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落笙消（生子）第一部——诺九

“我还行，我考上了A大，学经济管理，旻笙说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就来了。”

“我生日……”我转过头去看坐在我对面的赫连旻笙，他正一脸得意的看着我“就知道你会心急，我故意吊吊你的胃口

而已，小尘，你生气的时候还真好玩。”

我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一点也不觉得好玩。”

“檀子尘，今天是你生日啊？”碧凡开口问道。

“是啊。”

“该死的赫连旻笙，也不提前说一声，害得我都没提前给你准备礼物。”

“不用啦，不用啦。”我忙摆手。

“不然的话就买一部专业的相机送你了，你不是学新闻的么？”

我听了就是一愣，显然是没想到这点，小声嘀咕道：“亏了。”

“你叨咕什么呢？”

“没，没，都哥们的，别说什么送不送的了。”我一手搭上碧凡的肩，故作大方，抬头一看，却对上赫连旻笙戏谑的笑

。

“也对，不过生日嘛，总得送点东西不是，干脆我送一个吻给你好了。”

“什么？”

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碧凡亲了。

“碧凡。”

“碧凡。”

赫连旻笙和夏菡的脸同时耷拉下来，这两个人是连体婴儿么，动作怎么那么一致。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得杀气腾腾地。

接下来的镜头太血腥了，我就不多说了，总之碧凡被两个男人折磨得死去活来，我则在一旁看得一脸的开心。

从酒吧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大家都醉得东倒西歪的。却好像还玩不尽兴似的，磨磨蹭蹭地在酒吧前的空

地上徘徊着不肯走。

赫连旻笙这家伙不知道从哪里抱出来一大盒烟花。

我惊讶地看着他将烟花放在地上，然后蹲下来，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打火机。

“喂，喂，赫连旻笙，现在不是过年，不许燃放烟花爆竹的。”

他抬起头来，冲着我笑，两颊上晕着点点殷红，这样的他看起来居然有点可爱。

“没事，我特意选了一个偏僻的酒吧。”

他喝酒喝傻了啊，烟花燃放发出的声音那么大，即使再怎么偏僻，也是会有人听到的好不好。

说着，赫连旻笙转过身去点燃了烟花，自己站起身倏地跑到一边站着。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愣愣地站在原地不动。

耳边突然一阵巨响，脑袋嗡嗡的，顿时纸屑飞扬，火药香四溢。我吓得匆忙跑到他身边，因为跑得太急脚下一个不稳就

被积雪绊倒了，赫连旻笙立刻伸出手来扶住我，将我揽到了他的身边。

我余惊未退，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便马上转过头去瞪着他：“你是存心想整我的是不是！”

赫连旻笙笑得眼睛弯弯的：“是呀。”

我气急，“你……”就再也说不下去，因为他低下头来将我吻住了，我听到旁边有人起哄的声音，却不忍心将他推开。

过了一会，他放开我，在我耳边说道“生日快乐。”

我反手紧抱他，觉得自己整颗心似乎都要被这缠绵温暖的幸福填满了。

满天辉煌绚烂的烟火，映照着我们年轻的脸庞。

今年生日，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每一年的生日都能跟赫连旻笙一起吹蜡烛。

三十一.

除去偶尔吵架的日子，我和赫连旻笙的确过上了幸福的小日子。

上课，吃饭，睡觉，别想歪了，纯睡觉而已。

千篇一律的生活，不过我们都乐在其中，因为幸福本来就是细微得抓不住的东西，只能靠你自己去感觉。

只有在面对母亲时，我才会生出愧疚，她一直都希望我过上正常人的生活，能娶妻生子，可是别说我是gay，就算我喜

欢女生，我也不会跟她结婚的，以我这副奇怪的身子去结婚，这不是害了人家么？

所以每当母亲问起我有没有女朋友时，我只能在她失望的眼光中摇头。

我曾经问过赫连旻笙要不要去做手术，赫连旻笙也只是笑着跟我说，如果现在我这个样子没有什么坏处的话，他不希望

我承受手术的痛苦。

有时候他也会抚上我的肚子，开玩笑地说，要我帮他生一个孩子。虽然是胡闹中无意说出来的话，但是这个问题我不是

没有想过，或许我这个特殊的体质真的可以。不过几率应该是微乎其微的，因为赫连旻笙在激动的时候也会射进去，除

了稍微有点不适以外，我没有任何特殊的反应。

转眼间就来到了大四，这时候大家都在忙着找工作，大多数人也不回家过年了，我和赫连旻笙也不例外。

现在的大学毕业生简直是泛滥成灾，随手一抓一大把。就业大军都拼了命地往工作这条独木桥上挤，死伤惨重。看新闻

的时候，总能看到一些关于大学生就业压力过大而导致死亡率上升的消息。

所以即使是名牌大学毕业的我们，也不敢保证在毕业时能够找到工作。

“喂，妈。”

“是小尘吗？”

“嗯。”虽然知道母亲看不到，我还是忙不迭地对着电话点头“妈，今年春节我不回去了……对，忙着找工作呢……妈

，你记得穿多点衣服，按时吃药啊……我会的，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妈你放心……好的，妈，再见。”

挂上电话后，我向右边踹了一脚。

赫连旻笙疼得嘶哑咧嘴的。

“活该。”

谁叫他在我打电话的时候，对我动手动脚的，居然还在我右边的脖子上咬了一口，该死的，我差点没叫出声来，明明知

道那里是我的敏感带之一。

“小尘，你把我踢残了，你下半辈子幸福就毁了。”

“那我再找一个呗。”

“在这个世界上，你还能找到像我怎么爱你的人么？”赫连旻笙扑了过来，一把抱住我，低头在我的唇上啄了一下。

“你啊。”我伸手去捏他的脸“越来越自恋了。”

“我这是实话实说。”

“你以为你是崔永元啊。”

“我要是他就好了，就不用到处找工作了。”

赫连旻笙这句话倒不假，现在我们都面临着毕业等于失业的困境。

“你要是他的话，我可不要你了，老头。”说着，我对他做了一个鬼脸。

“就你贫。”他伸手在我的鼻梁上刮了一下“小尘，我们置办年货去吧？”

“年货？”

“对啊，过年不都要买年货的么。”

“都老夫老妻了。”

“就是老夫老妻了才要出去羡慕死他们啊。”

“又自恋了吧，谁要看你啊……”

说着，我们两就穿上衣服走去超市买年货。

这是我们两个人第一次在一起过年，赫连旻笙一大早就兴奋得不行，其实我也一样，所以当他在大街上将我抱起来转圈

时，我也没说什么。虽然吸引了很多人的眼球，但毕竟在这个城市，没有人认识我们，我们可以偶尔张扬一回。

“小尘，你坐上来吧。”赫连旻笙看着手推车对我示意道。

“不好吧。”

“怕什么，你看他们。”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去，也是一对来置办年货的情侣，女孩子坐在车上，扬起头来，对着眼前的男孩子笑得一脸的灿烂，

好令人羡慕的一对。

“呃……”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经不起幸福的诱惑，手握着手推车的两边，一用力，撑起身子后就坐了进去。

可能是我太过于激动，用力太大，坐下去的时候撞到了屁股。

看着我一脸纠结痛苦的表情，赫连旻笙无奈地笑道“怎么会有像你那么笨的人。”

“要你管。”我瞪了他一眼。

一路上有不少的人回过头来看我们两个，以前拜赫连旻笙所赐，也赚过不少的回头率，可是把那些全部加起来估计都没

有这一次多。

我的脸有些发烫“赫连旻笙，要不我还是下来吧？”

“早就引人注目了，现在你怕什么。”

“我的老脸拉不下来。”

“没关系，这张老脸还是能见人的。”说着，他在我脸上捏了一把，这下好了，不用下来了，几乎所有人都朝我们这边

看过来了。

结账的时候，收银员是一个看起来才十八、九岁大的姑娘，看着我们的时候，脸红扑扑的，我纳闷，我还没害羞呢，她

害羞个啥。

她在递给我购物清单后，细细地问了一声“你们两个是不是情人？”

我惊讶地看着她，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句，正在犹豫着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好，就听到身后的赫连旻笙大方地说道，是

啊。

听到赫连旻笙这么说，她惊喜地抬起头来看我们，过了一会儿，不好意思地说道“那祝你们两个幸福。”

“谢，谢谢。”我讷讷地谢了她一句，就和赫连旻笙提着东西走了出去。

我悄悄地侧过头看了他一眼，赫连旻笙的眼角弯弯的，水绿色的瞳仁一闪一闪的，好看极了。我从来都很喜欢他的笑容

，那种温柔的眼神总会让我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他放在手中轻轻捧着一般。

大年三十的晚上，我们两人窝在宿舍里包饺子，上网看春晚。

赫连旻笙一直在说我俗，说看什么春晚，还不如做点有意义的事情，不过下一秒他就对着屏幕笑得一脸的白痴，真是受

不了他。

“小尘。”

每当他不轻不重地喊我名字的时候，我就知道大事不妙。我皱着眉头看他，不说话。

他轻轻地吻了上来，从脖子开始，一点一点的吻，他知道什么样的方式最容易让我兴奋起来。

一时间情难自己，在他还没脱完衣服的时候我就坐起身将他压在了墙上，他惊讶地看着我，眼中带着些许玩味，平时我

是很少主动的。

我一边深深浅浅地吻着他，一边伸手去解他的皮带。

“你怎么？”

我惊愕地看着他，我什么都还没做，他竟然……

他凑过头来，慢慢地舔着我的耳垂“因为小尘太诱人了……”

他微微冰凉的手指慢慢在我的背脊上游移，低头含住了我胸前的两点，轻轻吸吮，啮咬。害得我连连抽气，呻吟不已。

“小尘，乖，自己坐上来。”

我看着他微微眯着的双眼，眼中满是蛊惑。

犹豫了一下，我站起身，分开双腿对着他的坚挺，坐了下去。

“啊……”

我伏在他耳边低低地叫了一声，身体微微地颤栗。他捧起我的脸，水绿色的眼睛盯着我“小尘，一起跨年吧。”

说完，他大力地抽动起来。

我听到外面传来烟花爆竹燃放的声音，新的一年已经来到了。

激情过后，我无力地伏在赫连旻笙的肩头，手指勾住他的发丝，指尖发软地拉扯“赫连旻笙，你……”

“你别老是直呼我的名字啊，听起来多生分啊，我都叫你小尘的。”他抓过我的手亲了一下，抱怨道。

“那叫你什么？”

“笙儿……”

“我呕！”

笙儿，赫连旻笙你杀了我算了，大过年的别恶心我。

“你叫不叫……叫不叫……”赫连旻笙坏坏一笑，便伸手过来挠我的痒，我给他弄得气都喘不过来笑了好半天，难受到

不行。

咚咚咚……

好像有人在敲门。

“喂，喂，别闹了……”我用手抵住他的肩膀。

“不行，除非你叫我笙儿。”说着他又压了上来。

“不是，好像有人在敲门。”

咚咚咚……

真的有人在敲门。

“等等，这就来……别闹了，我去开门。”说着我一把推开赫连旻笙，抓起被他扔到一边的裤子，穿上，赤着脚跑下床

去开门。

“谁啊，大过年的。”他在我身后抱怨道。

“估计是隔壁的小胖叫我们一起去放烟花，你赶紧穿衣服啊……”

“小……”胖字还没喊出口，我就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了。

站在门外的不是别人，正是我的母亲。

三十二.

母亲一见开门的人是我，就笑了起来，“子尘，你怎么都不穿衣服呢，不怕感冒么？妈是坐飞机过来的，想说能不能赶

上跟你过年三十，但还是没赶得及……”

“妈，我们出去说吧，我的舍友已经睡了。”我打断了母亲，想趁她还没发现赫连旻笙的时候，阻止她进来。

“傻孩子，妈说话小声一点不就行了，外面多冷啊。”母亲拍了拍我的手臂，笑着就要让开我走进来。

“小尘，是谁呀？”这时，赫连旻笙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我的心一下子跌到了谷底。

“子尘，你同学不是醒了么，你好，我是……”在看到赫连旻笙后，母亲惊骇之极，前一秒还和颜悦色的她突然站立不

稳地张牙舞爪起来，她衰老的脸上充满了绝望的神情，“你，你这个畜生，你在这里干什么，你还嫌害得我儿子不够是

不是……还敢来找他，你，你……”

说着，母亲就冲了过去，我不知道那么瘦弱的她哪来的力气，居然把赫连旻笙撞倒在地上“畜生，你这个畜生，我儿子

哪里对不起你了……我……”

“阿姨，我……”突发的变故，让赫连旻笙愣在地上不知所措。

我慌乱地走过去将母亲拉了起来，母亲惨白的脸上有点痉挛，我惊慌失措地给她顺着胸口“妈，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

释，妈……”

“啪”母亲甩了我一把掌。手指哆嗦地指着赫连旻笙“是不是因为他你才不交女朋友的？是不是……”

“阿姨，你不要怪小尘，是我……阿姨，阿姨……”

“妈，妈，妈你怎么了，妈你不要吓我……”

母亲苍老的脸上完全是不正常的青灰色，她干瘪瘦弱的身体一下子就倒了下去，我没能来得及抱住她，她就那么重重地

摔在了地上。

我突然意识到，母亲已经老了。

我抱起母亲就冲出门去，在我对着冷清的街道，觉得绝望无助的时候，是赫连旻笙把我给拉上车，然后送到的医院。

在母亲被送进了急救室抢救后，我整个人就瘫坐在地上，眼神呆滞地望着急救室的大门。

赫连旻笙走了过来，将一件衣服披到我身上，然后紧紧地抱住我。

“小尘，现在的你不能倒下。”

“赫连旻笙，怎么办，怎么办，我妈她会不会死掉，我妈她……”我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用力地拽着他的手臂。

“不会的，小尘，你别怕，不会的，不会的……”赫连旻笙紧紧地抱住我，要将我揉进他身体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