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酒+番外(出书版)by 姬泱

作者:  录入:05-14

慕容澜沧那种飞扬的神采带了杀气和血腥味道,如同站在枯骨顶端的名将,傲慢并且冷酷。
这是奇耻大辱,但是却是事实。
无人能反驳。
有人开始用激将法对付南宫残,让他下场,但是南宫残没有动。
他知道,从现在开始,作为南宫世家唯一的儿子,他将要成为整个南宫家的主人,即使他的武功不是最高的,即使他才
十五岁。
一抹复杂的笑容出现在他的嘴角。
他没有下场。
一个和南宫世家有仇,但是南宫残已经不记得名字的小帮派乘乱杀上南宫家,他们就是要乘这个机会除掉南宫家,那个
龌龊的小帮派首领对慕容澜沧说,"反正与你无关,请澜沧教主尽快下山。"澜沧没有下山,反而横剑与他们面前,薄如
细线,淡如清水的嘴唇里只发出一个声音,"下贱。"
一场混战,南宫家的人要照顾伤者,还要防备攻击,但是对方的人面对慕容澜沧这样的强敌也不能轻心,南宫家的弟子
和他们都战的很辛苦。
突然一个人发现了南宫残的身份,他趁着南宫残和他们纠战悄悄到了他的背后,意图偷袭,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候,慕容
澜沧扑了过去抱着南宫残滚落一旁,那个人的剑插入了慕容澜沧的肩。
澜沧没有迟疑反手一剑,刺入那人的胸膛,脏血喷了他们一身。
南宫残还记得那个时候,慕容澜沧抹着一脸的血把南宫残从地上拉了起来,圈在怀中,一面对付拿剑攻击他们的杀手,
一面对他说,"别怕,我保护你。"
也许澜沧感觉自己欠了南宫家的,他必须保住最后的南宫残,也许一丝隐秘的情绪让他想要保护一个和他弟弟一样大的
少年,也许什么原因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但是这句话却在南宫残的心中印下了烙印,几乎让他记了一世。
慕容澜沧在不周山养伤的时候,见到了南宫残刑求这次抓住的俘虏。那些人就在较场里,已经被打得血肉模糊。慕容澜
沧本来已经走到了这里,也看到了南宫残,但是秀致的眉毛皱起来,想说什么,但是想着这里不是斜琅山,他对面的少
年不是他的小弟茗战,所以澜沧终究还是没有说,转身走了。南宫残追了出去,问他,"你想说什么,为他们求情吗?"
"不是。杀人不过头点地。既然他们终究会死,何苦如此?"澜沧看着南宫残,还是用那种温和的声音说话。
"你没有见过不周山上遍地的死尸吗?没有人敢在不周山撒野。"
"你,......,算了。"慕容澜沧转身走了。
南宫残当时很生气,其实他是想打这些人给澜沧出气,他们伤了他,但是澜沧不领情。从那以后,澜沧再也没有和他说
过一句话。后来南宫残奉命送慕容澜沧回斜琅山,到了山脚下,南宫残拉住澜沧的手,"澜沧,去不周山吧,只要你住在
不周山,想要什么都可以。就是湛泸剑都可以。"
澜沧失笑。"南宫少主,怎么可能。斜琅山是我家呀,我怎么可能在外面住太久呢。"
"为什么你不留在不周山,你是不是感觉不周山配不上你。"
"不是,怎么会?这里是我的家。"
"可我知道澜沧的家不在这里,而是在滇南。你也不喜欢斜琅山,你的双亲都死在这里了。"
澜沧有些烦躁,他的口气多少加了不耐,他说,"多谢南宫少主送澜沧回来,......"
"湛泸剑都不能动你的心,你到底想要什么,在乎什么?"南宫残最后几乎是喊出来的话。
澜沧被他问烦了,沉着声音说了句,"武功,只有登凌绝顶的武功。我要五岳山川都在我脚下。这样你满意了吧,南宫少
主。"
结局是他们两个在斜琅山脚下不欢而散。
南宫残收起了洞箫这才知道天已经黑了,晚风送来的馥郁的花香和青草的味道。
他看了看外面,冥月教的澜沧宫如此辉煌,似乎象征了曾经一统武林的慕容澜沧的功绩。
但是现在呢?
澜沧,在你心中,除了等凌绝顶的武功之外,可还有别的?
这次我一定要带你会不周山。
此时的南宫残的眼睛中透射出的是坚定。
第八章烟华
澜沧醒来已经是掌灯时分了,眼前蜡烛的光从琉璃灯罩里面透出来,很温和。外面有人站在那里,却安静的让人甚至连
呼吸都听不见。
很静谧的夜晚,耳边是茗战呼吸的声音。
他想起身,却发现身边的茗战拥着他,睡得很香。澜沧的身子动了一下,又躺了回去。不想惊动他,这些天茗战是在太
累了。
看着他的脸,澜沧发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茗战已经长大了。刚开始他的样子是柔软的娃娃脸,虽然有些晶亮的眼睛
,可是依然有些模糊,没有棱角的样子,圆嘟嘟的,那种柔软可以触动人们心中最柔软的地方。现在则是消瘦逐渐硬朗
的线条,虽然还带着少年人的柔软,但是已经可以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了。
茗战的眼睛很漂亮,继承了他母亲如水般沉静的丹凤眼,带着禁欲的干净,可是却在很多时候散发出热情如火的感情。
茗战他,是喜欢我的。
可是,这究竟是怎样的感情?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澜沧记忆中的很多东西开始模糊,但是他还记得一年多前的一个晚上,也是暮春季节,那个时候茗战喝了点酒,就在书
房抱了澜沧。
刚开始的确很痛苦,可是后来他却发现茗战比他还痛苦。第二天看着他的那双眼睛承载了让人看着就难受的压抑和痛苦

茗战原本年轻的脸上有些无法抹去的忧郁。
是为什么呢?
是因为我吗?
澜沧的手指真的很想抚平茗战的忧郁,他的手指轻轻在茗战脸上画着,却被一双手一把抓住,茗战睁开了眼睛,那双眼
睛虽然有些睡意朦胧的样子,可是依旧是清澈的。
"醒了。"澜沧笑着说。"我在看你的眼睛呢,真漂亮。"
"你喜欢它们吗?"茗战把澜沧的手指放在唇边,轻轻的咬了一下,澜沧没有动,依然在笑,"别,很疼呢。"
"你喜欢我吗?"茗战用那双眼睛直直的看着澜沧,澜沧没有回答。
茗战没有强求,他起身让外人侍候的人进来,先拿了青盐让澜沧含着,后来又端了薄荷水漱口。他自己也赶紧盥洗一下
,接着跟下人说,"把米粉拿来吧。"
那人出去后,他转身对仍然坐在床上的澜沧说,"澜沧,只一小碗,要是吃多了,文少央要骂我的。"
澜沧还是只是笑。
可是真的要吃起来,仅仅一小碗酸辣的米线却吃的艰难。
茗战让澜沧靠着抱枕坐好,拿着筷子一点一点的喂。
澜沧刚入口的米线带着酸辣的热汤直接呛了咽喉,澜沧开始咳嗽,茗战赶紧拿了薄荷水,放入一些冬天存的冰块,凉凉
的,刚好解辣。
澜沧呛得双眼通红,咳的好像感觉喉咙里面有刀在来回切割一样。这样茗战说什么都不让澜沧继续吃了,赶紧端来燕窝
莲子羹,但是澜沧却没有胃口,靠在抱枕上不住的喘气,后来终于可以说话了,自己笑自己,"真是没有福气。"
茗战没有笑,刚才拿着绢帕捂住澜沧咳嗽出来的东西,全是暗红色。
他开始咳血了。
"怎么了茗战,脸色这么难看?"澜沧的手刚想抚上茗战的脸,被他一下子躲开了。茗战连忙起来想把绢帕藏起来,却听
见身后的澜沧说,"算了,别藏了。已经见红了是吗?"
"......,算了。真的是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大限将至,我,......"
"啪,......"的一声,茗战摔了自己手中的碗。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突然要吃马肉米粉,明明知道这里面加了酸辣的调料,平常人吃的时候都会容易被呛到,何况是
他?
"澜沧,我知道你恨我,你怪我,可是你不能再这样作践自己。如果你要报复,我把命给你,但是你不能,......,再这
样下去了,......"茗战背过身子,他不敢看澜沧。尽力忍住自己的情绪,但是那股从白天就缠绕他的酸热之气逼着他的
眼圈热辣辣的。
"我哪有作践自己。"澜沧叹气,从床上起来,走到茗战的身后,"我哪有,......"
澜沧突然感觉自己很残忍,茗战今年不过十八岁,正是少年意气风发的年纪,怎么会如此的成熟,如此的担当,又,如
此的憔悴。
澜沧的双手从后面揽住了茗战,茗战的身子一颤,垂着的双手想抚上澜沧的,却害怕这终究还是一场拒绝的邀请而没有
动。
澜沧的声音由于隔着茗战的后背,听起来闷闷的,"我不要你的命,我不是恨你,只是感觉自己很可悲而已。事情过了那
么久了,可是我却走不出去,......"
窗子外面突然飞起几只鸟,扑楞着,他们的鸣叫声苍哑而凄凉,让澜沧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放开茗战想走到窗子外面
的回廊上看看,却被茗战从后面抱住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也不拒绝你了。"茗战的声音就在澜沧的耳边,澜沧拍了拍茗战搂着他的手臂
,笑了笑,可是心里总好像有什么。
"茗战,外面,......"澜沧顿了一下,然后说,"外面的月色应该很美,我们去看看吧。"
"嗯。"茗战低低的声音回答着。
"对了,你今天看见了南宫残,他来做什么呢?"澜沧慢慢地说。
"他的父亲南宫渊病了,他要请文少央过去。对了,他说他两年没有看见你了,很想你。"茗战的口气酸酸的。澜沧笑了
一下,"不过一面之缘,再说,我和他之间有些恩怨,不想见他呢,......"
"真的?"茗战很高兴,然后又想起什么,"不说他了。少央那里有文柏远给你做的雪参丸,明天让他看看,该怎么吃。"
"雪参丸,那个是续命用的,我现在吃它做什么。等着有一天,......"澜沧还想说,可是茗战突然揽着澜沧转身,用吻
堵住了他的话。
他不想澜沧说出来,太残酷了,对他太残酷了。
他不能接受澜沧死去,甚至连这个想法都不能有。
澜沧,什么时候你的生命竟然嵌入我的生命当中,如此的深刻,......
次日清晨文少央很早就过来,这个时候茗站已经起来开始练功了,澜沧还在睡。他看了看澜沧,又号了一下脉,脉象还
算平稳,然后和身边的侍候的小决说,"平时的药今天减半,再加一味银花,春夏之交,容易上火。"
小决道了是,转身去取茶,这个时候的澜沧也醒了,文少央扶他起来,拿了靠枕放在他的身后。
"今天神色好多了。昨夜睡得可还安稳?"文少央接过小决手中的茶递给了澜沧,澜沧拿了过去,虽然感觉有些重,不过
还是拿稳了。
"还好。"澜沧低头喝茶,一口一口的抿,怕呛了水。
"刚才在院子里遇见了茗战,他说你昨天晚上咳出了血,怎么回事?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少央,你是大夫,竟不知道。"澜沧把空茶碗递给他。
"澜沧,我以为事情不应该这样呀。前些天你的身体虽然不是很强健,但是也不至到如此地步。这些不是身体上原有的病
症,还是你的心结。难道你就真的不想放开怀抱,重新做回原来那个纵横天下的慕容澜沧吗?"
澜沧听着,眼睛低低的,就是文少央坐在他的对面都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他们都沉默着,后来还是文少央叹了口气继续说,"放开自己,有这么难吗?"
"......,少央怎么突然来说这些,......"澜沧忽然抬起了眼睛,看着面前年轻的郎中。"......,我,......"
"我是大夫,既要治病也要救命。而对于你这是症结所在呀。澜沧,我不想你就这样毁在我的手上。其实当时先父去世的
时候他是要我用二十四枚金针完全封印你的记忆,他还说,如果两年后情况出现反复,就用针完全刺穿你的穴道,封印
你所有的感觉,真的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但是我没有那样做。当时茗战要我遵从父亲的意思的时候,他并不知道后果这
么严重,可是我知道,但是不能说,所以削苹果的时候我故意割破了手,就是想给大家都有一个缓一缓的时间。"
"所幸茗战还是改变主意了。"
"我改变了父亲的意思是想医好你,如果看着你继续这样下去,终致悲剧,那是我的遗憾。可是澜沧,即使一个大夫的遗
憾可以承载一辈子,即使我此生不再行医,但是你命都没有了,那是什么都无法弥补的。"
"少央,我以为我可以全忘记,但是,......"澜沧听出来文少央是真的很关心他,他想说出自己的感觉,但是突然发现
,如同缠绕的丝线一般的苦痛一样压抑着他,他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我知道。澜沧,既然无法遗忘,那么你是否可以把往事看成是一种历练,经过了,也就不重要了。"
"那岂非更难?"澜沧突然笑了,"我尽力吧。对了文央,南宫世家的少主怎么会是你师弟呢?"
"噢,他是从九岁开始跟从家父研习医术的,其实南宫世家以武功名镇天下以前曾经是悬壶济世的大夫。不过这么多年下
来他们的医术密而不宣,不过自保而已。"
"为什么呢?"澜沧似乎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
"我见过南宫渊老爷子一面。他说过一句话,他说没有江湖,又处处是江湖。当年南宫世家以炼制圣药闻名江湖,他们的
药可以延年益寿,也可以提高武功修为,更有的可以在死亡弥留之际起死回生,江湖中的人无不向往,这才终至一次几
乎灭门的惨祸。那些都是百年前的事情了。"
"那,......,南宫世家的人,他们被我废掉的武功,......"
"全身筋脉已断,要恢复武功断不可能,不过如果调养得当,那和一般人全无样。"
"南宫少主说,他的父亲病重,要你回去。"澜沧感觉自己有些糊涂了。
"那些不过是借口。这是南宫残第一次向我耍心计,究竟为什么,我也不知道。我曾经想问他,但是知道他的脾性,如果
他不想说,任何人都没有办法,所以索性随了他,有什么事情他最终会开口的。不过,......,其实这也是事实,也就
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南宫与镜死了。今年冬天去的,据说两年前他和你的不周山一战之后,他就疯了。当年他为了杀
你下了圈套,但是南宫渊不允许,......"
"南宫渊这个人怎么都好,就是过于舐犊,他不能让南宫与镜设圈套杀人,所以就和他约定,南宫渊亲自下场比武,结果
全败了,所以南宫与镜就疯了。"
"南宫渊就与镜,宿尘,残三个儿子,宿尘不到六岁就夭折了,残是那之后出生的,所以才命名为残,有些劫后余生的意
味。南宫渊全部的希望在与镜身上,他只希望残可以顺利长大,所以让他进入父亲门下研习药理,金针,其实也有不想
他过早涉足江湖的意思,结果却是这样,残做掌门的时候不过十五岁。那个时候的他刚从苏州回不周山探亲,结果就遇
到了你和南宫家的一战。"
"作为南宫家的儿子,他也只能挑起这个重担了。"
澜沧听完后突然感觉心中有种很深厚的悲哀,到了南宫渊这样的岁数,两个儿子都离他而去,一生成就尽数毁在澜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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