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我的感情,还有我和君尚的关系……
回忆像潮水一样困扰了我一个晚上,本来想像老爸说的那样好好做个男人,却跟小姑娘似的眼泪鼻涕又流了个稀里哗啦
……
站起来去洗了把脸,把本子收起来,拿起了电话。
“妈,是我。”还是有点鼻音。
“萧强啊?”老妈听到我的声音挺高兴的,“怎么样,最近好吗?”
“恩,挺好的,你和我爸身体都还好吧?”
“不错,整天跑来跑去的,身体硬朗着呢!……哎?你是不是感冒了?”
“嗯,有点儿,没事儿,快好了。”我妈耳朵挺尖的,我只能蒙混一下。
“哦,那就好,你胃不好可别随便吃药,开药到医院去找医生,知道不?”
“好,我知道……妈,你们现在在哪儿呢?”我转移了话题。
“呵呵,在云南呢,一个乡村小学,周围风景真不错!”
“妈……”
“嗯?”
“你和我爸这样累吗?”
“……”我妈沉默了一下,“孩子,说不苦不累是假的,可是回头想想这些既然是自己想要的,哪怕再多的东西也扛得
起来;如果真的放弃了这些,我们肯定会后悔,毫无疑问。”
“……”
“萧强?”我爸的声音传了过来,“怎么样,最近?”
“好,挺好的。”
“萧强,你记住,我们做的这些不是什么冠冕堂皇的无私奉献,我们只是为了完成自己的心愿。我们也不会要求你做出
什么丰功伟绩来,你只要开开心心的,我和你妈就没什么可操心的了……摊上我们这样的父母,好坏都在你自己了。”
“明白了,爸。”老爸的话说的不温不火,我只觉得心里暖暖的,“你和我妈注意身体,别太拼命了!年纪也不小了,
别真把自己当年轻力壮的小青年儿!”
“臭小子,学会贫了!我们再次也比你这个病秧子强!好好休息吧,长途不便宜,赚了钱攒着点儿,别指望我跟你妈的
遗产!”
“爸!别胡说!”
“哈哈~”那边我妈的笑声也传了过来。
心满意足的放下电话——有些事情如果是自己想要的,试试又何妨?
(十七)
出乎意料的是,君尚没再联系过我。反倒是朱丹整天电我,没事儿就瞎扯。我手机都成了朱氏专线了。同事看我一天几
个电话,再加上朱丹那大嗓门,一致认为我在沾花惹草。偶尔我这边跟人家谈公事时间长了,又刚好赶上朱丹给我打电
话,后面肯定得受一番盘问,死活不相信我是办公事……搞的最后我感觉自己俨然成了天蓬元帅!
星期六晚上十点钟,朱丹敲响了的大门,而且还是在用钥匙捅了半天之后——这大姐上次以我“经常丢三落四”为由,
强制要走了我的一把钥匙,其实是以“保管备用钥匙”之名行“悄然入室”之实。
擦着头发开了门,今天值班,回来的路上顺便在外边吃了点饭,谁知道突然开始下雨,躲都来不及,干脆一口气冲了回
来,浑身都湿透了。
“安全意识挺强啊,知道反锁上门……”朱丹熟门熟路的进门开始换鞋,抬头看到我又开始发疯。“唉呀!美男出浴图
~~”
“饶了我吧姐姐,这都深更半夜了,你就别嚷嚷了。再说我这是被雨浇的,刚回来就听到有人贼似的偷开我门锁,哪敢
去洗澡!”
“你不是反锁了嘛!再说,有嘛好怕的,你这屋里有什么可偷的,你一大男人还怕人家劫色不成?……”朱丹说到这里
明显停了一下,“要不爷儿我今儿也‘劫个色’?”一边模仿着某部电影里的腔调一边朝我身上奔过来。
“我去洗澡。”我转身就跑。
本来以为今天是周末,好歹他应该给我个消息……又是欲擒故纵吗?还是我又自作多情了一把?看着洗脸台上的手机,
没有动静,有点儿后悔没有保存那个号码了。站起来准备冲洗一下,熟悉的振动声传到了耳边。我急急忙忙的往外走,
一腿撞上了浴缸边沿,疼得我直打颤。
看到是个陌生号码,我立刻就接了。
“喂?”
“萧强,朱丹在你那儿吗?”原来是冲子,声音挺着急。
“在啊,怎么了?让她听?”
我边说边冲外面喊,“朱丹,你男人电话!”
从浴室门缝里把电话递出去我又加了一句“都急出火来了”,换来她狼性大发,差点撞开门视奸我裸体。
“叫嘛叫!我不就是忘记带手机了嘛!”估计冲子在质问呢。
“你这是谁的手机啊?号码不认识……恩,还说我,自己不是照样忘记带备用电池,你带手机有屁用,还不如我干脆不
带!……恩,吃了,在吃零食,嘿嘿……”然后就是一堆堆的缠绵情话。
我收拾利索径自从她旁边走过去,得去找杯水喝,酸死我了……坐到沙发上,电视还开着,正在播新闻,又有飞机出事
了,是班飞欧洲的飞机,死了不少人……看着那些哭的死去活来的亲属,我有点难受。
“有什么好看的?别看新闻了,全世界一天得死多少人啊,越看越郁闷!”朱丹总算结束了跟某人的持久战,跑到我旁
边坐下,拿遥控器换了台。
之后她又在我那里泡了一天,直到晚上冲子出差回来接她,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边走边说:“我下次来的时候你提前
帮我买好吃的,就那个什么盐津葡萄,多买点儿……”
冲子在旁边愁得眉毛都解不开了,“好闺女,回去我买给你吃成不?别在外面丢人现眼了……”
星期六加了班,星期一得空调休了一天,睡的天昏地暗,中午起来的时候就觉得头晕,头一天就不舒服,这会儿更难受
了。
挣扎着熬了点粥喝了,趴倒沙发上又想睡,外面有人敲门。
“您好,是萧先生吧?”
我点头,西装革履的一个人,不认识。
“那就好,这是君先生让我送到您这里的。”是个小笼子,里面是我好久没见着的大白。
“君先生本来打算从德国回来以后亲自送给您,不过他现在在医院,可能……”
我心里一惊,脑子里闪过的都是那晚新闻里的惨状。
“哪个医院?”我回身套上外套,刚要往外走,又想起了大白,“等我一下。”
把笼子拿进去,把猫放出来,随便摆了点能吃的东西在地上,拖了人跑下楼。
医院是全市最好的骨科医院,见到他人的时候我才感觉到自己的唐突。不过这个时候再往回走就有点做作了。
君尚驾着一条腿躺在床上,看到我进门的时候,眼睛亮了起来。
我手里空空如也,也不知道说什么,默了半天他也不说话,我只好拿起旁边桌上的苹果开始削了起来。
“你怎么不问问我是怎么搞成这样的?”他终于开了口。
“啊……你腿怎么了?”我恍然惊醒。
“……全拜你那大白所赐,我给它洗完澡还没擦呢,就想往外跑,我急着抓它没顾上满地的肥皂,滑倒的时候腿直接摔
马桶上了……我可是连着几个星期没能上班。”
“不好意思……”
“不过还得谢谢它,要不是断了腿的话我前几天准得飞德国,算算时间正好赶上那班遇难的飞机,估计现在就不是躺在
病床上了,恐怕是太平间……”
“吃苹果。”我把手里削好的苹果递上去。
他看了我一眼,笑着接过去,“吃水果容易上厕所,老是麻烦护士挺尴尬的……”
“……”对于他的话中有话,我选择无视。
坐在病床边上陪了一会儿,他就睡了,病人都比较嗜睡吧……听着他均匀的呼吸,我的眼前也模糊了起来,头有点儿重
,慢慢就趴下来抬不起来了。
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总感觉身子动来动去的,跟坐船一样,后来我觉得自己应该是吐了,嘴里胃里酸的我难受。
到我醒的时候,病房里已经开了灯,我也躺到了床上。想抬手揉太阳穴,一阵刺痛——手上插了吊针。
“感觉怎么样?”
我偏过头去,君尚在隔壁的床上看着我,脸色有点难看。
“啊?”
“你还‘啊’!自己发烧39度都不知道,幸亏我叫医生来看了,要不你不得烧死!”
“……没什么不舒服的,就没想到……”
正好医生这时候进来了,缓了我一口气。
“医生,帮我把腿放下来吧,这样时间长了太难受了。”君尚指着自己还吊的老高的腿说。
医生给他看了看,说“行,放下来吧,自己注意点儿就好。”
他叫人送了饭过来,然后一条腿边蹦边挪的靠到了我床边。
“你一只手不方便,我喂你。”说着就舀了勺粥送到我嘴边。
“你先吃吧,我呆会儿吊完了自己吃就好……”我微微往后退了些,低声说。
“你今天吐了痛快的,再不吃点东西胃受不了的,快吃吧!”
他的这句话很有用,我确实有点撑不住了,稍微正了正头,乖乖张了嘴。吃的速度很慢,不过还是有点沾到嘴角,他没
等我伸手拿纸巾直接用手给了擦了。
“是该脸红,不知道你是来医院照顾我的还是来给我照顾的。”他手指滑过我有点烫的脸颊,停在耳边,轻轻揉着我的
耳垂。
我闭了眼不再说话。然后感到他轻轻推我。睁开眼,他正准备挤到我床上。
我犹豫了一下,朝另一边挪了半个床位,伸出一只手扶着他躺到了床上。
“明天上班吗?”他微微侧着身体,放好受伤的那条腿,把头靠到了我的耳边。
“嗯。”我的脖子被他圈住,动不了。
“请天假吧,病好了再去。”声音低低沉沉,让我昏昏欲睡。
“嗯……”
“睡吧……”
朦胧间我感觉到他微凉的嘴唇贴到了我的脸上,把身上的被子又往他那边扯了扯,然后是低低的笑声。
(十八)
也许是人长大了,成熟了,君尚也开始顾虑别人的感受了。与他的相处并不让人担心,他绝对不会打扰到我的工作,只
偶尔发个短信,嘘寒问暖一下,现场也比较少来了。
位高权重,能者多劳,他平时也很忙,连周末都可能在外面出差。难得抽个周末,基本上两个人吃顿饭就没剩多少时间
了。
不过我对此没有怨言,毕竟我们两个都是男人,有自己的工作;另外,相处得时间比较少,才显得尤为宝贵;还有,我
也怕他会忍不住……所以我每次都跟他在外面吃饭。
还有一个不能忽视的原因,朱丹。我到现在也没告诉她这件事情,我在想办法给自己留个全尸,要是在我家被她撞个正
着……
临近元旦,虽然到年关了挺忙,不过大部分公司还是要放几天假的。君尚一早跟我约好了年底那天晚上吃饭。
那天刚好我在现场值班,其他人都没来,他就说“干脆我直接过去接你吧”。
我想想还是算了,哪怕没有同事也保不准会有其他认识的人看到,以后再一传,即使想不到那一层上也肯定会增加不必
要的解释。
“不用,我要回去一趟,你先去饭店等我吧。我到之前告诉你,你先点菜,我到了就能吃上了,节省时间。”
“恩……是挺节省的,不过好像是便宜了你吧。”
“啊?”
“你到了就吃,我在那儿干等?你挺美的。”
“你……那你说怎么办?”才刚觉得他成熟了就跟我这儿耍赖……
“我在你家楼下等你回来。”
“……那不还是要等?”
“我就愿意在这儿等!”
“……”有时候电话是用来挂的。
坐车回家的时候忍不住翘着嘴角,现在的他虽然不再像以前那样整天粘在自己身边,却多了那么点踏实的感觉。
到家的时候他果然在楼下等我,半靠着他那黑色别克,淡蓝色的衬衣,没扎领带,领口微微敞开……头发有点乱,看上
去似乎有点累。不过这种颓然的样子,真的很迷人。
他回过头来,看到我,露出整齐的牙齿。
“很累?”我走到他面前。
“嗯,有点儿,今天下午三点半才下的飞机。” 他站直了过来够我的胳膊。
往旁边躲了一下,拿过他挂在胳膊上的衣服,毕竟还在公共场合,我还打算在这儿住呢。
他看了我一眼,没说不高兴也没说生气,就先一步往上面走了。
开了门,我把他衣服放沙发靠背上,刚把外套脱下来,忽然就被他从背后压住了。
“真想你!”他贴近我的耳边喃喃的说,“你都不想我吗?拉拉手都不给……”
“……”他偶尔来这么一下孩子气我还真吃不消。
他把我转过身来,定定的看着我的眼睛:“想我吗?”
轻轻摸上那张脸,想!怎么不想?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忘记过,逼着自己忘记的时候都在想,就连抽烟的习惯都是为他养
成的——抽他抽过的烟,在烟雾中寻找那些熟悉的影子……
按下他的头,用双唇去感受我思念的这张脸——光洁的额头,挺直的鼻,微凉的双唇。
“小强……”他顺势狠狠地吻了上来,在我的唇上辗转,重重地咬下来,我一疼间张开了嘴,他的舌趁机钻了进来,翻
搅着我口腔中的每一处。我的舌也忍不住跟他纠缠起来,被他引导着旋转、摩擦、推拒。
“嗯~~”忍不住呻吟出声,他的手在我的腰侧和背上徘徊,他的身体把我紧紧地挤到了沙发靠背上,我可以感觉到他那
里的变化。但我似乎忘了怎么思考,就这么由着他把我推转压倒在沙发上。
我来不及反映,他的唇就又贴了上来,含着我的耳垂,用舌尖细细描画,慢慢的滑下去,从耳后来到颈侧,像吸血鬼一
样沿着我的颈动脉细细噬咬……然后我就感觉到了他的手,凉凉的在我的肚脐上转圈。
我微微颤抖,他紧紧地压住我,另一只手开始解我的扣子,他有点儿心急,我有点儿忙乱——我套在外面的毛绒背心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