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裴煦才是勾起一丝温然的笑意,道:“或是不仅仅是想而已了。”
听得裴煦地这一句话,凤曦神色也是一变,抬首以一种略微惊喜与不可思议的心情凝视着裴煦地脸,却见得他转首正容
,道:“曦儿,我想我对于你,你对于我。应是一般的感情罢。”
“这么说……”绕是凤曦素日沉静,城府深重,也不禁喜怒形于颜色。谨慎且紧张地确认道:“煦,你也爱着我?”
低眉下去。裴煦唇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淡淡道:“嗯。只不过,或许没有你那么深切罢。”
“或许你是这么认为的。但……”凤曦神采奕奕,眉梢眼角俱是透出一丝丝张扬兴奋的笑意,低首在裴煦唇角轻轻吻了
吻,方是接着道:“以后的时间很长,我们尽可细细看着,尽心尽情便是。”
说到这里,凤曦地手微微下滑,只伸入裴煦的衣襟之中,口中却是含着裴煦的耳垂,喷着热气,含含糊糊着道:“煦,
可以么?”
略微局促地移动了身躯,裴煦便是感觉到身上那极是尴尬地炙热感,当下里他除却面色微微发红,眼神游弋,一发得沉
默不语。
“你若是不应声,我便是当你默认了此事。”感觉到裴煦不甚坚拒的心思,那凤曦软腻地在裴煦耳边说了一句,便是自
挥手将那帘帐扯下。
随着那细致的纱帐滑落,凤曦极是细致轻巧的吻便是如雨落一般,点点滴滴,反反复复,只落在裴煦的发上、额间、眉
目、脸颊上。纤细软绵之中,那越发浓郁的情感,随着渐次加重的吻,更张扬出一股靡靡然来。
坤带从纱被中扔了出去,凤曦将那西州绸纱锦袍扯开,探入手来,便是裴煦那微微战栗地软玉般的肌理。
极富机巧地将裴煦与自己的衣衫一件件褪下,凤曦见着裴煦略泛着一丝挣扎晕红地肌肤,微微一笑,便是张口含住裴煦
的耳垂,细细地啃咬吸允,右手却是伸出帐子,只一指,一道劲风便是将烛火熄了大半。
只余下一小盏垂丝笼纱罩灯,烛火昏黄,竟是将屋内大半地景致俱是掩在晦暗不明之中。
感觉到那灯火一暗,裴煦睁开看去,却见得那暗沉沉昏黄黄地灯火下,凤曦含笑着将自己与他的衣衫俱是仍在床榻之下
,面容上地一丝了然与温然的微笑,越发得使得裴煦生出几分不自在,只咳嗽一声,便是欲闭眼相对。
“烛火已熄,煦你还闭眼作甚?”看得裴煦略微局促地闭上眼,凤曦当下便是一笑,俯身将裴煦拉起靠在自己身上,边
是轻吻细说,便是将那双手往那身下探去。
“呃!”裴煦原是不理会凤曦的言辞,自是闭眼的,未曾想得凤曦那探下去的手,一只手正是为两人做那自亵时的事儿
,另一只手却是探入那里,揉捏扩充,极是使人羞恼。
那凤曦或是细捻慢弄,刻意摩挲着那敏感的地方;或是急急而行,只就舒爽两字;又有吸允啃咬,轻吻重允。语言挑拨
之,手上刺激之,一般的手段使出来,裴煦原是不曾多经历的,怎生能承受的住。
当下里不多时,便是弓起身子,泄了身。
见得裴煦满目红晕,凤曦眸光流动,只重重地吻住裴煦的唇,便是越发得浓重细致,只将裴煦弄得神情恍惚,眉梢倦怠
,皱眉低吟,嘀嘀呜呜,方是趁着裴煦神情恍惚,周身绵软之际,将身下之物刺入。
“嗯……”低低地闷哼一声,裴煦承受此事原是不多,胀痛之下,那身躯陡然绷紧,满是红晕的面色也是微微泛出一丝
青白,只皱眉不语。
感觉到那炙热紧致的触感,凤曦也是从喉间低低地哼了一声,却是不顾那极是舒服的感觉,忙是停下,轻吻细捻,只将
裴煦将那紧绷的情绪放下,方是极是缓慢地冲撞起来。
第三十五章 峦嶂叠翠
灯残微火,一丝丝一缕缕的暗香浮动飘散,澄净宁和。浅湖蓝水涛莲花纹长纱帐被轻轻勾至玉钩之中,凤曦披了件外衣
,推被而起,只微微捻亮那一盏碗口大的淡胭脂红镂空桃花冻石软玉灯。
这般作罢,他方是施施然的将身上衣衫略略整肃,随手扯了那帘帐外手一条垂玉坠子长纱巾,惊醒外头的侍女,方是掀
起那外头的帘帐,前行数步,又掀起另一垂帘,抬首便是令那些闻声而出的侍女立时准备热汤、中衣、外衫等于边上的
碧纱橱之中,再令其端来三两盏细粥细点,烫一壶桂枝酒,方是施施然地回转。
那侍女听得这般,心下便是又惊疑又赞叹,惊疑的是那热汤等物怎生用的着?难道大人便是陛下来访,也是依旧日日沐
浴?赞叹的却是那细点等物,显然是两位准备着秉烛商谈朝中政事,真真是勤勉之极。
这些个侍女心中虽是这般想着,但形容上却是不敢带出丝毫。她们原是宫中精挑细拣来的出挑人才,自是晓得这等事原
是她们不可干涉的,况且这事乃是陛下吩咐的。当下里一众侍女略一商谈,便是一一散开做事。
好在素日裴煦便是着意这些细枝末节的,那热汤、细点、细粥、药酒等物俱是妥当周全的,只是须略略整治一二罢了。
如此,不过两盏茶的时辰,那侍女便是在厚厚地帘帐外头禀报道:“陛下,大人,那热汤粥食俱是妥当了,可是让奴婢
将那粥食送入房内?”
听闻这话。那凤曦略一抬眉,只将那帘帐放下,方是淡淡然地道:“你且将食盒放于外边。”
帘外的侍女听闻这话。心下虽是生出一丝疑惑,但也不敢形容于色。只恭声道:“奴婢遵旨。”
说着,便是放下那食盒,自退了下去。
凤曦见此却也不放在心上,只转首往外间的碧纱橱而去,转过那碧纱橱内的泼墨烟雨山水白绫纱屏。见得那白雾腾腾,
水温略沸,方是将袖中一包纱巾包裹着的药材垂入水中。
这一番作罢,那凤曦施施然重回至内室之中,顺手便是将那食盒提入室内。将食盒放置于案几之上,裴煦又将那帘帐勾
起,见着那裴煦在灯火掩映下面色晕红,神态倦怠,犹自抱着那罩青绉纱被酣然而眠。不由微微一笑,只低首轻轻落下
一吻。
“嗯……”仿佛感觉到那温热地触觉,裴煦不自然地低低呢喃一声。转首过去,便是又安然入睡。
见得这般。凤曦却也略有几分笑意。将那睡姿略略调整,方是轻手轻脚地隔着那纱被小心按摩揉捏。如此过了一盏茶有
余的时辰。凤曦估量着那热汤此时差不得哪里了,方是轻轻唤醒了裴煦,扶着他披衣着装,再行送至那碧纱橱热汤内,
随他自行盥洗。
隔着那纱屏,凤曦若有思虑,神色温然,眸光流动之中,已然是神飞万里,半日,听得里间水声渐稀,他方是回过神来
,笑着道:“已是好了?”
便是说着,凤曦便是迈步转入那纱屏之中,从那微微泛白的热汤之中扶起裴煦,将那干爽地衣衫披上,又是加上一件松
绿纱绸面玄狐里的斗篷,方是半抱着将他扶回至内室。
解下那斗篷,加上一件宽松地锦袍,将那纱被、炕几、靠枕、引背等物俱是放置妥当了,凤曦方是从那食盒之中取出数
样仍是极热的粥食点心等物。
那三四样细粥之中取的是一盏笋鹅双丝肉粥,一盏口蘑香菇粥,外加茯苓包子、胡麻饼、南煎丸子、煮糟青鱼、蒿笋木
耳等三四样小菜细点,再倾壶倒出一杯温热的桂枝酒,凤曦方是微微笑道:“这粥食熬得极好,细致不混,你略略吃一
些便是罢了。”
眸光在这粥食点心上略略一转,见得俱不是甚多,又非是那甜腻之物,裴煦微微颔首,道:“我这里自是会处置的,你
却也吃些罢。”
这话一说定,两人俱是不再言谈,这般持箸进餐罢了。
略略尝了一口桂枝酒,裴煦放下那一捧雪镂空梅藤梅花地浅海棠红玉杯盏,抬首看着凤曦忙碌罢了,只重新坐在身侧时
的形容,淡淡一笑,道:“怎么了?”
凤曦此时的精神劲儿却是极好,眉梢眼角间俱是神采飞扬,使得那素日看来便是极端秀俊美的容貌更是敷彩一般,不可
仰视。此时,他唇角边噙着一丝饶有兴味与深意的笑容,正是凝视着裴煦,听得裴煦这般询问,他眸光潋滟,微微转动
,便是道:“无事,只是那周国的事务,你可俱是心有所知了?”
“还能如何?”听得凤曦说起这个,裴煦的面容微微一敛,神情淡漠,道:“那戚家与祁家,原是一丘之貉,便是先后
有别,也差不得哪里去。我们的计划一旦确定,这两家俱可灰飞烟灭,也便了结那事。”
说到这里,裴煦不由稍稍顿了顿,方是抬首看向凤曦,道:“说到这儿,那伐蜀一事,你却是想得如何?”
“此事已是处置妥当了,贺飞扬、蒙翦两人坐镇,指挥诸将,而宣牧、韩言英、霍恬、霍雍、魏磬等可分路攻伐,到时
候便是看着时机如何,或是先蜀后周,或是两路攻伐,端来来日景象便是了。”凤曦沉吟半晌,便是将这将帅之选俱是
说罢。
听得凤曦的言辞,裴煦便知已是差不得哪里,便是回转过来,略加沉思,将那凌纭一事俱是说开。凤曦听着这话,倒是
无甚感触。
那凌纭他自是晓得地,但从头至尾他却也不曾将这女子放入眼中,何况此时事务已定,她也被送至远处。眼不见自然干
净的。
因此,凤曦却只微微笑着,道:“这事却是无妨,那素心丹已是服下,必是可将她瞒住一辈子。你却是还是速速回程。
在我们这一月来的计划下,这周国地一概应对之策虽是入套,但究竟后勤仍是须补救,稍稍整治一番,想来明年春时,
便是攻伐之时了。”
卷七 完结
第八卷 浮生
第一章 新春大宴
好是春光十里,洋洋洒洒一路满目的烟绿流红,小雨初霁,空中雨雾尚未全然罢歇,随意洒落,只洇出丝丝脉脉的湿绿
藓苔。既来了日色,那街道上的往来呼喝越发得添了气力,高声罢了,那边上的楼台歌榭传来阵阵清越绵软的歌舞之声
。
日色渐渐亮,眼见着柳梢头上一缕金光闪烁,一行健马突然纵跃而来,随之一辆或数辆车轿自各个巷子里粼粼然驶出来
,俱是往那夏宫而去。
“这又是怎么的回事?看着那车马的样式,却都不是那等便宜的货色,真真是官家用的,可这早朝,怎生会如此迟了的
?”一个外地的客商,看着这一行车马如盘蛇一般蜿蜒而去,眼带羡慕,那话儿便不由脱口而出。
客商身侧的一个本地的小二听得这话,不由一笑,边是收拾桌椅,便是与他道:“这位可是远处的客商,头一次在夏都
里见得这等景象的?”
那客商听得小二这般说来,倒是嘿嘿一笑,拈起那盘子中的花生米扔到嘴中,道:“小二哥说得不错,我这生意接手不
过两年的光景,常奔走四方,莫说这样的景象我头一次看得,便是这夏都,也是头一回儿踏入的。”
那小二听得这话,便是停下脚步,带着几分略略骄傲的明悟,道:“这般说来,客商想必是听得这夏都越发繁荣,不少
人得了大财,方是来此的罢。说与您听,那方才的,却不是别个。便是出名的新春大宴。”
听得这小二这般说来,那客商细细一想,便是回想过来。忙忙笑着道:“这也是我看得这景象忘了事,我乡里便是有人
说得的。只是见着景象,不免忘了听来地闲话。”
那小二听得这话,正是欲说得一二句场面话儿,不想那楼梯上蹬蹬地上来几个人,当下里只忙忙与那客商打了个礼。扯
一笑,自去招呼了,只留下那客商,看着那地下的车轿,若有所思。
且不言这小小酒家的事体,便只那夏宫雍和殿上,却是极尽庄重宁和。大殿之上,灌注了龙涎香地巨大金龙缠身红烛烛
火摇曳,燃出丝丝脉脉的香雾。纱帘等物俱是一般地收敛起来。只那抬首间的一盏大光明江天海涛九龙含珠琉璃灯烁烁
生辉,极是耀眼。
一阵金钟陡然间从耳边敲响,正大洪亮。正是那进朝的钟声。一众原是等待着的官员听得这一声,忙是整了整队伍。只
顺着那汉白玉彻的阶梯。三十三阶后,便是迈着方步。只顺流踏入殿内。
待得众官俱是妥当了,一声金钟又是击响,不多时,那寂静地殿内,便是略略想起一阵脚步声。待得凤曦独自高坐于宽
大的大案金座之上。最后那一声金钟声猛然击响,那一众官员立时行礼,山呼之后,方是低眼顺眉,躬身而立。
凤曦听得如此,却是神情漠然,只道一句众卿免礼,又凝神看着站在一个略略考前位置的裴煦半晌,才是淡淡道:“春
时大宴,着赐座、赐席,奏乐。”
这话说定,一众官员俱是拜倒,俱是行礼之后,方是在极迅速按着前后左右,俱俱站在送上的长案小几上边上。
凤曦虽是于此十分倦怠,但神色却是一般的淡漠自若,只待得那宫女等送上的吃食酒盏等俱是妥当了,方是着令祭祀天
地,亲自捧了一柱香,宏辞大言将那祭祀等语俱是说了一通,方是再三叩拜,自回金案。
这一般作罢,那原是一般出席叩拜的官员方是吁出一口气,只带着凤曦一般入座,自己也便是入席坐定。
那新春大宴,原是夏国的一传统习俗,并非是祭祀为首,不过是夏国开国帝王借个名义,延请众官运罢了。只是因着传
统,方是代代流传下来,反倒是使人以为这夏国的春日祭祀原是由此而始地。
不过,那新春大宴虽是那祭祀上极不重要的,但在官场上却是极重要的。这倒非是由着别个,只是因为这新春大宴上,
那帝王这一年若是有甚大事,总是借此透露一二。
一代代流传下来,这新春大宴,便是那夏国极是重要地政治大场面,不论是高官厚爵,还是那低微小官,俱是一般的着
重。就是历代地夏帝,看出其中地意义,为着引导朝政起见,也是着重这春日大宴。
何况,新近传来一信,说是已是与那周国联合,俱起而攻伐蜀国。何况,那从未参与到春日大宴的裴煦裴大人今日也是
踏入殿中。那一些大员小官,怎生不会联想万千,各有思虑地?
看得一众官员眼光闪烁,那凤曦冷眼相对,细细看了稍近处的裴煦一眼,见着他只看着桌案上的菜肴不语,眼中闪过一
丝暖煦,面上却是装出一般的淡漠,只道:“开席。”
此话一说,别个官员俱是低首持箸,略略进了些菜肴,便只将那缠金细云纹汤盏掀开,自行进餐。只那裴煦,极是厌恶
那刻意颂圣,显示天下太平的浓味菜肴,无奈只尝了一口菜肴,却是愣住。
这口中的菜肴,却非先前所知的材料,反倒是素淡细致,细看来,只那面上却是一般的厚重,材料分明是换去了。
略一思虑,裴煦便是晓得这是何人的手笔,当下里,倒是生出几分好笑与触动,只连连吃了一半,方是将那汤盏揭开。
软濡稠密的四色粥,略略撒着几粒芝麻,看着似乎与别人的不同,但只尝了一口,裴煦便是晓得其中加了些鹌鹑熬出的
汤汁,咸香鲜美,非是平白无味的。
裴煦正是觉得无奈,尽意吃了半盏有余的粥食,又是添了些菜肴,自慢慢吃着,不多时便是听得一声金钟,连着他俱是
停下筷箸,只看着那宫女将这些俱是撤下,只留下一壶热酒,数碟新鲜瓜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