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机敏的小决暗道不好,赶紧拦住身后之人快速安静地退了出去,并且小心地把门关上。
帐子里面,蓝赤裸着身子趴在厚软的被子上,身上都是薄薄的汗,漆黑的头发此时也被汗水浸润的潮潮的,搭在后背上
。蓝的双手支撑着身子,可是早就已经变得酸软无力,开始慢慢向前匍去。茗战紧紧贴在他的后背上,一只手握住蓝的
手,并且搂住他的前胸,好像在帮助他可是稍微支撑一下前身,另外一只手扣住蓝的腰,把他的下身向自己身边带过来
,要他们更紧密的结合。蓝细瘦的双腿开始细微颤抖,身后的茗战每律动一下都到了激情的极限,蓝开始拒绝茗战,总
是说"够了,够了",但是此时的茗战却再也停不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蓝开始出现幻觉,身上的感觉有痛楚也有欢愉,可是他记起来的事情却是只有无法忍受的痛苦。
他的骨头似乎都裂开了,每一根,每一节,疼得那么鲜明。全身骨头仿佛一下子全碎了,他就好像一滩泥一样瘫软在地
面上。眼前的人把他的手举了起来,然后用内力生生把每一根都挫断了。所谓十指连心,每断一根手骨,他都好像死了
一遍,如果是真的死了就好了,至少不用醒过来,可是神志却像被药吊着,很清醒,怎么也昏不过去。
身后的茗战律动越来越猛烈,他快要接近激情的顶峰,但是蓝的幻觉和他现在的感觉连成一片,怎么也无法分开。最后
他叫了一声‘茗战,住手'然后昏了过去。
茗战在高潮泄了出来,当他把昏迷的蓝抱起来后,发现还好,不过是经受了激情而昏厥。可是刚才他无意识喊出的话却
让茗战皱眉。‘茗战,住手'这是命令式的话语,这个激情中的情话或者哀求有很大的不同。
自从两年前,他已经不再听见有人敢这样对他说话。
他,又想起什么吗?
茗战赶紧召外面的人进来,准备热水,汤药,干净的衣服还有外伤药。这个时候蓝慢慢转醒,不过看见周围这么多人他
不敢看别人,只是把脸靠在茗战的肩上,不再动作,任茗战他们为他清洗上药。
等后来一切都完毕,茗战让他重新躺在被子里,对他说,"再睡一会,中午吃饭的时候再叫你。"说完安抚他闭上眼睛,
茗战自己穿戴整齐,正要出去,身后的蓝说了句,"刚才我梦见有人打碎了我全身的筋脉,废我的武功,......"
茗战复又走到床前,"没事,没事,那些不过是噩梦而已。等清醒过来眼前不就看见我了吗?外面天快亮了,哪里有噩梦
的影子呀。好了,不要乱想,安稳的睡一觉,中午的时候做你最喜欢吃的菜,如果一觉到中午没有噩梦的话就给你吃哦
。"
蓝其实很相信他,听他这样说也就不深究,闭上了眼睛,睡意沉沉,一会就睡着。茗战这才敢从他的床边走出。刚到外
院门口,就看见文少央神情复杂的背靠在楠木的柱子旁边,双手抱臂看着蓝天。茗战走到他面前双手抱拳,"有劳先生施
针。令尊托付的病人就是昨日和茗战一起看山花的公子。"
文少央看着茗战,很认真的问,"请问是二十四枚针,还是三十二枚针?"转而看见茗战用眼神询问,他说,"二十四枚金
针可以继续封存他的记忆,至于三十二枚嘛,尽解沉疴,恢复往日所有的记忆。"
"二十四枚既可。令尊大人一直主张如此医治,在下看来,也没有改变的必要。"
"......,好吧,既然你愿意这样,那我照办。但是教主,你这是自我欺骗。如果有一天文某不能再行针灸之术,教主该
当如何自处?"
"船到桥头自然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茗战潇洒地笑了笑。文少央却不这样想,但是现在这样的情景下他没有说
话的立场,这些事情总归是人家的家务事。
茗战又问,"敢问先生何时施针?"
"嗯,就在这一两天之内。哦,对了,要让公子休息好,二十四道穴位并不好忍,希望他到时候支撑过去。"
"什么?我记得令尊用针的时候并不疼。"文少央记得这是茗战的脸色首次改变。他沉吟一下,说,"哦,是这样的。刚开
始的时候仅用六道针就已经足够,后来加到了十二根。先父在的时候只到了十二根金针就可以,而这次至少要二十四道
了。因为一次比一次凶险,一次比一次难以控制。所以我判定过程并不好受。"
茗战这次点了点头,表示知道,或者说是下定了决心。
"文公子还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吗?"茗战教中事务繁忙,但是他不想怠慢文少央,秉承了江湖中人说话直爽的性子,他就
直接问了。
文少央依然抱臂看天,在听了茗战的问话后轻轻摇头。"没有了。今天早上起来之后,我发现斜琅山的天空特别的好看,
湛蓝色的。所以我找了个比较好的地方来欣赏天空的浮云。"
茗战听了甚至也抬头看了一眼,然后悻悻地说,"噢,那先生自便,茗战教中有繁琐的事情,还要去处理。"
"教主请便。对了教主,您是怎么称呼先父的?"
"怎么?"
"听说你们关系非常好,是忘年交。并且尊师曾经救过文家上下。所以请教主以后不用客气,叫我文少央就好,不然显得
我们很疏离。"
"还是称呼文兄吧。茗战毕竟年少几岁。"
"对了,真想见一见尊师慕容澜沧。澜沧教主独创武功心法,堪称一代宗师。况且,他还那么年轻。"
慕容澜沧就是茗战的老师,这个江湖中的人都不知道。但是因为文家和冥月教有渊源,文少央知道并不奇怪。茗战的武
功被澜沧一手培养出来,不然即使茗战天赋极高,也很难在如此年轻就有如此高的修为。
"家兄游历远山,飘无定所。等家兄回来,茗战定然转告。"茗战如此回答。
即使遇见知道茗战武功师承何人的人,茗战也从来都称呼澜沧为兄长,可是在外人面前,每当他需要提起老师的时候,
都是称呼师尊。所以很多人都并不知道茗战的兄长也就是他的老师。
说完这些他们都感觉无话可说,茗战拱了拱手,算是别礼。
文少央继续斜靠着墙看着蓝天。
有些意外,第二天晚上文少央因为削苹果而割伤了手,虽然伤口不深,但是基于施针的大穴道全在公子蓝的脑部,不能
有闪失,所以对公子蓝用针的日子只能向后拖下去。
茗战很想杀掉侍候文少央的婢女以示惩罚,但是那个婢女被文少央全力保全下来,他说不过就这几天,还可以让公子蓝
好好将养身体,教主就不必动怒。
茗战见文少央这么说也不好再发作,然后送来了好药和教中本身的医官为文少央包扎,所以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
第三章迷雾
文少央用过晚膳趁着夕阳没有落山到院子里走走,这两天他被茗战新派来的丫鬟服侍着,不但吃饭有人喂,就连一举一
动都有人随时准备帮他做。如果不是他说出‘如果你们再紧追不舍我就杀了你,然后下山'的话,恐怕这些天的出恭都有
人侍候在一旁。
那些人寸步不离的跟着,恐怕还是怕出任何意外伤到他的手。
他转身看看背后一些想看他又不敢看的人,在他回身一望的时刻全都埋下头,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去了,他这才走出了自
己的院落。
扑面而来的是一从一丛的白色山茶花。
因为和慕容家有些渊源,所以他知道很多事情,而且都是零星点点的小事。
比如,慕容澜沧的母亲是西滇人,自幼住在澜沧江边,就连慕容澜沧也是出生在那里。那个时候慕容无极入蜀中找蜀中
唐门了结一段恩怨,不料却遭到暗算,被一队苗疆商人所救,带到了澜沧江,所以在那里成亲生子。
他们一家人后来回到斜琅山冥月宫,慕容夫人也带来了西滇特有的一些花种,尤其以白色山茶花最为珍贵。从那个时候
开始,斜琅山每个适合山茶花生长的地方都种满了这种奇异曼妙的花树。
一到春天,斜琅山冥月宫前后都开满了山茶花。
这里的白色花丛也是武林中的一大景观。
文少央虽然身在江湖,却没有草莽气质,完全是江左才子儒雅。
他喜欢诗酒,喜欢山,喜欢水,喜欢薄茶,也喜欢一些别致的花草。
所以他感觉自己住在这里感觉特别的舒服。
在没有人打扰的时候,看着夕阳的余晖染红了这里的白花,听着远去飞鸟偶尔几声鸣叫,有些自得其乐。
他转过了一从花,看见曾经在卸剑亭看到的蓝衫公子迎面走过来。
这次他一身湖青色长袍,微笑着看着文少央,依然很温和。
"......,郎中。"他说话了,不过声音的确有些生疏,像是许久不曾开口一样。
"对,我是郎中。在下,......"
"江左文少央。"他笑着接口,"我记得你。从你刚到那个亭子我就记得你了。你是个有趣的人。"
文少央清淡的笑了一下。
他对眼前之人有些好奇,这个人似乎超出他的想象。文少央的父亲并不是佛口慈心之人,可是却在临终之前还对此人放
心不下,这的确有些蹊跷。
这些天他也曾向侍候他的人打听这个人的消息,不过除了知道大家都称呼他为公子蓝之外,似乎也别无所获。
嗯,也不对,还是就是,他好像是慕容茗战教主的男宠。
奇怪的人。
在文少央的印象里,男宠都是戏台上那些文秀柔弱的小旦,虽然是男孩子,但是和一般的女孩子并无差别。
美丽,秀气,带着几分人见人怜。
但是眼前的人呢?
虽然瘦弱清俊,但是绝对不是让人怜爱的那种感觉。他总是习惯的带着笑,很温和,但是他的笑容很缥缈,天边的浮云
一样,很难抓住。
"有趣的人。......,真是奇怪的说法。那公子怎么称呼?"
那人低声说,"......,我是蓝。"
听到这个名字文少央心中好像闪过什么,不过一瞬间的事情,他没有注意。
侍候他的小丫鬟说,公子蓝是慕容茗战师尊的亲人。当时他一听差点岔气。茗战的老师就是澜沧,他们是同父异母的亲
兄弟,那么澜沧的亲人也应该是茗战的亲人。不过也说不好,也许是澜沧母族的人,这样就和茗战没有任何关系了。
"蓝公子,有什么事情吗?"
"文柏远呢?"
蓝直接这样问,让文少央有些吃惊,他竟然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这个时候他们的身后是一个人说,"文兄,叨扰你了,真是对不住。"
他们一起回头,看见慕容茗战走了过来,他的神色有些着急。
茗战很着急。
小决禀告他说刚才公子蓝坐在花厅中,说要喝些雨前茶,正巧旁边并没有其他人,他就回屋准备,可是一出来就看见公
子蓝已经不在那里了。周围的院子也没有人侍候在旁边,所以谁都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
虽然这里是斜琅山,方圆百里之内全是冥月教的地盘,但是他的脑子里就是不受控制开始想一些可怕的事情,诸如跌落
悬崖,被人绑架,或者落入井中。
从两年前直到现在,蓝好像从来没有在清醒的时候让茗战感觉不知去向。
很烦躁。
他已经烦躁到没有心思去惩罚小决了。这个时候一个文少央院子中的小童过来禀告,说看见公子蓝正在文少央的院子外
面和他一起赏花。茗战顾不得说别的,赶紧就过来了,正好听见蓝问了那句,"文柏远呢?"
原来,蓝对文柏远的印象如此深刻。
该怎么和他说文柏远已经死去的事情呢?
茗战快步走到蓝的面前,似乎有些不确定的样子,他连珠炮似的问他,"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绕着院子走了过来被风
吹到了吗,现在渴不渴,......"
文少央在一旁听着逐渐皱其了眉。
这些问题看似很关心,但是有些并不正常。这是对待一个孩子的问题,或者说,茗战把对方当成了完全没有自治能力的
孩子一样看待。蓝虽然很年轻,但是文少央看的出来,他并不年少,至少不会比茗战还年少,所以听到这些问题,文少
央感觉到说不出的怪异。
蓝看见茗战来了就再也没有说话,他被茗战拉着依旧是浅淡的笑着。文少央抱臂在旁边看,见茗战终于停了下来,这才
说,"茗战教主不必紧张过度,蓝公子不过走过来和在下聊上几句。看你这样紧张他,仿佛他就是三岁的孩童。"
茗战一道锐利的眼光看向他,如刀锋,只有霎那间,让文少央甚至以为是错觉。然后茗战没有看他,只是注意蓝。
"文兄,医者父母心,有些话不能乱说。"茗战说话的时候没有看他。
"是我不对,多有得罪。"
文少央知道自己说话很多时候并不好听,甚至有些刻薄。他明知道眼前之人就是要他用二十四枚金针治病的病人,他却
还乱说话的确是自己不对。但是文少央自己也有些想法,蓝这样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是要被人封印记忆的人。
他应该是,......
对,他给人的感觉就好像可以远飞的鸟。
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蓝站在亭子里,文少央在爬山,站的比蓝低。当时亭子中有很多人,甚至穿着嚣张白色锦袍的茗
战也在,可是文少央第一眼看见的人就是蓝,虽然温和可是有着旁人无法忽略的存在。
"蓝公子,文柏远就是家父。不过今年由于老家出了点事,所以他不能上山来了。你们可能不知道,今年苏北粮食收成不
是很好,家里的亲戚多,总不能让他们饿肚子。而且我年轻,在族里面说不上话,所以也只能是老父亲自己去老家了。
等过了这一年兴许就好了,我父亲再上山来看望蓝公子。"
文少央啰嗦的说了半天,茗战很是感激,原本想就着这个回答带蓝回去,可是没有想到的是原本沉默的公子蓝却说了一
句,"文柏远他说过,如果他活着他今年春天会来的。"
"这个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呀。我的那些叔叔大爷现在都成了乌眼鸡,盯着家里的祖产怎么都不肯善罢甘休,等过了这一
段就好了。蓝公子不用着急。"文少央只能把谎话说到底。
茗战也在一旁说,"文老先生说过什么,总不会骗你的。蓝,夜里起风了,外面不能久呆,赶紧回去吧。"
好歹算是把公子蓝哄着离开了,文少央有些颓然的坐在这里的石椅上。新近丧父,任何关于他的回忆都会有不可避免的
带着哀伤。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抬头看见眼前走过来一个人,正是慕容茗战。他说,"文兄,刚才多谢了。"
"教主客气。连你都说是医者父母心,当然要厚道一些。可是你这样对待他,你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呀。"
"文兄,你以后还是直接称呼在下名字好了。茗战的事,茗战心中有数,自有担当。多谢文兄费心了。"
文少央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有些落寞。
蓝赤裸着身子站在温泉池子里,茗战在他身后拥着他,手中拿了块绸巾沾了水给他擦拭全身。温热的泉水烫的蓝的皮肤
出现了蔷薇一般的淡红色。
这些天看蓝的精神有些不好,晚上睡不安稳,茗战带了他到斜琅山腹地的温泉修养。这里有一处温泉的泉眼,水温过高
,所以引了一道冷泉,用汉白玉围起一个池子,供茗战他们享用。蓝喜欢这里,周围全山环绕,树木苍郁容易让人平静
下来。茗战也喜欢这里,在这里的蓝特别舒服,可是安心睡眠,所以两天下来修养的脸色逐渐好起来,眼窝也不是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