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机会实施计划了!
“……你舍得说了?”骑出城外,铁昂停住马,冷眼看着急忙追来的玉官儿。
“你跑什么跑啊!我刚还准备去找高升客栈的!”玉官儿不爽地嘟嚷,不过他不敢太大声,要是把这个什么铁昂的惹
火了不带自己就糟了。
“你先说你想怎么着。”铁昂哼了一下,他一直怀疑这个小鬼到底是不是真的知道自己失忆时住在哪,所以他得先问
明白了。
“虽然卫鹿当时没有和我说过他家在哪。”玉官儿不情愿的说道“但卫鹿有个朋友叫宇文毅,此时随白生白公子就在
楚雄府,所以去问他就行了,我刚出门前问过侯大人,他说白生和宇文毅搬出侯府后住在高升客栈,但不知道还在不
在……喂!你听我说完啊!”啧!这个死男人性子怎么这么急?不等他说完就跑了!
等铁昂策马到达高升客栈,他才发现个问题,他并不知道这个宇文什么的人的长相。将马交给小二,铁昂走入客栈,
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虽然不爽,但只有等玉官儿来了再说。
跑堂的伙计殷勤地端来茶水,铁昂正喝的时候感觉到有异样视线,他环视周围时发现二楼一白衣男子正在盯着他看,
说不上来是什么表情,似乎很高兴?铁昂抬首微微一笑换来对方的回应的颔首,这个男子应该就是他要找的人罢?真
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白衣男子正想要下楼时却被一文雅书生拉回厢房。铁昂低头轻啜了一口茶,心
中在盘算着什么,他抬手招来跑堂的小伙计问道:“请问白生白公子住在哪间房?”并随手塞给他一锭碎银。
“白公子啊?在蓬莱阁。”小伙计接到银子心花怒放地回答。
“好,你给我开一间蓬莱阁旁的厢房。”吩咐下去后,铁昂像了了件心事一般悠闲地喝着茶水,约摸过了一柱香的时
间,玉官儿气喘吁吁地出现在茶楼门口。不安的表情在见到铁昂的那一瞬间变成满脸怒火,玉官儿表情的变化让铁昂
不觉好笑,这小子心里在想什么只要看脸就知道。
“你跑那么快干吗?赶着去投胎啊?”玉官儿不爽地说道,但是声音却小的若是再远点都听不见。
“……我问你,你可知宇文毅的其人其事?”铁昂故意忽略掉玉官儿的那句话问道。他实在不想问这个臭小鬼,可是
要去找宇文毅套话,不知道点对方的底细可不成。
“你问这个做什么?都没有找到他的人!”玉官儿皱眉,他只不过是迷路多绕了个圈子,该不会错过了什么吧。
“问你你说就是,不用管那么多。”铁昂撇了一眼玉官儿,凛冽的眼神让后者僵直了身体,玉官儿一脸不甘心地咬咬
唇,加油添醋地把从白生小厮那听到的话给铁昂说了遍。
啪,玉官儿说正起劲,却听见撂杯子的声音,他抬眼一看,对上的却是铁昂满眼的不屑。再次僵住的玉官儿满脑子都
在琢磨是不是他说错了什么话,才让铁昂露出这种神情。
沉默了一会,铁昂径自叫来伙计要了两个小菜一壶好酒吃了起来,让玉官儿更加摸不着头脑。既然想不通便不去再想
,玉官儿拿起筷子准备夹菜,却听铁昂冷冷地道:“谁准你可以吃的?”
“啊?”筷子停在半空中,玉官儿不知该如何反应。
“既然你跟着我当仆人,那就得有个仆人的样子。三弟对你好坏我不知道,但是在我这,你就得守规矩。”铁昂一脸
冷淡地示意玉官儿离开桌子。
什……什么啊?突然摆出个主子的模样,是他自己跟来的没错,可是也没有说真给铁昂当仆人啊!玉官儿惊讶地放下
筷子,就算眼前的男人曾经失忆现在又恢复记忆,但是个性怎么能变这么多?想以前卫鹿还会主动给他夹菜呢!从来
不会因为他的身份给他脸色看。
“……”铁昂见玉官儿只是低头沉思但不离开桌子,便双手交于胸前“既然你不愿意守我的规矩,那就请你自便,刚
好我们也没有出城。”话音刚落,玉官儿便低头站起身,走到铁昂斜后方,站了一会才走上前一步僵硬地帮铁昂斟酒
。
“主……子,小的伺候您用膳。”玉官儿咬牙切齿地挤出“谄媚”的语句,他现在真想一掌打上眼前这个男人,但是
他得忍,小不忍则乱大谋!
铁昂不理会玉官儿继续喝酒吃菜,本以他的个性,他根本不在意什么主仆关系,但是他铁昂生性看不惯在别人背后说
闲话的小人,若先前见到的白衣男子就是宇文毅,给他的印象就是一个温文儒雅的书生,这个小鬼却说些不堪的话,
真是看错了人。本来想用激将法让他放弃跟随,但是看来没那么容易,既然这样,他就要好好利用“主子”的身份让
这个小鬼知难而退!
瞧着铁昂悠闲地喝酒,玉官儿心里好不是个滋味,可是现在除了忍还能怎么办?回忆起和卫鹿在一起的日子,玉官儿
死命地咬着牙不让眼泪流出来。
玉官儿在后堂草草地解决了晚饭,问了小二铁昂住的房间,便慢悠悠地走上楼梯。他不明白为什么还没有找到宇文毅
,铁昂却要在高升客栈开一间上房住下,原本路费就不多……最可气的是铁昂根本不叫他过问。想以前卫鹿的银子可
都是他保管的!越想越气,玉官儿狠狠踢了一脚木柱,今晚一定得找个机会狠很敲那个男人一下!
臭着脸进了天香阁,发现铁昂正坐在椅子上沉思。轻哼了一声,玉官儿故意用酸酸地口气说道:“主子,这么晚了早
点休息吧。”是啊,早点睡,这样他才有机会偷袭。
铁昂抬头瞟了一眼:“既然让我早点睡,你怎么不记得打水上来给我洗洗?”
“……”玉官儿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铁昂还真把他当仆人用了,他以前给张玉峰端茶倒水,那是他乐意!现在让他伺
候这个死男人,他却是一百万个不情愿!
“怎么?”铁昂盯着一动不动的玉官儿,那神情就像在说不去就别跟着他了。
“……小的这就去。”玉官儿一跺脚转身出了房到了后院的井边汲水,死男人,王八蛋!真想把水泼在他脸上。盯着
装满水的木桶,玉官儿俯身抓了把泥土准备洒在里面,但转念一想,泥土浑水太过明显,不如……坏笑了一下,玉官
儿朝桶中啐了一口吐沫。
“主子,水打来了。”玉官儿有些兴奋地走进房里,那脸上的表情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他干了什么坏事。
“……放下就出去吧,不需要你伺候了。”铁昂摆摆手,这小子真不会隐藏心思,那脸上明摆着想要看好戏,不知道
那桶水被做了什么手脚。
“啊?”
“怎么,今晚还想和我睡一间屋?”铁昂哼了一声,也不再多说什么。
“……不敢,那小的告退了。”玉官儿悻悻然地退出房间,没亲眼看见铁昂用自己的口水洗脸不说,还被赶出了屋,
让玉官儿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张玉峰待他如亲兄弟,外出住宿全都会在屋里给他另置一张床,他当然知道客栈会有小
厮专门睡觉的地方,可是他从来都没有去睡过啊!
跑堂的伙计带着玉官儿到了后院西面的屋子里,一张通铺占满了整间房,稀稀拉拉睡了几个人。玉官儿挑了个靠门的
床坐了下来,瞧见手边表面油黑,还隐约有着异味的棉被,心里委屈的不得了。就算是下人,可是他打小就没有受到
过这种待遇啊!去掉黑纱斗笠,玉官儿揉揉眼角蜷缩起来,有苦现在就得往肚子里咽,不管怎么样,他今晚一定要去
偷袭,而且一定要成功!为了让卫鹿回来,这点苦算得了什么?
玉宇无尘 12
另一边,铁昂眼看着玉官儿耷拉着肩膀出了房,随后走到木桶旁边,盯着桶里的水瞧了半天,真是个小鬼,想要恶整
他先得学会怎么隐藏自己的心思。铁昂叫来伙计重新打了桶水,随意抹了把脸除去睡意。之前塞了一锭碎银让小伙计
去给宇文毅传话,不知道传到没有,现在就等那个宇文毅自己上门了。
半夜,铁昂在半睡半醒之间听见门有响动,一个激灵坐起身,看见白日那男子手举烛火走了进来。
“……好久不见。”不知道说些什么,铁昂只好硬梆梆地招呼道。
“卫兄别来无恙?那日在侯府卫兄的态度让我好生伤心。”宇文毅将烛台放在案几上,自己坐在床边一脸幽怨地凝视
着铁昂。
“呵呵,看你身边有他人在,不好叙旧。”铁昂逼着自己和宇文毅对视,但却觉得背后寒毛直竖,白日里温文儒雅的
书生此时怎么感觉如此狐媚?回想起玉官儿说的那些话,现在想想似乎也不是谣传。
“叙旧?卫兄,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啊,我们不是还……”宇文毅边说边把身子往铁昂身上靠,眼神迷离地盯着铁昂
的嘴瞧。
听见宇文毅那句‘我们不是还……’,铁昂心里一阵发毛,妈的,自己失忆的时候究竟做了什么?难不成真的成了有
断袖之癖,龙阳之好的人?本来打算看情况,若是宇文毅是个明理的人就把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实告诉他,直接向他问
原本的住处,省的兜圈子了。可是看现在的情况,要是说了就是个大麻烦,还是兜兜圈子吧。
铁昂一狠心亲上宇文毅凑上来的嘴唇,而后迅速将宇文毅搂在胸前说道:“我当然记得,我也不曾忘记你,你还记得
我们当年见面的情景么?”铁昂闭上眼睛,尽量忽略靠在自己胸前的是个男人,他只亲过女人香软的红唇,谁晓得今
天竟然沦落到要去亲男人……
宇文毅抚抚被亲的嘴唇,一脸羞红地靠在铁昂的胸前。“当然记得了,那时我兄弟在邢县开布庄,我去投靠,只因我
喜欢穿颜色花哨的衣服被街上恶人欺辱……多亏卫兄出手相救,从那时起我就……”说着说着宇文毅的手开始不老实
地在铁昂身上游走,胸前,背后,再到腰间,摸的铁昂浑身不自在。就在那只不老实的手快要摸到铁昂的下半身时,
忍无可忍的铁昂举起手给了宇文毅一手刀,后者瞬间瘫软在铁昂身上。铁昂铁青着脸把宇文毅撂倒床的另一边,起身
拍拍胸前被弄乱的衣裳,惊魂未定地走到窗边的椅子上坐下。
乖乖,长了这么大他第一次被男人吃豆腐,要不是宇文毅早早地说出了他想知道的事情,还不知道要被怎么样呢!脑
中浮现出那几本龙阳之好的春宫图,铁昂不禁打了个冷战。这么说宇文毅和白生真的是这种关系了?看来玉官儿在人
身后说坏话虽不好,但说的倒是真的。发现自己错怪玉官儿后,铁昂在心里小小地内疚了一下。
铁昂正考虑着接下来怎么办时,只见房门吱呀一声地开了,在昏黄的烛光中,玉官儿拿着手臂粗的木棒偷偷摸摸地走
了进来。铁昂皱起了眉头,但他也不出声,就想看看玉官儿到底要做什么。
瞧见玉官儿在床边站了半天,木棒举起放下重复了好几次,就是下不了手。铁昂嘴角弯起,这么看来玉官儿是想要用
木棒打他呢!虽然现在躺在床上的不是本人。铁昂看戏似的猜测玉官儿能不能打下手。
突然一声尖叫让铁昂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去。就见玉官儿傻站在床边,床上的男人摇摇晃晃捂着头坐了起来。啧!这
小鬼还真下的了手!没过多久走廊上开始嘈杂起来,看来刚那声尖叫把整个客栈的人都惊动了。铁昂啐了一声,上前
扛起呆住的玉官儿,匆忙拿起包裹从窗户一跃而下,摸黑找到了马厩,随便牵了匹马便逃出了客栈。
逃到南城外的树林,铁昂翻身下马,找了个空旷的地方准备起篝火。不管怎么样,他们现在得在树林里过一夜,铁昂
摸着黑在地上捡了些干树枝点了起来。瞧见一直趴在马背上的玉官儿一动不动,铁昂皱着眉走了过去,真不想管这小
鬼,但是闹出这事也是他最开始没有阻止,要是玉官儿被官府抓了去,他还有什么脸见张玉峰啊。
“小子。”叫了一声没有反应,铁昂绕到另一边,却听见玉官儿细细地哽咽声。
“怎么,刚拿棒子敲人时还挺精神的啊?”铁昂好笑地说道。刚看宇文毅那样子,虽然下手不狠但是也肯定不轻。想
想原本被打的应该是他,铁昂也懒得装好人安慰了。
玉官儿也不理会继续抽泣,铁昂有些不耐烦地走到篝火旁坐下,他哪里知道玉官儿根本不是因为打错了人才哭,而是
震惊于宇文毅半夜躺在铁昂的床上“熟睡”这件事,玉官儿边哭边后悔为什么没有再下手狠点,把那个狐狸精打死算
了。
铁昂盯着篝火,其实他老早就疑问了,这玉官儿和失忆时候的他到底是啥关系?就算是再好的兄弟也不会这么执着吧
?甚至还准备拿木棒打他!大概猜测出玉官儿这么干是为了什么。难道……
“小鬼,你和卫鹿到底什么关系。不会拿老子的身体玩断袖吧?”铁昂被自己的猜测吓个半死,要是真的,那可真是
太打击了,失忆的他该不会学那些小倌一样涂脂抹粉,娘娘腔吧?才让他身边全是些想指染他的男人。光是想想铁昂
胃里就已经翻江倒海了。
原本小声抽泣的玉官儿渐渐越哭越大声,似乎想要把这些天累积的委屈郁闷一通全发泄出来。
被哭声扰的烦心,铁昂一个冲动走上前去把那嚎啕大哭的玉官儿打晕,抗到篝火边随便这么一扔。麻烦!真是个大麻
烦!原本找到线索后完全可以把这个小鬼甩了,可是出了现在这事,铁昂哪敢让这小鬼自己回楚雄府?且不说那个宇
文毅有没有报官,单看宇文毅和白生那关系,要是白生看见宇文毅在他的房里被敲昏,那还不把他当成采花贼?麻烦
啊!
许是铁昂下手太重,直到第二日中午,玉官儿都没有醒来。没有办法的铁昂只好像晒肉干一样把玉官儿挂在马上,自
己牵着马慢悠悠地前行。现在目的地是邢县,铁昂记忆里邢县处于汾镇的东南方,可惜的是宇文毅没有说具体地址,
只有到了那里再想办法了。
日落西山,玉官儿还是不见醒,铁昂感觉不妙,忙从马背上将玉官儿抱下,却看见玉官儿由于倒吊的时间太久有些发
紫的脸。
真糟糕……这小子不会就这么死了吧。铁昂流了一滴冷汗,慌忙上马朝前面有灯火的地方奔去。在前方百十里的地方
,铁昂找到了户农家,给了一锭碎银便借住下来,农家的婆子端了水和一些吃食进来。
婆子瞧见躺在炕上的玉官儿,说道:“这好好的娃儿脸怎么被毁成这样啦,这年岁和我孙子差不多大吧……唉。”提
到自己的孙子,婆子神情黯淡下来,只是盯着炕上的玉官儿瞧。
本来不想多管闲事,铁昂还是放下筷子问道:“大娘,您孙子怎么了?”
像提到了伤心事,那婆子立刻老泪纵横,折起衣袖擦擦眼角:“这位官人,您是个大好人啊,愿意听我这婆子说话。
前面汾镇有个姓张的恶人,他把我孙子给强抢去糟蹋,孩子他爹上门去找结果被活生生给打死了,孩子他娘现在也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