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暗夜行路

个许下了什么美好约定一般。
伸出自己的小指。那个小小指环在静逸的夜晚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手指拨叫出那个号码。对方几乎立刻就传来声音。
[是我。]和也说。
[和也吗？] 锦户亮在那头问。
[啊。]
[没有什么事吧？]
怎么说？算是没事吗？
[喂！]锦户似乎有些紧张呢。
[会告诉他的。]
[诶？]
[会把心脏的事情告诉他的。]
锦户亮许久没有声息。决定告诉他了么？打算一起面对一切了么？为什么那么难过？像丢了什么东西一样？
那间诊室，以后，陪伴在和也身边的只有赤西仁了吧？
[那么，我挂了。]和也将手机挂断。然后走进房间里。
赤西仁背对着他，似乎还在睡梦中。静静地看着撒满月光的床铺，和也微微笑了起来。
仁。会和你一起面对的。
感觉到那纤瘦身体钻进被子。黑暗里，眼泪不知为何从赤西的眼中落下，即使，他努力让眼睛闭着。
妈妈离开的那个夜晚。
爸爸也是这么绝望着吧。
和也起床的时候，身边没有赤西仁，他的外套不在，大概一早就出去了。
仁。让我解开这个结吧。
和也收拾好一切后，走出门去。今天，回来的话，一切都会不一样了吧。也许，心脏的问题，会增加仁的困扰。可是，
他依旧会像阳光一样照耀着自己吧。
离理容店不远的时候，他已经看到了仁的身影。果然是BAGA，一大早出来，居然也才比他快一步。手里拿着他喜欢的早
餐面包，和也快步追上前去。
却有一辆车突然停在他的旁边。歪头看过去，慢慢落下的车窗旁，露出了锦户枫的脸。
和也厌恶地看了他一眼，继续向前走。
车窗里却传出了让他止步的声音[龟梨雅也是你的哥哥吧？]
猛地转回头。
锦户枫不紧不慢地说[他躲得再远也没有用的。]
[你想怎么样？]
和也知道雅也是为了躲避一个强大的势力而跑出去的，如今看来，这个势力原来是锦户枫。
锦户枫对着他面无表情地说[那么，做我的情人吧？]
呆立在当地。
慢慢歪过头，居然看见赤西仁在不远处正静静地看着他。嘴里不由得吐出[仁……]
[那样的话, 我保证你,雅也可以安全.否则......我心里不舒服,自然会作出些残忍的事.]
已经无力控制自己的行动.有人走下车来拉开车门.和也犹豫了一下, 又看向不远处的仁,他此时正望向车里的人.
和也忽然不可抑制地对着赤西仁喊
[仁……这里有你喜欢的早餐.]
赤西仁站在原地. 看着和也扬在半空拿着早餐的手.
锦户枫看了一下赤西仁, 发出声音[大概你并不愿意顾忌你的哥哥. 速水!]他吩咐着自己的随从[把那个藏在大阪自以为
安全的家伙解决了吧.]
和也一下坐进车里. 锦户枫露出满意的微笑.
[我并不喜欢强迫别人.]
说着用手抓住和也的头发,在他的脸被迫仰起的时候,狠狠地吻着他的嘴唇.
车门被手下关上了.车子也发动开出. 但这并不妨碍赤西仁看到车里的一切!
仁!
随着氧气被剥夺, 和也的心脏开始窒息起来. 他用全力推开雅也,转向后面,看着那里依然站着的仁.只感觉,有什么脱离
了身体.
这是唯一一个没有发出惨叫的男孩.
随从门直到看见锦户枫从那个房间走出来,都没有听到他的叫声.
但是,如出一辙的伤痕,遍布在和也赤裸的身体上.
心脏居然承受了那种对待, 安静地在身体里螫伏着.身体的疼痛和屈辱也许抑制了它的发作.
但是,他一动也不能动. 随便一个动作, 就像会牵动他的神经.
可是,他一定要回去,回到那个令他温暖的房间.
那个让他感觉到温暖的人,可以让他有力气的人.他想见到.
锦户亮出现在赤西仁面前的时候, 赤西仁对着他漠然着眼神.
锦户亮的任何问题,他都只字不答.
因为,他的每个问题里,都带着’龟梨’ ‘和也’这些字眼. 那些让他无力的字眼. 即使,他要逃避一切他害怕的东西, 
它们还是蜂涌而来.让他无力招架.
随着一声’滚开!’ 赤西仁快步奔跑.逃离了那个人.
回到那个屋子,属于他和和也的屋子. 黑暗中. 也许会好一些.
[老大.那个男孩他……]
[嗯?]
[他走了.]
[走?]锦户枫皱了一下眉头. 他刚刚明明几乎晕过去. 不过,始终还在回忆着那光洁而细腻的身体, 那细细的腰. 几乎只
想抚摸呢.
[是啊. 虽然看上去很虚弱的样子,还是离开了.是不是……]
[查出他的住所, 把他带回来!]
[是!]
被开计程车的大叔叫醒了过来, 艰难地走下去. 那大叔担忧问
[孩子,没有问题吗?]
和也对着他虚弱地笑了一下.抬头看了看那间暗着的房间. 仁. 你在里面吧?
扶住墙壁沿着楼梯走上去, 似乎一个世纪那么久,才站在门前.
感觉到里面熟悉的气息, 推开门, 即使在昏暗的房间, 也能感觉到像上次一样坐在阴暗中的仁. 他还是会一样的露出笑
脸, 叫他宠物小龟吧.
[仁……]
暗中的阴影,一动不动.
[仁……要不要……一起吃拉面?]
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双脚在微微颤抖.那被过分对待的身体,几乎在可以支撑的边缘. 手颤抖得按下灯的开关.
然后,他看见赤西仁猛地站起来,冲到旁边,拿起那个一起吃面的大碗.
和也看着他. 向渴望阳光的小草.
没有预想的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传来.
那个大碗被赤西仁狠狠摔在地上. 和也才发现,旁边是一个大袋子, 那个随着赤西仁一起到他房间的大袋子.此时,被仁
拎起来.他向门外走去.
[仁……]龟梨用无力的手想挽回那愤怒离开的人.
却被他狠狠甩在一旁.
[仁!] 他用尽自己所有力气地叫.
赤西仁终于转回了头. 和也对着他伸出了小指. 在被锦户枫残酷对待时, 他始终盯着自己的小指.
[混蛋! 不要再用这个欺骗我了!] 赤西仁愤怒地挥手给了和也一巴掌.
已经无法站立.
这下,终于可以倒下.
赤西仁像风一样冲了出去, 随着门的响声. 阳光被隔离开了.
慢慢闭上了眼睛, 意识也难受得藏了起来.
16
眼前是仁的脸,但慢慢变成了碎片,就像摔成碎片的碗.那里面曾经装满了两个人爱吃的叉烧,曾经同时用两双筷子夹起的
叉烧.那个时候,最终还是仁把叉烧放入嘴中,却留下一半让和也用嘴巴去抢.
和也不理他.仁却把嘴凑过来,当着店老板的面.
四周是无尽的虚空,不知置身哪里,但是,那不是令和也温暖的地方.
[你的宠物小龟没有来吗?] 拉面店老板递来一碗面.
赤西面无表情地掰开筷子.挑起面条就吃起来.
[吵架了吗?]拉面店老板奇怪了一下[看上去那个孩子不像是会和你吵架的呢.]
[罗嗦!]赤西闷闷地说.
老板看了一眼赤西,然后又看了一眼门口[似乎有人找你.]
赤西一回头,看到了锦户亮.
又转回头.
锦户走过来,[和也在哪里?]
[走开!]
[和也在哪里?!]
[给我滚开!!!]赤西愤怒地站起身,碗也跟着被掀翻,落在地面,破碎的碗,散落的面.气急败坏地,向门口冲去.
锦户很快跟了过去.
赤西在疯狂地奔跑. 在店里已经几天没有看到和也, 他以为,即使那样过,和也也依旧会出现在他视线范围内的,漠视也
好,冷嘲热讽也好,甚至再动手也好,他都会在那里.不会虚无得可怕.他不能不胡思乱想,也许他又上了那个男人的车,和
他拥吻,随他而去.
锦户亮看着赤西奔跑而去的背影,没有再追.
风间医生那里,也几天不见和也的身影. 他也在担心,试着联络过他,但是,一无所获.他说的话,让锦户心惊,[最怕那个孩
子,在什么地方无声地死去.]
[会告诉他的.心脏的事.] 想起和也说过的话.
赤西他,现在知道了么?
为什么是这样的表现?
其实,和也的失踪,最先想到的是锦户枫.但是,似乎与他无关.他动用了一些力量,都没有锦户枫拘禁着和也的迹象.而锦
户淳也说, 锦户枫一直在和他一起忙一件事.
也曾正面质问过锦户枫.他摆出一副怪异的样子说[你不是说他是你的?怎么?弄丢了么?]然后讪笑着.
没有想到的是,以锦户枫的势力,他可以抹煞一切发生的又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
当然,对于龟梨和也,他并不想一直瞒着锦户亮.不过,那是在一切变得好玩以后的事.
还有,他握着另一个砝码.
锦户淳严厉的表情对着锦户枫命令[把那孩子处理干净!]
[我当然会.不过,不是现在.]
[什么?!]
[现在的他还充满着诱惑. 我只能向老头子你保证, 不会让亮有机会和他怎么样. 亮是锦户财团的继承人,怎么也不能因
为一个男孩弄出什么丑闻来. 不过身为你大儿子的我,就无所谓了,是不是?]
[我不管你要怎么样!总之,不要让亮牵扯进来!]
锦户枫脸上滑过嫉恨的表情.却面不改色地说[当然,我不会在让亮和那个男孩拥抱什么的照片落在别人手里.唉,说起来
真困扰啊,老头子你这么大的财力,却还要把亮弄给那个什么政客的女儿, 老头子你还真是贪心呢.]
[给我住嘴.]
[还有我这个儿子, 给你处理那些见不得光的事…….呵呵……]
锦户淳阴沉着脸.
锦户枫迈进那个屋子,就看到了在白色病床上像一张纸一样薄而透明的人.
那天被手下带回来的时候, 他只醒来一次,看到锦户枫,没有挣扎只有无力地喘着气,锦户枫将他仍在床上.手下非常配合
地退下.
锦户枫边解下领带,边说
[我非常不喜欢逃掉的人.那么,来补偿吧!]
他只是闭上眼睛.但却突然蜷着身子,手抓着胸口,非常艰难地喘息着,似乎每一口呼吸,都是他下一口呼吸地唯一动力.
揪起他,揽着他的身体.
他慢慢睁开眼睛,涣散的眼光,配合着吃力的呼吸.
[如果……我……死……掉……请你……放过……我……哥哥……]
锦户枫没有让他死掉. 在他抓着胸口的手垂下, 脑袋歪在一边的时候. 锦户枫吼叫地叫着手下,手里却击打着和也地前
胸.
那算是救助吗.
也许.
医生说,幸亏,在他到来之前,锦户枫的击打,让和也的心脏没有停止跳动.
看着那个孩子苍白的脸, 锦户枫觉得身体里充斥的除了暴虐,还有别的东西.
似乎,他们的相识,完全,不是从他走上楼梯的那次开始.
******
为什么又要睁开眼睛.死掉的话.会很好吧.
曾经对着风间医生说的[拜托你,不要让我死去]的话,现在回想起来,让他惭愧起来.
不管怎么样,都不应该放弃的.那是一家人生命的寄托.为什么,要这样的延续下去?
*******
[混蛋!为什么又来纠缠不休啊!]赤西仁对着锦户亮暴跳如雷.
他曾经乔装去和也家的附近,仍旧没有看到他.他已经越来越不能忍受,没有那个身影的生活.
锦户亮坐在靠椅上.[修一下头发]
赤西仁转身欲走.
[跟你说了吗?]锦户亮突然问.
[说什么?]赤西停住.
[和也说要告诉你的事.]
[告诉我…..的事?]
[他心脏的事.]
[心……脏……] 手为什么开始无力起来,它有什么预感了么.
赤西仁盯着锦户亮. 锦户看着他一无所知的表情, 神情突然紧张起来…….
[他没有告诉你?]
[是什么?]
[他有没有说过要离开?]
赤西仁也紧张,从锦户郑重的表情里,他感觉到了什么.
[那一天,和也被一个人带走了,那是一辆高级车,那个人有随从……]
从椅子上猛地站起来,锦户亮吼道
[混蛋!为什么现在告诉我!]
向外冲去,拨打着电话,对着那里吩咐[快!给我查锦户枫在哪里!]
锦户亮的表现,突然让赤西感到,他也许已经做了让他后悔终身的事情.
17
锦户亮一直在不断地打着电话，旁边的赤西仁紧张地看着他。从他的打电话时的话语，他已经大概明白了一件事，和也
是被锦户的哥哥强行带走的。那么，他就是那天那个男人吗。那个吻，是和也被强迫的吗。
锦户亮阴沉着脸。赤西说
[和也的病……]
锦户有些不能控制自己的表情[这么说，一无所知的你任性地伤害了和也吗？]
想起那摔碎的碗，不能控制地把他甩倒在地。想起当时他当时说[要不要一起吃拉面]
和也……我到底干了什么？
让我见到你！
电话铃声响起，锦户立即接起电话，电话里的人想他通报了锦户枫的所在，以及，他曾经命手下带回一个男孩的事实。
[那个男孩怎么样?] 锦户亮焦急地问.
[具体情况不知道,但是,听说有医生去过.]
有什么冲上头顶, 锦户亮猛地转向赤西仁[你这个混蛋! 他要告诉你一切,和你一起面对,换来的就是你这种对待吗!给我
滚下去!]
司机猛地停车, 车门自动打开.
赤西喃喃地问[和也他, 现在, 怎么了?]
[滚下去. ] 锦户亮漠视他说.
[让我去见和也.]
[滚!]
被锦户亮从车上几乎是扔了出来, 刚刚从地上爬起来就朝车子追过去.
[少爷,那家伙一直在追.]司机说.
[让他追好了.]
有什么堵在胸口,即使,这样惩罚赤西仁,也不能让锦户亮心里好受一点点.
他那么地在意你, 你却让他消失在平和的空气里!
冲进那个地方, 居然一下就看到锦户枫.
[亮啊, 亲自来找我,还真是少见.]锦户枫笑着说.
[和也他在哪里?]
[你说的是什么人?]
[和也,你把他关在什么地方,他的心脏有问题,你快把他交出来!] 锦户亮怒不可遏地向里面冲. 锦户枫的手下不知道该
阻拦还是如何.
锦户枫却慢慢坐进沙发里, 非常坦然地喝着那边的酒.
锦户亮看了所有的房间,却一无所获, 冲下楼来,揪着锦户枫胸前的衣襟
[把和也交出来!]
锦户枫还是微微笑[亮,你这个样子,还真是不多见啊.]
[他在哪里?] 亮始终没有放开枫的衣襟.
用手挣开他. 锦户枫慵懒地说[你还是不要这个样子吧,传出去的话, 缨子小姐恐怕会不高兴吧. 那么,老头子他……]
[少说这些,你把和也交出来!]
[除了让我交他出来,你还能做什么呢, 未来社长继承人的你, 实在是还没有到拥有权势的时候啊. 去和老头子说吧,如
果他下令的话, 恐怕我还真的要忍痛割爱了. ] 锦户枫站起来. [时间吗,要快一点, 还不知道那个孩子身体确实不大好
呢. 不过……身体吗…..确实很诱人!]
没有任何准备的一拳袭来, 锦户枫被打了个趔趄.
往后退了几步, 锦户枫抹了一下嘴角, 脸色开始严肃起来. [ 亮! 竟敢打我吗? 依仗要做未来继承人吗! ]
[混蛋!什么继承人, 你喜欢的话, 通通拿去好了, 把和也交给我!]
[哈.] 锦户枫怪叫一声[在意那个孩子到了不可思意的地步呢! 这样的话,真的考虑让他见你一面呢. 只是, 你即将知道
你是一厢情愿呢. 这样的话,还要见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