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 下——麻雀船长

“小丫头，拿挂在墙上的剑来试试。”灵机动，对柳盈道。
柳盈看眼梦魇，慢腾腾的去取，边咕哝：“看就不是什么绝世宝剑，难道还想削铁如泥啊？”
伸手分持锁琏的缺口两侧：“运上内力试试！”
梦魇出鞘，依旧是黯淡无光，平平无奇的模样。
柳盈执剑不屑道：“该不是锈吧？”
归，柳盈仍运上内力，用力向锁琏的缺口劈下。
随着铿的声脆响，锁琏居然轻轻松松被砍做两段。

几乎有些不能相信，自由就样轻而易举的失而复得。
但紧接而来的是强烈的危险意识，只来得及将头偏，梦魇便斜斜砍中的肩膀。
几乎可以听到肩胛骨传来不堪重负的断裂声：“小丫头！”
柳盈有些发红的眼睛突然闪下，惭惭恢复清明，手吓得连忙松开：“……怎么回事？”
看着柳盈惊悚诧异的表情，猛提口气道：“好歹先把剑取下来。”
右肩传来的痛感简直就象已把那半边手臂从身体上卸下，额上的冷汗刷的渗出来，的左手微动下都牵扯得右半边身体抽痛不已。
柳盈毕竟不比般子，初始虽有惊慌，但此刻仅咬咬牙，便将嵌入体内的梦魇向拔起。
身体不由自主的随着剑的拔出起伏下，鲜血刹时涌出来，口咬出下唇，几欲咬破。
“太邪门，真的不是故意的。刚才不知怎的跟中魔似的，完全记不起来，脑子里片空白……”柳盈语无伦次起来。
看着梦魇剑身上诡异的红光刹那消逝，顿时心惊不已。
简直是把噬血的魔剑。

柳盈给肩上的伤处洒金创药，撕些布条将伤口裹好，便搀着往外走。
“带去哪里。”觉得右肩痛得快要麻木，只能任凭柳盈摆布。
柳盈道：“也不知，总之比在里好。”
无奈的摇头，真不知道救是为什么。
出房门的时候，柳盈突然顿住，随后又跑回房里，从柜子中翻出件披风，给系上，遮住颈上的项圈和右肩的伤口。

待经过花苑时，突然想起那日与燕南雪计划逃离，严青在此处与萧离缠斗被擒事，心里莫名的有些紧揪。
“小丫头，青门里最近出什么事？”时间改不对柳盈的称呼，好在也颇自得其乐，甚为喜欢个称谓。
“好象是武林盟新上任的盟主纠集些与青门有仇的门派，打着什么报仇血恨的旗子围困里有段日子。”
“林阳？”惊的停下脚步，他怎会在此时来青门挑衅？
“什么人……”柳盈拎着从房中顺出的梦魇朝走栏外处喝道。

1
第69、70章
69
“小的……小的只是恰好经过。”个仆役模样的人抖着身子从栏外丛矮树后连滚带爬的跪到们面前。
“是？”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张平平无奇的脸。
正因为他太过平常，所以反而无法忘记。
他正是前几日严青受伤时在跟前探头探脑的家伙。
“小的没有偷听两位大人话，小的……真的只是恰好经过。”那仆役害怕的模样不像做假。
眉头皱，对柳盈传音道：“小丫头，试试他。”
柳盈冲翻个白眼，虽然可谓是千娇百媚，但始终没忘记的年纪，嘴角忍不住就抽下。

梦魇被柳盈以个华丽的姿势拔出架在那仆役脖子上：“，躲在角落里偷偷摸摸的做什么？”
仆役的张脸吓得惨白，身体不停的打着哆嗦：“侠，小的……没有谎……”
柳盈作势还想再吓吓他，不料，却突然捂住鼻子。
“个没种的家伙，居然尿裤子。”柳盈脸嫌恶的跑回身边：“还要不要试他？”
定睛看，那仆役瘫坐在地下，深色的袍子下摆已湿片。
“算。”感觉到右眼皮跳个不停，顿时有些心烦意乱起来：“别让他把看到们的事出去就行。”
柳盈眼珠转：“还不简单，直接杀掉就好。”
“别！”急，连忙拦，结果扯动右肩的伤口，又出头冷汗。
“燕南悠！”柳盈伸手扶住，不满道：“不杀就不杀，等先他的穴道，只要们离开，他爱不。”
“也好。”
柳盈晕那仆役后，将他拖到矮树后藏好，便搀着继续往青门外走。

“剑，刚才握着没有什么异样？”边走边问。
柳盈愣：“好象没有。”
“青门被围困？那们怎么出去？”时之间，也摸不着头绪，就随便拣个问题问柳盈。
柳盈神秘笑：“自然是有人接应。”
也跟着笑起来：“怎么觉得，是在变着法子将往外拐呀？”
柳盈脸色变，有些僵硬：“不信？”
不知道子是不是都样敏感多愁，连忙安慰道：“不是，只是随口。”
柳盈沉默片刻，才低声道：“很多话不能随便出来，出来就伤人，等返过头想道歉，却未必有用。”

柳盈的话让时间回想到和严青之间的过去种种，突然觉得自已似乎冲动任性的时候更多些，从来也只有严青包容，直没有包容他的时候。
就算严青对再怎么束缚挟制，总是不会真正伤，对别人却是毫不留情。
不管再怎样蛮横不讲理，只要不离开他，似乎对他造成怎样的伤害他都能忍受。
想着想着，突然又觉得自已不是个东西。
因为严青□次，便怨尤人，小肚鸡肠，他对的好就全抛在脑后。
其实起来，那个时候，应该是害怕居多，并不是真正厌恶严青。
没有人喜欢痛的滋味，也不例外，于是便越逃越远。
那时候的，懂得多少情？
就算到现在，也未必懂得多少。
之后严青再与交欢，他都必先挑起的□，并非完全不顾的意愿，如此来，其实下作的人是才对。
总昧的指责他的巧取豪夺，却忘自已也从中得到过乐趣。

再则，严青也并不是只把当做玩物，若是如此，当日又怎会委身于。
想着想着，心头热，几乎要停下脚步。
但随着走动停下，腹部与腰间藏着的牛角梳相触碰，打个寒颤。
那瞬间居然忘燕南雪。
感到浑身都僵硬。
燕南雪是因而死的，他是的父亲，也是最美好的梦想。
他在决心赴死前曾亲眼见过身上与严青交欢后留下的痕迹，当日他是以怎样的心情将托付给严青的？又是以怎样的心情含笑与度过最后的时光。
答应过他，他永远是心里最重要的人。
而现在，居然因为想到严青而心头发热。

“燕南悠！怎么？”柳盈察觉到的犹豫，有些不快道：“过道偏门就出青门，不会是又想改变主意吧？”
勉强笑笑：“怎么会。”
也许离开冷静段时间好好想想，会比较好。

待真出青门，开始觉得不妥，和柳盈出来得太过顺利，简直像是有人刻意安排般。

“辛游！”看着眼前的林阳有些错愕。
视线转到柳盈身上，只见微微笑：“小林子，人，带出来。”
沉默的站着，指节因为握紧而有些泛白。
“前辈，杨前辈和萧离现在正藏身此处。”阳褪去侍卫的装束，服饰华美，英气逼人，透着大气。他微笑着将只小竹筒递给柳盈。
柳盈连回头望眼都没有，只是看着林阳道：“武林盟果然有效率，只是不知林盟主现在有何打算？”
林阳脸谦逊：“请恕前辈前谅，武林盟的私事不足为外人所道。”
“林盟主，给的地，要是错，那该如何？”柳盈又恢复成那日在萧离面前妖媚的模样，居然身子软，倚在林阳肩上。
林阳竟也不推开，只是欠欠身，笑道：“前辈请放心，武林盟既能与青门对抗，自然是有些手段。”
柳盈吃吃笑道：“小林子，真是爱死正儿八经的模样。”
林阳微笑：“前辈笑，据探子回报，杨前辈此时正在为萧离调养身子，所以滞留，若是再迟上些时候，只怕又会藏得无影无踪，还望前辈莫错过机会。”
柳盈轻哼声，直起身子，也不打招呼，便展开身形，如只轻盈的飞燕跃身离开。
香风扑鼻，颤抖下，左手握着柳盈丢还的梦魇，耳边清晰的传来柳盈的声音：“对不起，燕南悠！很喜欢，可是更恨杨寿……”

“燕南悠？”林阳玩味的看着柳盈慢慢消失的倩影，轻笑出声：“辛游，改名？”
感觉到右肩处又传出波疼痛，几乎让站不住。
“是本来的名字。”轻声回答。
林阳脸关切的走到身边，扶住摇摇欲坠的身体：“飞雨很想念，现在局势很乱，先跟回武林盟养好身体再。”
“不……”拒绝的话只到半，便沉默，林阳带着无害的笑容，却扣住的脉门。
刚受伤，现在与他动手绝讨不好。
严青过，凡事忍为先。
定下神来，也浮起笑意，装作对阳此时的动作毫无介怀：“阳哥，怎么在里？莫非是特意来救的？”
林阳有些微诧异，但仍脸正气：“当然是来救，当日受命困住和燕南雪，着实是无可奈何的事，现在终于脱离青门，自然是要救出来。”
感激道：“谢谢，阳哥。”
林阳悄悄放开脉门，脸温和：“谢什么，还不知道吧？是的堂弟呀，若不救，又怎么对得起死去的燕叔叔。”

70
突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阳哥，怎么可能？姓林，姓燕……”觉得老定是在开玩笑。
林阳唏嘘：“也是继承父亲的盟主之位后，才知道段往事。武林盟代代皆有多位兄弟姐妹，只有最优秀的人才可以继任盟主之位。燕叔叔在未成年的时候便放弃盟主竞争，独自出外闯荡，于是便冠母姓，他只在爷爷奶奶他们身故时回武林盟祭奠过。因此现在武林盟中知道此事的人越来越少，有些记得往事的老人也只知道些皮毛。到辈，身边的兄弟姐妹本就不多，便想将们二人接回青门，不料燕叔叔却在此时丧生于严青之手。”
“什么？”惊道：“燕南雪不是严青……”
林阳突然道：“轿子到，小辛，先进去吧。”
现在根本无力反抗，只能任由林阳挟着搀进轿中。

轿子是八抬大轿，装饰并不奢华，相反，内外都显得质朴，只是比般的轿子显得略宽敞些。
小时候，与阳虽然玩在起，但远不如和严青之间来得亲密。
为此，突然和阳挤在个对于两个人来有些窄小的轿子里，着实令有些坐立不安。
“辛游，些年受苦。”林阳将手覆在搭在膝盖的手背上，脸痛惜的表情。
吓得眼珠子差掉出来，算唱得哪出？
“那个，阳哥，现在挺好……嘶……”悄悄把手往外抽，却抽痛右边肩膀，不由得吸口冷气。
林阳顺势捏紧的手，紧张的将手环住的肩，作势欲掀系在身上的披风：“受伤？早该想到，现在脸色苍白，又步履迟缓……”
“阳哥!”打断他，强忍着痛往后退：“飞雨现在可好？”
两人拉扯间，披风的领口被扯得松散，露出脖上的项圈和截锁琏。
林阳慢慢浮现个笑容，但实在称不上是心情舒畅，不过他答得倒是很快：“很好，多日不见，想必十分想念。”
“刘二，让弟兄们脚程快些。”林阳转而掀开轿子前厚重的绸帘，对着前头领路的个杂役模样的人道。
刘二并不回头，只是做个手势，轿子依然平稳如故，但从绸帘缝隙中显出的行进速度来看，抬轿的那些轿夫居然都深藏不露的高手。
林阳满意的放下绸帘，转头对微笑：“小辛，回到武林盟后，就向盟众宣布的身份。从此以后，就是武林盟的二公子。”
“不必如此。”有些不适应，身份怎么在瞬息之间就变得如此之快。
林阳微微笑：“定得如此，林家的子孙，总是要叶落归根的。”

觉得阳变得厉害，感觉隔阂凭空生许多。
再者，之前他对下噬骨，让更怀疑他的居心。
就算他是受萧离授意，但仍间接害死燕南雪，实在无法对他再像从前样。
轿子走得又快又稳，在轻微的晃动中，忍不住闭眼昏睡过去。
果然失血过多，人就会变得虚弱，武功高低实在无法与身体的正常需求相抗衡。

“小辛，醒醒，武林盟到。”觉得脸上有痒，忍不住伸手想抓，随即便被右肩的伤口扯得痛呼。
林阳握住微举的左手，揶揄道：“小辛，们多年不曾如此亲近……”
倏然睁眼，发现林阳与凑得极近，正气凛然的脸看着有几分邪气，不知怎的，淡淡的厌恶涌上心来。
“阳哥，到武林盟？”别开脸。
林阳率先下轿，将绸帘掀起，对着伸出手。
无奈的伸手搭住，借力站出来。

武林盟建在城外离官道不远的地方。
武林盟与青门的低调不同，它的建立最初就缘于皇室中人，不但与朝庭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在江湖上甚至有着龙头老大的地位与脸面。
若论根基实力，武林盟可谓是固若磐石，但若起青门，却只能用深不可测来形容。
江湖上人人起武林盟，便是棵好傍的大树，巴结奉承，无所不用其极。
起青门时，则畏惧甚多，心中不忿。
武林盟的武林山庄放眼望去占地约有上百亩，背靠紫云山，庄内有泊小湖，名曰金海，真可谓是青山、绿水应俱全。
山庄的大门气势磅礴，大大的敞开着，似在邀约外人的进入。
林阳扶着走到门前，便有人担着躺椅走上前来。
看着白纱飘飘，四面透风，垫着华美白裘的躺椅，往后退步。
“小辛，现在行动不便，还是坐上去吧。”林阳唇角含笑，将搀上去。
默然不语，其实也容不得拒绝，林阳的手就轻放在的伤口附近，若有丝异动，只怕大家都不太好看。
“小辛，送入房后，先稍事休息。会派人给沐浴更衣，然后再起用膳。飞雨等很久，想必也很心急，先去看看。”林阳派君子坦荡的模样，若不是此时已不再信他，只怕也要受骗。
微头，躺椅便被稳稳抬起，朝着山庄深处移动。

途中，经过幽雅的长廊，见到奇石玉塔，穿过熙熙攘攘的花海，最后在间雕梁画栋的屋子前停下。
仆役扶着进屋子，也不话，只行礼便迅速撤走。
才打量片刻屋内的摆饰，便猛的想起梦魇被落在轿中，没有取出，心中不免懊恼起来。
“叩叩！”轻巧的叩门声后，便有人推开房门。
冷眼看着那些仆役端进沐浴的大桶，顿时气结。
飘飘洒洒的玫瑰花瓣，在热水的浸淫下显得娇艳欲滴。
林阳想暗示什么？警告要解阶下囚的身份？难道当初接和燕南雪回青门时的那个花澡原来也是出自林阳之手？
待端水的仆役退出门后，便有两个美貌的少进得屋来。
“二公子，请沐浴更衣。”婉转动人的嗓音，不出的诱人，罢便盈盈上前脱的衣裳。
连忙伸手按住：“两位妹妹，不想洗花澡。”
那两名少对视眼，捂嘴低笑，过片刻，其中名眼睛圆些的少便欠身揖福道：“二公子，盟主夫人有孕在身，前些日子请大夫过来看诊，大夫依情形看象是个孩。于是盟主便下令，凡是近身者皆沐浴薰过香的才能接近，省得影响未来大小姐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