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给我把东西端过来。买单时也没什么特别照顾,从来不打折的,我也不觉得有这需要。
平时如果要加班,我也会在下班后绕道,从酒吧门前驶过,心里才会觉得踏实。
晚上,我常常会独自坐在桌前拼图,不免就会想到他,心思却很单纯,没有任何欲念。
一个月后,传来喜讯,我们制作的一个电视广告获得了年度全球广告精萃奖,这是中国的广告第一次获此殊荣,在业
内引起轰动。这个广告的创意全部来自于我,姚天盛在艺术方面进行了进一步完善,它是我们倾力打造的杰作。
收到获奖通知时,我和他都很欣喜。在广告界混了这么些年,终于有了一份拿得出手的成绩单。
颁奖典礼在纽约举行,那是全球广告界的一大盛事。我让姚天盛去参加,由我留守公司。他有一个白酒系列的包装设
计获得了银奖,正好一并领奖。他不肯答应,坚持要我一起去,不过公司的业务实在太忙,我们两人必须得有一个守
在公司。我据理力争,他也很清楚公司目前的状况,最后只得同意,把我留下来,自己去了美国。
我们得奖以后,各大媒体都做了不少报导,不但我们公司、姚天盛和我名声大噪,就连我们得奖广告所宣传的那款产
品也获得了不小的名气,相当于得到了全国各大媒体的免费广告,他们老板笑得合不拢嘴,马上表示今后长期合作,
今年一整年的广告也都交给我们。
不仅如此,一些大企业也主动找上门来,要委托我们替他们做策划和广告。他们以前的广告都是给那些外资或合资的
大广告集团做的,这时能垂青我们,也让我感到兴奋。
年轻人谁不想大展宏图,我觉得我和姚天盛已经走上了成功之路。
四月,姚天盛在纽约参加了颁奖典礼,随即又赴欧洲参加国际广告节,我则踏踏实实地在公司里主持工作。没有姚天
盛长袖善舞,我感到有些吃力。我讨厌应酬,却又不得不去,感觉很累。
一天下午,我正在与策划部的人员开会,研究一家公司系列化妆品的策划案,一个AE进来,说有一家集团的老板来了
,指名要和我本人谈有关策划和广告的事宜。
我问他:“以前我们合作过吗?”
“没有。”他摇头。“不过,他们公司的名字我听说过,很有名的。”
我从他手中接过名片,看了一眼。
这张名片很简洁,设计上没什么俗艳的花巧,看着感觉很清爽。
上面印着:昊天集团董事长,赵鄞。
第12章
我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那个AE便将客人带了过来。
这位赵鄞董事长身材高大,鼻直口方,目光炯炯,很有威严,一般大集团的掌门人都这样。
我伸出手去,礼貌地招呼他:“赵总,幸会。”
他有力地握住我,笑道:“罗总,幸会。”
“请坐。”我笑着做了个手势。
那个AE主动给他斟了一杯茶过来。我这里不用一次性纸杯,是消过毒的玻璃杯,茶也不是普通的花茶,而是明前龙井
。能坐到我的办公室来的一定是贵客,在这些细节上我和姚天盛都坚持给他们最大的尊重。
放下茶后,那个AE便离开了。
我客气地说:“请问赵总,希望我们为您做什么?”
他胸有成竹,面带微笑,双眼炯炯有神地看着我:“罗总,我们集团主要做的是贸易和餐饮娱乐业,另外涉足一些小
小的房地产,规模不大。老实说,我们几乎没做过什么系统的广告,品牌方面也没有进行特别的包装和宣传。我这次
来,是想借助罗总的头脑,帮我们好好策划一下。如果确实好,我打算把我们集团所有的策划、设计和广告投放的有
关事宜都交给贵公司。”
“这是我的荣幸。”难得遇到这么爽快的主顾,我连忙欠了欠身。“非常乐意效劳,我能看看你们集团的资料吗?”
“当然。”他朝旁边的人看了一眼。
我也看向他。那人大约三十多岁,气质温文尔雅,笑着从身边的公文包里拿出薄薄的一叠资料,递到我面前。
我大致看了一下。这是他们集团的宣传册和一些餐饮娱乐场所用于宣传的三折页,印制精美,设计拙劣,文字介绍毫
无重点,一看就是浪费钱的东西。他们的企业标识也很简单,就是昊天两个字的首字母稍稍变形了一下,很浅白,没
什么内涵,
等我看完,那人笑吟吟地递了一张名片过来。我礼貌地用双手接过,认真看了看。
他是昊天集团的副总裁程一泯。
我有些意外,一家集团的董事长兼总裁和副总裁一齐来广告公司谈业务,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程总。”我对他点头致意,然后看向赵鄞。“赵总,我先研究一下贵公司的资料,然后先做一个概念性策划给您过
目,如果您觉得不满意,我们再讨论,您看好吗?”
“行。”他爽快地点头。“罗总今晚有没有时间,我想请你吃饭。”
我更加意外,赶紧说:“应该是我请,我来请。”
“不不,还是我请吧。”他笑得有点意味深长。
他身边的程一泯也笑得有些古怪。
我心里没底,略一犹豫,便道:“请恕我冒昧,赵总,您给我这活儿,没什么其他的附加条件吧?”
过去也有大公司的老板拿钱来砸我,男人女人都有,目的就一个,上床,我很腻味这种事,还是先问明白再说。
赵鄞笑得更加暧昧:“罗总,我很欣赏你,希望能与你交个朋友,并发展进一步的关系。我们委托你做广告策划,你
尽管开价,我都接受。”
他既如此直接,我也不必拐弯抹角。我靠向椅背,放松下来,淡淡地说:“赵总,小人只卖艺,不卖身。”估计这活
儿肯定黄了,我也不想做这种生意。
他却没有尴尬或者恼怒,反而哈哈大笑,那个程一泯也乐得前仰后合。
我耸了耸肩,完全不明白他们的反应。
赵鄞笑了好一会儿,才侧头对程一泯说:“他这性格还真有点像冷月。”
程一泯笑着点头:“是啊,怪不得能让冷月另眼相看。”
我更加疑惑了,却又不便贸然发问。
赵鄞笑容可掬地看向我:“罗总,你放心吧,我是绝不会对你失礼的。策划肯定是交给你来做,希望你能为我们出谋
划策,帮我们集团再上一个新台阶。”
我这才算是听明白了。他们一定是冷月的朋友,误会了我和冷月的关系,才跑来捧场的。可我不能捡这个便宜,将来
等到真相大白,我不知会多尴尬。
我犹豫着,半晌才道:“我和冷月……其实算不上是朋友。”
他们两个人都好像很明白似的,连连点头。程一泯笑吟吟地说:“罗总,我们都知道冷月的脾气,你不用解释。其实
,我们来委托你替我们做策划,并不仅仅因为你是冷月的朋友。你策划的广告在国际上获得大奖,能力是无庸置疑的
,我们希望借助你的智慧,帮我们把集团的建设做得更好。”
既然这么说,那我就接受了。我点了点头,略微热情了些:“多谢赵总和程总的信任,那今天晚上更要赏光,让我请
客了。”
“行。”程一泯立刻点头。“我们把冷月也叫上,好久没见他了。”
“对。”赵鄞表示赞同。“一泯,你跟他联系吧,约他晚上出来,就在咱们那家海鲜酒楼。”
他们在那儿自说自话,已经替我安排好了,我完全没有置喙的余地。没办法,掌门人好像都这样,习惯于决定事情。
我一向随和,也不反对。他们要能约冷月出来,我正好借着请客,感谢他过年时对我的照顾。
事情就这么决定了,他们两人起身告辞,愉快地离开了公司。
我看着他们上了电梯,忍不住摇了摇头,走回了办公室。
下午我准时下班,乘电梯下到车库,打算独自赴约。
地下车库灯光黯淡,车子停得密密麻麻。我和姚天盛在这里都有固定车位,不然就停不进来了。
我绕过一排排车子,走向自己的车位。
不时有汽车发动的声音回荡在宽敞的空间里,我已经习惯了,掏出钥匙按下开门键,径直走到车边,伸手去拉门。
突然,我觉得后面似乎有什么东西猛地扑了过来,还没反应过来,便有人从后面紧紧抱住了我,随即有什么东西捂在
我的脸上。
一股刺鼻的气味冲进我的鼻子,我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消失了,软软地倒了下去。
后面的人拖住我,将我拉到旁边的一辆车里,随即关上门,开出了车库。
我的神智仍然有些清醒,可浑身无力,也说不出话来。
当汽车开到外面的马路上,我的眼前更加模糊,很快沉入了黑暗中。
第13章
我醒过来时,躺在一张床上。
房间的装饰一看就是富裕家庭,却没有其他人,我觉得很奇怪。既然是绑架我,按常理应该是关在隐蔽的地方,有人
看守,怎么会这样?
我坐起身,只觉得全身发软,头晕目眩。我用手撑住了床,坐了好一会儿才稳住神。我下了地,慢慢站直身子,打量
着四周,随即扶着墙走进浴室,打开冷水,泼到脸上,这才清醒了许多。
我抓过毛巾,把水擦掉,便走了出去。
我脚步虚浮,仍然没劲,努力稳住身体,免得摔倒。好不容易挪到门口,房门便被推开了,两个大汉走了进来。一看
我就在眼前,他们都怔了一下,随即扭住我的胳膊,将我拖了出去。
我没有吭声。
走过两扇门,他们便停了下来,推开另一间房间的门,将我推了进去。
我万万没想到,看到的竟然会是这样的场面。
冷月仰面躺在床上,双手双脚分别被绑在床柱上,幸好还穿着衣服。
床边站着一个男人。他大约四十岁左右,穿着浴袍,冷漠地扫了我一眼,便看向冷月。让我吃惊的是,他和冷月长得
很像。
“你现在看到了,我没动过他。”他冷冷地说。“现在,是不是你该履行诺言了?”
冷月闭上眼睛,一声不吭,身体却在微微颤抖。
我有点不明白。
他们明明就是父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男人俯下身去,伸手去解冷月的衣服。
我大骇,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猛力一冲,便挣脱了抓着我的两个人。我一直身体发软,又没有挣扎,他们大概就对
我没有防备。
我直接冲上床,将那个男人的手拉开,大声道:“你是他父亲,怎么能做这种事?”
他勃然大怒,重重一掌打在我脸上,冷哼一声:“谁说我是他父亲?”
“这还要人说?”我指了指他,再指指冷月。“你们长得一模一样,年纪又差着这么多,不是父子是什么?难道还是
兄弟?”
那人听了,更是大怒,眼睛都红了。
冷月却脸色煞白,身体抖得更厉害。
那人一拳打倒我,伸手便去撕冷月的衣服,声音里满是痛恨:“我也不知道跟这个孽种究竟是父子还是兄弟,苏亚林
,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他说的苏亚林是谁,可看到冷月惨淡的脸色,我心里顿时揪作一团。想也不想,我便叫道:“不知道可以去
做亲子鉴定啊。你做过吗?不管是父子还是兄弟,总有个结论吧?”
那人的手停下了,似乎在想着什么,脸上忽阴忽晴,让人捉摸不定。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鼓作气地说:“如果他是你的亲生儿子,你这么对待他,以后还怎么有脸再见他?你让他还怎
么做人?”
那人转头看向我,忽然冷笑:“你倒很维护他。他也很维护你,情愿从了我,做这种生平最痛恨的事,也想保你周全
。”
我心里一热,顿时冲动起来,大声道:“你想找人上床,我来好了。你别动他,不要做将来会后悔莫及的事。”
他看着我,我也勇敢地正视着他。
过了一会儿,他笑了:“好,那就你来,脱衣服吧。”
他的相貌明明很像冷月,也是一个大大的美人,可那笑容太阴森了,我不由得打了个寒噤,却强自硬撑着。我不能退
缩,不然冷月的处境不堪设想。
我一边解衣扣一边说:“你让他们出去,我不想当众表演。”
他倒没有拒绝,伸手一挥。
接着,我便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显然那两个人已经出去了。
我觉得好受了点,很快便脱掉了本就不多的衣服。
他上下看了我一眼,笑道:“他的眼光果然不错,你倒有点姿色。”
这话听着很刺耳,可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我只能忍气吞声。
他一把抓过我,将我按着趴在床上。
我努力放松了身体,可他进来得太猛,又没有任何前戏,我还是痛得闷哼了一声。
我就倒在冷月身旁,他听到我的声音,长长的眼睫颤动了几下,挣扎着想要睁开。我心里一急,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
“别看。”我轻声说。“我没事。”
他仍然没吭声,身体却抖得没那么厉害了。
压着我的人做得很猛,整个床垫都跟着他的动作在剧烈起伏。我咬着牙,始终不出声,一只手蒙着冷月的眼睛,另一
只手握紧了床柱。
我不知道他做了多久,从头到尾我都觉得非常疼。我也经历过好几个情人,却都对我很好,我从来没有在床上吃过苦
。过去,也只有在川主寺的那一夜,我曾经这么疼过。我胡思乱想着,拼命分散注意力,以减轻疼痛,却仍然能够感
觉到他的愤怒。他做这件事似乎并不是为了解决欲望,而仅仅只是在发泄忿恨。
等他终于将热流倾注到我的身体深处,我已经瘫软下来,完全没有力气动弹了。
整个房间都回荡着他急促的呼吸,他身上的汗水滴落在我背上,带着一点凉意。我趴在那里,渐渐昏睡过去。
等到再醒过来,我又回到了原来那个房间。我仍然赤裸着,显然已经被清洗过了,身上盖着被子,并不觉得冷。
窗外一片黑暗,屋里也没有亮灯,我觉得很安静。浑身都疼得厉害,我根本就不想动弹。
说实话,这次真是无妄之灾,无缘无故的飞来横祸。我不知道他们父子间有什么恩怨,其实都跟我没关系。只是,那
一瞬间,我竟然很同情冷月,无论如何不能让那人碰他。直到现在,我对这件事也不后悔。
房间里一直没有人来,我时睡时醒,又渴又饿,却动弹不了。最后一次醒来时,我觉得大汗淋漓,头晕得厉害,大概
是在发烧了。干涩的嗓子已经发不出声音,我只能苦笑。
朦胧中,似乎我被人搬动了,中间我似乎晕过,然后又醒了过来。我睁不开眼睛,只感觉仿佛在一只船上,很颠簸,
让我觉得恶心。我干呕了几声,又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仿佛有人把我搬来搬去,折腾了很长时间,我一直晕晕乎乎的,觉得浑身不舒服,可又说不出是哪儿难
受,只得拼命挣扎,却又动弹不了,真是混乱极了。
我不知道最后是怎么睡着的,等到醒过来后,才感觉到是真正地安稳睡了一觉,不由得松了口气。
窗外一片阳光,把屋里照得很亮。房间里一片洁白,我发了一会儿呆,才回过神来,弄清楚自己是在医院的病房里。
我觉得平躺着很难受,便想侧一侧身,使了半天的劲,才翻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