「你知不知道?你是第一个不会嫌弃我长相的人。」
「哦,我只能说是他们不懂得欣赏你。」
「我一直在找一个不会以貌取人的人。因为你这点,我愿意娶你。」
范书玮氤氲的眼,凝视男人专注的神情。他盼了这句话好久了--
明知是男人一句善意的谎言,他心湖里仍是引起阵阵涟漪。
过了今晚,他们各不相干,一拍两散。
不过,他不会忘记他的。
这个男人让他暂时忘却了失恋的心伤,不再哭泣。他肯愿意说出的一句『我愿意娶你』的话,令他感动得绽出一抹灿烂微笑,即使短暂也足以让他感受到真切的幸福。
情人...3
「抱我……」范书玮勾著男人的颈项,下腹沉睡的欲望苏醒。他压下男人的脸,凑上他的唇--
四片唇瓣贴合的霎那;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压在身上的男人灵活的舌钻入舔舐他嘴里的每一寸,然後含住他的小舌纠缠,反覆由舌根吸吮到舌尖,他从未体验过这麽销魂蚀骨的吻,直到他快喘不过气,男人才离开离开他被吻得红敛肿胀的唇瓣。
两人的唇牵引出一条透明丝线,沿著男人下移的唇舌吻上他的喉结,一路滑轻啮吸吮胸前的突起,男人的手伸出两指揉捏夹住另一边,如此反覆的交替逗弄,范书玮只能无助的发出单音节。
「嗯……」
男人非常温柔的吻遍他的全身,连他的脚指头都不放过。他待他的方式充满怜惜;不粗暴、不急躁,先让他松软了筋骨再细致品嚐他身上的每一处,最後握住了他的欲望,灵活的唇舌由根部的两颗小球舔吻至欲望的顶端,再纳入濡湿的口中爱抚。
「噢……」他从未被人服伺的这麽彻底!全身热血沸腾,酥麻的快感由欲望中心汇集散布至全身每一处有感神经。
「啊啊……嗯嗯……」
男人运用唇舌带给他难以言愈的极乐,范书玮情不自禁的扭动身体,体内似有一团火在焚烧,灼热的欲望在唇舌的挑逗下将快宣泄……
「啊--」范书玮弓起身子,闭上双眼,脑中爆裂出一团光亮,颤动的欲望急急射出一股热流,他首次在别人的吻技达到高潮。
男人尽数吞下他的热液,还伸出舌头舔乾唇角;那模样有说不出的煽情与性感。
天哪!光是看男人妖野的动作就令他口乾舌燥、脸红心跳,他是不是也该做点甚麽让男人感到舒服,总不能只有自己享受到吧。
「呃,我……」
彷佛看穿了他的心思,男人勾唇一笑,翻转过他的身体命令道:「你趴著把屁股抬高就好。」
「嗯。」男人富有磁性的嗓音似有魔力,他觉得羞窘却乖乖的照著他的命令去做。
范书玮将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呈现在男人的眼前,这种淫荡的姿势似在邀请男人好好享用他的身体。
「唔……」男人双手扳开他的臀瓣,露出他羞於见人的地方。范书玮全身的血液直冲脑门,一瞬从脚趾窜红至发梢。
他感觉到男人灼热的目光正盯著他的私处看。噢……他难为情的恨不得找各地洞钻进去。
唇舌温热的触感围绕在他的小洞入口,范书玮惊叫:「啊!别舔那个地方……」他快要羞死了。
「你这里从未接纳过任何男人,我很高兴能够成为你的第一次对象。」
呜……不要说出来啦。范书玮将自己的头埋进枕头里遮羞。
「我从不跟没经验的人做爱,你是个例外。」
吓!范书玮此时突地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他不得不问:「你平常有作防护措施吧?我很乾净,但是你……」
他知道自己的问题问的太慢,也问的有些无礼,虽然看不到男人此刻的表情,但男人并未因他的问题而生气。
他笑说:「以前几次我都有戴保险套,还会定期去做健康检查。你可以放心,我很爱惜自己。」
「喔。」范书玮将脸再度埋进枕头里,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的事,他一点也不後悔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给这个男人。
因为他在男人的身上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怜惜。
男人舔湿了自己的手指,侵入范书玮的私处。
「唔--会痛!」范书玮绷紧身体,他会紧张与害怕……
「放轻松,我现在必须让你适应,不然你等一下要怎麽办?」
男人的手指在他体内抽插,试著撑开且柔软紧窒的甬道,接著又放入了第二根手指重复相同的动作。
范书玮挪开枕头偷瞧一下即将接纳男人的部份,他不看还好,乍瞥见身後的昂首挺立的硕大欲望,他眼前一黑,差点儿昏蹶……
天……他要怎麽容纳对方啊?
范书玮身子一缩,好想逃开!
他还来不及开口,男人已经抽出手指,坚硬的物体取而代之抵在入口处--
「忍著点……」男人的身子一挺,灼热的欲望一举侵入他的後庭!
「啊--」范书玮惊叫。
痛!他与男人极不自然的结合状态,男人的欲望寸寸侵略进入他的体内。范书玮咬著牙,逼出的泪水悄然滑落在枕上,泛白的指节揪紧床单,忍受极强烈的不适感在体内撞击著他的灵魂深处。
「啊--啊--」他不後悔……早就知道做这种事一开始并不舒服,若没有爱的力量他怎能忍受别人在他体内肆虐……
可,事实证明--他的身体在没有爱情的滋润下依然可以接受陌生男人的拥抱。
那麽以前他到底在坚持甚麽?
是他不堪一击的爱情观,还是他微不足道的贞操?
「呜呜……」范书玮泪落得更凶--
今晚他在男人怀里哭尽心中的委屈,明天他会忘了所有的不愉快开始他的单身生活……
「呜……痛哪!」心痛、身体也痛,根本毫无快感可言。范书玮强烈的要求道:「你可不可以快点结束?」
男人闻言停下动作,立刻退出欲望将他的身子翻转过来。
范书玮松口气时,男人拉开他的双腿,欲望再度进入他的体内与他结合在一起。
「唔……」范书玮将手覆在脸上,他不想让男人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
他丢脸死了。
「别哭。」男人移开他的手臂,温柔的落唇吻去他脸上的泪,喑哑的嗓音在他耳畔问道:「你後悔吗?让我成为你的第一个男人?」
这句话对男人似乎很重要,他问了好几遍了。
「才不後悔!」范书玮泪眼汪汪的说:「我只是没想到会这麽痛!」
「第一次难免比较不舒服,以後你就会适应了。」男人保证道。
以後?!范书玮呆楞了好一会儿。
「不……我们没有以後了!」
男人轻笑的攫住他的唇,灵活的舌在他口腔内翻搅,吻得范书玮晕头转向眼神散涣迷离。
「现在,只准想我!」男人霸道的要求,坚挺的欲望继续抽撤。
「啊啊……嗯……」他现在也没心思再去想其他的事物,理智已经飞到九重天外,所有的知觉被身上的男人所占据。
温柔的男人渐渐变得强悍,下半身持续性的律动由浅至深,由缓渐急带给他撕裂般的痛楚和异样的酥麻感受。
范书玮在水深火热中载浮载沉,渐挺的欲望被男人的大掌爱抚套弄,燃烧窜起的快感一次比一次还要强烈,身体感官沦陷在激情漩涡不可自拔……
「啊……嗯……啊……」范书玮红润的唇止不住娇喘呻吟,白皙透红的躯体狂乱的扭腰配合著男人激情节奏,双手紧紧攀住男人的臂膀,一次又一次在男人的怀里臻至极乐的殿堂。
整夜,他沉浮在半梦半醒之间,在意识昏迷之际,他看见男人水蓝色的眼眸异常的温柔……
勉强撑开眼睫,范书玮拿起放在床头上的手表看了时间他立刻跳下床来。
「哎呦!」全身酸痛……
天哪,真糟糕,竟然睡到十点多了!
他今天还要上班,虽然不需要打卡,但从未这麽晚去公司。
昨天出门时,他忘了带行动电话,公司的同事一定联络不到人,他得赶快离开饭店。
范书玮打从醒来便一直忽略枕边人,床上的男人紧盯著他的举动。
伸出的大手一捞将范书玮勾回身边。男人懒洋洋的语气在范书玮的顶上问道:「怎麽,想走了?」
「当然。」一夜情见不得光,阳光洒进房内,提醒他们之间已经结束。
他甚至连这个男人叫什麽名子都不想记得,范书玮赏给丑男一个微笑,「大家好聚好散。」
「要不要我送你去上班?」
「不用。」
「我们就这样连名子、手机、住址都不留然後一拍两散?」
「嗯。」不然还要怎样?范书玮瞪著天花板任男人抱著。
「你不像是会出来玩一夜情的人。」玩一夜情游戏的人不会在床上要求他说出娶他的话来。
「我的确不是。」毫无情感的,男人只是他昨夜短暂的慰藉。「我不会忘记你的。」男人给了他一个美好的夜晚。
「我知道。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你忘不了我的。」大掌抚摸道范书玮的臀部,他体贴的问道:「还痛吗?」
范书玮的脸蓦的转红。他呐呐的说:「是有点疼。」
「昨晚我没有戴保险套。」
「我知道。」他体内还残留男人的蜜液。「我想去冲澡。」
「请便。」
男人松开手,范书玮迅速的溜下床,捡起散乱的衣物消失在浴室里。
二十分钟後,范书玮穿戴整齐的走出浴室,男人依旧慵懒的躺在床上。
「你从事什麽行业?迟到无所谓吗?」
「我是工程师,上班只需到公司签到就好,你不用替我担心。」范书玮随即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他央求道:「昨天我忘了带手机出门,你可以借我拨个电话好吗?」
「好。」
范书玮坐上床沿,拿起床边的电话拨去公司隶属的部门,简短的交代几句便挂上了电话。
通话一结束,男人的脸就靠了上来枕在他的肩崁上,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我为了公事来到台湾,近日之内我会在台湾置产定居。」
范书玮轻「哦」了一声。不置可否,这关他什麽事?
他必须强调:「不管你住在哪里,我不会纠缠你。」
范书玮看不见身後的男人拢紧眉头,只知道男人有力的臂膀环住他的腰腹,令他差点儿往身後倒去。
范书玮倒抽了一口气,平稳敛直自己的身体。
适才他竟有股冲动想要依靠在男人的怀里。他们不过才相处一夜而已,他就开始眷恋男人的体温。他是哪根神经错乱了?
有鉴於前车之鉴,付出的感情如流水一去不回。他已经厌倦了照顾人,宁可独立过著无牵无挂的单身生活。
「我要走了。」
「你的名字叫做范书玮吧?」这是他在夜店里听到别人这麽称呼他。
「嗯。」男人知道他的名字,如同他知道男人名字叫亚伦。不过,他们俩依然只是陌生人,往後应该没机会再见面了。
「我叫亚伦•凡赛斯,我希望你会记得。」
「喔。」他不想记。这名字很熟,他似乎听过,只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范书玮没心思去多想些甚麽,现在他只想赶快到公司去上班。
打开房门,范书玮头也不回的离开房间。
呵,这麽潇洒的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走人。
男人似笑非笑的思忖:
要找到他的方法多得是,看来不用他亲自去夜店打听下落,他的猎物自动留下一条线索给他了。
男人拿起电话,按了一个重新拨号按键,不一会儿听筒立刻传来--
『上伦』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您好,请直拨分机号码或拨0由总机为您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