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好像我不恨她,我是不是很不孝?……”
停了半晌,我问:“付枳清,你恨不恨我?”
收到张超的请柬,
把它和五月时收到的信放在一起——左手边第二个抽屉,里面还有忘记给井柏然的那枚刻了BOBO的戒指,井柏然给我的
他同学给我写的没拆封的情书……一本书,或者剧本,《人生若只如初见》。我花了很多时间
才终于磨磨蹭蹭念完了,井柏然挺奇怪,喜欢这么个故事,不成他当年入行也是被强暴了?然后他爱上那个人?那人谁
?张天然…?我手下面其他地方的?张超??………只是好像好像,井柏然已经认识张超很久。
是我熟悉的张公馆
张超见到我,特意走过来亲自引我到大厅中央,我小声开玩笑:“我长这么大就挨你一顿揍,那一酒瓶子整得我,醉好
几天”。他优雅幽深笑:“那我后来不知道是你么,礼物喜欢么?动你的我可都…”…他回头吩
咐什么,转首比了个手势:“喀嚓”……了然点头我和他一起朗朗地笑。
于是我想,那六根小指要找出来,放那个抽屉里
我这么想时张超大声地介绍我,原本就已经注视我的人群悄悄开始切切查查。我冷冷没表情,视线转了一圈,张超问我
,“想找谁么?”我说“不是,看见老朋友了”,用视线示意远处的于新扬,看见张超恍然大
悟地点了点头…
“超,你上次给我那信,什么意思?”
他边倒酒,边抬起一边眉毛看我
“两个小孩儿打了一把黑伞那幅画”
“……”
一个女人风情万种,踩着她的小步走向我
“那个啊……就是画了幅画,想给什么人看,无聊就想到你…”
我笑,接过那女人递来的手
“这样?”
张超像反应很慢似的点点头,玩味的眼光投过来:“这不是安姐姐?”女人娇媚眯起眼,嗔怪着瞅张超,我问:“有幸
跳一支舞么?”
那个回答是明目张胆的投怀送抱
付氏的皇帝陛下,所有人都没想过会出现…?
就是虚伪的繁华,金碧辉煌,笑语缤纷,流光溢彩……付枳清每次都一个人站在天台之类地方,一个人坐着,神情清清
淡淡透出种与世隔绝的味道,去找他,就只收获杀人也随心所欲的冷漠………我揽着安什么的
腰,顺着音乐,缓慢旋转,要一点昏黄的暧昧…她眼里迷离的光也许也是美的,不及我的袭人,哦,是了,我的袭人不
在了……
于是试着,找了找井柏然
安问我在看什么?
手在她大腿上捏一把,女人小小惊呼,“啊——”一声,娇喘,再责怪看我……“你爸爸,负责海关么?”我问,她低
下头“嗯”了一下,垂下眼睛,雪白的脖颈,背微微罩着氤氲的光,金色晚装是勾勒曲线也容
易脱下来的那一种……
突然张超的声音传过来,我停下拍子,为公主斟酒
灯光下那个男人笑得真迷幻,挺拔骄傲的样子……像他父亲的一处大概是贵气,那么深的贵气,我第一次见怎么该死没
看出来?
他开口:“下面是一点余兴节目”
他做个合乎礼仪的主人,拍手,像上菜之前那样
我的视线随着他转向旋梯。我搂紧安的腰,已经意识到什么东西,在灯影的缤纷里胸口微闷。安抬眼看我,我宠溺看,
和她还是笑…
我想那是必然
张超花了60万,包了半年的
那男孩儿缓缓从旋梯上扶手而下,淡淡宝蓝色扣着樱花瓣刺纺的和服,衣摆特意放得大,褶皱如舞女的群,凝脂一样的
肤色,头微微垂着,用恰到好处的弧度,用他银都首席的媚
已经有人凭住了呼吸
身边的女人看我,问:“你说是什么样?”
我抿一下嘴角,“大概漂亮吧…”,柔和不过的音乐缓慢流淌着,在耳膜边,“大概脾气很坏吧……”,我露出皮条客
的样子,朝旋梯露骨看,仔细地端详打量,品评货物
蓦然,
身边响起抽气声,
我整个怔在那里,从缤纷灯光里望井柏然蓦然回首,大雪纷纷在他身边落下一样,我怔住,一秒,两秒,安的脸微红
我说“呵!没想到是个极品”
张超的声音响起来——他绅士接过井柏然的手,小心翼翼,接他走下旋梯,走向地板朝两边移开后露出波光的水池中央
的有机玻璃制的台上——“今天大家聚在这儿,特别找来他给大家助兴”。
井柏然抬起头,那么依恋的看他一眼
微微带点怨的
薄薄上了嫣色的嘴唇抿了一下
张超从台上下来朝我走,眼神像是询问我,专门上了妆,感觉怎么样?视线里井柏然上飞带着媚的眼染了水雾,他怯怯
坐下,在那个装饰像盘子的台上,那些花,静静躺在他四周的花好扎眼,用那样青涩的朦胧,和着绝色容颜和让男人心
动的天真,女人都心动了的天真,想魅惑什么??上菜是吗?然后卖掉??!
“哪儿找的妙人儿?”
张超视线凝在井柏然身上,问,“你那儿,银都的,老板竟然不知道?”
身边的安看我,疑惑状
“呵,也是,张天然那家伙眼光变好了…”
“……”
长琴的音袅袅漾开,井柏然还有这么一手,看不出来……日式和服配朝鲜乐妓的琴音,组合得好啊……该死的!!还要
水波荡漾还要眉目流转??!!
不自觉微出了声:“贱人…”
安“嗯?”了一下
张超安静地看我一眼:“这么个美人儿,很有成就感……喜欢么?你要是喜欢,一会儿玩个游戏,我们拍卖一下”
第二颗纽扣在张超话音落下时被我解开
“好啊”
我回答,兴味极浓的一句
井柏然腮边似乎悄悄沁了一点汗,他皱了一下眉,立刻有男人议论什么……算什么??!!肆无忌惮?!!哈!!
捧着酒杯和安黏黏腻腻,我漫不经心出个价:“10万”
拍卖开始,
他坐着,温顺,像待嫁的新娘
谁在水台边报价报得不亦乐乎?谁嚷着喊到了30万?平时出场费不过几千还是架着首席MB的幌子吧?一群可笑的面子,
要把价嚷这么高!值么?值么?
我深深看他
井柏然脸上微微带着笑,宝蓝色印着肌肤,在灯光下惑他的人。
贱人!
张公馆该死的温度!
第十二页
于是一切都顺理成章,微微笑,和安说“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看见女人变了脸色,我立刻住口,
暧昧给她电话让她等我,直到真的进入陌生的身体,在床上想自己TMD就像乔任梁说的,衣冠禽兽吧……?男孩儿算是
终于……被于新扬带走,一瞬,我喉头的酒涩涩的停下来。从井柏然出现的那刻起,我应就已经什么都猜到了,可有点
自欺欺人…井柏然该死在被于新扬揽着离开时从他臂弯里挣扎了一下,他回头,远远看我,隔着言笑晏晏的人群。那种
感觉像两个人站在街道的两边。井柏然表情安静的把视线在我身上凝了一阵……我匆忙瞥瞥张超,想,他怎么也这样?
不是很要紧井柏然么?想完在心里哈哈大笑了一声,一抬头撞上井柏然突然绽开的,小孩儿一样的笑…
胸口有一点疼…
赶快转了视线,问:“可以再给我一杯么?”
我们的逻辑……
我梦见井柏然穿那件宝蓝色和服的样子,和他微微垂下头
他说的有点咬牙切齿:“付辛博!不管我做什么,都是我愿意!你别多想……”
井柏然段数太高,是苏妲己吗?
曦光揪开眼帘,我瞥见身边一夜的女人,背转身,看着窗帘外面灰颜色的天空发一阵楞……很久以前的很多个清晨,我
就是这样,在不同的人身边,记得名字,更多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那时的我心口总刺啦刺啦的疼,我总是感觉寂静,
什么都抓不到……
井柏然
你是个傻瓜吧…?
你不是都已经猜出来……?
我给不了……你…
突兀地,“我们说好绝不放开相互……”——铃声响起来…安不安地翻身,我躺着,手指神经质一样抖了一下…慌忙拿
起只有井柏然知道号码的手机——我问,“喂?”等那把奇怪的声音…
然而,
张天然从那边抖抖问我:“哥,你来…不来来……不……来?”
“怎么了…?”
谁抢过电话:“你们家井柏然快死了!!”说什么呢??乔任梁TMD吼什么??!
身体不受控制从床上翻起来我大脑开始发懵,什么东西一刹间破碎…不会吧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我的路虎
揽胜呢?该死的揽胜在哪儿呢??!!好冷,我怎么这么冷我怎么这么冷??!!!
干涸的血液,
已经变了颜色的男人留下的东西……我推开门,怔住,手里握着乔任梁塞给我的录像带…喉咙里什么话“咕隆”了一声
,我被钉在那儿,那个男孩儿蜷缩着,整个人团一样抱起来,宝蓝色的和服被撕得好破,像碎了,什么都碎了,碎……
“宝…”
我喃了…什么……?
猛地冲过去跪倒在床边,床好矮,他沉睡了一样闭着的眼睛扎进视线里,眼角的泪痕微微的,躺着,他的嘴好白,褐色
的血凝结,在下唇正中,牙依旧死死的咬进齿印里面……
我回头
听到脚步声,
看乔
“……”
光线从窗帘那边刺进胸口。我看见乔任梁寂静的样子,他的眉朝下垂了一点点,只是一点,猛地回头把视线钉在井柏然
身上我前所未有怕乔说什么。“于新扬说了,他下的毒…”,乔任梁说。“磊磊…”“……”,“于新扬………”
一把捂住耳朵我不想听!!!
“磊……”
我趴下来,在那张濡湿的床上
“乔,你先出去”
“我在他身上找……”
“你先出去…”
“付辛博!!”
“你出去!!!!”,一声吼蓦地炸开,像催化剂被扔进试管,咕嘟咕嘟地开始冒泡……“我和他待一会儿…”,苍白
的太阳暗下去,“我什么都明白,待一会儿就好………”
门叹气一样,被带上了
尝试着抱起井柏然,脚下面很空,手臂上的重量也是,宝蓝扣樱花瓣刺纺的和服在手里烟一样轻,布料的触觉冰凉,凉
的那么透……
“圆圆……”
打开浴室的水
热气蒸上来,氤氲的雾气裹住他带着一道道血印的身子
“我认识你是不是?”
我把药粉泡进水里,开始恍惚,微笑从嘴角边浮起来:“如果我有来生,我还是会选择像这样一个人孤独一辈子,因为
我爱的人,不爱我”
“如果你就是他,那付辛博……”
我噤声,沉默,
……登上离开雪扬的火车之前…亲眼看见他进了火葬场………
“呵,我没有形容词了……”,我轻轻把井柏然抱进浴池里,“哗啦”的水声淡淡漾开来,我不知道自己说什么了……
就只是时间一秒一秒
心脏不是那么疼,没有撕心裂肺,除了空白,就只…空白……
是个似曾相识的梦境,梦里的那个男孩儿死死咬着嘴唇狠狠盯着我,脱尽了力,一耳光扇过来,手臂软软地垂下去,眼
泪从哭红的眼角边掉下来,坠落,湮没在氤氲的雾气和温热的水…………
“淡淡的微笑,还在嘴…角,算是勉强……征兆,眼眶的温度,在沸腾………”
下秒我愣住
我不知该如何形容……怀里的人,睁眼??!!
眼睛蓦地涩涩的疼,我僵滞,整个人僵滞,瞪大了眼睛嘴角死死地抿了起来……
他深深看我
左手挣扎一样,用尽全力,抚上我左边的脸……?
我错愕
在那双曾经娇媚的邪魅的荡漾的天真的玩味的眼睛里看到心疼,很疼很疼,疼得快要死了,杜鹃啼了血快要死掉了……
我错愕……那样温柔的,那么无助的
“磊磊……?”
“……”
奄奄一息的男孩儿,凝视我,他嘱咐我:“那卷…录像带,收好”
一瞬尖锐,莫名的情绪,心尖处的肌肉“啪”一声裂开…
“圆圆……”
井柏然笑,像陨落的叶:“不是……”
“井柏然……”
“我有点累了……”
…………
他又一次努力把嘴角勾起来:“能叫么?”
“什么?”
“……”
恍惚怀念着什么的感情从氤氲一角蒸发,井柏然又笑了,甜,甜得不明所以…
然后我听见井柏然叫我
一个字……
………………“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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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卷录像带换来的我期待的于新扬的死亡,莫明让空虚更深了一层
井柏然抬起头来看我,问:“十一就结婚么?”
我没回话
他“嗯”了一声,“我的剧还没拍完”
怒气倏忽堵满胸口我回头死死盯着坐在地板上的男孩儿的眼睛:“那人就那么重要你就死了也要拍完??!!拍什么?
?当着所有人面被强暴??!!”,茶杯被我一把放在桌上,水溅出来,烫,井柏然慌忙跑过来,他蹲下身子,一把抓
住我手,“疼不疼…疼不疼……!”,急急朝大门喊:“凉水!”,佣人匆急的脚步声跑出去,我盯着井柏然脸上的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