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忙,神君说,睡得愈久,对主人来说愈好。」回话女子声音之悦耳,与百灵鸟难分高下。
「可我这儿还有桩急事等着主人处置呢。」
女子轻笑。「咱们这逍遥神仙府邸,能有什么急事?」
「确是桩又急又奇之事,方才有凡人寿终升仙,按簿册发至凤麟洲侍奉,他却无论如何不愿做神仙,只求我给他多几
年阳寿,真不知该如何办才好。」男子听来甚是苦恼。
「可是俗世安澜地界之人?」
「正是安澜,仙姑妙算。」
「这可不是我算的,」女子笑声如一串骊珠。「听说最近有许多安澜国人不愿入仙籍,说是凡间胜过仙界无数。终究
也给我们凤麟洲遇上了。」
「奇哉怪也!按说那凡间徭赋繁重,又多生老病死悲欢离合,怎及得上我们仙家福寿绵长,逍遥自在?」
「据闻安澜皇帝治国有道,加之连年风调雨顺,百姓其乐融融,反倒觉得神仙生涯寡情乏味,不合心意了。」
「岂有此理!区区凡人竟敢与神仙争抢人丁,待我们奏过天帝,放些灾病下去,看他还能猖狂到几时!」
相比男子的愤慨,女子却似成竹在胸:「倒也不必如此,凡人寿命,譬如白驹过隙,等他天命一尽,一切就回归正道
了。」
「说的也对,任他是人间至尊,其实不过一介凡夫俗子,在我等面前,连蝼蚁都不如。」
说完,二人一齐轻笑,听来甚为自得。
他将这番对话清楚听入耳中,舒展的眉头不知何时紧蹙起来,那男子本来温文的声音,现在却觉得十分刺耳,女子百
灵般的嗓子,更像是成了老鸹吵扰。
那个皇帝,做了好事不是吗?为什么要被他们如此看低?他们说的「神仙」是个什么东西?无所事事地议论是非,忌
恨别人功绩,有什么好洋洋得意?这种日子就算过再久,也没有滋味吧?
心中情绪既不平,那不计其数鸟儿齐奏的乐曲,便都乱了方寸,不复和谐韵律。
「主人,您醒了?」一男一女大约是听见鸣声,相偕进入竹林,见他换了姿势,急忙下跪参见。
主人?他来回瞧着自己不着寸缕的身体和他俩的光鲜衣容,问道:「我也是神仙吗?」
下属对他的问题并不感意外,恭谨答道:「您是这凤麟洲的主人,自然是一等一的神仙。」
「我不要当神仙,我要去安澜国当人。」有机会的话去见见那皇帝,对他说「干得好」。
两名仙人面面相觑。
「主人,这恐怕——」
「你们不是说神仙很好当人不好吗?我不当神仙想去当人,应该不算难吧?」
「可是——」
「你这家伙不要总是为难别人好不好?」
童稚的嗓音从林子上方响起,两名仙人大大松了口气,慌忙喊着「神君」。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系着红肚兜、绑着冲天辫的小娃娃。
「你是谁?」为什么这娃儿,他一见便觉得十分亲近?
小娃娃捉住他的手嚷道:「别管我是谁,虽说男人经老,可再磨蹭下去,也得变成父子配了!」
他微微歪头。「你在说什么?」
小娃娃不答反问:「你是不是想下凡去当人?」
他不假思索地点头。
「为什么?」
他看了看站在旁边恭谨侍立的二人,道:「这里不舒服。」
「下凡也未必舒服哦。」
「安澜很舒服!」
「你怎么知道?」
「我……」他不知道为什么冲口而出,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坚持要去安澜,却莫名觉得非那般不可。
「那我把你送回去吧。」
他没有发现「回去」二字的蹊跷,只高兴地问:「可以吗?」
小娃娃搔了搔后脑勺,不太确定地道:「应该是可以。前代凤凰君自愿回来的意思多些,你却全然不是。不如就念你
替我起名,破个例好了——虽然鹁鸪是很蠢啦。」
「起名?」他愣愣重复,完全不知道小娃娃在说什么。
「而且,」小娃娃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自顾自说下去:「那人既得天命,又造大功德,我替他向爷爷讨个赏,也没
什么不妥吧?」
「那人?谁?」他虽这样问,脑海中却自动浮现出一个模糊不清的影子。
「你不是有答案了吗?」小娃娃狡黠地笑了笑,随即面容一整,口中念念有词,手指不断画着圆圈。
他眼睁睁看着以青烟绕成的圆圈,渐渐成为泛着玉石光泽的具像,心中惊骇不已。
「好了,去吧!」
他被重重一推,才想着为什么小娃娃有这样大的力气,便失去了意识,残留在耳际的一句话是:「五天之后,别忘了
带他来找我玩啊!」
再醒来时,一名神情萧索的清瘦男子出现在他眼前。
「……徐浩?」他听见自己唤着这个名字,好似睽违千年万年。
处理完一日政务,徐浩独自回到梧桐殿,推开寝房的门,清冷烛光将他瘦削的身形照得越发修长。
每天每天都既忙又累。他也明白做天子不必这样事必躬亲,但若非如此忙碌,他不知道该拿心中巨大的空虚怎么办。
坐拥天下却形单影只,可以切实抓在手心的东西,只有眼前的权势而已。
他从不敢问自己一声是否后悔。两人一起决定的事情,没有余地后悔。
他在小小的方桌前坐下,不觉怔忡。
思定以缩小内廷方便管理为由,很多次提议将地处偏僻的梧桐殿拆掉。知道他是好意,却无法松口。
人生中最欢乐的岁月在此地度过,这里是他唯一可以称作家的所在,以前是,日后仍是。每每呆呆坐着,追想短暂相
处时光,等回过神,已到了早朝光景。
今夜,大约也是如此度过了吧。徐浩起身,要去隔壁取酒消磨长夜。
「砰!」屏风区隔的卧室,突然传来巨大声响,伴随而来的,还有类似呻吟的人声。
说过不准任何人靠近这里的!
徐浩愤愤转身,走过屏风。
「是谁准——」
「……徐浩?」
那个迟疑的调子,熟悉的脸庞……
徐浩怔怔盯了床上人半晌,摇摇头,扯开一个自嘲的笑:「怎么又做这种梦啊。」
走上去抚摸对方不着寸缕的身躯,他喃喃自语:「这回很狂野嘛,原来我一个不注意就积了这么多。」
梦里见过无数次的人先是愕然,继而冲他灿烂一笑。
徐浩亲亲他的脸。
「那么又麻烦你了。虽说号称坐拥天下的我老是要在梦里解决有点丢脸,不过总比被他们灌醉了硬塞个女人过来要好
。」
梦里的长宜有趣地问:「你被女人侵犯了?」
「差一点。」徐浩苦着脸,「据说我一直叫你的名字,还哭,她觉得要真侵犯我,事后一定被赐死,所以手下留情,
逃走了。」
长宜捂嘴笑,「你真会赐死她吗?」
「当然。」徐浩耸耸肩,「顾时庸他们也跑不了。」
「暴君!」长宜轻轻顺着他的发,责备中带了淡淡的宠溺。
「不是我的错,他们应该知道我是你的,怎么能再来陷害!」徐浩孩子气地握紧了拳头。
长宜挑眉,「你是我的?」
徐浩点头,拉过他的手,胡乱在自己胸前触碰。「我的全部都是你的。你,」他嘟起嘴凑过去,小动物般的可爱亲吻
顺着英气的眉蔓延到唇边,「也是我的。」
长宜双手捧起他瘦削的下颌,伸出舌头,轻舔他干涩的唇,双手环过他的腰,紧紧搂住。「嗯!我的全部都是你的。
」
「你今天话比较多,也比以前主动。」徐浩把头搁在他头顶,笑得傻乎乎。
「我以前是什么样的?」
「有时候你朝我笑得人心痒,我不停地要你,做得都脱力了,你还是一脸平静。有时候看不清你的脸,我想抱过来细
瞧,你躲开,我找着找着,就醒了。又有时候,你什么话都不说,一个劲的哭。」
长宜默然半晌才道:「你苦吗?」
徐浩摇头。「我不苦,就是时常睡不着。睡不着,就见不到你。」
「笨蛋。」
「因为在做梦我才是笨蛋,平常朕很有威严的。」
「贫嘴。」长宜将森森白牙抵在他肩膀上,徐浩有些着急:「你别咬太重,我怕会醒过来。」
长宜收回「利器」,改用下巴磕他,徐浩用脸颊回蹭,满足地叹了口气。
两人依偎了好一会儿,徐浩开口:「我想做了。」
长宜全身一震,颤着手点点他已然灼热硬挺的部位,轻声道:「我知道。」
徐浩将之当作肯定回覆,倾身将他压在床上,锋利的齿在小小的乳粒上啃啮。
几乎是立刻地,长宜呻吟出声。「你轻点……皮会破掉的……唔……」
原本粉红色的乳尖被折磨得像是要滴出血来,徐浩松开口,爱怜地用指腹抵在顶端打转。「可怜的小东西,总是这么
敏感。」
长宜把他作怪的手移到另一边,眨着泛红的大眼睛细声要求:「这边也要。」
徐浩在那上面轻轻吹了口气,眼看周围一圈肌肤都起了细细的鸡皮疙瘩,坏坏地笑:「好了。」
长宜皱眉。「这样怎么够!」
徐浩无辜地道:「你不是说要轻一点吗?我很轻了啊。」说着又吹一口,更加地有气无力。
「算了,我不指望你。」长宜气鼓鼓地伸出拇指和食指,捏住微微挺立的尖端,垂目而视,轻轻撩拨。
徐浩欣赏他难耐吐息的媚态,突然又坏心眼地捉住了他的手。「有我在这里,你怎么可以自己舒服?」
长宜大声抗议:「是你不——」
「你自己能这样吗?」徐浩俯下身去轻轻咬了一口,满意地感到他腰部细细抖动,「或者这样?」徐浩将小小的乳尖
纳入口中,用力吮吸。
长宜浑身软得无力挣扎,轻喘着道:「你想要怎么样?你怎么变得这么坏!」
徐浩松口,又勾起一个恶劣的微笑。「这五年梦里你还没发现,我有无数无数的妄想,要在你身上施展吗?想不想两
边都舒服?」他用目光扫视着左右乳尖。
长宜咬着唇点头。
「想要我怎么对他们?」
「……」
「你不说我是不会知道的。」徐浩抬头望天,漠视自己下半身勃发状况,一副游刃有余的表情。
长宜硬着头皮开了口。「……摸摸它们。」
「只要摸摸吗?」徐浩低头凑近他敏感的耳垂,用气声发问。
长宜全身战栗,涨红了脸求饶般补充:「要舔,还、还有吸,咬也可以……咬的话,要轻轻的、温柔的那种咬——」
说到后来,声音已是细如蚊蚋。
「听起来好难啊。」徐浩困扰地皱着眉。「要不这样,你先演示一下,我再帮你做,好不好?」
长宜茫然看着他,那无助的样子勾起了徐浩的嗜虐心。想着反正是梦,就好好地享受吧,他重重弹了一记左乳,长宜
皱眉呼痛。
「你不做我可没办法哦。」
「好啦。」长宜不清不愿地伸手到他胸前,徐浩弓身躲开。
「笨蛋,我不是说这里。」他拉着长宜的手来到胯下,「你要帮我的这里做才对。」
长宜垮了脸。「我不喜欢……」
「明明是在我的梦里,你怎么可以不听话!」徐浩翻身坐起,迅速卸下身上衣物,然后平躺下,示意长宜趴坐在自己
身上,再抓住他小巧的臀部,顺着躯干往前挪动。这下长宜半挺立的欲望就在眼前,尺寸颜色都和记忆中毫无二致。
徐浩暗暗惊叹从没有做过这么逼真的春梦,命令道:「转过身去。」
「不要!」搞清楚他的意图,长宜惊慌失措。
徐浩轻轻打了他一记屁股。「你自己答应要帮我做的,做人怎么能不讲信用!」
「我又不是说——」徐浩没等他说完,稍稍抬起头,伸出舌头舔了舔近在眼前的两粒珠囊,柔声道:「乖一点转过去
,我会让你很舒服的。你也试试看,如果难受就吐出来好了。」
在他眼神的鼓励下,长宜终于慢吞吞转过了身,美丽的背部线条出现在视线中,徐浩忍不住伸手从肩胛骨一路缓缓下
滑,长宜的腰部轻轻摆荡,淫靡的情态让他的下体再热几分。
随着长宜弯下腰,迷人后穴在眼前洞开,徐浩揣想着进入后销魂蚀骨的感觉,胯下又再胀大,让试着舔舐那里的长宜
吓了一跳。徐浩用力握住他的灼热,威胁道:「快点做!」
长宜不怎么认真地上下舔了几下,回头抱怨:「以前你都不会勉强我的。」
徐浩振振有词:「以前是和你过日子,所以我顺着你。现在是我在做梦,一切听我的。」他一手圈着长宜的根部上下
套弄,一手探索着紧闭的后壁。他轻轻揉弄细细的褶皱,又把舌尖探入甬道内湿润轻舔,长宜不断呻吟出声,下意识
晃动着臀部,被另一手爱抚的尖端不断分泌出黏答答的液体,舔舐徐浩的动作也慢慢变得流畅起来。
后方的突刺让长宜猛地前倾,只衔住尖端的嘴巴一下子把整根坚挺都吞了下去。被这么大的东西抵到喉咙,长宜顿时
痛苦不堪,急急忙忙想要吐出来,徐浩闷哼一声,咬牙切齿地道:「你在干什么?别不是自己的东西就乱搞!」
「我才没有……你、你才是不要在里面乱戳……唔!那里不要——」
凭着印象,徐浩知道手指已经探到敏感处,又加入一根,混着黏稠体液的手指在内部顺利推进,不断施加刺激,长宜
喘息越来越急促,再没有余裕替徐浩进行不熟练的爱抚。徐浩起身,让长宜把手臂撑在床上,自己站在床沿,助他摆
成背向外趴跪的姿势,扶住纤腰,将热楔慢慢置入湿润的内壁。
「再深一点……嗯……慢一点……好舒服——还要里面……对,就是那里……嗯啊好深——」情人媚人的呻吟是最好
的催情剂,徐浩肆无忌惮地在他体内来回穿刺,箍住腰肢的手缓缓上移,摘弄他胸前的果实,另一只手叠在长宜的手
上方,一起对他的前端施以刺激。
二人的喘息与肉体的撞击声回荡在狭窄的空间内,体液不住地从长宜前后两方滴落在床单上。神智迷离中,两人一同
达到第一次巅峰。
徐浩轻轻打鼾,脸上还挂着满足的笑容。长宜起身,勾勒久违的清臒轮廓,想着以后要用力把他喂成肥猪。
环顾满室陈设,和离开的时候几乎没有区别。床头小几上放了看了一半的书,茶杯是以前一起溜到集市上买的那对,
两个都干干净净的,估摸他在轮换着用吧。随意搭在床档上的旧披风,是自己当年所赠,破掉的地方缝得好难看。长
宜轻叹,这种事情就让宫女去做好吗,伟大的陛下?
那个被叫做「神君」的娃娃,就是鹁鸪的人形吧,比想象中可爱许多。听口气应该是没有经过允许,就擅自送他回凡
间,人说天规苛厉,但愿他不会因此受罚才好。
话说回来,那笨鸟怎么可以衣服都不给他套上一身,就这么光溜溜踢人回来,搞得现在腰酸背痛的……徐浩真的只有
五年没做吗?根本就是饥渴三百年的架势好不好……
他从衣柜里随便拣几件以前的衣物穿上,没有放久发霉的味道。坏心地想着难道其实当皇帝很闲,可以没事就把东西
都搬出去晒太阳?
走到门口,夜晚的凉意超过他的预期,于是折回来穿上披风。以前从不畏寒,现在这身体,似乎是变成正常人的样子
。
走出梧桐殿,宏伟宫廷重新出现在眼前的这一刻,长宜生平第一次觉得它很美。
宫中的守卫并不森严,走了半天都没有见到御林军的影子。果然如那两个仙人所说,徐浩把安澜治理成人间乐土,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