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盛开(出书版)+番外 BY 渊鸟

作者:  录入:05-10

趁他发怔的空档,钟润侧身欲从他下逃离。

男人反应很快,迅速重新压住他,控制住他的挣扎,不容得他逃开,「你今天别想逃。」男人笑得令人心惊胆颤,「是

你自找的!」

男人一条腿卡入他的腿间,暖昧地摩擦起来。

昨晚亲密的行为,现在却让他想吐!他几乎晕厥,不行!他强迫自己保持清醒,他绝对不能让这个人如此对待自己!

「不要这样子,我们好好说。」他微弱地说道。

「太迟了。」男人扯开嘴角,笑意没有出现在眼里。

他绝望地闭上眼。

男人拉开他的双腿。

正在此时,门口传来了一声尖叫。

雪烟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钟润竟然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下,身上的衣裳凌乱不堪,那个男人的手探入他的衣裳里面

,散发出的靡乱气息不用想也知道此刻是什么情景。

在风尘里打滚过的她并不以为这是在打架,她听说过男人间的情事,但是从来没看过真场面。

「滚出去!」那个男人吼道。

脸蛋发烧的她本来想快速退出去,无意间却看到了钟润求助的眼神。天!他是被强迫的!怒气一下子涌上来,是哪个竟

然如此胆大妄为?顾不得自身的安危,「放开他!」雪烟尖叫着冲上去,螳螂挡车似的推搡着压在钟润身上的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回头,锐利地瞪视她。

她吓住了,那个人竟然是相爷!

赵祥予见是她,脸色稍微缓和,「出去!」口气还是很严厉。

「相爷,你放过他吧,他是不愿意的。」压制心中的害怕,她哀求道。

他瞪着她。她虽然害怕,还是不停地求情,她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钟润是被迫的,而她绝对不可能漠视

而去。

血红的狂乱散去,理智回笼,赵祥予低下头,钟润面如死灰,但仍然倔强地望着他,眼里带了戒备,往日的信任不复存

在。

懊悔和无奈翻腾而上,已经打人他的心,差一步就要得到的时候,却因突如其来的败露毁掉了一切,更没想到他竟然失

去了理智,差点做出不可弥补的事情。再差一点点,钟润就永无可能原谅他了。一想到此,他一阵后怕。

「对不起。」赵祥予低下了高傲的头。

钟润歪过头,不看他。

整理好他的衣裳,赵祥予叹了口气,知道他这口郁气暂时下不来,倒不如离开,让他自己想一想。

望着相爷离去,雪烟匆忙地把房门关上,回头,钟润低着头,她难以置信地问道:

「你怎么会认识相爷?而且弄成……这样子?」她找不出其它的话来形容看到的一幕。

「不要问了,让我一个人静静。」钟润有气无力地说道。

她看着颓废的他,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公子,这是相爷给您的手信。」看着郁沉沉的钟润,仆僮提心吊胆地呈上,深怕他像前几次那样连理都不理,每次他

徒劳无功地回去面对相爷同样阴沉的脸色,心吊到了嗓子眼,就怕拿他出气。相爷的脸色一日难看过一日,他也害怕一

天过一天。

只见钟润看言,充耳不闻。

他苦苦哀求。可能是被他吵烦了,钟润放下鲁,扬扬手,「拿过来吧。」

仆僮大喜,连忙献上,心里庆幸着今日不用担心受怕了。

没想到他接过手信,看都没看,撕成两半,对折,再撕,然后塞给他,「把这个给他,就是我的回信。」

仆僮的脸马上拉下,整个皱巴巴的,看上去别提有多难看了。

「相爷,这是钟公子给您的回信。」仆僮心「咚咚」地跳。

尊贵无比的相爷听闻脸色有所好转,「他回信了?拿过来。」

仆僮却一点不觉得放心,他心惊肉跳地双手奉上。

拿过撕成碎片的信,相爷的脸刷一下沉下去,那张英俊的脸比夜叉还可怕,转而奇异地微笑起来,笑得令人心里发毛。

完了!仆僮暗暗祈祷,这回有人要死定了!阿弥陀佛,保佑死的人不是他!

炎热的夏季,骄阳似火,飘逸的杨柳垂下了倨傲的头,屋檐下的大黑狗也耐不住高温,趴在地上吐舌头哈着热气。只有

那树间的蝉不厌其烦地高声鸣叫。午日的街道上行人稀落,有钱人家坐在四面通风的凉亭里,喝着冰镇酸梅汤,享受仆

人的扇风,穷苦人没有那么大的财力去享受,但是也能摆入几盆沁凉的并水屋里,稍微减轻室内的闷热。

「先生,小姐请您过去一趟。」

被炎热弄得懒洋洋的钟润目光无神地躺在竹椅上,渴望着那偶尔的一丝丝穿林而过的凉风。在鸣蝉的催眠下,正当他快

睡过去的时候,雪烟的贴身丫环小灵来了。

「嗯。」他懒懒地应了声,却不见有起身的动作。

小灵抿嘴一笑,能看到如此慵懒的先生,真的很有趣呢「先生,快快起身吧,小姐吩咐我一定要把先生请到。」

「知道了!」仍然闭着眼,直到小灵推了一把,他嘟哝了几句,才慢吞吞地起来。

上了飘雪楼,雪烟的房门敞开着,房间内却不见她的踪影,梳妆镜前坐着一个背影清瘦的年轻男子。

莫非是客人?他刚想退出去,却被小灵硬是拉了进来,「小灵,你不是说雪烟找我吗?」他大惑不解心

「是啊。」小灵调皮地笑笑。跟在雪烟身边,她对钟润的性情颇为熟悉,知道他虽然有些孤傲,但是为人十分和善,因

此敢跟他开玩笑。

「那人呢?」小灵嘻嘻一笑,黑眼珠骨碌碌地转了两圈,「她就在房间里啊。」

「别开我玩笑了,这里除了一个人之外,别无他人——」突然他想到了一个可能性,视线朝那年轻男子望去。

「小灵,别耍弄人了。」镜前的年轻男子转过身,只见她笑容吟吟,面若桃花,不是雪烟是谁?

他吃了一惊,「你这是?」他皱眉打量她,脱去了罗衣绸缎,拔下步摇珠花,洗去胭脂水粉,容颜少了些艳丽妩媚,多

了份端庄清灵。这倒不值得惊讶,毕竟她已脱离娼籍,没有人可以逼迫她做不愿意的打扮,可是问题在于她穿的是男装

,扎的也是男人的髻。

「像不像男人?」故意不理会他的吃惊,雪烟笑着转了两个圈。

「刚才像,现在却不像了。」压下吃惊,钟润说道,安静坐着尚可,一说话一走路小女儿姿态全露出来了。

「哪里不像了?」雪烟不服气地颦眉问道。

「这就更不像了。」他摇滕笑道。

「吓,谁稀罕做你们臭男人!」粉脸一沉,雪烟气呼呼的。

古人说得好,果然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钟润苦笑不得,雪烟怎么变得娇蛮起来了?「雪烟,你叫我来该不会就是想知

道你扮男装像不像吧?」

「我倒不至于如此无聊。」雪烟柳眉桃起,脸色摆正,「今天请你来,是想告诉你,我要走了。」

轻轻的一句话却犹如一块大石头掉进潭水中,溅起层层波浪。这回钟润是真正的大吃一惊了,「走?你要走哪里去?」

「塞北。」雪烟清楚地说道。

塞北?钟润怀疑自己听错了,可是雪烟坚毅的神情却告诉他没错,他讶异得说不出话来,只是连连摇头。

雪烟等着他惊讶过去。

「你、你一个弱女子要去那种连男人也待不下的苦寒之地?」他终于从目瞪口呆中找回了说话的能力。

雪烟淡淡说道:「我不是冲动而为,而是经过了长时间的考虑才下了这个决定。塞北虽然苦寒,但是也有人住,他们能

住得下去,我为何不能?况且,先生,不要小看女人,要知道,爱情可以让一个女人比任何人都强悍。」

「你要去找温大哥?」钟润的这句话与其说是问句倒不如说是肯定句。

雪烟点点头,「我和他认识四年了,这四年里,他怜惜我、宽容我,我却因为无谓的自尊不断地拒绝他,直到他去了边

塞,而且有可能永远也不再回来,我才知道,我已经深深地爱上了他,失去他,我的生命便失去颜色。我不能再矜持下

去了,否则真的会彻底失去他。所以,是我离开的时候了。」没有温清鹤的东京,再繁华再热闹也不值得她留下,正是

因为有过奢华的日子,她才真正地了解到,心灵的安宁是最重要的。

「你什么时候走?」雪烟是个意志坚定的女子,她决定的事没人可以改变,钟润也不打算劝说她。

「后天。」

「这么快?」

「不快了,将军都走了一个月,我再不过去,怕他变心了。」为冲淡离愁别绪,雪烟开玩笑道。「这边的事我都打理好

了,也给小灵找了人家。现在,我唯一担心的就是你,先生,你打算怎么样?」

「我?我怎么怎么样?」他莫名其妙。

「别嘴硬了,我是说你跟相爷的事。」见他装傻,她索性挑明了。

「我和他没有什么可说的。」他不悦地转过头,表明了不愿谈论这个话题。

雪烟却不许他逃避,「先生,我小你一岁,但是我经历过的事情并不比你少。待在青楼这么多年,姐妹们各种悲欢离合

的故事我看过,有些也曾在我身上发生。这些年来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无论面对什么人什么事,都要正视自己的内心,

逃避是于事无补的,不愿意倾听内心的声音,到头来,后悔的终归是自己。我已经尝过了逃避的苦果,不希望先生你重

蹈覆辙。」

他面朝窗外,他无法忽视一个真心对待自己的朋友发息肺腑的劝言,「我这辈子最恨遭人欺骗。」

雪烟尖刻地说道:「先生,你何时像女人一样心胸狭窄?有些东西固然很难放下,但是不下决心去忘记,你不会开心,

他也不会开心,难道你愿意把一生的幸福都毁在这无谓的不甘心中?」

她的话尖锐地插进他的心里,他沉默半晌,「不要说了,我心中自有打算。现在最应当担心的是你的安危,一个女子行

走不安全,你还是先给温大哥写一封信,让他派人来接你吧!」一方面不想围绕自己的事情谈下去,另一方面也是担心

,他说道。

「我不想麻烦他,何况我请了京城里最有名的镖师与我同行,路途凶险不足为挂。」雪烟说道:「我走了之后,先生还

留在含香院吗?」

钟润摇摇头,「你们两个都不在了,我留在这里也没有意思。」

「那先生准备去哪里?」她问道。

「还没有想好,到时候再说,总是有地方去的。」他不以为意地说道。

听到这话,雪烟心一动。

第九章

含香院的门口停着一辆马车,白天的青衣坊冷冷清清,青楼中人见惯了生离死别,一个人的离去,对她们来说,只不过

是湖面上的一个小涟漪,很快散去了无痕迹,一个人走了,总有一个人补充上来,一张面孔老去,又会换上一张新面孔

,看着来来去去,直到自己也离开,或是生命终结。即使是名噪一时的花魁,不,这个即将离去的女子己经不是花魁,

那更与她们无关了。因此无人注意这一行人,也没有人想去注意。

马车旁站立着一个身材修长的年轻男子,车夫是个浓眉大眼,看上去忠厚老实的中年汉子。

车厢的窗帘掀起来,一位俊俏稍带了胭粉味的年轻人探出头,「先生,回去吧。」出口的嗓音脆生生的,原来是个女扮

男装的女子。

「时候不早了,你们走吧。」钟润道。

从女子旁边又探出一个人来,作小厮打扮,但那副女儿娇态,一看就知道是个小姑娘,「先生,一定要来看我们呀!」

「小灵,别胡闹。」雪烟斥道。

小灵吐吐舌头,把头缩回去。

「先生,别听小灵瞎说。」雪烟无奈地摇摇头,本来她是打算把小灵留在京城的,但是她哭着死活也要跟着去,经不过

她的软缠硬磨,也只好随她了。

钟润却真的细想起来,塞外的牛羊,塞外的草原,想必是一副与中原大为不同的风光吧!

这个书生发起痴来了不得,雪烟不敢再说,怕勾起这人的痴性,追究下来,不是她这个小小的女子可以承受得起的。

「先生,我们走了,后会有期!」雪烟恋恋不舍地招手。相识的时候虽然不长,但一经了解这个人,越对这个人上心。

他是个难得的至情至性的人,只有他,才把她们这些风尘女子的喜怒哀乐看在眼底放在心上。如果她不是早有了所爱的

人,说不定会像其它姐妹一样倾心于他。

「一路保重!」他惆怅道。想不到世人眼中的弱女子为了追求所爱,竟勇于踏上前途未卜的征程,怎能不叫他赞赏又是

叹息?赞赏她的勇气,叹息自己的不如。

马蹄声渐渐远去,钟润远眺马车的背影消失在街道那端,他的朋友一个个地离开京城,他是不是也应该走了?其实他早

该走了,这个地方,繁华背后是无尽的黑暗,他早该走了。他顿生去意。之前是什么把他留在这里?现在想来,已经觉

得很遥远,而且没有意义了。回到竹林小屋,屋子里,冷冷清清的,他愣愣地坐着,隔着窗户望着屋后的水井发呆,竹

林随风飒飒作响,他头一次发现,这里安静得可怕。

摇摇头,不再多想,他站起来,慢慢地收拾行囊,准备去寺庙寄宿。再过些日子,他打算凑足盘缠后就回乡,快两年了

,他该去面对所有的事了。那个美丽温柔的人儿已经嫁为人妇了吧,他不想破坏她的生活,只想远远地望一眼,知道她

过得幸福就够了,了却这椿心事后,他就离开,去塞外看看草原风光,去看朋友,然后再去东海看那波涛汹涌的大海。

东西不多,仅有几件衣物,剩下的都是书籍,虽然动作很慢,不出一柱香时间,还是收拾好了。

「你要去哪里?」门口一个声音传来。

「谁告诉你的?」他头也不回,继续手上的动作,其实已经想到是谁了。

「那个不重要。我只是想知道,你想去哪里?」

「与你无关,我的事不劳相爷费心。」他用力一拉把包袱束好。

「你能走到哪里去?」那个人走进来,站在他身边,他甚至可以听得见他的呼吸声。

「走到不用看到你的地方。」钟润直起身。

「飞卿,不要任性了。」那个人叹了口气。

「任性?不,我没有资格跟相爷您任性。」他仍是冷冷的。

「飞卿,你到底在气什么?是气我欺骗你,还是气我那天的无礼?」

「不要再提了,我早忘了!」他激烈地反驳道。

「不,你没忘,你气我欺骗了你,更气我不顾你的意愿差点强占了你,对吗?」他一针见血。

钟润缓缓转过头,胸膛上下起伏,可以看得出他正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既然你知道,还何必问?我这个小小书生

心里想的你不是全知道?还有什么好问的?」

「飞卿,我们别争了好不好?」赵熙放下架子,缓和口气,「马车在门外等着了。你住到我那,我们再说好不好?」

「不用,这京城里有比相国府更适合我的地方,相爷的府邸,在下住不起。」他毫不客气地拂他面子。

趟熙怒气待起,见到他软硬不吃的样子又消了下去,自知理亏,因此小心翼翼地说道:「其他地方虽好,但我府中还是

方便些,也清静,还是去吧。」

「不去!」他硬生生地说道,拿起包袱,连书也不带了,径直越过赵熙往门口走去。

「站住,要不然别怪我。」身后的人严厉地说道。他不加理会。

他踏出门槛时,「秦觉。」男人唤了一声。

他还没弄明白他在喊谁,后颈便传来一阵剧痛,随即腿一软,眼前一片黑暗,晕了过去。

「咚咚!」

心跳声好急像擂鼓一样,又响又急,快跳出来了。他急匆匆地赶路,目的地是哪里他不知道,只知道要赶,赶在某个时

候之前到达某个地方,要不然就晚了。

四周黑压压的,他看不见自己也看不见别人,一直往前走,快到了!望见前面的一亮光,他欣喜若狂,加快了脚步,脚

推书 20234-05-10 :恶少杜绝 下+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