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刚刚毕恭毕敬站了一圈的人此刻已经不见了踪影,扭头一看,大家干活的干活,吃饭的吃饭,无人理睬。
“林捕头!”孤飞扬叫住正偷偷往后院溜的人,“我……能干什么?”
“哦!你看,我都给忘了。”也许是当面和王爷保证过,林捕头的态度还算不错,拿出了轮流巡逻表,告诉他什么时候
出去巡视,还有管辖区域的地图也一并交给了他。
安排好一切,孤飞扬谢过林捕头,掀开帘子打算出来,却听到外面有人道:“搞了半天,就是王爷的一个禁脔嘛!看他
们俩那个样子,够恶心的!”
“嘘!小声点,让他听见了,说不定去告诉王爷,那就惨了。”
“怕什么?王爷以前有过好多男的,现在是他正得宠,过段日子,还不是得扔出去!而且,听说他昏迷了将近三年,一
定武功尽失,我们还怕他么!”
“哎你说,三年前的那件事儿,他不记得了吗?”
“听说是。当年准是他勾结那魔教头,想篡位,结果被背叛,反倒给那魔教头伤了,这回倒好,一昏就是千日,什么都
没了。”
“说起来,他还真的是可怜哪。”
“可怜什么?你看他,一会儿跟魔教勾结,一会儿又和王爷勾搭,这种人……”
突然间,外面一片安静,二人都不说话了。
飞扬觉得不对劲,掀开帘子冲出去,只见两个人额心都插着一个飞镖,摸摸他们颈下,早已断了气。
第22章
听见身后有脚步声,飞扬回头一看,只见一个捕快站在门口,愣愣地看着他们。
他站起身,“不是我,我……”
“来人啊!快来人啊!”还没说完,那捕快就惊恐地叫起来。
所有人看见地上的两具尸体无不为之一震,“你这个恶魔!你是什么来头?为什么要伤害我的人?”林捕头颤着嗓子吼
道。
“真的不是我!我刚从里间出来就看到他们躺在地上了!”
“胡说!我和你分别已有半盏茶功夫,如此功力,足够你作案了!”
孤飞扬百口莫辩,“我和他们无怨无仇,为何要伤他们性命?”
“谁知道你为何要伤人性命?我来的时候就看见你蹲在他们身边,除了你,没有别人在这里!一定是你做了什么坏事被
他们看见了,你想灭口!”那个最先看到他们的捕快说。
“快,把他给我抓起来!”林捕头一声令下,众捕快一拥而上。孤飞扬没时间多想,抽身在众人之中迂回出招,三两下
便把一众人等放倒在地,逃了出来。
好险。若是被他们抓回去,定是百口莫辩,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出真凶。看那些捕快的神情,不像是凶手,并且他们都从
一处跑来,再者,捕快中应该不会有人有那么深厚的内功吧,不然自己也不会这么轻易就逃出来了。他四周看了看,凶
手应该还未跑远,且去追一追再说。
凭着敏锐的直觉追了两条街,感觉不到凶手的存在了,飞扬站在原地四处扫视,除了四处穿梭的行人和商贩,没有异常
情况。
“在这里呆着很容易被人找到,还是找个地方先避一避吧。”飞扬想着往西城郊走去,顺便抓了一个草帽扣在头上,丝
毫没有注意到身后一直注视着他的人。
一个人躺在草地上,想了一个下午,三年前发生的事情总算有了一个模糊的雏形。自己是护龙院的院判,在选文书的时
候选了一个叫云楚泽的人,可惜那个人是魔教头,趁机进入皇宫,欲对皇上行刺。事发之日公里死了很多侍卫,王爷也
受了伤。最后援军到来,只有自己一人追刺客,在半路中不知发生什么事,刺客将自己打伤逃走,而自己就昏迷千日。
那套剑法据说还是独创剑法,招式华丽,可惜现在什么都不记得,白白看了一遭。
“那个人为什么要行刺皇上?还从护龙院下手?他当时为什么不杀我呢?”飞扬想得头疼,干脆闭上眼睛假寐一会儿。
睡梦中,有一个男人来到自己身边,看了很久,他想问那人是谁,可怎么都开不了口。只见那人一身黑色长衣,衣角还
绣着一朵白色梅花,那人一头黑色长发在光下闪闪发亮,让他忍不住想伸手去摸,眉眼间竟有一丝兴奋和更多的悲伤。
站了一会儿,那人抬脚欲走,飞扬拼命想喊住他,却怎么也起不来,只眼睁睁看他消失。焦急之下,猛然惊醒,坐起身
四处张望,连个人影都没有。“奇了,怎么会做这样的梦。”飞扬晃晃脑袋,揉了揉太阳穴。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似有一大群人往这里来。他往身后的树林中跑去,躲在树后往这边看,只见一群侍卫正在
四处张望。“哎?明明刚才看见一个人在这里的啊!怎么转眼就不见了?”其中一个说。另一个头领模样的人道:“走
,到树林里看看,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孤飞扬。我们分三路进去搜,记住,要抓活的。”
飞扬闻言连忙转身向丛林深处跑去,因为来人太多,若用轻功,只能暴露自己的方位,他只得用跑的,到处都是张牙舞
爪的树枝和硌脚的石子,行动大大受限,他拼命地跑着,满脑子想的都是不能被抓住,他必须去找王爷,不然王爷会担
心。
脚下陡然一空,他滚下一个斜坡,摔得天昏地暗,眼见侍卫就要追来,可是怎么也爬不起来。他急用内力,只觉一股气
息由丹田窜向头部,可还是浑身无力。
一群人围了上来,两个士兵把他拽起来,那头领看了看他,又拿出一张画像,对照半天,道:“不是他。”一个士兵拿
过画像,又对着孤飞扬看了看,“恩,一点都不像。”这回轮到孤飞扬惊讶了,他瞪大了眼睛,“请问,各位要找谁啊
?”
头领看看他:“钦犯,孤飞扬。皇上下旨,全城搜捕,你有见过这个人吗?”说着把画举到他面前,飞扬张大了嘴,这
,这画得不就是自己么?怎么他们说不像?便问:“他,长的不像我吗?”
侍卫看看他,又对视几眼,“你这人不是有病吧!告诉你,他可是杀了两个捕快的钦犯,不是说笑的!没事就快滚!”
孤飞扬呆呆地站在原地,“怎么回事?不管了,既然逃过一劫,还是先去找弦。”想到这,他调整了一下内息,疾步向
王府赶去。
急急地冲进王府,就看见一群红衣的侍卫在里面搜查,他一惊,赶忙调头就跑。可惜已经被人发现,身后有人大叫:“
站住!什么人?!”说着便有人追上来,这些红衣侍卫应该是护龙院的,身手都不错,几个人将孤飞扬团团围住,便要
押他。
“住手!”身后传来一声大喝,只见一袭黄袍飞入人群中,将侍卫们打退,大家见是王爷,没有人敢动手,便齐齐退开
,“本王说了,不准你们动他一根毫毛!”说着转身将孤飞扬带出人群,落到一边。他扳过飞扬的肩膀,看到他时又怔
了一下,脸色黯淡下去,“哦,看错人了,对不起。”他松开飞扬,转身朝里面走去。
飞扬惊愕地望着他的背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侍卫们见此情景,又围过来,对着他看了很久,都摇头走开了。“对不
住,认错人了,若没什么事,就快走吧,我们要办公事。”其中一个说了句,拱拱手走开了。那个人飞扬见过,是古疏
。
看来王爷府已经成了重点盘查对象,此地不宜久留,他装作若无其事地离开王府。走到护城河边,对着湖水照了一照,
孤飞扬差点掉了下巴,那张脸根本不是自己的!早上出门前才照过镜子,怎么会变成这样?脸有些圆,鼻子也没有原来
的高,眼睛倒是大了一圈,不过一点都不像原来的自己。难怪追兵都认不出来,连王爷都……一想到王爷那么低落的神
情,孤飞扬就有些难受,他现在一定很着急,可是自己又不能去见他,怎么办呢?算了,还是避过这阵风头再说吧,王
爷想必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
突然想起自己在树林中逃命时摔了一跤,当时感到一股内力往头上窜,莫不是那时候弄得变了相貌?莫非……这就是那
本武功秘籍上只写了题目却没有任何内容的“易容术”?这几本武功秘籍是师父留下的,莫非这‘易容术’是师父传下
来的?只能口授,所以,那书上没有任何关于‘易容术’的内容?
孤飞扬一阵兴奋,“没有想到,我记忆全失,老天还没有亏待我!只是,当时只是情急之下运用的内力,具体如何易容
,还得琢磨琢磨。”
飞扬到集市上跟人换了一套粗布衣服,便开始了‘流浪’生活。
夜里,他悄悄潜入东城衙门,月黑风高,实在比较适合干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几个值夜的侍卫都睡着了,他翻身跃入
后院,只见两块木板上各躺着一具白布盖着的尸体。轻轻走过去,揭开上面的白布,两人的眉心依然插着飞镖,触目惊
心。飞扬捂住鼻子,拼命忍住要吐的欲望,仔细检查伤口,那飞镖足有一半插入皮肤,可见凶手功力非同小可。且他在
里间偷听时,根本没有察觉到,可见他暗器使用起来简直炉火纯青。虽然对于以前没有丝毫记忆,可是在这方面的直觉
还是很灵敏的。这个人肯定跟三年前发生的事有关系,这两个人的话一定激怒了他,或是要说什么不该说的。
“有刺客!抓刺客啊!”一声大叫把沉思中的孤飞扬惊醒,他赶忙跳起来,“该死,连发会儿呆都不行,你就不能好好
睡觉,喊什么喊!”他嘀咕着躲躲藏藏翻出院墙。
现在可谓是四面楚歌,有人要害他,有人要抓他,有人要找他,有人恨不得他落马,真是时运不济啊。
在街上晃了一夜,飞扬觉得凭自己的能力实在无法找到凶手,于是决定再去找王爷。这一次,要光明正大地进去,反正
会了易容术,没人认得出来。
“我来找王爷,有事相求。”孤飞扬对守门的侍卫说。
“不行,今日起,王府全面封闭,不得有人擅自进出。”
“我不擅自进出,让王爷出来一下,我就在这里跟他说几句话。”
“不行。”
孤飞扬拎起眉毛,“不行?”看来只有来硬的了,他以最快的速度在最不可见的情况下打倒了四个守卫,却绝望地发现
有无数人从周围包抄过来。这都是什么情况?这些人会盾地术么!
“住手!”天籁之音又在危急时刻响起,倒在地上的孤飞扬被人扶起,抬头一看,是古疏。
古疏看了他很久,道:“老大,是你吗?你是孤飞扬,对不对?”古疏一脸的焦急和期待差点把他迷惑住了,他在点头
的一瞬间摇了摇头。古疏皱了皱眉,“我知道你会易容术,你易容的对不对?你师父只教给你一个人,不需要用任何化
妆,只需内功的易容术。你是孤飞扬,你是老大,对不对?”看着孤飞扬呆愣愣的表情,他越发焦急,“你真的不记得
我了吗?我是古疏啊,你最好的兄弟!你跟我说实话,我和王爷找你找了很久了,你快说,你到底是不是孤飞扬!?”
看着古疏语无伦次的样子,实在难以怀疑他是故意套话的,可是对于现在的孤飞扬来说,任何人都不可信。俗话说的好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何况是个对过去没有任何记忆的人,周围陌生又熟悉的一切实在让人惧怕。他摇摇头道:
“俺不晓得你在说啥子,你们到底让不让王爷出来下子么,我有话要讲撒!”
古疏错愕地看着他,愣了一会儿,又恢复了正常的表情,叹口气道:“你是什么人?为何要擅闯王府?”
“俺莫有擅闯,按让他们叫王爷出来下子,他们不肯!”
“皇上有令,在疑犯落网前,王爷不得出府。”
“什么!?”飞扬惊讶道,看来王爷也受了牵连,“为啥子?”
古疏看看他,“不为啥子,你快走吧。”
“俺不走,俺要见王爷,俺有话说!”
“有什么话跟我说就行了。”古疏略显疲惫。
孤飞扬打量他一下,犹豫了半天,对着他的耳朵轻声道:“孤飞扬说他没事。”说完便感觉到古疏浑身震了一下,他赶
忙跳开一步。
古疏刷地回过头,拼命摇着他:“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是他告诉你的!?他在哪里?!啊?”
孤飞扬被晃得满眼星星,“你你你……俺也不晓得,有人给我钱,让我到这里来找王爷,还说一定只能亲口跟王爷讲这
句话。”
“给你钱的人呢?在哪里?”
“俺不晓得,拿了钱,俺就奔这儿来了,一点功夫莫耽搁。”
“他在哪里遇到你的?”
“呃……东城衙门口!”孤飞扬的脑子里也就这么一个地名了。
“刘子!”飞扬话音刚落,就听见古疏大喊,“快带人到东城衙门口附近找一找,有了消息回来通知我,别让别人知道
!”古疏压低了声音道。
几个人迅速消失在视野中。
“那,俺可以走了么?”飞扬小声问。
“给你钱的人,长什么样儿?”
“哎呀俺地娘哎!你就别折磨我了,那个人地帽子压地倍儿低,俺啥都莫瞧见呀!俺只……”
“行了行了!你走吧!”古疏总算受不了他的‘乡音’,挥挥手打发他走了。
“那,您看,俺家有老小,耽误了做生意地时间来给您传话,这……嘿嘿……”飞扬一副谄媚相。
古疏鄙夷地看他一眼,拍了一锭银子到他手里,“够不够?”
“啊,嘿嘿,够,够!”他色迷迷地摸着银子走远了。转过墙角,便靠在墙上喘气,“我的妈呀,这年头,演点戏也不
容易啊……”他看了看手中的银子,傻笑一阵。
“不管那个古疏是不是好人,反正这话他肯定会传给王爷,这就够了。弦这下就可以放心了,只是因为我而被关禁闭,
苦了他了。”他一边走一边想着,“此地不宜久留,那些人找不到孤飞扬,又会来找我麻烦,还是到城外躲一躲吧。”
他爬上一辆送镖的货车,躲在里面,一会儿便睡着了。
再说古疏回到王府,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王爷。
“什么!?”听古疏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王爷‘嗖’地站起身,“他人呢?在哪里?”
“走了。”
“你怎么能让他走呢!?”王爷焦急地道。
“他肯定不是老大,我原先也怀疑是老大用了易容术,但他就是个要钱如命的生意人,口音也不是本地人。而且,门口
都是宫里的侍卫,我怎么带他进来?”
王爷听了点点头,“哦,那你派人去了吗?”
“去了,我嘱咐他们不要声张,一有消息就回来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