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多亏你们帮忙,联系上了。谢谢你。」
「你们是兄弟可是吓了我们一跳呢,怎么都不跟大家说一声的。」
「拜托了。我们并不是亲生兄弟。我也要跟小川说声谢谢。。。。。。啊,都这时候了。」
「人事部那边今天似乎也在加班的样子。听说刚才。。。。。。啊,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追逐着田口的视线,看到小川出现在了SS科的门口。
清清爽爽的长发让她看起来像是个清秀高雅的大家闺秀,一点也看不出她跟田口一样都是个格斗痴来。和她对视之后,
她招着手。一开始还以为她在叫田口,可是她真正找的人其实是健辅。
「仲村君,能跟你说几句话吗?啊,田口也一起来吧。」
小川似乎很在意周围人的眼光,把健辅他们带到了没有人在的休息区。其他的人都在积压自的部署上忙着,只要说得不
太大声,就不会被人听到。健辅先在自动贩卖机里买饮料,请田口和小川喝。
「上次的事多谢了。虽然我回礼回得有些晚。。。。。。」
「不说这个,仲村君。。。。。。你是不是和上面有什么麻烦了?」
「咦?」
被她这么一问,健辅的心一瞬间大跳了一下。说到上面,也就是上司了?自己向上司告白,然后壮烈牺牲。。。。。。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是了不得的麻烦吧。
「你说仲村和高桥科长?」
田口问,小川摇了摇头。
「是更上面的人。海外营业部的堀田。」
小川说出的这个名字是健辅怎么也没想到的。因为不管是业务上,还是私上关系上,他都跟这个人几乎扯不上什么关系
。
「堀田部长?不,我不记得有什么问题啊。」
「这样吗?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样了?小川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嗯。。。。。。我听到他们在电话里对话来着。」
「电话?」
「是偶然的。。。。。。对方是堀田部长--他们在说把仲村君派到台湾分公司做起爆剂去。。。。。。」
「你等一下。」
发出了不平之呜的是田口。
「仲村可是我们SS的业务尖子,为什么要把他派到海外去啊?而且台湾分公司不是因为太冒进落了个惨淡不堪的下场吗
,怎么会跑出这种没边没沿的话来!这不就等于处分降职了吗!」
「咦,我被处分啦?」
「真是的呀,你还在说什么胡话啊?肯定是有什么人在陷害仲村。我绝对不能原谅!BONBAIE!」
「BONBAIE是什么意思啊?」
「就是干掉他!的意思。」
「这种情况你让我干掉谁啊?」
「嘘,你们两个人都冷静一点。」
小川压低了声音。
「不要紧的。总之是先回避过去了。他们说了这次就先不考虑来着。」
也就是说,健辅还是可以在本公司多呆一阵子了?
虽然这倒是比什么都好。。。。。。可是自己为什么会被处分?的确自己把一些合同交给了年轻人,业绩有所下降,可
是论总业绩还是头一名的啊。
「我想不到自己做了任何该被处分的事。」
「我也觉得奇怪呢。是不是有什么怀恨之类的?」
「什么怀恨不怀恨的,堀田部长也不是什么话都会在电话里说啊。我怎么知道。」
「营业本部怎么能这么做呢。要是仲村走了,那160%的目标根本就是做梦里再做梦了。」
「也是啊。这么说起来,这边说了『哎呀,可是SS科的科长会来跟我哭的,那可就为难了』来着。」
SS科的科长--
健辅缓缓地扭着脖子,从办公器材的缝隙间偷看向了科长的座位。
秋并不在那里。
「。。。。。。小川,关于那个电话的事。」
「嗯。」
「堀田部长是在和谁通话?」
「还能有谁,我们的部长代理马进啊。」
怎么会。。。。。。
是自己多虑了吧。
就好像。。。。。。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忽然出现了一块拼图,在把这块拼图拼上去之后,呈现出的竟是一幅与预想完全
不同的画面一样。
健辅手扶额头,回想着那夜的事。发烧的秋,受伤的秋,就是说出了喜欢,却仍然躲在被子里不出来。甚至说自己恶心
。
--开什么玩笑。别人好不容易才。。。。。。你差不多一点。
他这么说。
。。。。。。别人好不容易才?好不容易是什么意思?
「仲村?」
「抱歉,我想起件急事来。」
「咦?」
田口与小川面面相觑。
「我回去了。下次我再好好请你们两个人吧。你们挑地方。」
「等一下,仲村君?」
健辅没有回头。他抓起公文包和上衣,连电梯都不等就直接冲下楼梯。在公司门前打了出租车,说出了秋的住址。
也许自己是又会错意了也说不定。
也许只是自己擅自编出了有利于自己的故事也说不定。
就算是这样,万一是真的呢?健辅忍不住要去这样想。不,应该说是为了万一,还不如是自己搞错才好。
尽管秋讨厌自己,会让自己很难过。可是比起让秋痛苦来,还是自己痛苦来得好一点。
车停了下来,健辅付了车费,站在了高原公寓前面。
秋的房间还亮着灯。健辅知道他不会欢迎自己,他绕到了后面,从那个窄得好像猫额头一样的院子里试图侵入房间,就
好像是在做小偷似的。
途中他踢飞了一个花盆,发出的声音把自己都吓了一跳。不过周围的邻居似乎都没有发现的样子。
他慎重地前进着。
走到了看得见秋的房间的位置。因为匆忙地搬过来的缘故,秋连窗帘都没有装。从落地窗可以把房间里的情形看得一清
二楚。
而且窗户还稍稍开着。
从那里流出了香烟的烟雾。秋是不抽烟的--可是,马进却是个烟民。
健辅走得更近,纸箱遮住了下面三分之一的窗口,他从死角向里面看去,看到了马进的背影。似乎是从公司直接来的,
身上穿着衬衫。
「不过话说回来,你这房间还真是杀风景啊。」
秋在离马进稍远的位置站着,果然也是衬衫领带的打扮。他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从没有听到声音来看,应该是没有回
答吧。
「你就为这么点小事特意让我远道跑来一躺?太天真了。到宾馆去不就好了吗,这样的话--」
马进踏出了一步,香烟交到左手,右手抱住了秋的后颈。
健辅看到了秋的脸。
那是一副已经彻底死心放弃的--毫无表情的脸孔。虽然他是个在工作中很少有表情的男人,但是那时至少还带着紧张感
与霸气。可是现在的秋却完全没有那一切。一副不管怎样都无所谓的样子。
「我就可以好好欣赏你在意着的薄薄的墙壁,强忍着喘息的样子了。」
那淫邪的声音让健辅登时心头火起。他握着拳头,强忍着不立刻吼出来。
「。。。。。。我不要在这里。」
秋的声音很细小。
「为什么?」
「请你以后不要再来这里了。」
「我问你为什么。」
「如果我直接到部长代理家里去的话,你也会困扰的吧?」
他的声音稍稍地增加了力量。马进的肩膀摇晃着,多半是低笑了起来:
「没关系的。就算你来也没问题。我的家庭已经崩溃了。我私下里拿了补偿费呢。所以我家的老婆根本就不会觉得难堪
什么的。那个人就是个无情的女人。我想她一定会杀到你家人面前去,逼问他们到底要怎么处理。」
「。。。。。。」
「你妈妈刚再婚吧?一定很担心你的。所以你也别再给她添麻烦了。。。。。。啊,秋,你别露出这样的表情来啊。」
两个人的脸重合了。
马进的手臂搂住了秋的腰,把他拉了过来。
健辅咬紧了臼齿。他差点就叫出「住手!」来。
别碰他,别用你的脏手碰秋--从身体内部产生的、至今从来没有体会过的冲击灼烧着胃壁。
「。。。。。。呜,真的。」
秋扭转了身体逃了开来,对他诉说道。
「真的,我不要在这里。。。。。。。只有这一点,你让步一下可以吗?」
「难说。虽然你是有那么点可怜。。。。。。可是本来就是你不对。都是因为你说要和我分手。」
马进的手指抬起了秋的下颚。
「你在关西分公司的时候我可没少疼你吧?怎么一有了新家人,就这么翻脸无情了呢。」
「这跟我家人没关系。」
「是吗?。。。。。。听好了,秋。是谁把工作的基础一步步教给了中途进公司的你的?是我。要是没有我的力量,你
要想荣升到本公司来也是难上加难吧?」
「--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到了现在还要跟我分手?」
这句话让健辅多少安心了点。
秋想要和他分手,真的要结束他们之间的关系。放心了之后,愤怒就加倍地燃烧了起来。那个家伙居然用告诉家人来威
胁秋,逼秋把关系继续下去,健辅真想现在就挥拳进去把马进狠狠地揍成烂泥。
--不可以向他的胁迫屈服。
会这么想,也是因为健辅怎么说也是无关的外人吧。可是冷静下来想想,要是真的捅出去了,那在社会上受到更大打击
的人是马进才对。他不但是有妇之夫,而且职位还比秋高。恐怕他是不会把威胁付诸实现的。
如果他的那么做了的话。。。。。。宣子阿姨和健辅的爸爸都会大吃一惊的吧。
可是过上一段时间,慢慢地谈谈,他们最终也还是会理解的。宣子是爱着自己的儿子的,这与他的性癖根本无关,而
且--还有健辅不管怎么都会站在秋的这一边。就算要跟父亲闹翻,他也不会抛弃秋的。
健辅的手缓缓地搭上了窗边。
他轻轻地打开了窗子,因为他藏在纸箱后面,两个人并没有发现到。
「算了。我会让你重新考虑清楚的。上次你对我言听计从。。。。。。被绑起来的感觉怎么样?比平时还要兴奋吧?」
搭在窗子的手瞬间捏紧。
由于过度的愤怒,健辅的脸上简直要冒火了。冷静下来,冷静下来--健辅拼命地对自己说着。
忽然间,两个人从健辅的视野中消失了。
马进把秋按倒在了床上。传来了挣扎的声音。
「如果你不想再被捆起来的话,就给我老实点吧。」
「。。。。。。你、你。。。。。。太卑鄙了!」
「想要的东西就在眼前,谁都会变得卑鄙的吧。你还太年轻,所以才不知道罢了。」
唰,是丝绸摩擦的声音--秋的领带被解开。
「哦呀,你放弃了?真可爱啊,秋。你真的很可爱。。。。。。你知道会被怎么样了吧?」
健辅把窗户打开到了能钻进去的程度。
可是纸箱却挡住了他的去路。健辅心中暗骂搬家公司。这些人怎么就不考虑一下挡不挡别人的路的!
「你很弱小,你的弱点太多太多了。可是你却在逞强。。。。。。所以才让我想欺负你的啊。我老婆这样的人强得过头
了,要说欺负起来很快乐的,就是你这样的弱小的人才好,不然就会很无聊了啊。」
人渣!健辅咬紧了嘴唇。
刚才那句话真想让他老婆也听听看!
「不过话说回来。。。。。。他真是有了个好弟弟呢。」
他?
健辅停下正在搬纸箱子的手,凝神细听。他说的弟弟是指秋的话,那「他」不就是在说自己了?
「明明在SS科那么努力,却要被丢到马上就要倒掉的台湾分公司去,这不是太可怜了吗?不过那里的茶点倒是很美味啦
。哈哈哈。」
对上了,果然就是这件事。
他用处分来威胁秋。想要把秋拴死在自己身这。
已经到了极限了!健辅一脚步踹飞了纸箱子--实际上,他踢飞了好几个轻箱子,踩着重箱子冲进窗子,立在了两个人跟
前。
无论是衬衫被解开的秋,还是像狗一样四肢着地压在秋的身上的马进--两个人都彻底呆掉了。
「什么茶点不茶点的啊!你这混蛋!」
他一马薅住马进的脖根子,把他从秋的身上摔了出去。然后勒着他的衣领把他拖了起来。
「你得意个屁!--你这样的人,就欠塞进蒸笼里跟小笼包一直蒸熟了!」
纸箱之山突然间四下崩裂。
马进个子虽然高,身体却不半实,很简单就被扔了出去。他结结实实地撞到了后背,呻吟着当场瘫软了下去。健辅从来
没有像这个时候一样感谢过自己壮实的体格。
「你、你。。。。。。」
秋呆呆地坐在了床上。
「你、是从哪里。。。。。。」
「窗户。你太不小心了,根本忘了上锁。」
「仲村。。。。。。你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吗!?」
虽然还瘫坐在地上,马进的嘴却恢复了精神,健辅回过身去恶狠狠地瞪着他,吐一样地说道:
「你他X的给我闭嘴,恐吓犯。」
健辅已经好久没有说过粗话了。其实他也只是高中的时候模仿来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