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也会被她喜欢的那个占卜师识破……”
其实,也并非想要怎样。但柢王身为元帅,希望尽可能收集到各国的情报。
“如果是为了收集情报的话,只要跟我说一声,我不就可以帮你调制上次用在警备上、让对方吐出一切的药吗?”
桂花别开视线,怨恨地说道,柢王苦笑着安抚他说:
“让女人和那个?你那个药不适合啦!不管怎么弄都会留下苦味,太明显了啦!”
下一瞬间,桂花狠狠捏了柢王一把,痛得他跳飞了起来。
“就算不用喝的,也可以撒在空气里啊!”
“是我花心的事吗?你是在为这件事生气吗?好痛的耶!”
桂花唇上浮现微笑,摇了摇头,
事到如今,他怎么可能对这个一见到女人就温柔相待的男人,抱有那种感情……?
只要知道理由是为了收集情报,桂花就能毫不在乎地不当一回事。
不管和多少无聊的女人交往,她们也不可能影响柢王半分。桂花甚至可以轻易想象出柢王笑着和她们分手的模样。
但是,巍染不同。
柢王明明就在这里,桂花却找不到平息这股饥渴般嫉妒的方法。
并非因为巍染是看不见的人,而是因为他是唯一一个以‘共生’这种强硬手段摆布柢王的人。是至今为止,包括桂花在
内,没有任何人办得到的——唯一与柢王身心合一的人。
但是,至少……。
这一个月间,桂花在天主塔中一次又一次地告诉自己,至少巍染没有办法与柢王彼此拥抱。
淡紫色的脸颊滑下悲戚的泪水。
愈是在心中向自己确认,柢王‘特别的存在’只有自己,就愈觉得依赖那种感情的自己滑稽到了极点。
然而,如果没有这种优越感,桂花根本撑不过来。
他逞强地不愿哭出声音,但愈是忍耐,泪水就愈停不住。
桂花希望柢王将他烙印到身体当中,直到确定他的体温和温柔的手指,全都只属于自己。
“不管怎样都好…!请你…抱我!”
“还不行。你也知道吧?”
柢王安抚紧抓上来的桂花似地,摇晃他的身体,亲吻他的肌肤,要他忍耐。
“那…那么,让我待在你身边!”
“不行。回去。”
柢王的声音极为低沉,但那并非生气的声音。
桂花几乎要咬上去似地,把脸紧埋在柢王充满弹力的胸膛上,贪婪地闻着这一个月来不断渴望的味道。
“当我决定要死的时候,是你要我活下来的。你决定成为元帅的时候,我也默默跟随了。你说不能带我去人界,要我一
个人留下时,我也…乖乖地…在天主塔等你……!”
因为愤怒,桂花的声音颤抖了起来。
总是只有自己……只有自己被独自抛下。
拼命压抑、告诫自己死也不能说出口的心情终于决堤而出。
“……你一定不知道吧?知道你再也无法变得‘普通’,事实上我是很高兴的。为了你再也不能和天界的女人上床而高
兴……!”
听到桂花的叫声,柢王初次变了脸色。但不是因为生气。
至今为止,桂花从来没有对柢王身上的女人味道皱过一次眉头。
‘你真的很爱玩女人耶!’
虽然桂花曾以受不了的口吻这么说过,但柢王从未看过他的眼睛因嫉妒而燃烧。
因为桂花从未这么说……因为桂花也陪着他一同乘船游玩,柢王觉得他渐渐在改变,以为他终于有了在天人当中生活的
觉悟……。
桂花的呐喊没有停止的迹象。或许他本人也不知道该怎样才能够停止了。
激烈地说出口的话是那样沉重,没有任何人阻止得了。
“你重视的事物……有多少都没关系。我不要求你……和我喜欢你一样地……喜欢我……!”
无法忍耐的呜咽,抽噎的气息热度。
这些全都紧揪住柢王的心。
柢王僵在那里,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你已经不是天人了!不是天人了!所以……所以!所以你就算属于我也不要紧了吧?”
桂花几乎要折断指甲地用力抓着柢王的肩。
“桂花,好了……”
“全部!你的全部都是我的……!”
“我只属于你一个,真的!”
柢王抓住桂花的双手,硬将他抓住自己的手指扳开。
桂花哭得几乎痉挛、整张脸变得僵硬,柢王抱定舌头可能被咬的觉悟,吻了上去,然后就这样扯下披风铺在地上,按倒
桂花。
就算有些粗暴,也非得安抚他不可。愈是将内心的想法说出口,事后桂花就会愈难过。
“请你抱我!我不怕巍染,我想变得和你一样!”
“冷静一点,你是不是肚子……”
“我才不饿!”
柢王自以为了解他的一切,就这样经年累月地伤害着桂花,直到现在。
到底该怎样才能拯救他?
柢王将唇按上桂花挣扎的颈子,吸吮他的肌肤,呻吟道:
“会把你留在天界,是因为我根本没有照顾你的余力。如果不能对你温柔,那么这样的我也没有存在的必要……”
“你只想在我面前耍帅!那种事怎么可能办得到?”
听到耳边怒吼的声音,柢王苦笑着摇了摇头。不管桂花怎样生气、怎样哭泣,他都绝不能在这场战争中让他待在自己身
边。
“你的脚是不是快冻伤了?”
“呜……!”
柢王用力按住几乎完全失去痛觉的桂花膝盖。虽然没办法做到像阿修雷那样,但他还是把体内的热度集中在手指,将手
从膝盖周围逐渐往大腿方向移去。
“……别动……”
柢王的手伸往桂花引诱似地抬起的大腿内侧,却没有触摸隐藏在衣物底下的部分,又抚下膝盖。
“柢王……不要……”
“不能对巍染掉以轻心,懂事一点。”
柢王按倒桂花,嘴唇滑上他的双足,用脸颊以及手掌摩擦,以无比的温柔将自己的体温送给对方。
“现在只能这样……只能这么做而已。”
桂花无力地瘫在地上,视线从柢王身上移开。
他多么想狠狠痛骂这个任性的男人,但呼吸却被泪水哽住,再也说不出话来。
轻柔地摩擦,甚至以舌头舔舐,柢王的手伸向桂花早已露出变化的身体中心。
“……够了,既然不想做到最后,就干脆不要碰我!”
当柢王的手伸进衣物当中时,桂花开始抵抗了。
“别闹别扭嘛!”
“我生气了!真的!”
但是,柢王的手没有停下。即使桂花忍住声音迎向解放,他的手也没有放开。
柢王自己也躺到地上,有耐性地强吻摇着头挣扎的桂花。
“对不起……”
强迫接吻之后,由于初次听见的软弱音色,桂花睁开了眼睛。
他看见近在眼前的精悍脸颊上流着两行泪水,不禁愕然。
泪水。
柢王从来没有在桂花面前流泪。他应该有太多想哭的时候,却从未在桂花面前哭过。
冲击贯穿全身,桂花的呼吸几乎要停止了。对于共生的不安及恐惧——柢王不断隐藏的感情,桂花现在终于了解了。
桂花的脑袋刹那间冷却了下来。
柢王将脸埋在桂花肩上,想要隐藏自己的泪水,却被桂花用头部挡住了。在柢王的泪水落下之前,他以唇吸吮。
“你让我看到宝贵的事物了。”
柢王缓缓摇头,把额头靠在桂花淡紫色的肩上,以舌头舔着。每当亲吻落向肌肤,就出声呼唤着桂花的名字。
依赖着自己的声音是那样令人爱怜而心痛。
“……我既已决定要等你……要相信你……竟然又这样逼迫你……”
决定和守天等人一同等待柢王归来的夜晚。
桂花回想出当时和现在相同,思念充满全身的感觉。
“没关系……没关系的……现在什么都别想了,好吗?”
听到流入耳中的请求,桂花紧紧地抱住柢王。
想将一切全都托付给他,从呼吸到指尖,全都沉浸其中。全身的爱意无法遏止,化为声音满溢而出。
要是时间能在这一瞬间停止就好了。
感觉到柢王的体温,桂花坠入睡眠当中,但柢王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洞窟顶部。
如果和桂花一起入睡的话,或许巍染会乘机出现也说不定。为了不让巍染得逞,柢王必须随时保持清醒的意识。
他将手指伸入桂花剪短的发中。
笔直而色素淡薄的头发,长度却不足,令他感到遗憾。
“竟然做这种残酷的事……”
柢王非常喜爱桂花的长发。只要把脸埋进他的发中,就能感到安心。
“要再留长哟!”
在桂花的头发恢复原来的长度之前,自己能够结束共生吗?
桂花醒来后,必须告诉他的事多得不可胜数。但是,现在柢王只想守护他的安眠。
第四话
“演员好像全都到齐了哪!”
被柢王的结界所阻,虽然看不到他与桂花的相会,但冥界教主心情好得很。
他靠在扶手上,发出愉快的笑声。教主难得会发出这样的笑声。
李李说她实在看不下去,哭着要求退下,房间里只剩下教主一人。他在依旧昏暗的房间内,凝视着镶在壁上的镜子。
浮现在额上的御印与镜子反射,创造出一条光道。镜面上映出阿修雷的身影。
“虽说是为了援救西国王子,但想不到他会只身前来。真是太过有勇无谋了,但在某种意义上,又可以说是正确的选择
。”
能够与教主之力对抗的,唯有体内拥有某种程度灵力的人。
就算天界的军团整队攻来,教主只要施术让他们自相残杀就行了。
但是,对手若是那个红发武将、东国王子和桂花三人的话,事情就另当别论了。与守护主天最为亲近的他们,拥有强烈
的心灵羁绊。
“……不管看到谁的死亡,内心都会大受动摇吧!”
教主忍住喉间发出的窃笑,满足地闭上双眼,眼帘浮现想要最先使之血染全身的目标。
那个黑发王子如何?
如果想让桂花乖乖听话,第一个收拾那家伙应该能收到最大的效果。
或者是体内有着冰晖的红发武将?
杀了他的话,就没人能够保护守护主天了。因为柢王尚未结束共生,无法回到人界。
“没想到被魔族附身的武将全都聚集在一起了哪!”
教主从很久以前就知道北申这个人。他之所以没有干涉北申,是因为每当教主想要将有力的魔族拖到冥界驱使时,都会
利用北申去收拾对方。
北申完全不知道自己照着教主的企图行动。但渴望与强者一战的他,眼光十分正确,在他手下战死的魔族,总是会浮现
在教主的黑湖上。
如果水城不敌,就利用北申。就算北申也同样失败,今后也还能利用他为自己办事。
“或者……是桂花?”
要是桂花的主人柢王死了的话,可能会到人界去。他尚未与魔族完成共生,因此灵魂应该还是天人的。
“还是桂花吧!为了想见心爱的男人,他一定会最先到我这儿来……”
教主打算利用桂花做为将守天引出天主塔的诱饵。是桂花的话,守天必定会掉以轻心。
“只要把黑发王子和红发武将收拾就行了。要是谁从红发小鬼腹里的冰晖口中听说这片湖的事就糟了。”
只要水城在教主手中,并会应该是不会泄露秘密的。
“可是……只是与冰晖共生,力量就增强那么多吗?”
教主再次凝视着阿修雷变化之后的模样。
生长在手足之上的银色水蹼,是居住在水底的上古魔族代代传承之物。但是,那一族应该早就灭绝了才是。
“如果……冰晖是他们一族的后裔的话,那么水城也是啰?”
教主从少女身上感觉不出这种气息。浮在湖上的人,即使本人没有记忆,但教主也对他们了若指掌。
“……他头上的角或许是线索……”
他与人类称为‘鬼’的一种魔族,力量相差太多了。应该无关才是。
“……三界主天也做得真巧妙哪……”
不赐给魔族智慧,而给与天人不完全的灵力与肉体,两方就能够永远争斗下去。
借由永远的战争而支持人界的种族。
所谓天人,就是为此创造的。
“让守护主天治理天界,而带给人界永远的不安……所有的天人都没注意到这件事吧?”
教主抚摸额头,使光道消失。镜子变暗的同时,室内也被黑暗包围。
这片黑暗正宣示着自己的命运。只要命运不变,他就绝对无法升上光芒照耀的守护之地。
不!他现在已经不渴望守护之地了。
他想得到的只有一个。
那一切都将从得到守护主天开始。
迫不及待地等待水城出现的阿修雷,一边对迎面吹来的湿暖空气感到焦躁,一边在魔风窟外迎向第三个黎明。
卡鲁米亚被掳,已经过了四天或五天……。
天界的成人,一个月左右不吃东西也不要紧,但卡鲁米亚还太过年幼。
阿修雷一想到自己像他那种年纪的时候,食量是别人的两倍,肚子就突然饿得叫了起来。冰晖受不了地开口了。
《肚子的虫又在叫了?明明没什么活动,怎么饿得那么快?》
“罗嗦啦!什么嘛,你说水城到底在哪里啊?把我诱到这里来,那家伙该不会又跑到天界干什么去了吧?”
《对了,也有这种可能哟……》
听到冰晖的呢喃,阿修雷不觉坐立难安起来。
“我先回去一趟!”
《唉,再等一下嘛!真是没耐性的家伙。》
“只是站着光等,和我个性不合啦!”
此时背后突然传来他人的气息。
阿修雷飞向空中,同时从左手唤出斩妖枪。
但是,从地上仰望阿修雷的并非水城。那是一个和阿修雷同样一头长发、黑褐色肌肤、就快变得完全不像天人的男人—
—。
即使样子变了,但正面与那几乎就要爆发的高昂灵力对峙,阿修雷不可能会看错。
“……柢王……你的灵力又提高了!”
在柢王背后,头发变短的桂花就像影子般寸步不离地跟着。
桂花听说阿修雷结束共生了,但他还是第一次看见阿修雷那完全像魔族的样子,和柢王一样说不出话来。不过一阵子之
后,他还是开口了。
“银色的装束,真了不起。他一定是和非比寻常的魔族共生了吧?”
“是吗?”
“共生之后还能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移到对方身上,这是非常厉害的。听说愈是强大的魔族,就会变化成愈美丽的形姿
。银色可能是最高等的……”
“你的刺青也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