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白袍

小宇一说完又把鼻子凑近小遥的衣服嗅了嗅，两脚跨在小遥腿边屁股压在他的大腿上。

真的像只大型犬一样……小遥轻柔的笑了起来。抬眼想给小宇一个调侃却对上他不知何时变脸的表情。

笑容僵住了。怎么了？小遥皱起眉毛看着他。

「怎么回事？」小宇直盯着小遥领口间不明显的红痕。他不会看错的，这绝对是男人留下的吻痕。小遥依旧不解，他变

得凶狠的语气让他不太习惯。

「小宇？」

小宇有些丧失理智的掀开小遥的衣服，果不其然的他看见了大片的痕迹冲击着他的双眼，眼眶开始泛泪。

他不能哭，不能哭。小宇闭上眼睛沉淀哀伤。可是心底涌上的酸涩却怎么也平抚不了。

他不敢对上小遥的眼睛，一但对上了就什么都会被看穿似的。双手绕过小遥的颈子抱着，把头埋在小遥的肩头让泪水滴

下。

「小宇？怎么了？」小遥察觉小宇情绪不稳，再叫了他一声。小宇埋在他颈边大力的摇头表示没事。

突然他又停顿了，他看着小遥颈边也留有那个不知名的男人留下的痕迹，越看越扎眼。有些着魔似的，他对着小遥的颈

边呼气，然后贴上那个令人碍眼的痕迹，重重的吸吮，让它留下重新盖上自己的痕迹。进一步拉开他的衣领继续吸吮着

，把所有那个男人留下的痕迹通通吻过了一遍。

小遥看着胸前被扯开的衣服，有些明白小宇在做什么。看着小宇埋首在他胸前努力着，他无法对这样的情景不做任何联

想。

小宇手搭在他肩上支撑着，双唇在努力的烙下他的痕迹，突然小宇吻上他胸前的红点，重重的舔了一下。

小遥迅速的把小宇从身上拉开，瞪大眼睛，他……刚刚在做什么。

小宇因为被重重的拉开有些清醒，他刚刚失控了。

两个人相看无语，小遥皱着眉头无法厘清到底现在是什么状况。他的情人前脚刚走，他现在却坐在自己腿上对他做出恋

人会做的事。

小遥感觉到，他们两个之间长久维持的平衡真的倾斜了……

小宇的眼睛还残留着泪光，双眼因为刚刚被推开而泛着难过的情绪。

「小宇……」小遥看着那双难过的眼睛，自己心也像是被揪紧了一样痛了起来。伸出双手，指节碰触着有些湿润的睫毛

，微蹙着眉头想安抚他。

小宇因他再度对自己伸出的双手而掉泪了，哽咽的说。

「不要推开我……不要推开我……」

我爱你阿……小宇紧握住小遥的手贴在他脸颊，一句又一句的哽咽重复着。

「对不起……」小遥现在只想止住对方溃堤的泪水，什么都无法思考。他只知道，看着他掉眼泪，他也跟着心痛。

「拜托别哭了。」小遥覆在小宇耳边轻声的请求，然后帮他吻去脸上未干的泪痕。这是他们常做的事情，他做起来一点

都不觉得不妥。

这是种会被误认为爱情的动作。小遥吻了两下后停了下来，他被自己脑中浮现的想法震慑住。

他不能，不能再对他做出这种暧昧的动作了。小遥敏锐的意识到这点。纵使他再怎么置身事外，该分清楚的他还是懂。

「抱歉，小宇。」

小宇是绝对最懂他的人，他也自认自己最懂小宇，但是为什么现在他却觉得自己好像从来不曾认识他。意识到对方的感

情这件事让小遥开始恐慌。

为什么……连你也这样……小遥再对上小宇的眼睛时，眼底不自觉透出的指责刺痛了小宇的心。

小宇觉得，自己刚刚真的做错了。他极力维持的平衡在刚刚被他彻底破坏掉了。明知道，小遥心底不想去碰这块禁地，

自己还是闯了进去。

小宇抽抽噎噎的吸了吸鼻子，在泪水中绽开笑容对着小遥说。

「干麻道歉。我已经有恋人了嘛！」

所以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的感情为你带来困扰。对不起，我爱你。也爱他。

伴随着那句的话语是小宇撑起的微笑，还有小遥不自觉放松的警戒。两个人都很鸵鸟的不去面对已经浮现的问题，直到

非面对不可的那天。

不再（12）

小遥和小宇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依旧和从前的他们一样谈笑风生，可是暧昧的亲吻拥抱少了很多。不知道是谁刻意

如此的，他们就是这样了。

小遥下午踏进球场跟着队伍开始做暖身操，他绕着球场周围跑步时，看到了观众席有熟悉的身影闪过眼前。他分了神去

注意，看到对方后脸色沉了沉。

欧阳当然看到了小遥的表情，他不以为意的继续看着队员们做操。

浅绿色的大草皮上，小遥的头发被风吹动着飘扬拍打脸颊，一丝不苟的脸蛋还是不带一丝笑容。小遥似乎注意到他的视

线，转过头来瞪了他一眼又继续做操。欧阳对他有这样的反应颇开心，至少他现在对他而言不是完全的陌生。

他留恋似的再看了几眼那人在奔跑的身影后，走过去找总教练谈话。

他跟总教练的交情早从他球员时代就奠定了，当时候没多少人知道他是少东，只有总教练一个人帮他保守秘密，直到他

退出球队。

「教头。」欧阳走进领队和总教练身边，出声喊了喊当年总教练的外号。

「阿壹，阿不对，是老板。看看我老糊涂了。」教头可爱的笑颜跟当年一样，也只有被他带过才明白他的笑脸在训练球

员上是完全看不到的。

「没关系啦，反正这里没有其他人。叫我阿壹就好。」叫阿壹是因为当年他的背号是一号，号码是自己随便选的，其实

没多大意义。欧阳想起什么看向小遥的方向，他的背号是三十六，不知道有什么意义在。

「阿壹？」教头唤回他稍微闪神的思绪。欧阳重新扯开笑容回看这个传说中的教练。「你这次来有什么事吗？」

「我想请你帮我注意一下一位球员。」欧阳似笑非笑的压低声音对着教头说。

「谁？」教头这下好奇了，好歹欧阳也是这支球队当年三连霸的最大功臣，关于他的传奇故事在后辈们的生活里早就传

开了，大家闲扯淡之馀还是会提到这位前辈的丰功伟业。这样的欧阳却说要注意某个球员，真的很难得。「你说说看。

」

「林旭遥，那个新人投手。」教头听到这名字有点讶异，毕竟小遥的名字应该还没在职棒里传开，顶多就是一个大学毕

业刚进球坛的新人。

「怎么了吗？他惹到你？还是做了什么事？可是这孩子很认真也很有礼貌，虽然不太常和同辈们交际，但大家都还是颇

喜欢他的。这孩子将来无可限量，他发生什么事吗？」教头果然一开始提到他的宝贝球员话闸子就停不了，深恐视如亲

生孩子的哪位出了闪失。

欧阳扬了扬手，做出无辜的样子。

「教头，我没有要找他麻烦啦。」他也才说个名字，教头就回一大串，碎碎念的功力有增无减……究竟是他很没信用还

是他脸上写着我是坏人四个字，怎么老是被怀疑要干坏事。

欧阳转了转脸色，正色的道。「我想亲自训练他。」

教头听见这句话，和领班两个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教头来回答。

「队里的投教有帮他设计了一套菜单，这套训练颇有效果的，现在如果要换的话……恐怕不好调整他的状态。况且，现

在已经预定他在后天先发对Tunny。」早从代训开始就发觉到了这块宝，让投教好好的培养他，他会成为队上属一属二的

王牌。迟迟不用他来后援或中继是怕打乱他的训练，现在投教也清楚的说，已经修正他的姿势，随时都可以上场比赛。

「不，不是的。教头你误会了。我意思是说，我想看他的个人训练状况。」欧阳透过薄薄的镜片看着教头和领班，眼神

依旧和当年一样锐利，只是里面充满的热情似乎不仅仅是对棒球的爱好而已……

「恩……」教头思考了会，最后答应。「只要不要去动到他现在的调整就行。如果你只是要他各方面的数据我会请纪录

组那里每天给你汇报。这样行吗？」

教头看着欧阳点了点头后放心下来。即使不明白为什么老板会下来关心旗下的唯一一名球员，但只要在不侵害球员的条

件下都能接受。

「那现在可以给我看一下他这几个月的训练效果吗？」欧阳对着教头提出要求。

「可以。」教头示意领班拿过纪录给他，而后对欧阳说「你要不要先到后面休息，等会大家就要集合了。」欧阳懂得球

队的纪律，对教头点点头后走向后面休息室静静的看着记录。

翻着这几个月来的观察，体力有了进步，看来他不只在球队受训练，自己也有在锻链体力。身体的柔软度、肌耐力都有

长足的进步。再来是投球内容，跟他前几天和他对打的观察差不多，直球最高可以到一百四十五公里，滑球大概是一百

四十公里，曲球则是一百三十五公里。这样的数据已经相当惊人，看的出来教头想培养一代名投的野心。防御率方面还

无法确定数据，这样本数太少。不过左投克左打的优势还是存在。

欧阳往下翻了翻，看到某页数瞪大眼睛。他也有练打击？！不会吧……他身体的韧性真的很好，是难得一见的天才型球

员，但是就现在这种讲求分工的时代，要王牌投手也是豪打的机率很低。不过，或许教练团想创造奇迹也不一定。

欧阳迅速的看完了数据后，视线转回球场中央。

喔？他现在在当喂球员阿……这是项不错的训练，喂球员不只是要有准度，也要能猜测打者的心态，才不会沦为呆版的

喂球机。

等等，他不是右撇子吗……练得却是左投左打，是因为他的教练要求的还是他右手有出什么问题。欧阳猜测的同时，皱

起眉头翻了翻资料。

在某一栏他发现了事有蹊跷，他曾经练过右投……看着备注栏写着『因伤改练左投』。他才几岁就因伤改练左投？！是

什么伤这么严重，看他之前的表现右手也没多大的问题，是肩膀的关系吗……

自己一个人在旁边瞎猜也找不到答案的，他趁着一旁的投教空档时过去询问他。

「林旭遥为什么改练左投？」欧阳很认真的询问。

「他其实都可以。」投教一脸开心的样子，提起他的爱徒就整个心花怒放。

「只不过现在先把左手的球路固定，之后会慢慢训练他的右手球种。他两手的敏感度几乎一样，所以可以有不同的变化

。他是难得一见的王牌。」投教眼睛闪闪发亮的直说着小遥的好话，期待他能不负众望的当上队上的王牌。

欧阳闻言脸色有些难看，能当上全方位的选手是件好事，但是这对他身体造成的伤害也更大更多。得随时注意他的体能

极限才行。

小遥待在草地上随着教练指示行动，却发现欧阳一直都没走。心里觉得很诡异，他老是有一种对方在窥探他的感觉。

「阿遥。」回过头发现是教头在叫他。教头请和他对练的人先停下。「你后天要先发。」

小遥瞪大眼睛，他不敢相信他刚刚听到的话。

「什、什么？！」连小遥这样冷静的人都紧张到结巴，他应该是相当期待自己的第一场比赛。

「你先发。」教头眯起眼睛很和善的对他说，小遥张大了漂亮的眼睛，眼里充满笑意与兴奋，他终于可以上场了吗？

「谢谢教头！」小遥开心的笑眯了眼睛，让身旁队友们都吓了一跳。印象中这个后辈严肃起来不比教头差，无意间看到

他笑脸的大家都吓了一大跳。

其实这后辈相当的可爱讨喜呀……

身旁隐约听到话语的队友都跑过来和他勾肩撘背的道贺，前辈们对这新人都很喜欢，因为肯做事也不多八卦，人长的不

错很讨喜，虽然个性不容易亲近，但其实大家都在等待和他拉近的时间点。

「谢谢。」在球队里，学长们的身体碰触对小遥来说根本没什么，这是大家表示亲近的方式，但是看在欧阳眼里可不是

这么一回事。欧阳自己也清楚这是球员间的互动，但是看到喜欢的人在别人怀里笑得这么灿烂就怎么也笑不出来。

「和你搭档的捕手是老前辈了，队长小叶。」说是小叶其实是老叶了，只不过从他新人期间叫到现在都几十年了，几个

相熟的老朋友根本就改不过来称号。久了，不管前辈后辈都这么叫他。

「请多多指教，队长。」小遥很认真的向小叶打招呼。他很喜欢这位前辈的配球，不管搭上的是什么型的投手他都能掌

握到投手优点和弱点。体格看起来不是很健壮，却有过人的胆识和谋略，抓盗垒已经连续几年没失败过。先发首战能和

这样的老前辈合作，小遥觉得心里更踏实了点。

小遥对着小叶前辈露出浅浅的笑容，小叶前辈也不太习惯这位新人的笑容。很害羞的回礼后又走回去练习。

大家对着他喧闹一番后又重回练习位置，小遥今天的份量其实已经练得差不多，只等着投教下一步的指示。

看向休息区发现欧阳一直在盯着他看，这次他没有回避的回视着他。他看见欧阳对着杨教练不知道在说什么，杨教练转

过来对他勾了勾手，小遥又看了欧阳一眼，只看到他脸上云淡风轻的笑容其他什么都没有，只好无奈得走进休息区。

「阿遥，你今天练得差不多了。你可以先回去休息。还有这位是球队的大老板，欧阳修。不过在队里大家都叫他阿壹。

他是你的大前辈喔。」小遥不动声色的听着杨教练的话，欧阳也没有打算让两个人的关系曝光的样子。

「前辈您好。」小遥对着欧阳露出了对前辈会有的礼貌笑容，当然跟以前给欧阳的表情是截然不同的。

「等会我带你回去吧。反正我也要走了。」小遥听到这句话刚想回绝，杨教练就在一旁搭腔。

「对阿对阿，这样也不错。阿遥太低调害羞，让前辈来告诉你球场的趣事也好。」杨教练一副小遥一定会答应的样子，

推推他的肩膀很开心自己能帮他想到这么多。

趣事……我来打球又不是来听八卦的……讲什么趣事。小遥微皱起眉头，心里头挺不屑但也没多表示。对杨教练道谢后

跟着欧阳走出球场。

小遥披上球衣外套，背上背袋跟着欧阳走出去。一走出球场他马上就换了张表情看他。

冷冰冰的模样跟他当初见到他一个样。刚刚在球场上的阳光少年好像不存在似的，欧阳对他这样的变换颇感兴趣。

「你到底想干麻。」他实在是不喜欢把私事带进球场，现在欧阳摆明利用他是老板的身份来接近他，企图太过明显，他

有些不太高兴。

「先上车。」欧阳看着小遥冷淡的脸庞，手插在外套口袋里一副随时要掉头走人的样子，先催促他进车里谈。

「你不想要你良好的后辈形象被搞砸吧。你现在的脸挺吓人的喔。我送你。」

「那我车呢？」小遥当然知道欧阳在顾虑什么，但是他也是有开车来的，总不能放在那里不管吧。

「先去吃饭吧。你练了一整个下午不饿吗？回来再牵就好了。」小遥听了也就由他，反正自己真的饿了。打开副驾驶座

车门坐进去。

系上安全带后，小遥对欧阳开口。

「要去哪吃饭？」太过难吃的地方他可不想去。对一个美食主义者来说这点标准算是客气的。

「red dream。」，开过去差不多七点多，那时候就开店了。

「……去酒吧吃饭？！真是特别的兴致。」小遥冷哼了一句，他其实没怎么在里面待过，因为他每晚都在争取时间练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