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暗夜行路

母亲将他搂在怀里.
仁还在激动地说
[和也也是笨蛋, 为什么, 什么都不告诉我! 为什么要自己一个人承担! 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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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厅里, 从一个人手中接过机票, 锦户亮面无表情的只微微示意他可以走.
内心,却是澎湃的.
医生已经联络好,
足以过好下辈子的金钱也已经转移到秘密的帐户中,
只要带着和也离开这里, 一切就都结束了.
不管, 和也心里的那道阳光,那从来就不会给和也带来温暖.
他要做, 那个让和也安静着幸福的人.
刚刚要站起身, 忽然一个人出现在身旁. 那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
[锦户大人.]
这是多么奇怪的称呼.
[你是叫我?]
[是的. 锦户大人.]
[干吗这样称呼?很奇怪啊!]
[未来的您, 就是被这样称呼着的.]
[你在说什么?]
[请您听我说, 我叫做内博贵, 在2096年, 是您的随从. 我必须到这里来, 告诉您一些事情, 我不想看着大人再次痛
苦!]
锦户亮觉得这个男孩精神上有问题,虽然, 他看上去是那么聪慧.
[好了,玩笑可以开到此了. ]
锦户亮准备离开.
[大人!] 那个男孩还是固执着[不要再接近龟梨和也! 您会送掉他的命!]
猛地转回头, 狠狠瞪着他.
那男孩固执地说[您听我说, 也许这对您来讲不能理解和接受,但是我说的是千真万确的话, 2097年的机器程序里, 设定
着一些东西, 您越接近和也, 越会让他死亡. 这是设定着的. 我不顾一切地追到这里, 就是为了让您知道! ]
[胡说什么!] 锦户亮完全不能理喻他. 推开他,向外走去.
[大人!] 男孩喊道[那个时候, 和也就是被击穿心脏死去的! 您完全记不得吗!]
锦户亮向外快步走去. 这诡异的事情,让他头脑模糊. 却非常难受.
一定是要破坏他和和也在一起的人故意编造这种可笑的事情.
一定是!
走进那个公寓, 锦户枫已经等在那儿.看到锦户亮, 他笑起来
[你还真是个急性子.一切这么快就办妥了么?]
[越快的话, 你不是越高兴. 我越快从这里消失, 你就越可能成为老头子的唯一继承者.]
[哈……这么说, 我还真有点舍不得和也. 虽说, 他的身体,真的越来越差……]
[我警告过你不许再碰他!]
[一个要时时打强心针的家伙, 要怎么碰!] 锦户枫不怀好意地笑.[还有啊, 那个叫赤西仁的家伙, 居然找来了平田组的
人啊, 那可是个势力很大的集团啊.]
[什么?]
锦户枫笑.
锦户亮走进和也所在的房间, 他在大大的落地窗前坐着,太阳正从西边慢慢落下, 染红了一片天.
光辉笼罩着和也, 像套上金色的光环.
锦户亮走过去.
[和也,马上就会带你走的.]
没有听到回答. 和也慢慢转回头, 锦户亮看到那张透明的脸孔, 瘦小的下巴.
[越接近太阳, 越温暖呢.] 他忽然说.
锦户亮怔了一下.忽然问
[和也, 再次发病, 是什么时候的事? 不是说, 曾经医治好过?]
[一年前吧, 你去理容店后不久.]
有什么穿透锦户亮的脑子, 但是, 他抑制着不再问, 不再想.
[我们走吧.] 他急切地说.
[去哪里?]
[走吧.] 锦户亮拉起他.
锦户枫靠在门口, 心里突然有些异样. 不久后, 这两个人就都会从他周围消失了么?
电话突然响起来, 锦户枫接了电话, 听了两句突然呆住. 锦户亮正和和也向外走, 锦户枫突然喊
[亮!]
他们转回头, 看到锦户枫紧张的表情[是老头子, 你所做的, 他都知道!]
锦户亮的表情惊诧起来, 他第一时间就看了一眼和也,
锦户枫继续说[他说,他想到一个最好的解决方法. 他让我们等一下.]
身体已经有些发抖, 手却紧紧抓着和也的胳膊. 和也抬头看着他, 忽然说
[亮. 谢谢你.]
[诶?]
和也对着他笑.
忽然, 有什么出现在那个大落地窗的外面然后落了下去, 所有人都惊呆了, 因为, 他们都看到, 那是雅也, 从楼上落下
的雅也, 滑落过那个玻璃窗, 在那一霎, 几乎看到他恐惧的脸.
和也第一个冲到玻璃前面, 疯狂的按着玻璃窗向下看去.
[雅也!!!!] 他大叫.
锦户枫冲过去, 想制止他那不能控制的疯狂, 任何一点疯狂也会要他的命.
锦户亮呆在原地. 脑子里却是[不要再接近龟梨和也! 您会送掉他的命!]
门口的喧嚣也没有人去注意, 只有那缓缓顺着玻璃倒下的身体牵动着所有人,包括从门口冲进来的赤西仁.
和也的身体蜷在地上, 他的手攥着前胸的衣襟.眼泪却从眼里流出来.
锦户枫有些呆, 他从来没有见过他哭.即使心脏如何剧痛.
赤西仁冲过来,跪在地上, 把和也抱在怀里, 那个时候, 和也突然安静下来, 因为, 他失去了知觉.
20
手在和也的胸前用力却温柔地运动着，只希望和也在这力量中能够醒过来，那那歪着的头和微弱的呼吸让仁发慌。
[和也,醒过来, 醒过来……求你……]
仁不停的说着随着手上的力量不断地继续着.
锦户枫站在一旁, 手不知什么时候攥了拳头. 忽然想起什么看向旁边的亮, 那孩子不是应该奔向和也身边的么,为什么
矗立在原地,像失去了灵魂,眼睛里是空洞绝望的. 枫的心里,不知怎么有点难受.看到亮这个样子,很难受.
抱着的身体,突然动了一下, 仁惊喜地叫
[和也? 和也?]
那张小小脸孔上,渐渐有一双睁开的眼睛, 他看到了仁, 迷蒙的眼睛突然清亮了一下, 随即,那眼神转向窗口, 望着那里
, 眼神不再移开.
紧紧抱着他的身躯, 仁不住说
[没事了,和也, 有我在, 没事了……]
[雅也他……死……了……吧……] 耳边传来和也的话, 仁看着他, 却看见他脸上慢慢露出笑容, 随着眼睛的闭上, 眼
泪从眼角落下.
[和也!!!!!!]
即使使用了很多方法, 和也仍旧没有醒来的迹象. 在白色的病床上, 只露出细腻白皙瘦小的脸庞. 是沉静的. 令人心疼
的沉静.
仁终日坐在病床旁, 或者趴在一旁支不住睡去.
门被轻轻推开, 亮慢慢走了进来, 当他走近床边,忽然眼睛直直地看着床边的仪器.随着他的走近, 那仪器上显示生命的
迹象, 慢慢地变弱. 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 那条曲线的弧度却又增强了.
不能再动, 亮被钉在原地.
泪水,不知什么时候滑过他的脸庞.
回到深夜的家里,躺在床上,却始终无法入睡. 眼前都是那渐渐减弱的生命线条.
神智还是逐渐迷蒙起来,
忽然,有什么进入了脑袋.
【2096 年】
锦户亮冲在走廊上， 奔向被救回的和也所在的病房。
刚刚冲进去，就看到窗边站着一个威严的人，
[喜多川大人!]
那位大人脸色并不好看, 但却故做慈祥的样子说道
[亮, 他已经承认杀死枫, 还有,窃取我军情报, 还要这样留着他么?]
[大人!] 亮转头看向病床上的和也. 他仰着脸看着自己, 脸上是伤痕累累的平静.
[来人!] 喜多川对着外面喊, 立刻有人走了进来, 直接拉过和也的胳膊, 手里是一根针管.
亮立刻知道那是什么, 他扑过去, 被人拦住,架住胳膊
[亮! 不要太让我失望!] 喜多川大人冷冷地说.
[不!!!!] 虽然可以大喊, 亮却动弹不得.
和也却一动不动.
亮拼命地挣扎.
[亮] 和也突然说, 亮看着他, 不知什么时候, 眼睛里已经畜满了泪水,[没有逃跑, 只是想见你一面. 心愿已经达到, 
没有遗憾了.] 和也的脸上露出笑容, 这个笑容还没有结束, 却猛然被痛苦的表情所取代.
和也揪住胸前的衣服, 蜷着身子, 却终于因为疼痛从床上摔下来.
[SG67,这个是对他最好的惩罚.] 喜多川说着,对手下摆了摆手, 他们放开了亮, 亮第一时间奔向和也.抱着他,才看见他
嘴唇上刹那间被咬出的血迹.
因为疼痛,他的眼睛已经毫无神采,
因为疼痛, 他的全身在发抖,
因为疼痛, 亮的拥抱成了他的束缚.
SG67, 可以把人的心脏弄痛得无法忍受, 却不会致命. 人会每天被疼痛折磨, 却连结束自己性命的力气都没有.
[亮……] 和也失神的眼睛和颤抖着嘴唇叫出亮的名字.
[和也……] 亮的心绝对不会比他少疼一分.
[很……喜欢你啊] 他居然努力在笑.
亮的眼泪滴到他的脸上.
[杀了我吧……求你……]
[和……也…….] 哽咽着几乎说不出话, 可亮知道, 那是结束和也痛苦最好的办法.
手枪顶着和也胸口的时候, 亮的手在不停地抖动.
随着和也痛苦地拧起眉头.
[砰!] 的一声, 结束了一切……
和也的脸上恢复了平静, 那微微扬起的嘴角, 却几乎在微笑呢.
……
2096年，徘徊在天际的声音：
[和也，你去了哪里？我不会允许，你消失在我视线之外。]
一道刺眼而强烈的光，有人惊呼
[锦户大人，你这是要做什么？]
那是内博贵.
[去找和也!]
[大人!]
………….
从梦中惊醒, 锦户亮怔怔地望着天花板. 那都是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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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喷水池旁, 不久,感觉有人站在他的身旁. 亮抬起头, 接触到那清秀男孩的目光.
[大人是在等我么?]
[只要不再接近他, 就可以了么?] 锦户亮问.
[大人可以和我回去.]
[回……去?]
[到未来去.]
[那是没有和也的世界了吧.]
[大人……]
[留下来, 他……会死吧.] 亮喃喃问.
内没有说话. 但那是默认.
[为什么…… 没有未来, 竟然也没有现在?]
[大人……]
[走了的话, 和也会……幸福吧?]
内怔了一下
[大人, 和未来一样, 你还是最在意这个了呢.] 内带着微笑说.
[总以为自己是一棵大树, 谁知挡住了和也需要的阳光……] 锦户亮笑[那么, 回去吧, 回到未来去……]
这是最后一次见和也么?
他仍旧躺在那白色的床上, 那个阳光一般的家伙歪在旁边BAGA地睡着.
想走近, 那仪器又在提醒他不可以.
[真失败, 想要个GOODBYE KISS呢.] 亮自嘲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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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清晨, 天边有一道光芒.
那个早上的阳光也格外明媚, 照耀着透明一般的病房.
似乎感觉身边的人动了一动, 仁猛地睁开眼睛, 看到那只带着尾戒的手指在动.
[和也!]
那个人的笑容也被太阳的光辉笼罩着.
[仁, 今天真暖和啊.]
……
2005年
[小龟! Merry Christmas!] 仁放了一个烟花.
随着窜上天空的光速, 和也对天空微笑着.
搂在一起看电视的时候, 仁还在哇哇大叫
[不是要去大阪看小龟的爸爸妈妈吗?对了,还有哥哥. 你那个哥哥唱歌还真的很难听诶?这样的家伙做的乐队, 哪里会有
唱片卖出去啊?!]
[笨蛋!你够了吧?] 和也拿起旁边的报纸.
上面的头条是
【日本十大财团之一锦户财团的独子锦户彰大婚盛况空前!】
将那一页翻了过去， 又翻回来。发了一下呆。
[仁.]
[诶?]
[为什么每次看到锦户这个姓都好像很熟悉, 你有这样的朋友吗?]
[谁会有那种富豪朋友啊.]
[说的也是.]
两个人开始抢起寿司来
[喂,为什么非要拿我这个?!] 和也喊.
[那怎么办?]仁无赖地说[偏偏就喜欢.]
[笨蛋啊你.]
[那怎么办,有人偏偏喜欢笨蛋.]
[别笑死人了.] 和也快速把寿司放进自己的嘴巴里, 谁知道,接踵而来的,就是那个笨蛋的嘴巴…..
[放开……呜……]
[谁要吃寿司, 人家要吃的是和也……]
又在梦里, 听到了那个声音:
那时的离开, 真好啊, 和也的心脏病都消失了, 和也的家, 和也的哥哥, 还有, 和也的阳光……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