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男人系列 外传 下——御木宏美

"笑什么笑！"瑞纪瞪他。
"没什么！"悟继续笑着。瑞纪扬起细眉大叫："有这么好笑吗，悟先生？"瑞纪边撒娇地说，双手边优雅地缠住他脖子。
"喂！"悟表情转为严肃。他细长的手指握着闪烁银光的东西抵住他喉头。 "瑞纪！"
"你在紧张什么！"瑞纪露出迷人的微笑。 "你还敢笑我！" "啊？"
"你们刚认识的时候，你还不是每晚都从祖师谷骑摩托车到我公寓楼下，那时候的你真象个跟踪变态狂。""你说我是跟踪

变态狂？"
"我说错了吗？大热天的酷暑，社团一结束后就守在我家楼下，直到晚上十点、十一点。这不是跟踪变态狂是什

么？""......"
"听说，你还因此被学校发现有驾照而被停课几天。"
"你这家伙！"结实的手臂反勒住瑞纪的脖子。瑞纪笑着挣开。 "站住！" "你来追我啊！"
"好大的胆子。"悟笑着追赶瑞纪。二人打在一起，笑成一堆，象是回到少年时光。
哈瑟张大圆眼疑惑地看着平常很少这样的二人。
‘好好把握。'在便条纸上留下这句话后，将一天份的换洗衣物丢进车上，二人跟哈瑟离开那间顶屋，朝向悟父亲位于山

梨的别墅前进。路上折回悟家拿钥匙。
悟的老家在小田急线上的祖师谷跟成城学院之间的安静住宅区。在树木包围下的西式建筑物，面向路边一角盖了一个红

砖车库，悟的厢型车开入那个可以容纳三辆轿车的车库，二人让哈瑟下车。
坐在后座的哈瑟舒服地伸展身体，让身体接受初夏阳光的洗礼，白色巨体散发健康的光泽。
听到车子熄火声，一位老太太从大门探出头。
"啊......悟少爷。你回来了啊！"老太太小跑步靠近。
"我回来了。"悟微笑地回应。从悟懂事开始，这位藤田老太太就住在他们家里当管家。看到陌生人，哈瑟站在二人前面

。藤田被它的巨体吓得倒退。瑞纪吹了声口哨。对转头看的哈瑟比过来的手势。哈瑟看了藤田一眼，感觉二人认识这位

陌生的老太太，解除警戒回到瑞纪身边。
"乖！"瑞纪摸摸来到脚边的哈瑟。哈瑟也乖乖地接受安抚。藤田这时才放心地松口气。
"抱歉，我忘了你怕狗。"悟苦笑道歉。藤田点点头说： "好大只的狗！" "嗯，京平养的。"
"岛津先生的啊？"说完，藤田象是想起什么，很讶异地手放在脸颊。
"我真是的，竟然忘记跟濑尾先生打招呼。好久不见......"瑞纪无言地点点头。
藤田转眼看悟。"大家都好吗？" "啊......另外二人去工作。"
"你们好忙。"相对于跟藤田亲切说话的悟，瑞纪一直保持沉默。哈瑟抬起头不解地看着他。瑞纪本来就不亲切，可是现

在的态度就比平常还要来得僵硬。圆大的眼睛充满疑问地望着他。瑞纪只是静静地摸着它的头。二人都没跟藤田说。不

止藤田，连悟的双亲都不知道两人的关系。
察觉瑞纪心中微妙变化的哈瑟低下头。
"你们快进来。"藤田对他们招手。悟看瑞纪询问他的意思。瑞纪只是看着脚边。察觉他眼神的哈瑟抬起头。瑞纪细长的

双眼转看悟，哈瑟怎么办？
"你们二人快进来。"先进屋的藤田开着大门呼唤二人。悟抓抓头，无奈地说：
"让它到庭院吧！"将哈瑟带到铺满草坪的前庭后，二人进入屋内。"真是不巧，老爷跟太太都出去工作。"藤田在挑高的

客厅娓娓道来。悟的父亲经营设计公司，母亲则是在祖父经营的画廊当顾问。
"没关系，我只是回来拿钥匙而已。应该在爸爸的书房吧？"
"清里的吗？应该在老爷书桌抽屉里。""我去找看看。"悟走上楼梯。藤田对瑞纪说："请坐，我去帮你泡杯咖啡。"
"谢谢。"瑞纪简短地回答后，就进入大厅左边的客厅，他早就熟悉这里的隔间。面向庭院的客厅大约十五叠大，正中摆

着一套沙发，地板铺着波斯地毯。墙壁有一个大理石壁炉，对面的墙壁则是橡木橱柜，里面摆满昂贵洋酒。上面放着帕

卡拉公司制造的水晶花瓶跟具有古董价值的西洋盘画。里面还是有几个银色将杯跟将牌、奖状。奖状上面用毛笔写着‘

伊达悟'这个名字，瑞纪不由得微笑起来。那些是悟小学、国中、高中时代，参加剑道比赛的奖状。藤田端着二杯咖啡跟

一个餐盘走回来。
"让你久等了，我帮那只狗准备牛奶，不知道可不可以？"藤田将牛奶温热，倒在已经不用的旧盘子给哈瑟喝。"濑尾先生

，不好意思，麻烦你帮我拿给小狗。""好。"想起她怕狗的瑞纪，拿着盘子走向门边。哈瑟正沿着铺满绿色草坪的庭院墙

壁，边走着边闻味道。
瑞纪吹了声口哨，哈瑟抬起头。看到瑞纪比出过来的手势，立刻朝他跑过去。瑞纪将盘子放在它鼻前。哈瑟闻了闻味道

后，伸出舌头舔了一口。发出喜欢的叫声，摇着尾巴高兴地喝起来。
"啊......它喝了。"在瑞纪后面畏惧地看着的藤田很讶异地说："我怕只是牛奶不好喝，所以加了一点砂糖。"瑞纪这才

恍然大悟，于是不疾不徐地说："它是甜食派的。"
"哦！狗也有分甜食派跟非甜食派的吗？"藤田张大双眼问道。
"不知道！"瑞纪偏着头看着哈瑟，哈瑟专心地喝牛奶。"喝是没关系，等下不要车上偷尿尿。"
"唉呀，濑尾先生！"藤田闻言呵呵笑了起来 。这时候悟回来。
"你们在笑什么？""悟少爷，你找到了吗？"
"嗯。"悟点头。斜眼瞄到放在橱柜上的将杯，便很受不了地说："妈妈怎么还将这个放在这里？我不是叫她收起来，看了

怪不好意思的！"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从门边走回沙发的藤田微瞪悟一眼。"那些都是太太重要的宝物，因为那是她最得意的独生子，参

加全国比赛的优胜奖牌啊！有什么好丢人的？"瑞纪发出浅笑，悟则一脸苦笑。藤田继续接着说："说真的，少爷最近很

少回来。太太觉得好寂寞。虽然工作很重要，介是也该偶尔回家看看。"
"我知道。"在这个家工作超过二十年的她，代替常不在家的母亲照顾悟跟这个家的一切。
对悟而言，她可以说是另一位母亲。继续再待下去，不知道会被念到什么时候。二人遂立刻告辞。
悟跟她好最近会回来后，就带着哈瑟离开。 "一定喔！"藤田挥着手目送他们离开。二人朝清里出发。
"她还是这么健谈。"坐在前座的瑞纪说。"嗯...... 不过，毕竟是年纪大了。动作看起来
有点迟缓，以前动作好俐落。""......" 瑞纪没有回答。手肘靠在窗边，看着窗外流逝的景色。
"怎么了？" "嗯？"瑞纪含糊地回应悟的询问。
"你......每次来我家，你都变得好安静。"悟握着方向盘静静地说。"......"
"你该不是怕泄露我们二人之间的关系？" "......" "我不是说，说了也没关系？"
"少来！"瑞纪看着车外风景粗鲁地说。悟转头看他。察觉他视线的瑞纪微微苦笑地转头，手放在交叉的双腿。
"对不起。我只是觉得能不说，就没必要说出来。""......"
悟本想说什么，还是将话吞进去。头转向看向前方，沉默一会儿之后才幽幽地说："说的也是。"
为了缓和僵局，瑞纪改变口气看着悟说：
"暂时别管这个了，晚餐怎么解决？"现在是下午二时半。"你想做饭吗？""做饭？你开什么玩笑！""我是说真的！你偶尔

也该做点东东给我吃吧！"
"哼！"瑞纪重重地靠在椅背。在后座的哈瑟也发出不安的声音。瑞纪从位置间隔看向后面，哈瑟将头靠在前脚上趴在椅

子上，扬眼看了瑞纪一眼。
"你瞧，它也反对。"哈瑟抬起头，头从位置空隙探出，叫了一声，仿佛附和瑞纪的话。悟笑着说："好啦！我们在路上买

东西吃吧！"瑞纪看了哈瑟一眼，露出胜利的笑容。
"既然这么决定的话，你就好好开车吧！司机先生！" "什么？为什么叫我司机？"悟皱起眉头。
"因为你开车啊！"悟敲了瑞纪一决拳头。瑞纪抱着被打的头，笑着说："因为以前骑车出去玩的时候，你都不让我掌龙头

。每次我说想骑车时，你都对我说‘坐在我后面！'"
"这是当然的啊！那时候你还没有驾照啊！" "我不是跟你说过，我从国中开始就在骑摩托车了。"
"日本规定一定要满十六岁才能考驾照。" "真是不公平，四月跟二月生竟然念同一年级。"
"你少狡辩。哪有人没驾照就骑摩托车！" "我啊！"瑞纪毫不在乎地说。悟叹口气道：
"对了，听说那是女人买来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我可没‘叫她买给我'。她问我‘要什么？'我回答‘摩托车'，没想到她真的买摩托车给我！"悟又叹口气。"好有钱的

‘恋人'！"
"好啦！"瑞纪笑着认错，难得他这么坦率。"我错了行不行！今天还是由你开车。"
"哦！那么回去的时候你要开了？"瑞纪举起双手，悟疑惑地看着他。
"我今天没带驾照出来。"悟失望地垂下肩膀。哈瑟鼻子靠过去安慰他。悟无奈地伸出左手摸着它的白色大头。
搭载二个人跟一只狗的厢型车，沿着国道二十号线往西走，在调布交流道转入中央车道。
周末午后，前往游乐地的车子在高速公路排成一长排。
握着方向盘的人还是伊达，瑞纪稍微将椅背往后斜，叼着烟看着大排长龙的车子。上了高速公路后，二人就没再对话。

即使如此，气氛一点都不尴尬，反而非常轻松自在。后座的哈瑟在上高速公路前，就趴在椅子上熟睡了。
打开的车窗吹入舒爽的风，瑞纪用手梳起长前发，戴在手上的金色手链子，在刺眼的初夏阳光照射下，散发耀眼的光芒

。收音机播放轻快的流行音乐跟说话节奏感很好的女DJ。挂在操纵面板下的钥匙圈，配合车子的震动摇晃着。上面除了

公司钥匙之外，还多了一把钥匙。
离目的地清里约一八O公里，要是不塞车二个半小时就可到达。有须玉交流道转下中央车道、国道一四一号线。因为塞车

关系，二人花了四小时才到清里。
位在八岳山麓的请里高原是跟轻井泽和白马齐名的避暑胜地，是年轻女性向往的地方。JR小海线清里车站，四周都是典

雅可爱的咖啡店跟商店。到了郊外，则是被落针松包围，如童话般的小木屋、网球场或悠闲的牧场。穿过市中心的厢型

车过了小海线铁路后，朝八岳山麓开去。在没有铺柏油路的县道右转，进入白桦跟落针松生长茂密的小路。车子爬上铺

满小石子的斜坡后，被针叶树包围的小木屋就在眼前。附近有好几间相同造型的小木屋。
车子停在某一间前面。
"到了！"从东京一路开到这里的悟，趴在方向盘上疲累地说。"辛苦了！"瑞纪笑着开车门。车子停在小木屋前大约可以

停二台车的停车场里。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时间已经是六点多了。虽然是初夏，山中的夜晚还是来得很早。
悟下车后，打开后车门让哈瑟下车。被关在狭小的车内的哈瑟，飞快下车伸直它巨大的身躯。好奇地看看四周环境，然

后用疑惑的眼光看着悟。
"这里是清里。跟你说你也听不懂。"哈瑟有听没有懂地偏着头。"算了，去跑一圈吧！"悟轻拍它背部。哈瑟叫了一声后

，朝松树林跑去。"不要跑太远！""BOW！""它不要紧吧？"瑞纪问。"应该马上就会回来。""嗯！"二人拿下装着食物的塑

胶袋走进小木屋里。
一进门就看到客厅，里面是厨房跟浴室。二楼的三间房间围绕着挑高客厅排列。客厅的地板铺着木板，北侧墙壁有个用

红砖做在的暖炉，四周地板也放了几块红砖。暖炉前面摆了一套感觉非常舒适的美国乡村风格沙发。
高原的夜晚，只要太阳一下山，即使是初夏温度也是很低。悟负责升暖炉，瑞纪则在厨房准备晚餐。刚刚在车上还那么

不情愿，现在却兴致盎然地将买来的材料放在流理台。同感时，哈瑟也高兴地跑了回来。
暖炉升起来后，室内开始温暖起来。它坐在炉前面添加木柴的悟的脚边。
"喜欢吗？"悟问。哈瑟充满朝气地叫了一声。"是吗！"悟摸着它的头，哈瑟舒服地低下头，闭上眼睛。这时候听到厨房

有声音，哈瑟反应性地抬起头。"是瑞纪！"悟告诉它。哈瑟看向厨房，瑞纪站在里面。又转头用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悟

。
知道哈瑟意思的悟，眨眨单眼说：
"不要出声！"哈瑟再转头看向厨房。瑞纪正抱着肉打开橱柜，又开了抽屉，拿出平底锅跟调味料，似乎对这里非常熟悉

。
哈瑟用不敢相信的眼光看着瑞纪站在厨房。它从小到大，从没看过这种景象。平常都是进在煮饭，收拾的人也是进。悟

跟京平最多就是煮热水泡速食面，瑞纪连水都懒得烧。与其自己动手他宁可不吃。
那位瑞纪将长头发帮在后面站在厨房里。 悟笑着对讶异的哈瑟说：
"他就是这种人。"哈瑟看了悟一眼后，叹口气。很担心他做出来的东西能不能吃。悟笑着说："不要露出这种表情。别看

他这样，他厨艺可是一流的。""......"
即使悟这么说，哈瑟还是很担心。"放心。我们有带你平常吃的狗罐头。"
听到有平常吃的狗罐头，哈瑟终於放下心中的石头。 8
晚餐的主食是牛排。将切成一口大小的上等菲利牛肉并排在平底锅上，先利用暖炉的火烤熟表面，再加入刚好淹过肉的

红酒，煮到半熟，最后将市面上卖的牛排酱倒入。
牛肉并不装盘，就这样放在平底锅里，用叉子叉起来沾酱吃。虽然作法不是很精致，不过口感非常棒。因为先将表面烤

熟，所以肉汗已被收缩往，当肉放进嘴里一咬，肉的美味立刻在口腔里散开。红酒跟牛排酱更添加肉的美味。
除了牛排之外，还在DELICAT买了洋芋沙拉跟炖肉冻。为了省洗盘子，沙拉跟炖肉冻就放在塑胶袋里直接吃，还有刚烤好

的德国面包，加上还有山梨特产的甲州酒。挑剔如瑞纪，也觉得非常丰盛。这些全都是在来这里的路上，清里市中心买

的。
二人喝着煮牛肉剩下的红酒，坐在暖炉前面，单手拿着叉子，吃着排在地上的菜肴。
正在吃狗食的哈瑟，闻到肉的味道不由得抬起鼻子闻，开始兴奋起来。
"干嘛！你刚刚不是还嫌我不会煮饭吗！"哈瑟发出难过的低鸣。"拿去！"瑞纪笑着将煮好的肉放在手掌上，递到它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