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又没说你关心他。』莫名其妙的看了狡辩的云在舞一眼,实在不明白他强调后面那一句干什么,他又没说什么,更何况,关心巫则有什么不对的吗?他也关心巫则啊。
『呃……』似乎明白了自己刚刚的狡辩等若于此地无银三百两,云在舞本就红润的脸颊升起两朵红云,有些恼羞成怒的说道:『那你还不快说,那个混蛋是怎么了,难不成又在骂我了?』一说到这里,云在舞本来还清亮的眼睛一下浮现出水雾,水润水润的,似乎很是委屈,看来是想起了那天被巫则莫名其妙骂了一顿的事情了,即使几天过去了,他依然还是在意着巫则之前对他的冷嘲热讽,而且是很在意。
『你真奇怪,以前别人说你,你不都不怎么在意的么?怎么现在都过几天了你还记着那些啊?』云羽泽皱着眉头说道,他有点不懂云在舞在想什么,那天巫则虽然说话是过分了一些,可并非没有拿捏好分寸呀,那些话,可比以前在皇宫里时他们的大皇兄云连利说的话好听多了,怎么他不在乎云连利说的那些,反倒那么在意巫则说的呢?真是奇怪的人,教人不能理解,看来等回皇宫,一定要好好询问父皇才是。
『我哪有。』嘟着一张粉红的小嘴,云在舞嘟囔着,他没有在意,他才不在意那个混蛋说的话呢,他会在意才有鬼。
可是,虽然心里这样告诉着自己,但是心里还是很不舒服,因为事实上,他确实很在意,而且是非常的在意,现在只要一想到那天巫则说过的话,他心里就难受得要死,奇怪,为什么会这样?他以前明明就不会的啊。
『明明就有。』云羽泽可不懂得谦让,一听云在舞在说反话,赶紧就说道,他就不明白了,有就是有嘛,干嘛非要说没有呢?跟书里说的都不一样,书里不都说做人要诚实么?
『哎呀,我不跟你说这个了,你还是说说,你怎么知道我碰到月涵了?』云在舞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只能开口转移话题,希望云羽泽能够如自己所愿,不再谈这件事情,现在他自己都觉得很烦恼呢,他都好像得了病一样,难受死了。
『猜的。』云羽泽老实的说道,如愿的不再继续那个话题,这倒不是云羽泽看出了云在舞不想谈那个话题,而是他根本就没想那么多,单纯的说说而已,谈不谈对他来说都一样,他也不过是看云在舞说的跟做的不一样,才说出来罢了。
『猜的?有那么准?怎么猜的?难道真的是预知不成?』好心情都因为刚刚的交谈给泄了个一干二净,云在舞虽然还是如以往好问得性格一般问着,可口气里却没有了平时碰到稀奇事物时的朝气勃勃,反倒显得有气无力,不大感兴趣的样子。
『因为巫则。』看云在舞那兴趣缺缺的样子,云羽泽知道他的心情又不好了,可竟然他问了,他也就说了,不过,月涵是谁?
『巫则?』该死的,怎么又是他?他跟他有仇啊,他的心情已经够差了,可为什么每件事情都会扯上他呢?难道就不能让他静一静么?等等,不对啊,小羽知道他跟月涵碰面又关巫则什么事?难道……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巫则可能看到他跟月涵一起,他心里便陡然漏跳了一拍,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起,来的突然,有些莫名其妙。
他,是怎么了?他到底是怎么了?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一扯上巫则,他的心就会好乱好乱?
『嗯,巫则去找你了,可是回来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而且还很不开心的样子。』虽然巫则一直都是冷着一张脸,可云羽泽还是看得出来他当时的心情是极为的差劲的。
『他去找我?找我干什么?』巫则找他?为什么找他?他不都已经不跟他说话,不理会他了么?为什么会想要去找他呢?
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巫则竟然去找自己,云在舞心里一阵欢喜,可是欢喜过后,一大堆的疑问却是浮上心头,不明白他为什么去找自己,更不明白为什么巫则去找自己回来却是一个人,而云羽泽就能由此猜出他碰到了月涵,这之间,实在教他分不清理不明,只能以这疑惑不解的眼神注视着云羽泽,希望他能为自己解答。
『他的样子,就好像上次在缙云山上见你跟那个女的说话时的样子一样,所以我才会猜你跟女人说话了。』云羽泽见云在舞总算是对这件事情在意了起来,便说出了自己如此猜测的理由。
『缙云山?那个女的?』小羽说话好奇怪哦,那不就是月涵吗?可是听小羽的口气,似乎并不知道月涵就是那个女的啊,既然如此,也就是说小羽只是猜他有跟女的说话而已,其实根本就不知道他跟月涵碰了面了咯,总算是弄懂了一点了,不过……
『什么叫做‘他的样子就好像上次在缙云山上见你跟那个女的说话时的样子一样’啊?』怎么他越听越糊涂了?
『就是很生气,很……很难受的样子。』想了好一会,云羽泽才这么说道,实在是他不知道要如何形容才好,那时的巫则,给他的感觉就像是失望,心酸,有带着气恼,那感觉,对他来说,就像很难受的样子。
『生气?他难受?为什么?』云在舞好似明白了什么,可那感觉却是一闪而逝,教人抓不住。
巫则生气、难受,是因为他跟月涵说话吗?今天,他是看到了自己跟月涵一起,所以才没找他吗?所以才会一个人回来吗?
总感觉,他好像是错过了什么一般,那感觉,教他难受,他,不喜欢!
第七十六章 不怀好意!线索
他在干吗?他还好吗?是不是还在生他的气,他为什么不肯见他呢?为什么呢?
精神有些恍惚,云在舞的脑海里充溢着以往与巫则之间的点点滴滴,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看清了自己的心,仿佛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心灵深处滋长着,好似已经生了根,落了芽,坚韧无法拔除。
『冉公子,到底是怎么了?』云在舞身后的不远处,一身水绿色锦缎的月涵碘着小脸蛋看着满脸恍惚之色的云在舞,问着沉默的站着的云羽泽,似乎希望能够在云羽泽的身上得到答案。
『不知道。』云羽泽淡淡的说道,他或许能明白一点点吧,但事实上他确实是不知道,他也只能确定云在舞会如此肯定跟巫则有关,但其他的,他也不清楚。
『怎么会不知道呢?小公子不是冉公子的弟弟么?』着他们两兄弟成天形影不离,这个叫冉羽的绝尘少年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冉舞是怎么了?说出来谁相信啊。
嘴上没说什么,可月涵心里可有些不满了,当然,也有些好奇,这个冉舞,不管怎么看都应该是开朗好玩之类的才对,可现在怎么会是如此模样?别说是玩了,表面上是来陪她游玩的,可却总是一个人坐着发呆,有时甚至走路也在发呆,还真亏他有办法走好路,这都几天了,快半个月了吧,可他依然是这样一个样子,刚开始还好一点,可随着时间的流逝,似乎他也越来越严重了呢,是什么原因导致一个开朗的少年如此的呢,真叫人好奇啊。
『嗯。』点了点头,当是回应,云羽泽想着月涵说的话,总觉得想不明白,终是问出了口:『我知不知道跟我是不是他弟弟有什么关系?』难道他们是兄弟他就能够知道云在舞所有的事情吗?他们心灵又不是像父皇说过的那般是相通的,他又怎么可能知道他在想什么。
『月涵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见小公子与冉公子两人总是形影不离,想必感情很好,因此才会有此一问,希望小公子别介意。』月涵笑得轻柔,移开看着云在舞的眼光,转向云羽泽,看着云羽泽的眼神专注而温柔,就好像是看着自己的弟弟一般,只可惜,云羽泽一点也不曾心动,更不曾为这一抹眼神而影响。
『没什么。』云羽泽看也不看月涵一眼,他不喜欢这个女人,总觉得她似乎不怀好意,这样的感觉他并不陌生,之前在皇宫里时,他也经常有这种感觉,只不过是这一次没有以前的那么明显而已。
『小公子是江湖中人吗?』对于云羽泽的冷淡,月涵似乎没多大在意,其实也是已经习惯了,这半个月他们一直一起,他自然也就多少摸清了云羽泽的一些习性,对于他会有的态度,其实她都想得出来的,自然,也知道他一般不会与他人过多计较,似乎只要不碰融到他的底线,一切都可随意一般,当然,目前为止她还是不清楚他的底线在哪里的,而她,好奇的心理让她想要去碰触那底线一下,现在,她也正在一步一步的把手往下探。
『江湖中人?』他吗?他是江湖中人吗?父皇也没他说过他是哪里人啊,这下子要怎么回答?
皱着眉头,云羽泽想了想,实在不记得父皇有跟他说过他是哪里人,于是只能问道:『我不知道,江湖是什么地方?』只要知道了江湖是什么地方,想来他应该就能确定自己是不是江湖中人了吧,单纯的想着,云羽泽虽然不知道江湖是哪里,却是知道自己乃是出自皇宫之中的,可是,总不能跟她说他是皇宫中人吧,云在舞有跟他说过在外面不要跟别人说是宫里头的人的,说是不能让别人知道他们的身份,要不然会有危险,虽然他不担心什么危险,可竟然云在舞说了,那他便听即可。
『呃……』月涵细致的脸颊肌肉似乎抽搐了几下,实在没想到会听到这么好笑的话,这个叫冉羽的少年竟然连江湖都不知道,是不想说呢?还是真是那不食烟火之人?
『公子不知道江湖一说?』地方,江湖是什么地方都有呢,天下间除了每个国家的朝廷之外,又有哪里不是江湖?
『不知道。』云羽泽答得很是干脆,他确实是不知道,他这是第一次出宫,一路上经过的地方也就那么几个,根本就没听到一个是叫江湖的,难不成江湖乃是一个湖泊么?如果真的是的话,那他一路上倒是看到过好几个湖泊,就不知道哪个是那江湖了。
『呵呵……』掩嘴娇笑着,月涵看着云羽泽的眼神中扬起一抹趣味,认真的注视着云羽泽的表情变化,却是发现除了一点点疑惑外,云羽泽绝伦的脸蛋似乎没有其他表情,就是那双让人艳羡的黝黑瞳眸,也是一片明亮,似乎不像是在说谎,不对,她敢肯定他没有说谎,这倒不是他有多信任云羽泽,而是她相信自己的判断。
『江湖可不是一个地方,也不是什么湖泊之类的。』像是看出了云羽泽的想法一般,月涵一脸趣味的笑着说道:『江湖并不特指某一个地方,而是……公子可以这样理解,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
『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为什么?他怎么听不懂?江湖不是湖泊,也不是某一个地方,而是有人的地方便是江湖?这样说的话,天下间都是江湖咯?既然这么有名,怎么父皇从来没跟他讲过呢?
『是啊,不过,除了朝廷之外。』月涵看云羽泽依然一脸的迷茫,不由得觉得好笑,半个月的相处,她见云羽泽总是一副冷淡不好相处的样子,而且又似乎总是冉舞说什么他便做什么,曾有一段时间,她甚至还怀疑他根本就是冉舞的跟班而并非他的亲弟弟呢,如今看来,倒是她多想了,单不论他拿绝伦之姿,本就是世间少有,再是他拿尊贵的气质,根本与冉舞无异,甚至和可以说是超过了冉舞,就凭这些便可以确定他们一定是兄弟了,更何况。现今看来,他们的性格也是有那么一点儿相似的,就好像冉舞的少根经,而是这个冉羽的单纯,想来,两人都一样好骗吧,她倒是遇到一对宝了。
『朝廷不是?』一听到朝廷两个字,云羽泽眼里闪过一丝光亮,只是那速度太快,快到细心如月涵也没有发现半点异常。
其他的或许云羽泽会不不懂不清楚,可是朝廷两字,云羽泽却是很熟悉的,因为他乃是一个皇子,而且还是云御最是疼爱的皇子,即便云御把他不保护得再好,即便他一向不与他人过多接触,甚至是柳清所教导他的一些知识总是在云御的授意下有意无意的避开关于皇朝阴谋的一切,可终究他是在皇宫长大的,朝廷两字,还是非常熟悉的。
『是啊,朝廷和江湖可以说是两个组织,一般朝廷总会对江湖中人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是太过分,触犯的法律太过严重,朝廷是不会管他江湖如何的。而江湖总是不喜与朝廷中人打交道,做什么事情都会有意无意的避开朝廷,不与朝廷过多纠缠,一般来说,两边便是如那井水不犯河水一般,当然,如果江湖中人做得太过分,不给朝廷面子的话,朝廷也不得不管就是了,不过一般来说,除非必要,江湖中人是不愿去惹朝廷的,当然,朝廷亦然,毕竟所谓的江湖的力量,是很大的。』月涵解说着,口气中似乎多了一丝叹息,至于是在为什么叹息,没人知道,而云羽泽也不在乎,只因为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嗯,知道了。』总算是了解了个大概,云羽泽也总算明白,江湖所代表的是什么了,因此,他也没想继续与月涵交谈下去,他本就是不喜欢与不熟的人说话,更何况他还发觉这个女人对他们不怀好意呢。
『公子来自何处?』见云羽泽反应冷淡,只是一句『知道了』便闭上嘴巴,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这可不是月涵想要的,她想着话题与他交谈,为的还不就是从他嘴里得到些什么消息么?这下可好,人家似乎不领情呀。
『紫韵。』反正不说皇宫,那么说紫韵应该是可以的吧,这样看来,他倒也没有说谎,他们确实是来自紫韵城的没错,只不过具体点来说是出自皇宫而已,可他不说,谁会知道?
『紫韵?那不是享恒的首都么?据说享恒最是繁荣的城市,便是这南岚城以及享恒的首都紫韵城呢,这南岚都已经如此了,就不知道那紫韵会是这么一副样子,真想去看着啊。』惊讶过后,是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月涵嚼着笑容,有意无意的说着,口气似乎还有着一股子酸溜溜的味道,怎么感觉,都好像是在嫉妒紫韵的繁荣一般,只不过云羽泽没注意到这些而已,其实,便是注意到了,他也不会知道为什么。
『嗯。』淡淡的应了一声,云羽泽依然不做过多回应,眼睛更是从头到尾都没有放在月涵身上过,那不是他关心的人,他关心的人现在正坐在草地上发呆。
眼里闪过一抹担忧,云羽泽觉得不能再任着云在舞这样下去,不但是他不喜,也是他怕有个万一,看他现在这副样子,就是连人家就在他身后说话他都似乎没有听到,这怎么行呢?
想着,云羽泽走了过去,伸手推了推云在舞,企图唤回他丢失在心灵深处的灵魂,只不过,就在这时,一个人影向着急速奔跑了过来,一路以着轻功飞行,很快便来到他们几人的眼前。
收回自己推着云在舞的手,云羽泽有意无意的看了恭敬的停在月涵面前的男子,黝黑的眼眸闪过一丝不为人注意的,意味不明的光芒,整个心思沉浸在刚刚的那一丝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感觉中,平静的心湖如被投进了一颗不小的石头一般,荡漾起一波又一波的清涟。
是他吗?会是他吗?是他吧,那熟悉的气息,肯定是他,虽然模样不同,可是气息却是如何也无法改变的,一定是他!
『属下见……见过小姐。』接收到月涵投过来的眼神,男子咽下本已经到嘴边的尊称,改口说道,神色态度异常的恭敬,不敢有任何怠慢。
男子长相不错,一张脸不是很英俊,却也有着一股成熟得味道,男人味十足,一袭青衣裹身,气质恭顺中带着冷峻,由他只对月涵拜礼可以看出他也是一个高傲之人,匆匆一瞥,甚至是眼神都没有停留在一直如幽灵般站在月涵身后的月康身上,由他那一瞥中所透露出来的不屑还可以看出他根本就没把月康看在眼里,满是嘲讽的眼神让人直欲发作,不过月康也没什么反应就是了。
『怎么?有什么事吗?』月涵不是没有看到男子看向月康那不屑的眼神,却也没说什么,只是看着男子的眼神冷了几许,冷冽的眼神把前一刻还意气风发的男子吓得低垂下了头,脸色惨白,冷汗直冒。
奇怪,主子什么时候那么在乎那个男人了?难道主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