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牙棒的春天（出书版）+番外 BY 初沄

了他，找个人来代替。」

「所以你就想到找我来取代？你对我的厨艺也太有信心了吧？我只会做几道家常菜，根本上不了这种大场面。」

「话不能这么说，我觉得你的手艺，跟那个下半身比上半身还发达的大厨比起来好多了，更何况，要请谁我说了算，谁

都不能有意见，你就试试看吧。这里的薪水很不错，真要不适应，你想离开我也不会阻止你。」

条件这么好啊……真的想离开就能离开吗？燕行云难免疑惑，因为此人的信用太差，要相信他需要莫大的勇气，他也不

是不敢赌，只不过——他现在可没有输的本钱吶。

可是，他现在非常缺钱，他的家毁了，他需要一笔钱来重建家园，才不至于寄人篱下。

「好吧，那我就试试看。」

一试，就试了三天。

厨房里的工作很轻松，一天里根本没多少客人点餐，难怪之前那位主厨那么闲，还能轮流「照顾」这里的红牌牛郎，燕

行云乐得轻松，轻易地做好一些家常小菜后，他往往能够休息上一小时。

这样的工作，一个月居然能领到十万以上的薪水？这家店也真是大方，就不知道依勾萦的工作内容是领什么等级的薪水

了……说不定是以百万起跳呢，这么好赚，难怪当初齐大哥要选这块生意发展。

刚做好一道菠萝虾球，厨房门口就有人探头探脑，燕行云眼尖，瞄到了来人的面孔——这家伙，真是越来越放肆了，居

然把小孩子带到这里来了！

抬起手表一看，时针指向十一点，很好，阿青这小家伙要是还不回家睡觉，明天上学肯定爬不起来。

「肚子饿了是吗？进来吧，我弄东西给你吃。」不回头也能想象那小家伙明明笑弯了嘴，却还要装作没事的样子，燕行

云嘴角弯起，这孩子虽然满口胡说八道，不过比起笨哥家里那些孩子，这孩子显得聪慧多了。

俗话说，什么样的父母就会养出什么样的孩子……糟了！这岂不是拐着弯在称赞那个死人妖吗？不行不行，哪能那么容

易心软啊！

「喂，你今天这么闲啊？还能煮东西给我吃。」阿青手脚伶俐，一听见有吃的就跑进来帮忙洗菜。

燕行云往他头上轻轻敲了一记，怒斥：「不准叫我喂，我姓燕，你可以叫我燕大哥或是燕叔叔，总之不能叫我喂，这样

很没有礼貌。」

阿青虽然吃痛，但也没怎么在意，他摸摸似乎肿起来的后脑，有点委屈：「我没喊你老家伙就已经很给面子了……」要

是换了勾萦，他肯定把这一敲还回去。

燕行云一顿，放下手中正在清洗的菜叶，不顾阿青的抗议把他拉到一边去，表情相当慎重其事：「阿青，你要是有空，

要不要告诉我为什么你要叫他老家伙，他明明不老啊。」

哪有人叫自己的养父老家伙？

虽然这个扶养人不太尽责，不过该有的伦常还是得遵守。

阿青像是看到恐龙一样拼命睁大眼：「拜托！他都快三十岁了还逼我叫他哥哥，要不是我抵死不从，说不定就得跟他到

处去骗人了！哼！」

阿青一脸不屑，看起来真的非常厌恶勾萦那种欺骗世人的做法。

「他都快三十岁了还逼你叫他哥哥？」哇，这家伙居然比自己还大，真是看不出来，这皮肤是怎么保养的——啊啊，他

怎么又想岔了呢！

「对啊！这种骗子我怎么可能顺他的意？不叫他老妖怪就算对他不错啦！」阿青的肚子又传来一阵「咕噜咕噜」的叫声

，他委屈地抱着肚子看着燕行云。

「好好好，你去外头等，我马上就煮好给你送过去。」

把阿青的肚子喂饱后，燕行云看了下手表，已经十二点了，问题是他不能擅离职守，所以不能送阿青回家。

「既然是扶养人，那他就该送你回家睡觉，走，我带你去找他。」

阿青挣脱燕行云的手，意兴阑珊：「不用了啦，明天是周末，不用上课，而且我是自己一个人偷偷跑来的，要是被他知

道肯定又要听他念经。」谁叫这里有着一等一的厨师？为了肚子着想，再远他都爬过来。

「你是自己跑过来的？」这种地方哪能随便进出？要是教出奇怪的性向那就不好了，不行，他得跟勾萦说去，绝不能让

这个小子这么胡来。

「那就更要去找他了，只有他有车能送你回去，你一个孩子绝不能待在这里过夜！」这一点他非常坚持！

「啊、嗯……不要了！不要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暧昧的哭音从里头传来，燕行云傻住，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看吧，叫你不要来你偏要来，这下踢到铁板了，老家伙正在里头忙着享受，根本没空理我们，你放心啦，等一下我会

自己找个小房间窝起来睡觉，绝对不会碍事的。」

这根本不是重点！燕行云很想敲门，但手却重得提不起来，怎么办，里头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现在进去铁定

尴尬，可又不能把阿青放在这里，实在是进无路退无步啊。

「呃、咳，那个……」

就在他鼓起十足的勇气要敲门时，门却不敲自开了，燕行云一愣，却也不疑有他进门去，眼角余光瞥见角落的阿青，便

顺手将门给带上了。

阿青愣住，然后叹息，顺便在心里默祷，考虑着要不要报警来救人，这个姓燕的看起来虽然成熟，但是很好欺负呀。

「小甲，怎么去上个厕所这么久？你是跌到马桶里去了吗？」勾萦手里拿着精致玉势正在调教一名赤裸的男子，说话的

同时不曾回过头，好像把燕行云误认为某人了。

燕行云大气不敢喘一口，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摆，这家伙在工作时态度非常轻佻傲慢，任何人都不看在眼里，就连进来

的人是不是助手都不看一眼。

唉，这种场面，他该怎么说话？

「不回话？算了。你去柜子里把皮鞭拿出来，要牛皮制的那一条，顺手拿几根红蜡烛出来点燃备用。」

啊？当真使唤起他来了？他哪知道柜子在哪里啊……燕行云在房间四周看了一下，终于在角落处找到一排排的矮柜。

他将第一排的抽屉拉出，差点没昏倒，里头是琳琅满目的假阳具——也就是俗称的玉势，各种尺寸材质都有，简直可以

开店营业了。

燕行云忍着呕吐的冲动，又接着开了几个抽屉，但都没有看到勾萦要的东西，正在忙碌的勾萦等得不耐烦了，传来催促

的声音。

「小甲，你是找到北极去了吗？动作太慢了吧！」

「催什么？！我找不到你说的皮鞭跟蜡烛啦！」该死的，这里的柜子多得跟什么似的，这样一个一个开，到底要找到什

么时候？

勾萦一愣，手中转动的玉势差点落地，而被他调教的人彷佛也从梦中惊醒，惊讶地看着来人。

「你怎么会来这里？」勾萦感觉心跳停了一拍，这里是他的调教室，一般人是不可以进来的，之前也三令五申对他说了

不准在上班时间来这里。

……这里的一切，是他极不愿意让燕行云见到的。

「我来跟你拿车钥匙，阿青在门外等着我送他回家。」无视于两人讶异的眼神，燕行云强迫自己把视线投向大门，准备

随时夺门而出。

「阿青？他又溜来啦！这小子……」阿青这孩子虽然早熟，却也怕寂寞，偶尔会因为待在家里太无聊而偷跑来店里，他

以为训诫他几次以后情况会改善的。

「不要紧，我叫一辆出租车送他回去。」勾萦拿来手机就要拨电话。

「你让一个孩子在半夜自己搭出租车？」燕行云声音拔高，要不是狼牙棒给对方藏起来了，他一定狠狠一棒敲下去。

「那……我让人送他回去？」看到燕行云那狠辣模样，勾萦就知道自己踩到了对方的尾巴，气势不知不觉弱了几分。

「算了！早知道你这人不可靠，你车钥匙拿来，我自己送！」燕行云一气，顾不得擅离职守了，他只知道好不容易累积

起来的一点点好感又被破坏殆尽，这人的责任感真的是贫乏的可以。

「我的车钥匙放在休息室……」话只说了一半，人就一溜烟的跑了，勾萦望着空空如也的大门，有些失落。

他车窗还没空去修呢，现在开车回去冷风飕飕，很容易着凉的。正这么想着，他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糟了！现在这种

时候，他的休息室应该是……

勾萦匆匆把道具往刚进来的助理手中一塞，脸色发白地追上去。

「啊、嗯……不要了！不要了！求求你放过我吧……」一模一样的叫床声，只是这次传出来的更娇媚更蚀骨，而且还带

着一点哭音。

燕行云再度傻在当场，现在是什么情况？这家店有穷到连员工休息室都要充分利用吗？

「再叫，再叫大声一点……」

男人粗重的喘息声也透过门板传了出来，燕行云懊恼着这家店的隔音效果这么烂，是故意的还是太穷了。

「不要了！不要了！呜……」

男人细细的呜咽声再度传来，听得燕行云头开始痛起来。

钥匙在里头，而时间分秒流逝，总不能在外头等到里头的人完事吧？可是，要是就这样闯进去——燕行云回想方才看到

的画面，恶，那种事情要是再多看一遍，他八成会当场吐出来。

一想到此，就算送阿青回去是刻不容缓的事，他还是退了几步，打算稍后再来，岂知，他才刚退了三步，后头的人就像

无头苍蝇般撞上他的后腰，而且因为冲力太大，两人这一倒，居然就把休息室的门整个撞倒了。

满室春光，也泄了出来。

四对眼睛瞪来瞪去，面面相觑，最后，勾萦尴尬地笑了起来。

「唉呀，瞧我这记性，真是的！我居然把钥匙给忘了呢，哀董，真是不好意思啊，坏了你的兴致，我拿了钥匙马上就走

……」

勾萦急忙要从外套口袋里掏钥匙，却不小心碰到了哀董身上披着的薄被。

薄被落了下来，赤裸的两人来不及遮掩，燕行云满脸红透，想闭上眼睛却又忍不住偷看了几眼——也没长得多好看啊，

男人该有的都有，不该有的什么都没有。

哀董气疯了，也不顾自己还是赤身裸体，就这样站起来指着燕行云的鼻头大骂——他需要一个出气筒，而这个不相干的

人是他最好的对象。

「你是谁！这里是你能进来的地方吗？人都死到哪里去了！」

勾萦向盛怒的哀董挨过去，堆满笑脸：「哀董，他是新来的厨子，方才是我叫他来拿钥匙的，您千万别见怪啊……」

唉呀，真是该死，他怎么会忘记最近哀董心情不好，随时都会带新人来这里翻云覆雨，这下子难收拾了。

气氛很奇怪，哀董瞇起眼，他的脾气向来阴晴不定，今天要换了别人闯进来，勾萦早就把人抓出去打包丢到太平洋了，

怎么可能在他面前求情？

除非，这个厨子很特别……啊啊，他想到了，前两天他不是特地跑来找他说要解雇原先的大厨，另聘人材吗？难道就是

这个人？嗯，长得不帅也不美，体格还过得去，不过，实在看不出来有什么优点啊。

要进「追凤楼」，外表或是体力都要高人一等，这个厨子恐怕不符合期望呢。

「只是个厨子，就更不应该来这里，难道你不知道吗？」哀董觑了勾萦一眼，挥挥手让身无寸缕的伴侣出去。

勾萦冷汗直流，惨了，这个哀董平时看起来好相处，其实他的脾气怪得可以，要是他对燕行云感兴趣——这个人，什么

事都做得出来。

「是，厨子不能进来这里，但这回是我让他来的，而且我还忘了……忘了哀董您今天会过来，若要处罚，我也不能排除

在外。」他不能一面倒的袒护，但是做到一体同罪还可以。

若是要罚，那就两人一起罚吧，他相信哀董多少会看在他的薄面放过他这一次，过了今晚，明天再让他提辞呈。

「是吗？」哀董慢吞吞地取来勾萦的外套披在身上，这里风大，要是一整晚都赤身裸体肯定会感冒。

「那你们就关禁闭三天吧。」哀董嘴角扬起，有一抹残忍的味道。

「唉唷！你不能轻一点吗？这样狗仗人势，我出去非得把你丢到狼狗群里不可！」

勾萦两人呈拋物线让人丢进一间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这是店里用来惩罚不听话的牛郎的，通常关上十天半个月，出来

就乖乖听话了。

黑暗，是制造恐惧的最大帮凶，而勾萦最怕黑暗！他原以为哀董不会这样对他的，就算不看在他往日的功劳，也该看在

他们朋友的情分上——也许，是他一厢情愿了。

「这是什么地方？」唯一的门让人锁了起来，燕行云本想动用武力出去，不过把他们抓来这里的保全不是普通人，个个

身怀绝技不说，就连力气也不是他比得上的，在他摔得头晕脑胀时，那些人就已经利落地锁上门。

「暗门。这里是暗门，专门用来关人的地方。」勾萦摸着冰冷的地板，靠着声音的方向找到燕行云。

这房间很大，所以他必须靠声音才能知道燕行云被丢到哪个角落，他想起之前被丢到这里的一些人，其中有些还是他亲

自下令关进来的。

这就是所谓的风水轮流转吗？昨日他关人，今日换人关他，只是这一次他拖累了他的恩人燕行云。

「没想到你们店里跟黑道一样，不止有铐问室，居然连牢房都有，我看你老板也不需要开店了，直接去当黑道老大就好

了。」

拥有呼风唤雨的本事，委屈在这里还真是埋没了他。

「他是啊。」勾萦叹息，就因为哀董有黑道的背景，所以长久以来根本没人敢动这家店。

就算闹出人命，他也能谈笑风声地摆平所有事，而这，正是勾萦担心的一点。

「他是？」燕行云皱眉，但不讶异，至少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没人动得了「追凤楼」了。

「色与赌是黑道两大赚钱的行业，除了这家店以外，哀董还拥有数家赌场与酒店，手底下养的保全人员与小弟以千计数

，就连那些道上老大都得让他三分。他只是不愿意出去争地盘而已，他觉得赚钱比争地盘有意思，所以才没有成立帮派

出去蹚浑水。」

「喔？听起来还挺自命清高的嘛，怎么店里的买卖听说有一些不太合法？」这跟混黑道有什么两样？干的都是坏事，只

是没有帮派案底，警方那里名字比较干净而已。

「哼，做皮肉生意的哪一间合法？你听过台湾允许公开卖yin吗？」不只「追凤楼」，就连「Man's Night」都是不

合法的。

燕行云看着门缝后熄灭的灯火，想着横竖都要让人关上三天，不如就闲聊来杀时间吧，至于厨子这个位子，他打算一出

去就递辞呈——这么没人权的店他也不想久待。

「至少不要逼良为娼。但是看这情形，你们店里对逼良为娼这种事早就熟能生巧了吧。」

齐大哥从来不强逼人接客，牛郎更是来去自如，只是素质优劣他多少会把关而已，反观这家店，店面与员工都是一流的

，只是福利是最差的，而且没有人身自由，这跟坐牢简直没两样。

「别这么说。」勾萦苦笑：「这世上所有事都可以用供需来解释，只要有门路有赚头的生意，谁不想做？」

「人人心中都有一把尺，专用来衡量自己的行为与想法，想来你老板的那把尺特别短。」

「尺？」勾萦想了一下，认识哀董这么久，知道他心中根本没有所谓的底限存在，就算有，也是为了那人而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