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之……”重居正一把将他搂住,埋在他肩膀里哽咽起来“我不会负了你的。我什么都从你,一辈子对你好,绝对不变
心……”
“好了好了……”张之敏拍着他的背哄道“失了童子身的是我,你哭个什么劲儿啊……你有这力气哭,不如——”
“嗯?!”重居正一愣,感觉到他的手突然向下滑去,毫无征兆地分开了自己的大--腿--根“不……不行了,我不行了…
…别……”
“有什么不行的。我是大夫,我说行就行……”张之敏用膝盖顶开他的大腿,抵在菊—穴上的手指再度刺了进去,满意地
听到身下传来的一声轻呼,然后坏笑着翻身把他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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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院子的另一边,南上房的卧室里,夏轻尘裹着薄被躺在榻上,睁眼看着窗前背对着他静坐的皌连景袤。他已经这样坐了
一整夜,仿佛雕塑一般没有动过,直到天亮,才慢慢起身走到榻前。
“怎么没睡?”低头看看夏轻尘眼里的红血丝“本想等你睡够了,再好好与你一谈,你怎么又这样折磨自己的身体。”皌
连景袤叹了口气,转身在桌上倒了些水,转身扶起他喂下。
“阿袤……”
“别说了”皌连景袤将他放回枕头上,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好好睡会儿。”
夏轻尘摇了摇头:“阿袤,我有话跟你说。”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不要说。”皌连景袤转开脸去“什么也别说,也别问我萧允去哪儿了,我昨晚什么也没看见。
”
“我知道你不会答应,可我还是要说。”夏轻尘拉住他的手“你……让敏之为他治疗双眼吧。”
“不可能。”
“治过之后,我发誓不再见他。”夏轻尘握紧他的手“今生今世,只有我们两人。”
“轻尘”皌连景袤平静地打断他,深黑的眼中,没有愤怒,只有深深的伤痛“一辈子不见他,你心里没有他了吗?”
“啊……”夏轻尘一愣,随即无奈地叹了口气“你知道……我忘不了他。但我不想骗你,更不会离开你。我可以发誓,对
你绝不变心。阿袤,我求你……”
“你求我?你……你竟然为了他求我……你心里,究竟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是多么害怕失去你”皌连景袤难过地弯腰
抱住他,把头埋在他身体里,嗅着他身上暖暖的味道“轻尘,我什么都不是了,没有了财富和地位,我每天都在担心,你
会厌倦我、嫌弃我这个碌碌无为的人。而你仍然是那样引人注目,我害怕,我一眼照看不到,你就会被别人抢走了。轻尘
,我只有你,只有你啊……”
“袤……”夏轻尘怔怔地搂住他 “不是的……我知道的,你心里的感觉我都知道。自从咱们离开朝廷,你嘴上从没抱怨
过,可我知道你心里的压力和不安比谁都多。从自己学着洗衣做饭、放下身段去做一个平凡的庶民,到学会精打细算,游
刃有余地应付官府和地痞。这些年来你坚持地撑起了一家之主的责任,卖力地赚钱让我尽量过得舒适,却从来不曾有过抱
怨。我不提,不是不关心,而是羞于开口。但是,你不能因此怀疑我,因为我不会离开你……”
“别说了,别说了……”皌连景袤将脸贴在他的身子上,隔着薄薄的衣物,反复地蹭着“我什么都能忍,什么都愿意为你
做。唯独你……我无法忍受与任何人分享一个你!”
“治好他的双眼,我才能平复心中对他的亏欠,无愧地坦诚对他的感情。然后,我就是你的,只属于你。”
“你……这是条件交换吗?”
“不是。”夏轻尘捧起他的脸,亲了一下额头“你不答应,我仍然是你的……”
“啊……”皌连景袤叹了口气站起来,烦恼地甩了甩脑袋“罢了,我要再想想。给我时间……”
“嗯……”
“我去做些吃的,你再睡会儿吧……”说完,他沉着脸拉开房门,欲言又止地走了出去。
夏轻尘在榻上滚了一会儿,终于睡不着地爬了起来,洗漱干净出去吃早饭。一进前院,就看见张之敏伸手在饭桌下戏弄重
居正。重居正不敢叫出声来,只默默地含着碗边,憋得满脸通红。
“咳……”夏轻尘轻咳一声,两人忙不迭地一惊,连忙收敛动作,把脸埋进饭碗里。
“过来坐下……”皌连景袤坐在另一张桌上,一如往常地替他舀粥。夏轻尘慢吞吞地走过去,接过他递上的碗。
“小心烫。”皌连景袤咕哝了一声,将咸菜和包子推到他面前,随后又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夏轻尘看看他有些怒意的脸,知道他最怒的心情已经过去,于是示好地夹了一块酱萝卜到他碗里,同时不忘提醒地瞧了瞧
张之敏那边。皌连景袤心中负气,假装没看见一样,用饭碗遮住视线,用力地扒粥。
沉默地吃完饭,张之敏起身走到店门前,动手拆下门上的木板。敞开的视线里,萧允浑身湿透地跪在雨里,半身染红。
“萧允!你怎么了?怎么变成这样!是谁……”张之敏冲出去扶起他。然而萧允神情木讷着,依旧跪在原地不肯起来。肋
下的伤口不停地淌出鲜血,顺着雨水染红了门外的青石地面。
“萧……”看见这幅情景,夏轻尘吃了一惊,手中的碗筷掉落在桌上。
“砰”地一声,皌连景袤手中的瓷碗猛地砸在地上,摔成了粉碎。
“我说过,不想再看见你……”皌连景袤背对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萧允,求主上恕罪……求大人,原谅我……”苍白的唇艰难地吐出两句话,萧允微睁着双眼,满是歉意地看向夏轻尘,
随后身体一垮,颓然倒下。
“萧……”夏轻尘一下站了起来,胳膊却被皌连景袤一把扣住。
“你又想怎样?又想施恩于他吗?”
“我……”夏轻尘无奈的一咬牙“先救人。”
皌连景袤手上猛地紧了紧,随后颤抖着缓缓放开。张之敏见此情形,连忙和重居正一起,将萧允抱进后院,放到房间里救
治起来。
屋外的雨又大了起来,皌连景袤背对着夏轻尘,缓缓开口:
“轻尘,我问你,你又要留下他吗?”
“我……”
“你忘了他对你做过的事吗?为什么要救他!”
“那你也不能杀了他呀……”
“我并没有杀他!”
“等他恢复神智,我会让他离开。”
“如果他再像今天这样,跪在你面前宁死不走呢?”皌连景袤关节捏得发白“你是不是只好无奈地原谅他?”
“这……”
“为何你的心,总是对别人仁慈;对我,却是这样的残忍!”
“阿袤,你别这样说我!难道要我看着萧允死在眼前,才算是爱你吗?”
“好……”皌连景袤撑着桌面站起来“你们都不用走,我走!”
说完他愤怒的一掀桌子,大步朝门外走了出去。
“阿袤!”夏轻尘一步冲上,死死拉住他的胳膊“别走。你能去哪儿,你怎么能丢下我!”
“放手——”皌连景袤强行拉开他的手“别弄伤了自己!”
“不放!”夏轻尘急了起来,顺着他的动作猛地松手,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叫一声躺了下去“啊……”
“轻尘!”皌连景袤猛一回头,只见夏轻尘倒在地上不再动弹,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扑上去一把将他抱起来“轻尘,轻尘
你怎么了……”
“好疼啊……”夏轻尘半睁着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别说这些,赶紧让我看看你跌伤了没有!”皌连景袤卷起他的袖子,着急地查看着,冷不防夏轻尘突然扑了上来,一举
将自己推倒在地,翻身压了上来。还不等他开口,两片微凉的唇就封住了口,柔软的舌随即滑进了口腔,带着战栗的热情
,啜食他口中的汁液。
“唔……”皌连景袤闭上眼,无法抗拒地被他吸引,缠绵地与他吻了起来。夏轻尘生怕他跑了似的,用尽全身力气骑在他
身上,按着他一口气吻住不放。直到自己手脚酸软、喘不上气了,才慢慢结束了这个漫长的吻,气喘吁吁地看着身下:
“别走……求你了……”
皌连景袤无奈而赌气地叹道:“你以为这是过家家酒,想让我就这样算了吗?”
“我知道还不够。那这样如何?”夏轻尘低头一笑,一边顺着他的脖子啃了下去,一边动手解开他身上的衣服。纤瘦的身
体,在皌连景袤身上蛇一般地蹭了起来,满意地听到他沉重的呼吸声。
“大白天的,店门没关。”皌连景袤有些把持不住地忍耐着。
“这么早,没人来……”张口在他饱满的胸肌上一吸,窃笑地看着他胸口一跳。
“你这样为难我”皌连景袤用挺起的下--身,隔着衣物蹭在他胯---间“就想一次蒙混过关?”
“那你想怎样……”
“十次百次都不够,这辈子我想怎样就怎样!”皌连景袤低吼一声,猛一翻身将他压在地板上,扒开衣服啃了下去。
“啊……”夏轻尘惊喘一声,被啃的地方像是点着了一般麻酥酥地蔓延开来。他放松身体,闭上眼睛,任由他折腾起来…
…
屋外的雨一直不停地下,面馆儿外面的街上,远远传来马蹄奔跑的声响。拍打的水声由远及近,惊醒了渐入佳境的两人。
待夏轻尘仓促地披衣下地,红着脸出来,却看见皌连景袤严峻的神情,以及门外的雨中,垂首待命的不速之客。
第七十二章
雍津城郊,东陵离宫中,孤寂清寒的帷幔之内,隐隐传出虚弱的叹息声。
容太后面色灰白地躺在榻上。她盲目的双眼,看不见自己消瘦的容颜,也看不见自己过早全白的头发,只是这样睁着空洞
的眼,奄奄一息。
“母后,你要撑住啊,袤儿很快就回来了。”皌连景兰守在榻前,俊美的脸如同沾霜带露的夜花,哀伤而脆弱。
“兰儿……”容太后摇摇头,伸着手,摸索着握住他的手“我昨晚,见到你父皇了。看来,我让他等了太久了。我怕是,
等不到袤儿回来了……”
“不会的,母后你是这样年轻,一定很快就会好起来的。”皌连景兰将她冰凉的手贴在脸颊上“儿臣已经找到袤儿了,他
很快就会回来……”
“袤儿他心里怨我。我知道你们都怨我,因为我这个当娘的,只知道将你们束缚在龙位上……”容太后幽幽地说“你们是
我的儿,也是龙位责无旁贷的继承人。既然生在皇家,那就应该君临天下。我身为母亲,奉行你父皇的遗嘱教导你们成为
最贤明的人,希望你们延续家族的香火,一同守护这个天下,我这样错了吗?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离我而去了呢……”
“母后。儿臣不怨你,从来就没有怨过你……”眼泪顺着美丽的眼角缓缓滑落,皌连景兰将头靠在她的怀里“离开朝廷,
是因为我们自己的任性。自由的感觉,只要得到过一次,就不想再放弃。母后,请你原谅儿臣的任性……”
“自由啊……我十六岁进宫那年,就决心将一生奉献给皌连皇族了。你们,还不如我啊……”容太后深深地叹了口气“罢
了,你与夏轻尘的五年之期将近,我这一走,这朝堂怕是再也留不住你了。只是主上年幼,不能没有亲人辅佐。司马、萧
、甄这些人,他们都是臣子,可以忠诚或是谋逆,但却不能代替养育的职责。因此我决定,解除南王的禁令。”
“母后?”
“哀家决定了。既然你们谁都不想要这个龙位,那就让真正想得到它的人来珍惜。”容太后的声音微微颤抖地接着问道“
主上可在?”
“孙儿在。”一直等在帘外的皌连荣珍,抿着小嘴走了进来。依然有些胖乎乎的脸上,有着稚气未脱的认真,他已经不像
过去那样怯懦,圆睁的大眼睛里,是一种好强的勇敢。
“主上”容太后平静地睁着眼“你出生的时候,曾有过不少流言,哀家也曾一度怀疑你的身世。但如今事过境迁,你这些
年的努力印证了你对自己使命的决心与渴望。因此今天,哀家正式承认你血脉的纯正。你是哀家的亲生孙儿。”
“珍儿本来就是皇祖母的亲生孙儿,何须特地承认?”皌连荣珍奶声奶气地回答道。
“很好……这才是龙主该有的样子。”容太后宽慰地一笑“你记住,哀家将南王放出来,是防着诚亲王走后,外姓人伺机
谋反。他禁锢多年。不管他心性是否有改变,羽翼尽除的他,在朝中老臣牵制下,数年之内难成气候。你可以用他、亲近
他,但无论如何,不可将兵权交给他。五年后,你成婚亲政,天下就尽在你的掌握之中。”
“孙儿明白了。”
“嗯……”容太后轻轻点了点头,呼吸也变得疲惫起来,她再度握了握皌连景兰的手“兰,让晁前回来吧。”
“母后……”皌连景兰抬头看着她憔悴的脸“你愿意宽恕他了?”
“晁前一氏,永远守护皌连皇朝……朝廷已经恢复对幽泉的兵给,就算你们追求自由,也不该让朝廷最精锐的兵力流利在
外。关外始终是住不惯,回来吧……”
“多谢母后成全……”皌连景兰缓缓跪地叩拜。
“啊……都回来吧……睿儿……还有我最听话的袤儿……我的袤儿……”容太后神情渴望地朝空中伸出手去,仿佛努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