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琪恩

人说着。

军师　38

只大哥……

「我反对，我不想这个混蛋见淙琦，不想他再去伤害淙琦！」杨冉舒生气的瞪着眼，「亦大奸、唐小奸，你们说话呀，

跟我一起反对！赭邢你也要站我这边，天底下没这么好的事！先把人伤的彻底再来说声对不起，像你这种人……呜，我

不要让你见淙琦。」

杨冉舒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在旁的邢凛赶忙替他擦净。

煎熬，现在的他就像个犯人在等待宣判。但杨冉舒的话却刺穿了他的心，他真的不想伤害淙琦，真的不是呀！他的心已

经痛到快要麻痹了！

「求求你们，让我见见淙琦吧！」左少扬双膝一弯，就这么跪了下来。

「我想，只大哥说得对！事情的结果，该是淙琦来决定。」赭邢说。

亦祁和唐衍行皆沉默不语，也许如只大哥所说谈开了也未必不好，因此他们也就默认了。

只大哥笑笑，「今天天气好，淙琦去了湖边晒太阳呢。」

左少扬一听，「谢谢。」立刻就冲了出去。

他狂跑着，他可以看见不远处，那靠近粼粼湖水的边岸上，有个朱红的简陋小亭子，而小亭中有个人影面湖而坐。

随着距离愈来愈近，左少扬紧张的缓了速度，开始慢步而行；二十步、十步、六步、三步……终于，当那人的背影就近

在眼前，左少扬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快弹跳而出。

「淙琦。」

那人的背影好像轻颤了一下，但却没有转过身。

左少扬心急了，他冲过去抱住他，「淙琦，对不起！是我太笨，是我太自以为是，我不是真的想杀你，你不要不理我。

」

符淙琦没有回应，左少扬抱的更是用力，「对不起，淙琦，对不起，原谅我好不好？你不要生气了。」一连说了好多的

对不起，左少扬的声调也渐渐哽咽。

终于，符淙琦动了一下，他把左少扬拉到面前来，他的脸色苍白，连嘴角都没什么血色，看得左少扬心疼不已。

符淙琦看着他，伸出手隔空摸着左少扬轮廓，很慢的、很慢的，像是在看一件艺术品，然后轻轻的笑了一声。

左少扬缓缓握住符淙琦的手，往自己的脸上贴去，泪水也顺着脸庞滑落，「淙琦，对不起，我什么都不要了，我不要当

大侠，不要扬名天下，我只要你，你不要不理我。」

他从怀中拿出那瑕玉，「淙琦，你瞧，你送我的玉我随时带着呢，你说了，双飞翼成对，墨玉中有你，翠玉中有我，我

们从今而后，一直在一起好不？」

符淙琦接过那温润的玉，晶莹无瑕，光泽在玉面折射着，显然玉的主人很呵护这翠玉。指尖轻轻的在玉面上抚了抚，像

是想到了美好的事情，他咯咯的又笑了起来。

左少扬并没有因为符淙琦的笑容感到安心，反而更加忐忑不安，他感到符淙琦有点不一样，到底哪里不同，又说不上来

。

慌！心无所从而慌！

急！心无所从而急！

乱！心无所从而乱！

「淙琦？」左少扬泪水没停过，到底为什么他感到非常的不安，明明淙琦就在眼前，却好像离他很远。

符淙琦抬起头，他笑着，那会笑的眼睛正凝视着左少扬。

原本该是开心的，但是怎的却有种焦躁自左少扬心中蔓延开来。

「好，我原谅你。」符淙琦轻声的说。

下一秒，符淙琦手一扬，那闪着光辉的玉被丢了出去，噗通一声没入不见底的湖里。

「不要！」

左少扬甚至来不及反应，他看着湖面的阵阵涟漪一圈圈扩大，最终消失回归平静。

有那么一瞬间，左少扬以为自己的心也跟着停止了！

「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情爱如云还似梦，缘起缘灭还自在。」

符淙琦低吟，不再看左少扬一眼便离去。

「淙琦！」左少扬大声呼喊，本要追上的脚步却被突然出现的唐衍行给拦了下来。

「不要拦我！放开我！淙琦，不要丢下我，不要……」

左少扬虚软的坐了下来，甚至像个孩子般把自己卷缩起来，愈缩愈小。

唐衍行叹了口气，「淙琦他一直是我们四人中，心最细腻却也相当死心眼的人，你这次如此重伤他，他放你离开就已经

是很大的仁慈，你就好好当你的侠士，别再跟我们扯上关系，『恶』的结果我们早料想的到，没有善终，若是你还有心

，到时候替淙琦安个位当作善事吧。」

「不要，淙琦……不要丢下我……」

很快地，各门各派循着亦祁的踨迹找来冀芍山，收到消息的亦祁立刻让所有人分散行动。身边没有人的唐衍行自然负起

保卫符淙琦的责任。

一路上打杀加上奔逃，竟是无法顺利下山！反而还被逼得只能往山上窜。

唐衍行顾虑符淙琦的虚弱，更是不能加快脚程。

在砍杀完三三两两的人，唐衍行回头看着符淙琦，「淙琦，撑得住么？」

符淙琦疲惫的点点头，「不要紧，如果不成，你自个儿先逃。」

「别说傻话，记着了，咱四个兄弟少一个沉整艘可是你说的。」唐衍行笑。

「我就是拉你们下水的那一个，还真是对不住呢。」符淙琦淡笑。

「屁话！」俐落的一刀把偷袭的人砍成两半。「真正拉你们下水的……」

「往哪逃。」

又是一个追上来的不名人士，才要把人给解决，突然一只闪亮的银枪刺穿了那人的身体，血溅四处。

「是你！」唐衍行道。

符淙琦瞥了来人一眼，立刻转向他处。

心痛，淙琦连看他一眼都不愿意。「我，我来帮忙。」

唐衍行捻了捻鬓发，「帮倒忙？还是害我们？」

这、这两个字意思不是差不多嘛！左少扬赶忙道：「不是，我是真的要帮忙！我、我……」看向淙琦，依然没有瞧他一

眼的意愿。

「他们在那！左少侠也在！我们快跟上。」

后方又来了几名追杀的人，唐衍行敛起玩笑的心，「最后一次，如果你保不了或者要害淙琦，只要我活着，我一定让你

死都不安稳！」将淙琦交给左少扬，引来符淙琦不解的眼神。

左少扬眼睛发亮，拉起淙琦的手，「一定，我绝对会好好保护淙琦。」

「快走，我挡着。」唐衍行摆开了架势准备应战。

一路上，边仔细的注意淙琦的状况边躲躲闪闪，遇着各门各派的人，在人人以为左少侠又再度捉拿住恶人时，左少扬突

然的反击让那些人全成了他手下亡魂！

是他变了吗？不，是他早该发现，天下人与他何干？做得大侠又如何？那些都不及手边的幸福重要！他想了好久，才明

白淙琦的用意。

终于，往山上窜逃终有到尽头的时候，在那冀芍山之颠，除了他和淙琦外，亦祁等人竟也被逼上绝路！

军师　39

亦祁笑了，淙琦笑了，杨冉舒笑了，随后而至的唐衍行见状也跟着笑了。

「左少扬你疯了吗？竟然转头帮恶？」武耀祖大怒道。

「我很清醒，再清醒不过。」左少扬看向符淙琦，眼中有道不尽的爱恋。

「那是……」一名较年老的男人指着左少扬的银枪，「夺魂枪！左少侠与杀手霸王是啥关系？」

又是杀手霸王呀！左少扬一笑，师父呀师父，您老这个秘密差点害惨徒儿了！不过徒儿也要给您个惊喜！徒儿与恶有了

关系，臭名不会输给您老呢！

一阵惊呼传来！亦祁竟带着另一人跳下了断崖！

左少扬转头，发现符淙琦身子向前倾，毫无留恋的正往崖边倒下！

心脏像是被勒的死紧。「淙琦！」

没有犹豫的催动内力，自崖上一跃。飞快的速度赶上了符淙琦，左少扬伸出手拥住他。

惊讶？！也许，但也只是惊讶，没有其他。

「何必。」一直未开口的符淙琦终于说话了。

左少扬开心的笑着，淙琦终于肯与他说话了！终于……

「别气了，淙琦，别再生我的气了！」靠着淙琦的颈项低语。没有了双飞翼没关系，他的心在这里，只要淙琦愿意收回

。「淙琦你瞧，咱这样好像一对鸟儿，天上地下，与你同行，永不分离。」空出一只手牵住淙琦的拉至胸前，五指紧扣

。「比翼双飞。」

泪，从眼角洒落。

这感情……他还能要吗？

之后，曦阁大肆放出武盟主暗地作的所有丑事消息，并以两代阁主为强力后盾压制群雄，其他门派为自保而临阵倒戈，

武盟主遭乱刀砍死，其子武耀祖逃逸后下落不明，武林盟主一位就此空缺多年。

曦阁则由一位少年接任领导，也是曦阁创阁来唯一的男性阁主。

符淙琦的死讯传回皇城，太子震怒，下令活缉武耀祖，并暗中培养新组织打算插手武林。太子妃锦似在冀芍山上祭悼符

淙琦等人长达三天，据说过度伤痛加上食水未进，差点耗尽生命，让爆怒的太子连夜命太医奔往照料。隔年，太子正式

继位成为皇帝，后年锦后产下一龙一凤双胞胎！命名为琪和乐。

当日询问左少扬与杀手霸王关系的老者，原是左少扬师父的同门，在把左少扬的事情告知左少扬师父后，其师父独自跑

至冀芍山，在那深不见底又宽广无边的湖中打捞了五天之久，最终不得不放弃失望归山，在山中小屋旁替左少扬立了个

空墓。

现在冀芍山之顶，后人都知有个八骏崖，却不知八骏之名从何而来……

后记

香气！

诱人的饭菜香气。这不是烧鸡的味道么？肚子好像饿了很久，因为香味的诱导不断咕噜咕噜叫嚣着。

让我吃一口呀！简直快饿扁了！

张开嘴就要咬下。咦？突然睁开的眼盯着天花板，烧鸡呢？

弹跳起来，左少扬张望着四处，完全陌生的环境！

可是那饭菜香倒是真真实实，因为在那不远的桌上，正放着几盘令人十指大动的菜肴。

这是哪？他……没死成？！

伸出手看看，食指可以动，姆指可以动，无名指可以动，全部都可以动！摸摸脸颊，温热的呢！

哈！他真的没死！

对了！淙琦呢？！

转头，身边躺着的正是符淙琦。

心情莫名的兴奋，「淙琦！淙琦！」靠近他，伸手去抚摸，这一摸让左少扬倏地缩回了手！

凉凉的……

不会的！不可能！

再次伸手，那陌生的冰凉感染着他。「不要，淙琦……」左少扬这才发现，淙琦是这么的苍白！苍白的简直就像……

难道只有他得救么？该死的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即然救了他就不该带走淙琦呀！

心好痛！好痛！

湿气，在眼角酝酿。

「淙琦……」缓缓的，抱起淙琦的身子紧紧拥住，「淙琦……」

双飞翼丢了，淙琦连他的心都不要了！那他该怎么办？「淙琦……」想起了师父没事老爱哼唱的曲儿，不自觉地左少扬

也哼了起来，「情人儿，快来看，看看我为你妆扮……」浓厚的鼻音不成调，满盈的泪水滑落脸。

「比翼双飞，比翼双飞……」声音逐渐被泣音取代，转为无声。紧紧的挨近符淙琦，像要把自己揉进去似。

紧勒的手劲阻碍了空气行进，「咳咳。」

感到怀中的人轻咳两声，左少扬立刻拉开与符淙琦的距离，瞪大着眼不敢眨半分。「淙琦？」

缓缓的睁眼，抚着难受的胸口，符淙琦皱着眉抬头。只见眼前红着眼眶，满脸泪痕和鼻涕的左少扬死死的盯着他瞧。

作梦？符淙琦怀疑，但是人死了会作梦么？再说，胸口疼得紧，原来人死了也会疼！

「呜，淙琦！」抹掉一把鼻涕，又立刻流了一嘴鼻涕。幸好……幸好……

怎么哭成这样子？难看死了！

符淙琦抚去左少扬的泪。湿濡，是那么真实，还有温度……脑袋飞快的流转，难道他们没有死？

手顿了下。

欢喜的左少扬那舍得机会流走！赶忙抓住淙琦的手放在脸颊边，「淙琦，不要放手，不要放手！我在这，心也在这。」

吸了吸鼻子，一只手胡乱的抹抹脸。

符淙琦没有作声，他深吸口气想要起身，左少扬赶忙上前扶着他起来。

淙琦，还是不原谅他么？没关系，没关系，来日方长。左少扬安慰自己。

移步至饭桌前，那压在盘下的字特别显眼，符淙琦拿起来瞧：

『出，入，随意。

去，留，凭意。

落日西下三里处。』

这字……份外眼熟呢！是只夫妇么？

拐过饭桌走出，推开屋门，外边正是朗朗晴空的好天气。不远处有座不大却也不小的水潭正透着淡淡的雾气缥缈，往上

观去，是阧峭潮湿的山壁，而小屋就座落在山壁下一角。

这里……

符淙琦一笑，是冀芍山的某处吧！

看着手中的字条。如果真是只夫妇，想必又是曦阁的人出手了吧！不知为何特意的帮着他们？不过已经不想去猜测对方

的意图了，事实上他们并没有什么好贪图的，财富？曦阁根本不缺，名声？帮了恶只会臭上加臭，这点曦阁不会不清楚

！

不知道亦祁他们如何了？是不是也被曦阁的人救了？

「落日西下三里处么……」

转过头，「这屋舍属于你了，去留随你意。」轻轻推开左少扬，符淙琦抚着胸口要跨门而出。

「淙琦！」左少扬抓住他，「让我跟着你。」不要这样对我淙琦，我知道我错了，但请不要从此与我画清界线，拜托你

，淙琦。

「何必呢？左少侠。」

一句左少侠彻底打碎了左少扬的心！当真挽不回了么？和淙琦的一切……

二选一的难题决定他和淙琦的未来，但是，难道没有第三个选项？

微风轻吹，舒服的凉意环绕在符淙琦和左少扬之间，一道闪亮的折射因风摇荡，刺眼的让两人举起手遮住眼睛。

待风停歇，两人同时望向那光源处。

这是？！

木梁上悬挂着一块玉！翠绿的碧玉！凤凰的样式雕刻非常精致，转呀转呀地。在翠玉之后，是一块墨玉，不知道用什么

给沾上的墨玉，依稀看得出碎裂的痕迹，除了凤翅有个小缺口，其他部份黏合的相当完整！

双飞翼！！

左少扬开心的冲上去，将两块玉给卸了下，「淙琦，瞧！是双飞翼！双飞翼！」谢谢老天，感谢老天，原以为这对玉已

寻不回了！

「双飞翼……」符淙琦看着那墨玉，就算玉又回到手上了又如何？玉能黏合，但感情一旦有了缺口，并不是说愈合就可

以愈合的，心，还痛着呢。

没有瞧见符淙琦半丝高兴的神情，左少扬的心情顿时也冷却不少。「淙琦。」他拉住符淙琦的手摊开，将翠玉安置在他

掌中紧握，「你握着的是我的心，我不管是老天还是谁帮的忙，双飞翼尚可以找回，也请你给我个机会。」拿起墨玉放

在自己的胸口，「让我把这玉的主人的心找回来！」

呆愣的看着左少扬认真的表情，刚刚他说了什么？那动人的话是左少扬自个儿想的？还是他偷看了什么小抄之类的？

笑意，突然窜出心口，符淙琦忍不住放声大笑！「哈哈哈。」疼！胸口因大笑而隐隐作痛，但却止不住那满溢的笑意。

怎么了？怎么了？他说了什么好笑的话么？淙琦怎么笑成这样子！「淙琦，你别吓我，淙琦。」左少扬担忧的直盯着符

淙琦瞧，难道是刺激过大不正常了？

「肉麻。」看着手中的翠玉，他是不是太好说话了？

肉麻？！淙琦嫌他太肉麻呀！可是那都是他肺腑之言耶！想到什么就说了，那不然他要怎么说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