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玉无尘不依不饶,“你倒是说话啊!你说小久他为什么被抓来这里?”一边说话,一边不停的用手肘捅御风。
御风受不了了,直接凉凉丢了一句,“如果你不希望我跟‘某人’说你的坏话,你最好闭嘴!”说完旋身越过了高墙
。玉无尘耸了耸肩,无奈的跟着跃起。
此时已是清晨,太阳虽还未升起,却是已经天光大亮,好在戚小久留下的地图上明显标记了会有守卫的位置,此时又
是清晨府里最忙的一段时间,御风和玉无尘一路小心躲着,也没有被人发现,
找了半响,找到小久被关的房间,看到小久很好,没有受苦的样子,不由得欣喜,却在小久一回头时,面上的菜色让
两人心头一顿,莫非……
只见小久已经隔着窗子看到了远处的两个人,以唇语说了句后天晚上后,便又开始高声吼气的喊,“我要上茅房!”
便没有时间再顾着御风和玉无尘。
御风和玉无尘面面相觑,双双睁大了眼睛瞪着对面的人,戚小久这是……拉肚子……么?
好半响,御风才叹了口气,说了句,“走吧。”便缓缓飘出。
双双落到相府门外时,玉无尘心有不甘,“我们便这么走了么?”
“不走又怎样?你看小久的样子,他可以撑多久呢?此时天已亮,不利于行动,既然小久说后天晚上,我们便到时候
再来吧。”
“可是万一小久他者中间被人欺负……”
“没有可是。”
“可是万一小久先好了……”
“没有可是。”
“可是小久……”
“没、有、可、是!”御风终于开始咬牙切齿了……
盗受一百一十六 计成(下)
早朝过后。皇宫。养心殿。
尽管阳光非常灿烂,尽管鸟也语花也香,尽管所有宫殿都被内侍宫娥早早熏了香,养心殿的气氛,也没有因为这些轻
松半分。
“这位便是东方先生?”宣齐坐于书案后面的龙椅上,虽不比上朝上高,但亦足以彰显了皇家泱泱气度。
孔昭陪着东方昊站立一旁,“回皇上,是的。”
“孔昭,你可知罪!”宣齐突如而来的似是夹了内力的声音响彻整个养心殿,龙颜大怒,宫里宫外的内侍宫娥一不轻
颤了下,垫起脚尖,进摒了呼吸,小心翼翼地走着。
孔昭听完马上跪拜在地,“臣孔昭,知罪。”虽心内坦然,但把东方如此带到这里,实在也不是明智之举,可事发紧
急,他也是迫不得已啊。
“你罪在何处?”宣齐继续发难,同时眸光扫了一眼自始至终站立在旁边,不怒不笑,卓然挺立,只身在这皇宫之内
,面上竟无一点惧色的东方昊。
“未得皇帝允许,私自挟朋友入宫……”
“你且先起来。”宣齐此话一出,东方昊立即搀孔昭起来,孔昭皱着眉挣扎了两下,倒也没有抵得过他的力气,于是
微红了脸,任他将他拉起。
东方昊仔细看了孔昭的神色,眼睛一瞬不瞬的流连在他的身上,“你没事吧?”其实他非常不愿意看到他给这个看起
来颇像个皇上的人下跪,不过这个即是他国国事,目前的他,还真没有立场去说什么,不过,他就是不爽!
“孔昭,你的这位朋友,看来很不一般呢!”
“皇上,孔昭的朋友自远方来,对于中原礼仪不甚熟悉,所以请皇上……”
“哦?”孔昭如此明显的袒护,倒让宣齐着实惊讶了一下,他看了看孔昭,又看了一旁边的东方昊。关于他们的种种
,孔昭起先说过一部分,他利用自己的暗卫又查过一些,这个人是谁,跟孔昭之间又有什么样的牵连,他一清二楚,
刚刚不过是随意说说罢了。
此时孔昭已然有些着了急,宣齐也就不再继续了,摒退了左右,直到殿中只剩他们三人,才道,“孔昭,不说别的,
就说你是朕亲弟弟的身份,当今王爷,想请个朋友来自家坐坐,也是平常,朕怎么会怪罪你呢?只要你确定,你的这
位朋友,真的是‘朋友’。”唇角轻扬,宣齐毫不吝啬自己的笑容,“这位东方先生,欢迎你来朕的皇宫。”
孔昭急急的喊了一声,“皇上!”左右看看确定刚才的确没有人,“皇上你答应过孔昭让这个永远成为秘密的!孔昭
不想做王爷,等这件事情了了,孔昭便会离去,皇上你不能……”
东方昊却是看清楚了宣齐的用意,他阴了孔昭的话,将他拉到身边,看到旁边有椅子,就拉着他坐了过去,“你不要
理他。”
宣齐看到东方昊如此小气的样子,像个正跟人赌气的孩子,再也演不下去,一下子失了笑,走下龙椅,先是对着孔昭
,“莫气莫气,朕答应过的事情,何时反悔来着?”然后对着东方昊,也不说话,上上下下的,前前后后的打量,直
到东方昊有些毛了,他才不紧不慢的说,“原来你就是朕的弟弟看上的男人啊――”
东方昊一听这话,脸马上转向孔昭,有些像小孩子得了糖果般的甜蜜,“你是这么跟他说的?真好!”
谁知宣齐下来的话却是,“也不怎么样嘛――”
东方昊脸色一黑,站起来朝着宣齐走去,一步步,直到距离只有一步,他眸蕴精光,浑身散发着一种强烈的保护欲,
“如果你不服,尽管比试比试!”
二人相对,一个愤愤,一个奸猾。
孔昭在宣齐回答好啊之前,制止了他们,“我们今天是有事相谈,不是要吵架!”
东方昊听了此言马上退后,想想刚刚经历的一切,脸色更加黑了一层。
宣齐亦觉得孔昭的脸色不大正常,往日里任何事出现,他都是一副十分随意,并且胸有成竹的样子,今日的这种不安
,他本来以为是东方昊的原因,现在看来,应该是别的……
“出了什么事?”宣齐不得不正色起来。
“小久他……被抓了。”
“你说什么?”宣齐先是像听到了什么不应该出现的突然消息一样后退了几步,脸色瞬间有些发白,他闭了下眸,重
重呼吸了下,很快恢复了他一国之君的气度,以尽量平稳的声音说,“你再说一遍。把所有的来龙去脉全部给朕说清
楚!”
“是,皇上。”孔昭亦是一脸正色,“戚小久那日从皇宫离去后,先是遇到了雷风行,后又寻机逃脱,却不幸遇上了
左相的人,不知道左相从哪里知道,着阮小二是皇上您的……男宠,于是抓了回去,想必是要以他为质,来要挟皇上
。不想左奕自作聪明,把东方和小久关在一处,于是小久助东方逃脱,自己还留在那里……”
宣齐没再说话,也没再继续紧盯着孔昭不放,而是静静转身,透过窗子看向外面的蓝天,眸色就在这时变了,变成了
幽暗的,深邃的,令人心生畏惧的蓝……
他的声音也开始冰冷,如若来自地狱深处的勾魂使者,“既然如此,孔昭,你说,我们用什么来回送对方这份大礼呢
?”
宣齐的反应并不算失常,孔昭倒也放下了几分心思,先是将东方昊带回的消息息数告知,比如左相跟北夷勾结的他所
知道的始末,左相府大概的防守,左相接下来可能会有的动作等等,尤其是北夷向左相提供了什么,已然批次进了京
。
“你以为如何?”宣齐听着孔昭说完,眸色早已恢复了常态。
“属下认为,东方的逃跑,必然会给左相的行动造成一定的影响。首先,他的行动有可能要提前,我们所要用的将计
就计,有可能要马上筹备,另外,戚小久是他用来要挟皇上的,可能会吃点小苦也说不定,但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所以,这一两日有可能左相会行动,我们也需要在这一两日里,做好一切的准备,如有可能,需先将戚小久救出。”
孔昭想了想,又说,“东方说左相用来藏匿他们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相府后院,而东方刚刚从那里逃出,较为熟悉
那里的布置,不如施救时让东方跟随。想来短时间内他们的布防不会有太大的变化,即便是仓促之中有所变化,也不
会过于复杂,万变不离其踪,请皇上恩准。”
宣齐看向东方,东方一脸坦然,“他也算是我的朋友。”
“好。”宣齐凝眉,“不过为了确保安全,”宣齐朝空中击掌三声,一个着灰色衣服的人影闪现,跪拜在地,等宣齐
吩咐。这个人,正是历影。
“历影本不是属于朕暗卫成员,不过最近通过审核,他已然是朕暗卫首领,暗卫的事情朕并未瞒你,你是知道的,现
将历影交于你,连同他手下的人手,任你支配,你先行完成前期的准备,待朕将这些奏折批完后,再来找你,明白么
?”
“明白!”这句明白,为孔昭和历影一起答出。
“另外,孔昭,你拿了兵符,去宣朕旨意,命京外五处驻军即刻半数化妆成商人农民,分次进京,历影会帮你在宫外
各处寻安全隐蔽之地让兵士隐藏;半数悄悄集结于城外,不管用什么方法,不许他们暴露分毫,若见城内烟火燃起,
不管城门宫门有没有开,即刻攻来护驾!”
“是!”孔昭接过宣齐手里的东西,神情更加的严肃庄重。这样大的事件,这样重要的东西,宣齐在这个时候给了他
,是全心的信任,对于他所效忠的皇上,他所敬重的哥哥,孔昭的心里,再没半分忌讳,“皇上放心!”
午后。左相府。
雷风行以查案的名义,大大方方的进了左相府,此时很巧的是左相不再府里,左奕也因为下人突然的一个耳语要离开
,雷风行也识趣告辞,不过却以内急便说便去茅房,左奕着急出门便让下人引他前去,并私下里让人盯紧了他,先行
离去。
只不过区区一个下人,即便是有些功夫底子,怎么能看得住雷风行?
雷风行进了茅房后,便悄悄跃出,根据那个无意中得来的小地图寻到了所指的房间。在看到里面的人之后,雷风行一
怔,所有的思绪像是突然被堵住了,胸口一口气压得沉沉的,怎么都吐不出来,那人,居然是戚小久!
只见戚小久样子有些虚弱的躺在床上,面色蜡黄。他易了容,现在时阮小二的样子,可雷风行见过他易容用的面皮,
实在薄如蝉翼,所以看得出戚小久的面色,也很是正常。
可现下戚小久的样子,又怎么不让人心疼!他的面色就说明了他现在很难受,他还紧紧捂着肚子,额角渗着薄汗,指
尖发白,甚至有些颤抖,雷风行的确是想抓飞狐,却也舍不得他受这样的苦!
偏偏一下子太过惊讶,雷风行气息不稳,脚下力度也不均,结果引起了别人的注意……
听到四周有高手无声向此地靠拢,雷风行紧咬了下下唇,纵身离开,回到茅房处,再大大方方自左相府大门离开。
可是,那离开脚步的沉重,无人能懂。
盗受一百一十七 诉衷情
圆月当空,夜凉风疏,戚小久躺在床上,眸光越过打开着的窗子望着天上的月。
轻轻冷笑,多么讽刺的事,明明即将中秋,月圆人圆的时候,天朝迎来的,却不是共襄盛举的欢快典礼,却是最无情
的权力争斗。人和人之间的感情,总是这般的淡泊。
正如午后左奕来这里时,第一个逼问的人也不是他戚小久,而是门外的两个侍卫,矮个子侍卫一再表示他当初是看见
了东方昊一直在房间里,确认他在,而且在他回到房间门口时,非常确定有看到东方昊依旧躲在墙角,而且一再的表
示并不知道这东方昊的内力为什么会恢复,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可是左奕还是把他杀了,连那个黑脸也没有躲过。
人命贱至如此,不是他早就看清楚了么?
左奕走之间居然还说了这样一句,“你的拉肚子,我看怎么样明天也会有起色,实在不行的话,到时再给你开此药,
至于现在,你就受着吧,那个人的离开,你是有责任的吧。”
用力按住明明空空如也却依旧发出轰隆隆声响的肚子,戚小久脸色发白地坐起,慢慢下了床,走到窗边,倚着窗子,
看月。
突然被一阵很大的力道拉着后领向后扯去,戚小久一边低呼了声‘谁’,一边转身准备还手。虽然他现在失了内力又
因为拉肚子拉得浑身无力,但是招式他并没有忘,虽然很有可能败在别人手里,但是不战而败和不敌而败,是两个概
念。
谁知后面的人并没有打算伤他,戚小久被一股很大的力气拽入来人怀中,那个胸膛的坚硬,让他闷哼了声。没有感受
到来人的杀气,他觉得这人可能性是识得的或者是另有隐情,于是一边抵着来人的胸膛想要离开,一边用只在他们两
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你是……”
“唔……”话还没有开始,来人炽热的唇便覆了上来,火热的温度,温柔的感觉,恣意的粗鲁,引火燎原的快感,急
速聚急,可这种异常激烈又异常熟悉的感觉,让戚小久轻吟出声,“雷木头……”
急欲熟悉对方气息的舌,辗转挑逗,急切将对方嵌入身体的力度,热切非凡,戚小久再一次感觉到了雷风行胸膛的坚
硬,肌肉的紧实……
可是偏偏就在这里,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响起,戚小久也随着脸色发青,手立刻去捂了肚子……
“雷木头……我们等会……”
雷风行一见戚小久这样,脸上马上不知是红是黑,总是暗了几分。房里没有点灯,本来趁着月色也还是可以看到些许
的,无奈戚小久现在已然没有精力去看他的脸……
雷风行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塞到戚小久嘴里,顺手拿了桌上的茶水给他,让他喝下去。
戚小久虽不明就里,可是雷风行总归是不会害他的,于是就咽了药丸,之后才问,“这是什么东西?”
雷风行探了探他的脉象,眉头皱了下,又塞给他一颗药丸,再让他就着茶水咽下。戚小久翻个白眼,“这次又是什么
东西?为什么——”不让他一起喝了?还非得来两次?要说这人笨了,还真是……
“坐好,别说话。”雷风行不像他有那么多废话,将他抱到床上坐好,坐到他的身后,开始动功,助戚小久药力化开
。
戚小久不一会儿就觉得浑身发热,先是有股像痛不痛的感觉在腹间化开,随之丹田开始有了一小股力量,随着雷风行
真气的入体,那股力量也开始慢慢汇大,继而游走于全身。不一会儿,肚子也开始不叫不痛了……
戚小久这才明白,原来那第一颗药,是为了治他的拉肚子同,第二颗,或许是什么有助于内力恢复的大还丹什么的吧
……
半响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