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的手指,指节突出,细瘦而柔韧。
这些年寂寞游离的岁月,不管他怎么坚强,想必仍是吃了不少苦,被磨损了不少灵魂的锐意,想起刚才他所说的,他并
非无情的人那番话,他的内心隐隐作痛。
命运太残忍,经过无数世事迁徙、光阴偷换,他们就像两列永远只能对望、无法交集的火车,明明在不少站点聚首,眼
看就能贴近,却又在下一秒,被一双无形的手拉远,一再擦肩而过……
分离,始终是分离,等待,占据了他生命中太长的岁月,直到他心灰意冷,决定放弃,再加上重重误会……
实在是太多了,多到几乎无法承受!
万幸还没有真的放弃,万幸最终解释清楚,而他还能握着他的手,静静聆听他的呼吸……
谢言长长吐出一口气,从未像现在这样,感激冥冥之神的惠赐。
四十分钟后,点滴见空。
谢言连忙叫来护士,抽出针头后,柏渐离被惊醒了,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陌生的房间,表情有些怔忡。
见他并无大碍,谢言面有喜色,连忙俯在他床边,轻声解释,「这是市立医院,你刚才昏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
有好一点?」
「我没事。」
柏渐离抬起眼睑,看了看他,视线一闪而过,眼中一片萧瑟,重新恢复了昔日拒人千里的淡漠。
谢言不禁暗暗皱眉。
这种感觉,就像是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打开一点他的心门,却又被他当面重重关上。
柏渐离想坐起来,稍微一动,大脑便传来强烈的晕眩感,他低地呻吟了一下,按住额头。
「我来。」谢言想扶他坐起来,却被柏渐离拒绝。
「不,我自己来。」柏渐离淡淡地说,并不看他。
谢言一怔,没说什么,掉头朝外叫道:「小游,去办一下手续,我要带渐离离开。」
「好。」游唯秋应声而去。
「我们回家。」
谢言柔声说,俯身想抱他,却被柏渐离一手挡住。
「谢谢,我自己可以回去。」
很疏离的口气,很疏离的表情。
谢言呆了呆,缓缓直起身,「自己回去?你什么意思?」
「我自己可以走。」柏渐离看着他,同样面无表情。
「你都病得东倒西歪了,还怎么走?」谢言冷冷道,只觉一股无名火往上窜,但对方毕竟是病人,不忍苛责,于是硬把
这团火压下。
他上前一步,不由分说,掀开被子,一把抱起他,就朝门外走。
「谢言,你放我下来!」柏渐离吃了一惊,在他怀里挣扎。
「你要是再乱动,信不信我就在这里上了你!?」谢言沉声道,面罩寒霜,令人不寒而栗。
柏渐离一震,下意识停止了挣扎。
并不是怕他,只是从未见过这样的谢言。
在大庭广众之下,谢言抱着他,大步流星,朝医院门口走去……
没等多久,手脚敏捷的游唯秋便开着车子停在门口,探出头招呼:「谢大哥,上车吧。」
谢言点点头,将柏渐离放入后座,自己也随即钻入车内,贴着他坐,将他牢牢搂住。
不放手。
被男人强硬的手臂揽到他胸口,聆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柏渐离内心茫然无措……
车子在平稳行驶,身畔触手可及的气息,既温暖,又让他有复杂的恐惧感。
他后悔了。
后悔自己一时软弱,在桥上说了太多不该说的话。
不只是无边的风雨,还是高烧中的病体,让他变得完全不像自己。他害怕这种感觉,害怕像这样层层剥光,把内心最脆
弱的自己,悉数曝露在他人面前的感觉。
尤其这个人不是别人,是谢言。
「谢言,送我去肖诚那里。」柏渐离开口要求道。
「休想!」谢言一口回绝。
「放开我比较轻松。」柏渐离苦笑,想动,却动弹不得。被他这么死死禁锢在怀里,他快要不能呼吸了!
「我不放!」谢言冷冷道,手臂又收紧了几分。
「谢言,我仔细想过了,我们并不适合……」
谢言一把擒住他的下颌,狠狠堵住了他的唇。
他毫不客气地侵入他的口腔,用力吮吸,炽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吞咽下他所有欲出唇的话。
他的舌头卷住他的,激烈舔舐,仿佛要榨取完他口中所有唾液,强悍的力量让他头晕目眩……
完全无法以温柔两个字来形容的吻,焚心的力道,他能感到男人藏在紧绷的肌肉下的怒火。
好不容易,谢言才放开他,柏渐离重新得到呼吸的自由,他大口大口喘息,苍白的脸颊因刚才的动作而一片烧红,尴尬
无比,几乎不敢看面前如老僧人入定般的「司机」。
「你疯了,小游还在!」
「不用管他!只要看着我,看我一个人就可以!」谢言牢牢擒住他的下巴,盯着他的眼睛,「都到现在这个地步了,你
居然还在说这些废话,要是你再多说一个字,柏渐离,你休想我会轻易放过你!」
柏渐离张了张唇,想说些什么,却被游唯秋打断,「谢大哥,到了。」
「你回去吧。」
「好。」
游唯秋擦擦脸上的汗,如蒙大赦。
他们之间,简直是天雷勾动地火,再这样下去,他这只小电灯泡肯定会被随之而来的冲天大火,烧得连根电灯丝都找不
到,识相如他,自然要早早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也。
不顾柏渐离的拒绝,谢言仍是一路抱着他,一脚踢开已被打开的大门,开始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粗鲁地解开领带,抽
出皮带,拉下长裤拉链……
不一会儿,一具健美阳刚的男性躯体,就一览无遗地展露在他面前!
漂亮的肌理、宽阔结实的胸膛、贲结的腹肌,无一不散发着男人成熟的魅力,堪称完美的身材,再加上腿间已然勃发的
雄性……这幅画面太过刺激,强烈的压迫感和诱惑力扑面而来,让人难以呼吸!
「你……你想做什么?」
柏渐离倒抽一口凉气,颤抖的话出唇后,才有被自己呛到的感觉。
顾不上懊恼,大脑皮层收到的危险讯号,已让他连滚带爬地缩到床边,想从另一侧翻下去,却被谢言一把抓住脚踝。
「你还想逃到哪里?」
谢言慑人露骨的视线,一寸寸向上游移……
这是一种缓慢到令人心焦的过程。
终于对上的目光,柏渐离只觉得头皮一麻,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但身体还来不及动,就被对方用力一拉,拖到他
身下……
谢言毫不客气地分开双腿,骑上去,把他整个人牢牢夹住。
散发着强烈色气的男性裸体瞬间逼近,柏渐离差点连呼吸都停止了!
「谢言,你不要发疯,快给我滚下来!」
「我很清醒。」谢言面无表情地凝视了他几秒,突然动手,一把扯开他的衣服……
衬衫应声而裂,钮扣四处迸落,他赤裸的胸膛,顿时曝露在空气中。
「谢言,你他妈的给我住手……」柏渐离气得眼前发黑,一阵急喘。
谢言俯下身,在他耳边缓缓道:「我本来不想做的,因为你还太虚弱。可是不做不行,否则你的脑子又不知道在想些什
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所以,我一秒也不想再等下去了,就是这一刻,我要让你彻底成为我的!」
他随手一丢,把破碎的衬衫扔到床下。
「你住手,谢言,我不是在开玩笑。」柏渐离喝道。
「我也不是在开玩笑。这次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总是因为顾忌你而一再忍耐,更不会住手,你既没有权力、也没有资
格要我住手,这是你欠我的,柏渐离!」
谢言很冷静,冷静到近乎恐怖的地步。
柏渐离从未见过他这种表情,还来不及反抗,就被他三下五除二,剥得干干净净、一丝不挂。
两人贴身在床上纠缠翻滚,赤裸的肌肤,感受着彼此的热度和欲望。
「谢言,不要让我恨你。」柏渐离咬牙喘息道,每一寸和他熨贴的肌肤,都泛起了细致的颤栗。
「你不恨我,你爱我,远比你自己想的要深得多。只是你拒绝去想,你恨的,是深深爱上我这种感觉,因为你害怕这种
感觉。柏渐离,你真的以为我一点都不了解你吗?」
谢言压着他,凝视着他的眼睛,突然伸手握住他已然悄悄抬头的欲望……
「啊……」
柏渐离猝不及防,仰头发出慌乱的喘息。要害被人一把握住,他再也无法反抗,整个人软了下来。
兵败如山倒。
相对男人的势在必得,他是节节败退、溃不成军。
其实他早就把自己交出去了,在桥上,在他怀里说出那番话时,他就已经把最深处的自己,整个剖开,连同每道血管、
每络筋脉,都清清楚楚、一一呈现在他面前。
曝露得太深,现在才退缩,已经太晚了!
然而,还是害怕,难以遏止的害怕。
他怕明天一睁眼,将再也回不到原来那个独善其身、惯与寂寞为伍的自己。
失去了自己熟悉的世界,他该何去何从?
「渐离……」
谢言低喃着他的名字,火热的吻,一路蜿蜒向下,滑落到他修长的颈部,用力吮吸着光滑的肌肤,与此同时,他的大掌
也不会放松,握住他火热的欲望,开始上下摩擦……
「嗯……」
柏渐离试图咬紧下唇,却怎么也关不住自己的声音,只能苦恼地把手指塞入口中,想堵住这些呻吟。
「别咬它……」
他的手指被男人强行扳开,温暖的大掌整个覆上他的,嵌入指间,与他十指紧紧交缠,按在身侧,不容他用手遮掩,然
后,他的唇一路滑过胸口,头一偏,便将他的左乳含入口中。
「啊……」
受此刺激,柏渐离的身体大力向上弓起,乳尖被湿热的口腔包裹,对方的舌头,更是快速研磨着他肿胀的乳尖,又吸又
舔,每挑逗一下,都传来难以言喻的快感。
「不……谢言……」
淡漠的面具,被一点点打碎。
清秀的脸颊、挺直的鼻子,薄薄的淡色嘴唇,这一切都因男人放肆的动作,染上一层诱人的粉红,在吐息之间,发出性
感声音,撩拨着男人本来就已窜升的欲火。
「快放开……」
声音突然哽在喉口,说不下去。
抵在自己腿间的男性欲望,竟然又硬涨了几分,像团无法忽视的小小火焰,烧得他脸颊滚烫。
心脏又是一阵狂跳……
久违的情欲被悄悄唤起……
出国前,那个疯狂的夜晚,他的眼前什么都看不到,耳中什么都听不到,除了一片五彩缤纷的花火!
而一再温柔爱抚、不断在自己唇边轻吻的男人,是眼花缭乱的烟花中,唯一真实的存在。
刻骨铭心、永生难忘。
柏渐离紧紧闭上眼睛,抑制不住全身的颤抖……
并未给他任何喘息的空间,谢言放开他的乳尖,舌尖以若有若无的接触,蜻蜓点水般,滑过他的胸口、平坦的小腹,再
往下……渐渐接近一个脆弱无比的地带……
最后,没有一丝迟疑,他把头一低,将他形状优美的欲望纳入口中……
「啊……放开……快放开……很脏的……」
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做到这个地步,柏渐离哀叫出声,一下子绷紧了全身肌肉。
谢言一手牢牢按住他,继续用嘴服务他的脆弱,温柔吮舔,自下而上,尽可能给予全方位的爱抚。
他的动作不但不娴熟,而且还相当笨拙。
对于性事,谢言的经验并不丰富。
他也从未替别人口交过。
这些年来,他的空闲时间大多数被繁忙的工作占据,所以事实上,他过着相当克制自律的生活。
用嘴伺候别人的老二?
这样的画面,对一向傲气十足的谢言来说,根本无法想象!可如果对象是柏渐离,就可以轻易打破他的排斥。
能让他做到这种程度,柏渐离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在他面前,他所有的强势都化为温柔,所有的原则都变得毫无原则,只有他可以,让他心甘情愿俯下身,主动埋入男人
股间,不顾自己即将爆炸的欲望,一心一意先服务他,让他先快乐。
不过,即使经验不足,作为一个成熟的男人,谢言仍有对欲望天生的行动力,对付生涩如纸的柏渐离,绰绰有余。
只是,他真的很诧异。
怎么会如此生涩?
比起出国前那一次,生涩了何止十倍!
果然自己的猜想是对的,这些年,即使身处国外,他也没和任何人交往,如此青涩的他,令他更加疼惜。
他加大吮吸的力道,将他的性器整个含入口中,时而深喉,时而用舌头轻挑,逗弄着他敏感的前端,没几下,就如愿听
到他诱人的喘息。
口中的男性,变得异常激动,溢出浓浓的麝香,愈发膨胀起来……「快放开我……要出来了……」
柏渐离蹙眉急喘,十指紧紧掐入谢言的发丝,修长的大腿一下子夹紧,一下子又无力松开。
谢言执拗地继续着自己的动作,没几下,膨胀到极限的性器便激动地颤抖起来,还没等他放开,浓浓的热液喷薄而出,
射入他口中……
谢言从他两腿间抬起头,棱线分明的性感唇角,沾上了白浊的液体,提醒着他,在他的口中登上快感巅峰的事实,柏渐
离不由满脸通红,「你……为什么不早点吐出来……我都警告过你了……」谢言起身拿过摆在床头的纸巾,吐了出来,
看着浑身虚软、双眼迷蒙的他,笑了笑,「没关系,我想尝尝你的味道。」然后,低头温柔地吻上他的唇……柏渐离想
推开他,手却虚弱无力,被他炽热的气息拥住,两人舌尖轻柔绕转,内心传来阵阵悸动……
第十七章
「重要的时刻不在于此,而在于彼。」
「你自己的味道,怎么样?」谢言低笑道,抵着他的额头,手指轻抚着他眼角的伤疤……「很怪……」柏渐离蹙眉。
「我是第一个吗?」谢言又问。
「什么第一个?」
「第一个吻你的人,第一个和你肌肤相亲的人,第一个,能这样深入你的人?」谢言的左手,随着他的大腿腿根,缓缓
向后探去,掰开他的臀隙,中指轻轻一送,进入他体内最隐秘的洞口……「啊……」柏渐离的身体顿时大幅度弹跳起来
,想挣开,却被谢言健硕的肉体压住。「难道不是吗?」
从未接纳过外物的密穴,紧窒异常,如果妄动,肯定会受伤,谢言伸手从床头柜中掏出润滑液,大量抹在手上,再次伸
入,先以一根手指进出,慢慢拓滑着他的窄穴……「你这里好紧……是不是从来没被人碰过?」
一边动着,谢言一边轻舔他不断颤抖的下颌,或凑到他柔软的唇间,偷几个细碎的吻。「废话……有谁像你这么变态…
…放开我……为什么……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手指由一根,渐渐加到两根、三根,最令人难以启齿的部位,已经被
男人的手指塞得满满的,柏渐离又急又羞,清澈似水的眼眸,已然蒙上一层波光粼粼的水雾。「不断绝所有退路的话,
你就又会想逃,远远逃开我,逃开自己的感情!说什么放开你比较轻松,说什么你不适合我……我足足花了八年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