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愿意叫我姐啊?"盛家华被他一搅,乐了,"她没男朋友。"
于帆傻了眼,感情他是找错目标了。
"不过,她有老公了。"
于帆哈哈大笑:"我说嘛,这么好的姑娘应该早就嫁出去了。"
"成朗你就不紧张了?"
"男的可以对决,女的你叫我怎么决?"于帆说,摸摸脑袋,"我们还去不去那个‘白宫'?"
盛家华想了想:"算了,不去了。不过,于帆,你真的一点也不担心。"
"不高兴,但是不担心。"于帆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就是不担心。盛家行说我的第一反应是最准确的。"不
过,他的第一反应好像是很想跟踪他们。
其实,盛家行的原话下面还有内容,是说,他想出来的内容远远没有第一反应靠谱,两者取其一,只好选前者。
成朗看着盛家行,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很高兴,今天你会过来。"
盛家行在他面前坐下:"找我有什么事?"
"没什么,无意之中看到你在这里的消息。"成朗盯着他。"然后忍不住就想来找你。"
盛家行问了一下服务员这里能不能吸烟。服务员微笑:"这位先生一开始来的时候就是选的抽烟区。您需要火柴吗?"
"不用了。谢谢。"
成朗说:"抽烟不是什么好习惯。"
盛家行皱眉,对成朗的态度有点头痛:"成朗,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
成朗笑:"我只想见见你。想知道你现在怎么样?不过,你好像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只有十
七岁,你很有教养,对谁都很礼貌,还很骄傲,可你好像总是很孤独。"
盛家行更不乐意了,他最讨厌别人说他小的时候怎么样怎么样,更讨厌别人说他没什么变化,好像他的日子全都是白过
的一样。如果他混到现在看上去还像十七八,也未免太失败了。"我出来是跟你叙旧的吗?"
成朗有点沉浸在往事里,回过神来:"以前的事我很抱......"
盛家行打断他:"以前的事,没什么好抱歉的。我也没在等你的道歉或者解释。我不介意说以前的事,但不代表我高兴说
。"
成朗有点失落。"也对,这么多年的事了。不过,家行,如果我说,我从以前开始就希望你过得好,你信不信?"
"如果你一无是处,我当初也不会喜欢你。"
成朗笑了起来,然后叹了口气:"我在电话里说,有事告诉你只是一个借口。"
盛家行并不相信,也笑了一下:"成朗,我不是孩子。"
"好吧。"成朗把交叠的双手分开,"你还记不记你以前说,你好像一直觉得你母亲其实不是病死的?"
"对。"
"你母亲的确是病死的。你并没有记错。"成朗说,"不过,可能是当时你也病得比较严重,所以,记得很模糊。"
"你隔了差不多十年,就是跟我说这件事?"
"我说过只是一个借口,我只是想见见你。"成朗说,"以你的性格,真要说叙旧,你未必肯给我面子。"
再坐下去显然没什么意思。更何况盛家行不太愿意坐下去,对面这个男人无疑是他人生里不太光彩的一笔,虽然说,感
情这种事,双方肯定都有点责任,可对他就跟对着自己的一件臭事,他有再好的风度也没办法谈笑风生。
盛家行从白馆出来,感到有点浮气躁,在外面抽了一盒的烟才开车回去。于帆情绪低落地坐在沙发上,像只颓丧的落水
狗。盛家行在把大衣挂好的时间里,权衡了一下要不要棒打落水狗,想了想,现在自己不怎么好,脾气也跟着不怎么好
,搞不好,一棒就让他给打死了。于是,盛家行采取了最有效的方法:无视于帆的存在。
于帆仍旧端坐在沙发上,天知道,他从来没有坐得这么正过。他甚至没有回过头看看盛家行,直到对方的身影快从消失
了,才低声说:"盛家行,我有话给你说。"
见鬼,盛家行诅咒了一句,他走什么楣运,人人都有话跟他说。
"说。"
"盛家行......"
盛家行见他神色有异,走回来:"什么事?"
于帆睁大眼,看着盛家行在他身边坐下,感动得差点滴下几滴狗熊泪,然后,深情款款地说:"盛家行,我想你。"
盛家行额上青筋暴跳:"你可以滚了。"
于帆违旨抗令:"等我缩成一团再滚。盛家行,我们晚上也去烛光晚餐吧?"
盛家行皱紧了眉头,于帆这个混蛋跟只乌鸦似的,他一回来就哇哇乱叫,吵都吵死了。盛家行刚想起身离开,于帆扑过
来一把抱住他,死也不肯松手。两个人在沙发扭成一团。于帆在以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称如果盛家行是一根树,那
他就是一株爬山虎,缠缠绵绵到天涯......后来经过反醒,认清一个事实,藤缠树估计缠不到天涯那么远的地方去,除
非那是受了核辐射的变种。
当然,两个人本来就有那么点意思的人,抱得连根针都插不进去,最后就会吻到一块去。吻到一块之后就会跟着想把碍
事的衣服的脱掉了,然后,动作也开始不老实,下半身也会兴奋起来。理智就开始和下半身打架,你来我往,发光剑影
。落败的往往是理智,下半身于是抬起头,昂起胸,一路前进。理智呢,本来还打算重整旗鼓,再次攻击,无奈听到让
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声,呻吟声,暧昧的磨擦声,不得不长叹一声:"此等荒淫小人,竟然屡屡得逞,世风日下,世风日下
。"想它主人盛家行堂堂七尺男儿,冷静骄傲,竟也沉于声色之中......
下半身在百忙之中反驳:你一边去,没有我,主人还是男人吗?
手指正和下半身温存缠绵,被扰了好事,非常不悦,大声说:有多远滚多远,非视不听非视勿视。还有,你不找情感纠
缠去,还在这里干什么?
理智气得红了脸:我和情感是清白的。
下半身更不高兴了:你和情感是清白的,我们会这样吗?下半身在手指的爱抚下舒服得换个姿势。
理智终于了解大势已去,灰溜溜地去向情感磕头谢罪,
于是,全民投入性欲之中。
烛光晚餐是没有了,感官大餐是吃上了。不过,这种大餐最好还是在床上吃,不然吃着吃着从沙了吃到地毯上,虽然别
有滋味,但多摔几次,估计不利身心健康。两个人从地上爬起来去洗澡,盛家行躺在浴缸里累得半死,踢踢于帆:"喂,
出去拿罐啤酒进来,渴死了。"
于帆稍微擦一下身上的水,跑去拿了酒回来。心里生出罪恶感,太靡烂了太靡烂了。他很想以手合什趴下去祈祷,上帝
啊,我罪不可赦,你让我继续靡烂下去吧。他现在不想上班不想吃饭,就想这样躺里面躺到烂,酒色果然是穿肠毒药啊
。
盛家行把湿热的毛巾盖在脸上,手下意识地去触碰背后的伤疤。感觉很不舒服,碰到成朗就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怎么了?"于帆过来把他的手拿开,低头吻了一下。
"别舔了,全都是口水。"
于帆无耻地说:"我把口水舔掉。"
盛家行推开他的头:"别碰它。"
于帆有点意外,从身后抱住他:"盛家行,跟我说你的事,一些你肯说的事。"
"说什么?"
"随便你高兴,爱说什么就说什么?"
盛家行说:"我父母的事吗?"
他的父亲盛远青和母亲方思是同一家医院的医生护士,一来二去就有了关系。方思很爱盛远清,明知他有妻女还是和他
在一起,常常逼着盛远青离婚。盛远青当时风头正健,根本不想离婚,更没想过要和方思结婚。方思见盛远青总是不肯
,就隐埋了当时怀孕的事实,想用孩子逼迫盛远青就范。盛远青发现后,根本不敢想象后果,哄着方思让她拿掉孩子,
方思答应拿掉孩子,毕竟,她也不想做得太绝对,以至于以后无路可退,但是,临到头时,方思却反悔了,偷偷地从医
院溜了出去,在外生下小孩才回来。也许,她依旧觉得孩子是留住盛远青的唯一方法,也许是出于一个母亲的护犊之情
。木已成舟,盛远青也没有办法,只好在外面替方思另租了房子,定时给他们母子一笔钱。但是,他和方思的感情也不
复存在。
方思去世后,盛远青把他了接回去。家华小时候非常喜欢多出来的弟弟。他们姐弟的感情好的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只是
,后来还是因为一个成朗,差点形如陌路。
于帆沉默地抱着盛家行,半天没有说话。盛家行奇怪地看他一脸悲伤的样子。
"我说,我现在好像已经过了让人抱在怀里哄的年龄了吧?三十的人还为自己的身世在那边痛哭流啼的话是不是也太没用
了?"
"这和年龄一点关系都没有。"于帆生气地说。
盛家行说:"你十岁因为没有父亲觉得被别人瞧不起,现在二十多了还会不会有这种感觉?"
"我还是会觉得很遗憾。我还是会希望,我成长的过程中有我父亲的存在。虽然我跟着我妈妈一起过得很好。但这不一样
。我还是希望,如果可以,我生命里不要失去他。"
盛家行揉了揉他的头发,看着他的眼睛说:"抱歉。但我从不可怜自己,因为我不认为自己有可怜之处。"
那天晚上,于帆又不幸得失眠了。
第七章
那部电影于帆不感冒,但它太具有话题性和争议性了。先是褒贬两派在网上展开了激烈的口水战,再是原小说作者成郎
和男主角扮演者蒋弋传出了同性爱绯闻。
媒体这根搅屎棒更是比什么时候都要闹腾得欢。作家成朗的性取向一直是个公开的秘密,身后一串真真假假的花名单,
对此,媒体一向是见怪不怪。可这次不一样啊,影片到底好不好不敢下定论,但的确够火,再加绯闻的另一主角是近两
年火速蹿红的新人蒋弋,有够足的料去八。
媒体于是翻出了成郎以前的采访,当时一干男主候选人,蒋弋是成朗本人提名的,还说,他眉宇间的神情酷似一个故人
,当初他写这部小说也是因为这个故人。这事已经很早了,那时的蒋弋还不过是个稍微有点人气的小明星,再加上影片
后来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没有正式投入拍摄。成朗的那段话没有引起半点注意。
可放现在给翻出来,爆炸性可想而知。全民都有种参与感:这话我看过,看来是真的。以前我就说这人有问题,现在果
然出事了吧。于是,所有的人都这事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并且有种强烈的使命感。
然后。两家积压自的粉丝先掐起来了。蒋弋的粉丝自称"讲义",成朗的粉丝自号"臣民"。先是"讲义"们在网上发言,他
们不介意自家偶像的性取向,但非常介意取向的对象是成朗,自来文人无节操,更何况成朗素行不良。激进派还在网上
呼吁粉丝签名抵制。这下"臣民"不乐意了,攻击说,你们偶像往好里说是艺人,往平里了说是演员,往坏里了说就是一
个戏子,自古XX无情戏子无义,哪配得上成朗这个才子,成朗的小说在国外都畅销。
这本来没于帆和盛家行什么事,他们掐得再凶也和他们无关。于帆不太关注这事,盛家行更是不看任何娱乐新闻。
偏偏某一无良八卦杂志要剑走偏锋,冷灰里刨热栗。他们的口号是"你们做,我们来看。"这个杂志就是曾井然的《星闻
新事》。他们杂志的不屑随大流,报导人尽皆知的事有什么冲击性,要想引起广泛的注意就要报导别人不知道又想知道
的事。例如:成朗口里的那个倔强而多情的少年,这个故人到底是谁?
曾井然缺了大德地挖出了成朗的关系图,把知名的不知名的,全给列了出来,一张模糊化了的照片,再配上简单的文字
说明。这期的杂志卖到脱手,一册难求。可损不损啊。
颜美等人躲在办公室里研究着那张关系图讨论这个是谁谁,那个又到底是谁谁。于帆盯着其中的一张照片发了愣了。
八卦男和颜美见他神色间有点异常,忙去看引起于帆色变的一栏。那一栏写着"XXX青年才俊,现在XXX商务大楼开
设一间事务所,少年时曾与成朗有交往,一年后分道扬镳,然后再无交集。小记认为:该青年才俊是‘多情少年'的可能
性为,五颗星。再附:小记还发现,成朗与此人的姐姐也有不同寻常关系。"
"居然和同一个大楼的。"颜美惊异地说。
八卦男更惊异:"搞了弟弟连姐姐也放不过,通杀?"
于帆"啪"地合上杂志。塞进公文包里:"归我了。"
"凭什么啊?凭什么我买本杂志就归你了?"颜美叫。
于帆忙掏出五十大洋:"颜美姐姐,把杂志送给我好不好?弟弟请你吃东西。"
"五十块钱能吃什么啊?"
"要不要这样啊,颜美姐姐?你杂志买来也就八块九。"
"再加五十。"颜美摊开手。
"你狠。"于帆痛心地又掏出一张五十的。什么世道?他花一百块钱买本老破杂志。
颜美抖了抖两张绿票子:"这才象话嘛。于帆,你认识那个‘多情少年'?"
"不认识。"于帆说,转头又教训,"别信这些八卦杂志,全是都是瞎扯,就你哄你们这些丫头骗子。"
"不会啊。这本杂志一向是以事实说话的。"
"挖人隐私,尽干损阴德的事。"
"不挖你有得看吗?"
于帆心里说,他才不想看这事呢。幸好上面没有指名道姓写出来,那张照片也只是模糊的一个人影。不过,于帆还是在
心里诅咒那家八卦杂志早早倒闭。
当天下午回去的时候。盛家行很奇怪于帆一路上都是杀气腾腾的样子。"你干什么?"
于帆被一部,顿时像泄气掉的皮球,蔫蔫地问:"盛家行,你有没有看到什么......一些不太好的文字?"
"指什么?"
"就是一些‘无中生有'‘生编硬造'的事......不太可靠的那种?"
"确切点。"
于帆闷闷的:"我是说,不对,我是问:你最早喜欢的人是不是成朗?那个写了几本破小说的。"
"是啊。"盛家行说,"你怎么知道的?"
"啊......"于帆指着他惨叫。"你就这么承认?"不是应该掩饰掩饰的吗?
"不然要怎么样?"盛家行没好气,"家华跟你说的?"
"杂志上说的。"于帆更加郁闷。
盛家行回去后看了一下杂志的内容,点了一下头,把杂志扔到一边:"我换件衣服,出去吃饭。"
于帆正儿八经地坐在沙发上,跟个上个等老师解答问题的学生似的。"盛家行......"
盛家行无奈,又坐回来:"除了时间上有出入,基本上都是事实。"
"你不在意?"
"在意什么?"盛家行抽出一根烟, "和成朗的事还是杂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