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鬼雨的旋律 第一部（fuzi）——天上鬼

朋友，就是难过时陪在身旁一起渡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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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骑了很久的车，跨县来到一处很美的白沙湾，现在是深夜，沙滩上人烟非常稀少，除了他们，只剩下店家和三三两两的住宿游客。

「这里是？」Rain问。

凯歌拉着Rain　走到沙滩上一颗巨大的岩石上，将Rain抱上去两人并站着看向大海，夜月银光将海面染成银色的白流，淡淡的银紫清清的柔风叠叠的海声，一切都这么祥和美好。

「很美对不对，当我很烦或遇到什么无法想通的事情时，总会不自觉的来到这里，每当我看到这个海湾，听着海浪由遥远一方往自己传来，就好像在说什么似的在你身旁耳语，什么都不想，静静的让自己沉淀，闭上眼，将自己融入……」

凯歌闭上双眼倾听自然的声音，Rain听了迷茫也跟着闭上双眼。

接着凯歌深吸了一口气。

「啊……」整个沙滩回荡惊人的吼叫。

Rain吓得倒退三步，瞪大双眼捂住受到摧残的耳朵，刚才他完全放松毫无防备的用心体会，真的被凯歌吓到了。

凯歌哈哈大笑，其他三人更是乐翻了，想当初他们也曾被凯歌这样整过，现在看到又有人上当，可乐了。

凯歌强忍住笑意，一脸嘻皮的看着不满的Rain解释，「然后，我就会大叫，叫到遥远的一方，让负我的人听到我的不满和诅咒。」

他们四人对着大海又喊又叫，不管附近人们的不满声，狂放的像脱了缰的野马大玩大闹，他们的活力感染了Rain，但心中的沉闷依旧无法散去。

凯歌逃开三人的追闹，气喘喘的跑向Rain，强壮的臂膀勾住了Rain，将他扳向大海，无声的等着Rain。了悟的看着凯歌和他们，点点头受教的问，「凯歌，美国是什么方向？」

凯歌歪着头想了一下，「不知道。」他放开Rain，伸展着自己，一派轻松无状的回答。

洒脱无羁……

Rain垂下头，非常失望的样子，凯歌笑着加了一句，「但地球是圆的。」

Rain抬起头，脸上写着，「对喔！」接着他面向大海深吸了口气，将滞在胸口郁闷的气对天对海大叫，「你说过不离开我的，为什么还要去，我讨厌你讨厌你……为什么又把我丢下……」激昂发泄似的的大吼大叫。

让四人面面相觑，果然有一句至理明言是对的，平常最安静无害的人，发起疯来，是最可怕的。

Rain骂到一半就激动的又掉了下泪来，蹲了下来缩成一团，用双手环住自己，紧紧的抱住自己，口中还喃喃念着对King的不释怀。

看得所有人不舍的站在他身旁，但他们知道，这时候要让他自己一个人渡过，他们能给予的，是用双耳将他的所有的委屈听进去。

男人之间的友谊，有时候不需要多馀的言语，纵然是天大的事，也不轻言出口，他们总是用行动，来告诉对方。

隐忍的放声哭泣，哀怨地喃喃地用着英日交杂的语言，「你说过不丢下我的……为什么不带我走……我不要一个人留在这里……呜呜……我不要待在没有你的地方……」

其实他知道自己可以任性点，知道只要自己开口留他，他一定会二话不说的抛下一切留下来陪他，但他做不到，纵然很想，可是他不能这么自私！

King永远都不可能只属于他，King是所有人的。

这些他都明白，可是好苦……真的好苦……

凯歌心中闷闷的看着为人哭泣Rain，可是这个让Rain牵挂怒骂的人却不是自己，他的心彷佛被重重打了一拳，不能吭声，也不能表态，因为自己只是Rain的乾哥，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

他就连Rain心中的人都不知道是谁，连情敌的身份都没资格知道，这场情战要怎么打？

「Rain……那个人，到底是谁？」他好嫉妒让　Rain在乎的女人，为什么自己是男人，又为什么Rain不是女人？为什么偏偏两人是同性？他好恨！

「不能说……我不能说……」Rain幽幽的回答，要怎么能说呢？从何说起？说他深爱的恋人，不但是世界最崇高的巨星，是个男人，而这个人，更是自己亲生亲养有血缘的父亲！

不管是那一点，都不能说！说了，就等于毁了一切啊！

他们有罪，犯了那么重的不伦之罪！但他依旧执迷不悔的深深爱着，这一段无法割舍，剪不断理还乱的情丝！

他不能开口坦诚自己，不能对这些真心对自己的好友们坦白。

也许有些事他不能说，但至少，他从来不欺骗朋友，「对不起。」

「别小看我们的友谊。」无所谓的耸耸肩，所谓知己难求。

他们这几个，是多年来真心的知己，虽然Rain是最近才加入的，对他的了解虽然不多，爱静孤单又神秘，但该死的他们就是爱死他这个到现在还拿不出真心、不愿坦白的人。

这个他们交定的朋友，除了在「隐世PUB」的故事和一些街头上的事迹外，他们对他的身世是一概不知啊！就连他家有什么人和阿猫阿狗都不知道，说真的，当他的朋友真的有点窝囊。

除了这些事，Rain对其他事倒是言而不尽知而必答的告诉他们，看来，Rain对自己的身世有难言之隐，既然他难以启齿，做朋友的也不好多问，等他愿意时自然会说了。

第十八章：来自天上的旋律

他们静静得看着眼前的美景，Rain发泄了一天也够了，他们坐到清晨，亲眼目睹皓月落下而黎明升起。

除了海声，没有人发出任何声音，就这样沉默的、宁静的一直坐到天明，就当大家以为此刻将会是永恒时，Rain幽幽的开口。

一首带着淡淡忧伤和轻愁的旋律从Rain的口中哼出，他的声音像清流，缓缓流进大家的心底，虽然哼得不大声，但旋律随着海风，传遍整个海滩。

也许你会说太夸张了，怎么可能小声哼歌却传到所有人的耳里，这却是真的。

他的声音很干净，净到如果不是因为吹了一夜冷风和太久没有开口，而有些沙哑外，你会以为这个声音不存在这个人世间。

Rain声音就像……就像是上天的天籁，是那么的吸引众生，是那么的圣洁无暇。

他的声音太有感染力更有穿透力，晨间运动的人、店家的老板、还在被窝里熟睡的旅客……就连嘈杂的海鸟一时间都静了下来，只要在这白色海滩上附近所有的生物，都不自觉的朝这里靠近，就像魔法似的被牵引过来。

凯歌四人从一开始就沉浸在Rain悲伤的嗓音中无法自拔，完全融入在他用灵魂唱出的旋律。

歌声将他们带进Rain的世界，简单的音符、简单的几个单字，却确切传达了深刻的意境。

对King的爱、对King的思念、对King的依恋、对King的执迷不悔、对不伦之恋的苦涩和恐惧、对King身份的无奈和相让、对自己离不开King而痛苦、到最后依然无法割舍的深情……

Rain了悟了，无论如何，这一生他都要接受King所有的一切。

对有罪的不伦之恋、对同性的爱恋、对公众人物的社会责任……很多的很多，他都必须妥协。

否则，终有一天他和King会被硬生生的拆开，而他……离不开King，相对的King也离不开他。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们是无法独活的！但这些种种，是他们选择这条路必须背负的考验。

他们相约只在这一生，来生来世永生永世，说不定他们都背负这条重罪该有的惩罚，所以他们只能相约这一世了。

Rain是虔诚的天主教徒，从小到大他能活下已经是个奇迹，在长期的疗养和开刀的医院里，他小小的世界里，除了最深爱的King，就只剩下支持他的信仰。

做出这么大的决定，等于对自己、对上帝、对世界上所有人宣示了，他无论遇到任何困难险阻，对King的爱，此生绝不离弃。

Rain想通了，彻彻底底想通了，他站起来，站在高高的岩石上面着黎明的瞩光朝着大海激昂的高歌，传了老远老远。

第一道光巧合的配合着他，光束从云间破开，直直射向Rain接着撒向大地，一时间，彷佛世界充满了光明与希望，一切就像神迹。

在场人的震撼不用说了，他们都快要腿软跪下来了，可是就当他们刚要动作时，Rain就倒了下来，还好凯歌和阿J灵，连忙将他抱住才没让他摔下石台。

人们开始骚动，鸟兽们因这样的情况全都像魔法被打破似的，惊雁纷飞作鸟兽散。

「他怎么了……」众人关心的上前寻问，没想到才这么一会儿，Rain就无意间感动了这么多人心，在他身上，总是可以看到一些不可思议的事。

这也难怪了，就是因为Rain天生无法解释的吸引力，收服了天堂里所有人的心，让各大帮派的龙头有志一同的收他做乾弟弟或义子，只是那是他们一厢情愿的想法，Rain从来就没答应过。

但帮派大老们一点也不以为杵，照样要他们齐下弟兄唤他一声雨少爷，Rain也懒得解释，只能任他们这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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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凡……别离开我……呜……爹地……」苍白的小脸，痛苦的梦魇着，不停说着咛语。

「Rain……你没事吧！不会，我不会离开你的。」凯歌心痛的看着睡得不安稳的Rain连在梦中都思念那个人。

凯歌不甘心的抱着Rain，「你有我啊，Rain……我一直在你身边……」

「别离开我……」Rain抱住凯歌，在他脑中，依然只有King。凯歌心痛的落下男儿泪，他看着床上正高温发着烧的Rain，心里呐喊着：「我不是那个人，我是凯歌，一直守在你身旁的凯歌，几时你才能看到我呢？」

不在乎了，就算你眼中永远只有那个人，我依然不在乎了，只要能陪在你身边就够了。

迷蒙的泪雾让凯歌无法看清Rain的小脸，他暗暗擦掉泪，唇慢慢贴近因发烧而潮红的Rain，颤抖的在他有些苍白的薄唇上落下轻轻的一吻。

凯歌埋进Rain的颈窝，贪婪的吸取Rain的高温。

原本端药上来了阿J、酷少和烈火，在房门口恰好看见这个情景，他们震惊的呆在那儿，烈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凯歌，你在做什么？」

凯歌连忙抬起头，英俊的脸庞无意识的滑下泪，更将他们三人吓了一大跳。

「你先喂Rain吃药，我们在外头等你。」将药放入凯歌愣住的手上，烈火冷静的示意大家先出去，等凯歌整理好情绪才出来。

凯歌看着手上的药，叹了口气，将药喂了、帮他盖好被后才出门，他决定不再隐瞒，因为他知道自己欠老友们一个解释。

况且如果再不找人听自己的心事，他会迷失自我。

爱上一个看不见未来的恋，好苦好苦……

这个月，异常寂寞。

也许是想逃避吧！惶惶的心安定不下来，不时想起凯歌带他去的魔法沙滩，那里的确能让自己的心，得到一丝安慰。

于是，在这个极不稳定的六月里，他们去白沙湾的次数，逐渐增加。

吹着海风、看着夕阳落下，五人总是静静时站时坐的在白岩台上，任凭时间流过。

这个沙滩很隐密，也许是因为地处偏远交通不便吧，三三两两的过客、民宿伯伯加上一些人家，偶不超过十人。

这里真的很宁静，充满自然的声音，或许偶些孩子童稚的笑声、狗叫虫鸣等，所有的声音都由浪潮声为背景，这份宁静，并不孤单。

看着满天璀璨星斗，感觉到自己的渺小。

Rain很少说话，总是看着伙伴们打闹嘻笑、或唱或跳，最重要的是，他的心并不孤独。

四人玩累了，会回到自己身边休息，说着毫无意义的言语，调笑戏弄。

凯歌最常陪着自己，陪自己静静看着他们、陪他看云、看海、看夕阳、看星星……偶尔东扯西聊，他从最初的呆滞、到现在偶尔插嘴回应。

心静了，笑容也变多了。

这个地方真的很棒，因为自己能在这里找到单纯的安定，即使一个人静静看着大家，也不觉得孤单。

比新宿好太多了、真的比御苑的家好太多了。

虽然常把自己丢在灯红酒绿的天堂和热闹喧嚣的人群中，只会更显得自己漫无目的，彰显自己行单影孤，无法排解的孤独。

心血来潮，Rain会唱歌，随性的哼着随心的旋律，旋律的每个音符，都是自己的心情，几乎唱上瘾了，白岩台附近回着自己的歌声，在宁静的夜里，很美很美……

当他唱歌时，有四个观众。

当他开口歌唱，喧闹的四人会静下来，围在自己身旁专心倾听。

Rain喜欢他们围绕着自己、喜欢看见伙伴们沉醉的神情、更喜欢他们随着自己的心情起伏。

落寞哀伤时，他们会用肢体鼓励，眼神流露出心疼和哀伤，无言的温暖自己。

气愤不平时，他们跟着大吼大叫，跟着他一起宣泄愤怒。

恐惧不安时，他们会紧紧相拥，彼此依靠，让大家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存在。

原本孤寂哀伤的歌声，随着一次又一次造访这里，改变了。

偶尔调皮、偶尔欢乐，他的歌声开始活泼，这也表示他的心情越来越好。

歌声是没有止尽的，因为他用生命唱歌，感觉到时，他哼着小调，感觉没了，静静仰望天际。

平静的长音，结束歌声。

「啪啪啪……」刺耳的鼓掌声从他们背后响起。

几时身后出现那么多人？

他们有些惊慌，随即平静下来。

大概是附近的游客吧！

不知是否多心，这里的游客有增加的趋势，至少他们看见民宿老爹整天忙进忙出，好不热闹。

十眼相望，不约而同起身拍掉身上的沙尘，准备离去。

黑暗里微光中，游客们看见五人的容颜，纷纷赞叹起，更随的他们的离去，失望的叹息。

他们的反应让他们一头雾水，也没放在心上，驰骋的摩托车扬长而去。

过了三天，再度造访白沙湾已尽黄昏，嘻嘻闹闹的走进老爹的民宿，买些零嘴饮料，当他们进门时，原本吵杂的室内静了静，有些诧异的看到许多游客，出乎意料啊！

烈火抽出皮夹对小妹点餐，Rain不安的看着一室盯住他们的人们，悄悄挪步，巧妙躲进比他高大的四人之中。

凯歌注意到了，他静静地把Rain拉在身前，明显的保护着，这个举动令Rain倍感心安。

「老爹，他们……」酷少拉住忙碌熟识的老爹，瞄了瞄窃窃私语不时张望他们的人们，「怎么回事？」

「哦，你们来啦，来来来，我跟你们说……」示意他们跟着他到外头。

五人交换视线，跟了上去。

到了外头自在许多，阿J忍不住语带抱怨的急道：「到底怎么回事啊！我们是外星人吗？他们的反应……」

「哎哎哎，就是跟你们说这事啊！」老爹安抚的挥挥手，笑吟吟的看着Rain道：「就是这小子。」

「我？」Rain疑惑的看着老爹，关他啥事？

「对对对，你小子。自从你们带他来之后，每次疯疯颠颠在白岩附近大吼大叫，搞得我们这些人呀！每夜不得安宁，害我一把老骨头非得爬起来追着你们满沙滩跑才肯罢休……凯歌你这小伙子真够呛的！每次来都带一个人来这里发泄情绪，没想到短短几年你这小子前后加起来带了四个……」想起这帮小伙子每次来都像疯子在这里大吼大叫，老爹真是好气又好笑。

就是因为知道这帮小伙子心地不坏，才容忍他们造访的。

「老爹，说重点！」被点名的使作恿者凯歌不耐烦打断老爹习惯的叨。

「喔喔喔！就是啊，自从月初你带这个会唱个的小伙子来，那天你们不是在这过了一夜吗？小伙子在早晨时唱歌……那歌声和情景，我老这辈子还没见过的光景呢！是魔法呢……」老爹陷入回忆。