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帮那个恶心的病菌说话!」安医生红着眼睛,白皙的脸也是胀红一片,额际的血管大力的跳动着。
「安医生,请保重。」点点头,向境遥扣上西装外套扣子,用眼神跟朋友到别之后,冷淡地离开。
弟弟已经带着年少的恋人先走一步了,他浮出苦笑询问服务生是否已经结完帐,得到另一个让他惊讶的口讯。
「向先生说,他在门口等您。」
等他?连道谢的时间都没有,向境遥几乎是用跑的下了楼梯,抢在侍者之前拉开餐厅的玻璃门。
「大哥。」清澈的声音有点拘谨,向路摇不自在地推了下眼镜,咬着嘴唇。
「对不起。」他不知道自己是为了哪件事情道歉,看着弟弟熟悉的表情,有点任性但带着信赖,他用力压住心口。
「谢谢你跟落阳在一起。」迟疑了下,向路遥白皙脸上浮现一点尴尬的微红,轻柔地这样说。
愣了下,向境遥苦笑起来,无言以对。
关于歌颂爱情这件事--07
他觉得自己像做了坏事急着要遮掩的小孩……严格来说,他也的确是做了坏事。
看着时钟慢慢往九点逼近,安落阳连忙熄掉刚点上的烟,看着烟灰缸里满出来的烟蒂,鼻腔里都是带着苦涩的气味。
因为心烦气躁,所以他不知不觉抽掉了一包烟,因为讨厌夏天的热气跟蝉叫,客厅的窗户是关着的,在冷气的运转下营
造出接近秋天的凉爽空气。
但也因为这样,烟味聚集在客厅里,味道显得更加苦涩浓烈。毕竟是一整包烟的味道,不是一两根,这应该不是空气芳
香剂就可以解决的问题了。
察觉自己无能为力,他不自觉又拆了一包烟,抽出一根在白细的指间转动,抱着曲起的膝盖发呆。
桌上的食物他只把汤喝完,电视是开着的播放他很好奇的某外国影集──关于女同性恋的故事。
他似乎一直都在做错事,然后慌张的想办法遮掩,最后却总是什么也遮不掉,导致更糟糕的结果。
烟最后还是点上了,尼古丁的味道很能让他平静,仅次于男人有力的怀抱。他真的很想戒烟,可是男人不是永远都在他
身边。
拉门打开的时候,安落阳吓了一跳,指间的烟差点掉下来。
慌张地熄掉烟,他小心翼翼转头看到了男人皱着眉的脸,虽然没有说话,有力的视线透过镜片,依然让他紧张的不知道
该怎么办才好。
「境遥先生。」
「嗯。」仅仅回了单音节,向境遥没有靠上前,带着苦涩的空气让他很不舒服,灯光下安落阳纤细的身躯周围,隐隐约
约围绕着一圈白雾。
他有点不高兴,薄唇严肃地抿起来。
「对不起,我只是……我……」慌张的往前站了一步挡住桌上未吃完的食物还有满出来的烟灰缸,安落阳扭着手指,什
么话也不敢说。
男人一直对他很温柔,从来没有露出过这样的表情,带着明显的不愉快。
怎么办?他不希望男人生他的气,如果连男人都要他离开呢?如果他再也不能待在这个地方,那他还有哪里可以去?
为什么他没有忍耐?他不该抽烟的,应该要好好把东西吃完……安落阳不自觉发着抖,眼前闪过一片亮白,讨厌的回忆
又回到脑子里。
为什么他总是在后悔?
叹口气,看着安落阳脸色惨白咬着嘴唇的模样,向境遥对他招招手。
也许明天趁着上班前把客厅整理一下,想办法把烟味弄淡。后天放假,应该可以完全让客厅恢复到他能待的状态。
松了口气,安落阳小心地靠近向境遥,像只掉进水里的小狗,轻轻摇着脑袋。
「对不起。」向境遥温柔地揉着那头麦芽糖色的发丝道歉,他觉得今天自己一直在为不知名的事情道歉。
「境遥先生?」安落阳瞪大眼睛,明显吃了惊。过度苍白的脸上慢慢浮出一点红晕,微蓝的眼带着水气摇荡。
为什么要跟他道歉?安落阳将脸埋进男人温暖的胸膛,他以为自己会被讨厌,会被赶走……他以为两个人可以永远不要
有承诺,直到待不下去为止。
「境遥先生,对不起,我……我好像不是你想的那样。」
「安落扬。」有力又优雅的手指,顺着发丝滑向光滑细瘦的颈子,顺着明显突出的骨头,慢慢往下抚摸。
夏天的衣服很薄,让骨节更加明显,在白色的肌肤下,淡淡带着一点青影,纤细得会让人不敢随便乱碰。
「境遥先生,如果你喜欢上一个人,我一定会很难过。」安落阳的声音总是那样,带点腼腆,微微发抖,讨好似的又轻
又柔。
「很难过之后,你打算怎么做?」爱抚的手掌停住,回到单薄的肩上,将依赖在自己怀中的身躯微微推开。
「我……我不知道……」垂着眼,修长浓密的眼睫,在太过苍白的肌肤上,洒落一圈暗影。
也许会回到酒吧去,等着一个又一个男人搭讪,在不同的旅馆不同的床上,让不同的男人在自己身上留下相同的痕迹。
掌心里的温度有点高,但是非常舒服,透过厚实的肌肉,暖得让他想哭。
「我会很伤心很伤心,但是我不应该伤心的……」慢慢抬起头,浅蓝的眼眸中,带着一层水雾跟小小的笑意:「境遥先
生,我今天跟路遥见面了。」
「是吗?」一提到弟弟,向境遥的身躯微微绷起,镜片后的眼眸暗了下去。
10年来,弟弟头一回对他道谢,握着恋人的手对他道谢……他不知道自己该开心还是索性豁出去,对弟弟剖白自己的心
情。
一直挂念,怎么样也忘不掉,不管是他还是安落阳。太过深沉的爱恋,是种折磨,偏偏他们两个却对这样的折磨乐此不
疲。
「路遥希望我离开你。」微凉的手心抚摸上线条刚毅的脸庞,虽然是兄弟但向境遥跟弟弟一点也不像,却很奇妙的可以
看出是兄弟。
「嗯。」对于已经知道的事情,向境遥没有多做反应,他比较好奇安落阳为什么会提到这件事。
「可是……」捧住男人不特别英俊却让人印象深刻的脸庞,安落阳撒娇般小口小口吻着那薄唇。
他知道男人现在有点抗拒他的吻,因为有尼古丁的涩味,却很温柔的没有躲开。
「境遥先生,我不想离开你,怎么办?我不想离开你。」眼泪从微蓝的眼眸里滑出来,沾湿两人触碰的唇,在苦涩的气
味中,染上一点咸。
因为没有承诺,所以可以在一起久一点。万一需要承诺的时候,怎么办?
「落阳,你要明白一件事情。」向境遥温柔地回应那细密复杂的吻,然后退开。「如果我们有承诺,你可能更痛苦。」
每一任情人,都是在发生过关系后分开的。每个人都不能理解为什么他可以冷静的说出那句分手的话:「我想我爱你,
但是觉得很空虚。」
既然爱着,为什么会觉得空虚?
其实,他没有爱过任何人。
「境遥先生,你真的好温柔。」安落阳笑了,眼泪却没有停。「怎么办?我不能待在你身边了。」
「可以。」叹口气,向境遥轻柔地擦去苍白脸颊上的泪水。「如果你希望承诺,我可以给你,但是后果我无法负责。」
「境遥先生,你真过分。」安落阳咬住嘴唇,稍稍低下头,细瘦的手臂还抱住向境遥的腰。「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温柔?
这明明是我任性。」
舔掉手指上的泪水,向境遥没有开口。
他并不温柔,也不体贴,只是对于怀里这个单薄的人放心不下。
「境遥先生,我们可以相爱吗?」这是几个小时前问过的问题,男人的回应很冷淡。
「好。」并没有迟疑,低沉有力的声音给了安落扬确定的答案。
「境遥先生,谢谢你。」他将脸深深藏在男人的怀里,掩饰停不下来的眼泪。
这是有时间限制的恋情,也许可以很久,也许转眼就结束了。他明明知道承诺会有多沉重,为什么到头来还是要求了这
样东西?
「不。」向境遥很清楚,这不值得道谢。这代表,下次上床也许是他们最后一次在一起。
「境遥先生,您后天放假吗?」从怀里传出的声音有点闷,但努力高昂,让他心里轻轻抽了几下。
「嗯。」安医生歇斯底里的声音突然在脑中回荡起来,向境遥为微蹙起眉,思考是不是应该要带安落阳暂时回老家住几
天。
既然他们现在也算是正式交往,理论上他应该要跟父母说一声。
「一起去坐摩天轮好吗?」这应该算是约会的邀请吧?
看着掩饰不了害羞的脸庞,向境遥一笑:「好,看夜景吗?还是要下午人少的时候去?」
「下午……」迟疑了会儿,安落阳腼腆地笑笑:「境遥先生,现在毕竟不是10年前的夏天了。」
这句话是对他说还是对自己说?向境遥眯起眼,薄唇扭了下。「如果有一天你不需要我了,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微蓝的眼呀然地瞪大,向境遥也发现自己似乎说了奇怪的话,带点窘迫地转开头。「那就这样决定,后天我的时间都属
于你。」
「境遥先生,我永远都会需要你。」清澈的声音说着太过甜美的承诺,让向境遥突然回到青涩少年时代那样,莫名的脸
颊发烫。
关于歌颂爱情这件事--08 H
只要有期待,时间就会过得很快。
看着阳光下的摩天轮,虽然不至于让人无法直视,安落阳还是眯起了太阳眼镜后的眼眸,稍稍退了一步。
「不期待吗?」肩膀被有力的手臂抱住,他像受惊的小动物,慌张地回头看着男人带笑的脸,白皙脸庞不由得泛红。
交往前后,向境摇对他的态度并没有明显的改变,一样的温柔体贴,只是对他微笑的机会多了很多,就算在公众场合也
不避讳地亲腻触碰他。
他喜欢被男人触碰,温柔地抚摸拥抱,但是在家里以外的地方,他还是会想躲避。
「境遥先生,我很贪心。」稍稍移开了自己的身体,他的躲避很明显,男人却只是微笑毫不在意。
「我也是。」镜片后的眼眸稍稍弯起,很像记忆中向路遥微笑的模样,有点可爱、非常亲切。
有种挖到宝物的感觉。安落阳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偷偷伸手握住男人温暖的手掌。
迟疑了下,男人才回握他的手,带着他走向摩天轮的搭乘处。
两个男人一起搭乘摩天轮其实很别扭,服务人员的眼光也透露出一点点有趣的猜测神采,安落阳抖了下慌慌张张松开手
,却发现自己被握得很牢。
「境遥先生……」求救似地看着男人,只得到淡然地一挑眉。「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他很贪心,既希望得到恋人的温柔,又希望在正常的世界里得到安顿的位置。他想成为「这边」的世界,不想被归成「
那边」。
「以前,你讨厌跟路遥握手吗?」男人刻意地握起他的手放到唇边,当着服务人员讶异的神情下,舔了一口。
单薄的肩膀抖了抖,安落阳脸色惨白,因为有色镜片带上些微绿色的眼眸,慌的几乎要哭出来了。
「我……」该怎么回答才对?周围的视线让他浑身不自在,唯一庆幸的只有平日下午,客人并不多。
「境遥先生,你真过分。」最后,他只能细声地埋怨,看着男人有些刻薄的嘴唇,在他手背上留下亲吻。
白皙的脸庞上一直带着不自然的晕红,安落阳低着头不去看周围的人,专心一志看着交握在一起的手。
男人的手非常好看,瘦长而且优雅,骨节不特别突出,但显得很有力量。握着他的时候,食指轻轻地抚摸他的手腕内侧
。
他很喜欢这种不经意的小动作,像是靠在一起的时候,男人会抚摸他的头发,或者轻抚着他的背脊。
直到搭上摩天轮,男人才松开手。窄小的空间要让两个人并肩坐在一起很难,但面对面坐着反而让安落阳不知道眼睛该
往哪边看才好。
「夜景应该很美。」虽然这么说,男人并没有往外看,有力的眼眸牢牢定着他。
「境遥先生……」莫名的感到一股燥热,安落阳慌乱地转开头,但很快又不自觉得对上男人的眼眸。
「你这样会让我想做些过分的事情。」向境遥抱着双臂,闲适地靠着透明壁面,看着安落阳白皙脸颊上慢慢染上玫瑰红
,慌乱的模样不能不说非常可爱。
「过分的事情……」眨眨眼,安落阳露出腼腆的微笑:「境遥先生你一直对我很温柔。」
就算是当初搭讪的时候也是,男人从来没有做出任何伤害他或让他害怕的事情。大概也是因为这样,他才会没有办法离
开。
「因为那时候,我们什么也不是。」向境遥扭了下薄唇,高大的身躯往前弯,手从安落阳颈侧横过去,撑着透明的壁面
上。「落阳,我和路遥不一样。」
被男人的动作惊吓到,安落阳缩起肩膀,一脸无辜又紧张地挑着眼眸看他:「境遥先生,我从来没有认为你跟路遥一样
。」
刻薄但是漂亮的嘴唇扬起,就在离他很近的地方,只要噘起嘴唇就可以吻到。但是安落阳不敢,毕竟这里是在外面,不
是在两人的家。
「可是我们毕竟是兄弟。」男人的唇贴在他的耳畔低语,总是有力的声音因为压低而显得模糊,带着热气吹近他敏感的
耳中,纤细的身躯猛地抽搐了下。
「境遥先生……」安落阳以为自己会被吻,但温暖的唇只是轻触了下他的耳垂,就离开了。「会被看到的……」
男人并没有贴在他身上,但微妙的距离却让他能清楚的感受到体温及漂亮优雅的身体曲线。像只大型猫科动物,慵懒中
带着危险,既优雅又恶劣。
男人低低笑着,伸手摘掉眼镜塞进他手中。「所以才说是过分的事情。」
知道这代表什么意思,安落阳窘迫的伸手推拒,虽然摩天轮升高到一定的高度,除了前后以外没有人能看清楚里面在做
什么,但那种透名毫无遮掩的感觉,反而更加强烈。
手被男人握住,拉向宽阔的背脊搭靠着,接着腿被撑开。狭小的空间里,他的腿几乎挂在男人的肩上。
「境遥先生,不要这样,拜托……啊!」牛仔裤拉链被拉开了,性器被从裤缝中掏出来,安落阳胀红脸咬着嘴唇,羞得
快哭出来。
会被看到的!一定会被看到!
白细的手指揪着埋在身下的黑发,却因为姿势关系根本没办法推开。
「啊……呜嗯……境、境遥先生……」颤抖的前端被舔了一口,柔软滚烫的舌尖,坏心地贴着铃口的凹陷来回舔舐。
「不要……不、啊!境、境遥先……呜嗯……」不管怎么咬住嘴唇,甜腻的呻吟声还是流泄出来,眼泪也跟着不受控制
地滑下。
敏感的性器被带茧的手掌从根部握住,烫得几乎像要灼伤他,细腰不由自主抽搐。
并没有顺着茎干抚摸,男人只是握着,接着用手指摩娑着筋脉的部分,温柔地搔着刮着,把心跳的速度整个打乱。
「境遥、境……啊……不要……呜呜……」灵巧的舌头轻柔地在鼓胀的前端光滑处以铃口为中心一圈一圈向外舔,直到
与嫩皮交界的地方,再往回舔向铃口。
安落阳从来没有这么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性器是什么形状,就算看不到但那细密的动作,在他羞耻的几乎空白成一片的
脑中,像沾了墨的笔,清楚地描绘出来。
「不喜欢?」男人没有抬头,刻意含着他的性器低笑着问。
坚硬的牙与柔软的舌不同,带着些微疼痛的麻痒,刮搔着前端与嫩皮得交界。被咬的错觉及恐惧,让安落阳摇着头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