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也就是看看书,跑跑腿,练练功,时间也就过去了。
无意间将视线放在镜子上,不由得吓了一跳。
镜中少年一头乌发挽在一侧,目光幽怨,因多日未晒阳光而显得有些苍白的皮肤,微肿的红唇,再加上胸前颈部的瘀痕
。
这哪里还像一个男子,分明比深宫怨妇还要幽怨。
难道这就是我想要的?
呆在严青的身边,受他庇护,和女人一样天天守在家里等他回来?
不知哪里来的冲动,丢了手中的玉梳,我发了疯一样的打开衣柜,翻找着,想找一件外出的衣物。
可我忘了,这里是严青的房间,没有一件衣服是我能穿的。
严青衣柜里的衣服件件纹有专门的饰物,只有严府的主人才配穿着。
我是什么?他的男宠还是弟弟?
总不会是主人。
推开房门,走出去,刺目的阳光提醒我有多久没见天日。
“辛游,主人说让你在房里好好休息。”天阳站在一处阴影里,一贯温和的声音似在隐忍着什么。
我开心的向他奔过去,一把就往他手上抓去:“天阳哥,你来得正好……”
“辛游!”天阳的声音有些严厉,他后退一步,恰好避过我伸出的手。
我愣愣的看着抓了个空的手,莹润洁白,并没有沾上污渍。
天阳哥为什么……?
“辛游,你和主人现在的关系和以前不同,行为举止也要有些分寸。”天阳的表情是淡淡的,若非此刻我离他极近,看
得如此清楚,可能还不会这么难受。
“可是,我们不是一向都这样,怎么突然就……”我喃喃的说着,既困惑又悲伤。
“那是因为你我已身份有别,你是主,我是仆,还是谨慎些为好。”天阳背过身去,似乎连看到我都不想。
早听说过相公馆里的小倌们受人轻视,是不是在天阳的眼中,我也一样?
我苦涩的咽着唾沫:“我知道了,我只是想回自己的房间拿几件衣服。”
天阳惊讶的回头:“辛游,你要衣服做什么?”
我无奈的笑笑:“我想出门走走。”
身上穿的是松垮的薄衫,刚才拉扯一番,领口自然松开,露出我本就无法藏得严实的脖颈和前胸。
天阳看得目光一凝,又转开头去:“你现在这副模样还是不要出门比较好,否则主人必定十分生气,你要什么我帮你去
取。”
我点点头,目送天阳离开,又重新回到屋里,坐着发呆。
等了一刻钟时间,天阳还没有回来,我无聊的把玩起梳妆台上的发簪。
虽然这里没有我的衣物,但发簪却摆放了许多根,有严青送我的,也有严青自己的。
从青玉到羊脂玉,还有乌金和紫檀木。
上好的材质,分解开来却仅做成一根简约的发簪,真是有些可惜了。
不过男子也就只能在衣料,腰饰和发簪上搞些花头了。
严青当时是笑着这么与我说的,然后就时不时的送我一根。
在把玩乌金发簪的时候,因为它经常挽在严青的发上,我忍不住多抚摸了几遍。
余光不经意从镜中瞟过,发现镜中倒映的纱窗外,似乎有人影一闪。
我心中一凛,能偷摸进严府者绝非泛泛之辈。
严青在官场与江湖上都可算是一方势力,而且家宅繁多又比较隐秘,他也经常去青门其余分舵小住或处理事务,鲜少会
破露行踪。
现如今,也不知严青是碰上了什么麻烦,竟然有人在严青居于此处之时闯了进来。
这究竟是巧合,还是存心?
虽说严府外的事我帮不上什么忙,但抓个偷儿还不在话下。
随手一挥,扫开纱窗,一猫身扑出去。
警戒的迅速打量一周,看到一个身影隐入通往花苑的小门之后。
我立即急追,同时顺手用来不及放下的乌金发簪将披散的长发挽起。
那个人显然对严府的地形极为熟悉,左拐右拐,三两下就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正觉得极为懊恼之时,忽闻背后有暗器袭来。
那暗器的速度极快,角度也极为刁钻,不似一般人用内力掷出,反像是由一些机关配合发出的。
我心中一沉,身体像练习了千万遍,立即扭成奇异的角度,堪堪让过。
避开的同时,右手已从头上拔下发簪朝着暗器发射处疾射。
果然没有听到人的惨呼声,倒是一个清亮的声音传了过来:“辛游,你可是要见我?”
我一愣,这声音很耳熟,是谁呢?
就在我冥思苦想中,一个黄色长发的俊秀男子出现在我面前。
“辛游,好久不见了!”他客气有礼的笑着,眼中却是冰冷,我背上顿觉得森森寒意。
这个人好熟悉,可我不知道他是谁。
我对他莫名的恐惧,身体也在微微颤抖,似乎每一寸都在疼痛。
第13章
“辛游,你还记得我吗?”黄发男子一步一步接近,我一步一步后退。
“别靠近我……”我面色苍白,忍住不适勉强的说话。
黄发男子露出一个类似抱歉的微笑,眼中却依旧冰冷。
他耐心的循循善诱:“辛游,我是萧离啊,你真的不记得了?”
萧离……萧离……
这个名字就像点燃的火药,在我脑海中炸得我头疼欲裂。
“对不起,我不认识你……我要回去了……”
我扶着头,不敢看他,想绕过他回到严青的别院。
“辛游……”黄发男子不知何时扣住我的腰,不让我再前行一步。
他邪恶的舔过我的耳垂,愉悦的笑起来:“你的身体还是这么美味,想必师兄是好好享用过了。”
原本对黄发男子的害怕,在他说出这句话后全部转为愤怒。
我狠狠的推开他:“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萧离故作无奈的摊手,让我看他手中握着的乌金发簪:“真的不懂?那这个怎么会在你头上呢?”
我不露声色的打量着眼前这个看似比我老成的少年。
“你刚才在偷窥我?”毫不怀疑这件事情的真实性,我并不是在询问,而是陈述。
萧离持着发簪撩撩披在肩上的黄发,斜着眼睛,看起来有种妖异的媚惑。
“怎么说,你的身体我也用过不少日子,当然要关心一下了。”
头疼得快要裂开了,萧离是什么意思?在我身上发生过什么吗?
为什么只要试图去理解萧离话里的意思,就会心口痛得抽搐不止,让我恨不得从没听过他说话。
萧离面色突然一冷,如鬼魅般从我身边掠过。
“辛游,我还会来找你的,如果你想知道秘密,就要懂得保住秘密喔!”
萧离从我身边经过时,我明显的感受到他冰冷强烈的杀意。
他想杀我,非常非常想!
乌金发簪不知何时又塞回我手中,我紧紧的捏着,环抱住自己的双臂蹲在地上,不停的打着哆嗦,止也止不住。
“小辛,你在这里做什么?”身后传来严青焦急的声音。
我回头去看,他手中提着几件长衫,神色惊慌。
“你穿成这样怎么还到处乱跑?”严青把我拉了起来,仔细摸了一遍确保我没有受伤,这才松了口气,语气中也带上了
责备。
我怔怔的看着严青,突然紧紧抱住他。
严青一时愣住,紧接着伸出手轻拍我的背,声音也软了下来:“小辛,怎么了?”
“严青哥哥,我害怕……我害怕……”我混乱的低语着,心中极为不安。
“不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严青的声音总是那么的温柔,让我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幸福的感觉。
“真的?严青哥哥不会骗我?”我抬头确认。
严青轻柔的吻我,缓缓叹气:“除非你自己想离开我……”
不,我不要听,我怎么可能会自己想离开,你是我唯一的亲人,唯一那么亲密的人。
我为自己的想法红了脸。
随后,我又被严青拐回房中,把要出门的事也忘得一干二净。
“严青哥哥,我想跟在你身边做事!”我趴躺在严青身上,喋喋不休。
严青宠溺的摸摸我的脑袋,笑着说:“傻瓜,外面的生活不适合你。”
“可是我天天呆在家里很无聊。”我心里小声的加了一句,我只是想跟在你身边。
“要不,我让天阳陪你出门逛逛?”严青依然温柔的劝说,毫无不耐。
我看着严青丝毫不为所动的模样,叹了口气,把头埋进他的怀中。
既然他想保护我,我就让他保护。
“你要乖乖的,要听天阳的话,不要乱跑……”严青临走前再三嘱咐,听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拼命点头,一边焦急的用余光偷偷去看外面的日头。
都快正午了,怎么还不让我出门啊?
说好晚饭前要回来的,再不走,就什么也玩不到了。
“好了,看你这样想必也听不进去,去玩儿吧!”严青无奈的摸摸我的头发。
我欢呼一声,就往门外跑。
“等等……”严青一把捞住我的腰带,轻松的把我拖回怀里。
啊?不是要反悔吧?我一脸紧张的瞪着严青。
严青失笑的看了我片刻,湿热的唇含住我的唇。
他的牙齿略带恶意的啃咬着,让我的唇又痒又麻。
轻微的晕眩感让人迷醉,似梦似醒。
我紧紧的贴上严青,迷乱的喘息,发出颤栗的鼻音。
严青灵巧的舌尖在我的口腔上颚轻柔的打了个旋,我浑身一抖,全身亢奋得难以忍受。
“小辛,你真的要出门吗?今天我要处理的公事不多呢!”他低声的诱惑我。
他的双手缓缓的在我身上游动起来,左手时轻时重的搔刮怕痒的后背,右手已探进长衫下摆。
我被弄得七荤八素,有些搞不清状况。
“不出门了,好不好?嗯?”严青一边亲吻我已松开衣襟的前胸,一边含糊的低语。
我险些就要应了声好,不过仍勉强保持了神智,声音都有些抖:“那个……是你不让我跟的……”
严青皱皱眉,很有些遗憾的笑了:“这样啊……那也只好让你出门玩儿了……”
嘴上说得好听,腰带却不知何时被除去了,那只伸入衣内的手在我胸前划了几个圈圈后,又向双腿间滑去。
我惊叫一声,又被严青噤声的手势给吓得捂住了嘴。
我差点忘了天阳还在门外候着。
外面有人,仅一门之隔,我们却做着这么难为情的事。
我咬住屈起的指节,不敢发出声音,只能从鼻腔里哼出模糊的声音。
身体被严青抱坐在怀中,随着严青的每一个动作,摇曳出各种令我感到羞涩难当的动作。
严青一脸惊讶的戏弄我:“小辛,我的手都没有直接碰到呢,你这么舒服吗?”
我恶狠狠的瞪他一眼,羞得说不出话来。
严青仅仅是隔着亵裤挑豆我的欲望,可是我却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被那方寸之地的极度欢愉夺去所有神智。
少年的身体经不起欲望的撩拨,我不由自主却心甘情愿的臣服在严青带给我的快感之中。
隔着衣料抚弄,让我既兴奋又难受,好像总是差那么一点点,就可以……
我不满的扭动,身体主动向严青的手撞去,想让那种快乐的感觉再强烈一点。
严青自如的呼吸也开始急促:“小辛,你是不是不想出门了?”
他话音才落,我却已经瘫软成一团。
严青一挑眉,把那只让我又害怕又欢迎的手移了开来,轻轻一嗅,很不可思议的样子。
“小辛,怎么这么快?”
我匀了匀气,随手给了他一个捶头:“胡说,哪里快了。”
行不行,快不快,这可是男人的忌语。
我才十五,年龄是小了点,可一样抵触。
第14章
虽然我一再强烈抗议,可严青还是强行动手帮我换了裤子。
这中间被吃的豆腐,真是不提也罢!
反正早被吃干抹净了,我也懒得去计较那么多了。
等我衣冠整齐的走出大门,时间又过了半个时辰。
天阳一脸淡然,没有一丝等待的不满,目光也不偏不倚,完全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
可殊不知,就是这副模样让我坐立不安。
“天阳哥,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们默默的行了几里,我终于忍不住先开口。
天阳面无表情的看我一眼,语气十分淡漠疏离:“辛游,你是以主人的名义命令我吗?”
我气急败坏的叫起来:“天阳哥,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说着说着,一股酸意就涌上眼睛,我连忙把头转开。
我没有和任何人提起我的不安,包括严青。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严宅里的仆役和护卫们统统被换了个遍,没有一个是我曾经认识的。
这个倒并不太让人难受。
可是,萧离究竟是谁?他为什么要和我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
我很想问严青,但是我又想到他临走前说的话:想要知道秘密就要保守秘密。
并不是我好奇心旺盛,而是其中有太多疑点。
他说的使用过我的身体是什么意思?
和书中记载的移魂大法有关系么?
他叫严青师兄,为什么我却从未听严青说起自己有个师弟?
他为什么那么想要我的命,却又不动手?
为什么……为什么……
虽然我有严青,他一定不会伤害我,他一定会保护我。
我是如此的坚信,只要有他在,我根本不用去担心任何事情。
而且迟早有一天,我也会成为一个男子汉,一个不惧艰难险阻,像严青一样强大的人。
那时候,我就可以站在严青身边,为他挡去风雨。
我乐观的安慰自己。
可就算如此,我也逐渐开始无法忍耐一个人呆在日益阴沉诡异的宅子里。
“辛游,你怎么了?”天阳的声音里含着不易察觉的关切。
我心中一动,眨去眼中泛起的水雾:“没什么!”
天阳面色急剧变幻,突然长叹一声:“辛游,现在的生活你过得开不开心?”
我无言以对。
只要能呆在严青哥哥身边,我怎么可能不开心。
可是他不可能永远陪着我,他有自己的事业和自己的人生。
有谁是可以一辈子陪在谁的身边?
一辈子,这么遥远的事,我可以做得了主?
如果我们男女有别,我们可以成婚生子。
可我们不是!
如果我们是有血脉相连的兄弟,那么就算天各一方,也斩不断彼此血缘的羁绊。
可我们原本只是两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严青十五岁时收养了五岁的我,供我吃住,满足我每一个他能做到的愿望。
我们在一起整整十年,他对我的每一分好,都丝丝缕缕的刻进我的身体和心里。
曾经我想着要不遗余力的帮助他成就大业,或者想为他做些什么力所能及的事。
可是他总是带着温柔的笑意抚摸我的头发,他总是说着:小辛,你还小,什么都不懂,为什么要这么辛苦?
严青接手家族留下的事务后,变得繁忙,和我在一起的时间变得很少。
有的时候,他的房里会出现各种各样的美丽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